误入皇后聊天群,娘娘求放过 第60节
张嫣的声音细若蚊呐,耳根早已红透。
她整个人懵懵懂懂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回过神来后竟已到了西华门。
“出了西华门......”
张嫣眸子里正有些欢喜,忽然前方火把大亮,三十余名装备精良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他们不同于普通的东厂番子或宫门守卫,人人身着锁子甲,半数手持点燃了火绳的鸟铳。
为首之人面白无须,正是兵部尚书崔呈秀,魏忠贤的义子兼头号心腹。
“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啊?”
崔呈秀笑着挥手,身后十余名火枪手齐齐举铳:“深更半夜的,还是回宫歇着为好。”
见状,江祈年皱了皱眉。
一共十来名火铳手对于现在的他,威胁倒不是很大。
明末火铳,精度低,散布大,装填时间约15-30秒,需依次进行填药、装弹、压实、点火等步骤,无法快速连射。
虽说他目前的防御力,还不足以硬抗铅弹而毫发无伤,但在这夜晚,以他的速度和反应想要击中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的他可不是一个人啊。
张嫣攥紧密诏,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成为了拖累。
她刚准备说些什么,便听江祈年道:“娘娘去群家园待上片刻。”
张嫣眸子一亮,点头道:“好。”
她意念一动,已是直接出现在了凤仪殿中。
眼前的景象十分惊人,但她却无心欣赏,正焦躁难安间,便收到了私聊。
【岁安祈年】:“安全了,娘娘出来吧。”
“这么快?”
张嫣有些惊讶,但也没有犹豫,立刻回到了明末世界。
“他们见你突然消失,震惊之间我直接出手了。”
江祈年看出了张嫣眸子里的疑惑,随口解释了一句。
闻言,张嫣点了点头刚准备感谢,眸子却是扫到了江祈年手臂处破碎的衣角。
“先生你受伤了?”
张嫣惊呼,取出绢帕就要包扎。
“无妨,一点小擦伤罢了。”
江祈年摇摇头,将袖子撸起,果然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擦伤。
他握住张嫣的柔荑:“该走了,不要被后来的援军堵在这里。”
接下来再无阻滞,两人很快冲出西华门,穿过几条寂静的街道,抵达了戒备森严但显然也受到“天象”影响的英国公府邸前。
“本宫是张嫣,有十万火急国事,速速通报英国公!”
张嫣拿出皇后的威仪,对门口惊疑不定的护卫喝道。
她虽形容略显狼狈,但那份母仪天下的气度仍在。
很快,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身披甲胄的英国公张维贤亲自迎了出来。
当他看到深夜突然造访、一身素服略显狼狈却依旧难掩威仪的皇后张嫣,以及她身边那个气息渊渟岳峙、衣袍带血的陌生青年时,心中便是一凛,知道出大事了!
“老臣张维贤,叩见皇后娘娘,娘娘深夜驾临,不知......”
“英国公免礼!”
张嫣强自镇定道:“陛下......陛下已于今日龙驭宾天了!”
“什么?!”
张维贤如遭雷击,老脸瞬间煞白。
张嫣不再多言,直接拿出那卷明黄遗诏:“此乃陛下临终密诏,命信王殿下即刻继位,然而魏阉封锁宫禁,图谋不轨,本宫拼死才携遗诏逃出。”
说着,她语气一肃:“请国公持‘金鞭’,速速护持信王殿下入宫正位,以安天下,以慰先帝!”
张维贤颤抖着接过遗诏,迅速展开一看,老泪纵横:“陛下,老臣......老臣定不负所托!”
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娘娘放心,老臣这把老骨头,今夜就与那阉贼拼了!来人,取老夫金鞭,擂鼓聚将!”
他看向江祈年,深深一揖:“敢问壮士高姓大名?今夜护驾之功,老夫代大明谢过了!”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江祈年淡淡摇头,侧身避过:“国事要紧,国公速去,魏阉爪牙今夜损失惨重,又被天象所慑,正是时机!”
闻听此言,张维贤不再多问:“此地安全,还请娘娘安心在此等候消息。”
安排人接待皇后后,他手持遗诏与金鞭,带着紧急召集的数百名家将和勋贵子弟,直扑信王府!
沿途,“天谴魏阉”、“皇后携真遗诏出宫”、“英国公持金鞭护驾”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速传开。
而此刻的司礼监。
“废物!一群废物!!”
魏忠贤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筛糠般颤抖,对着跪了一地、失魂落魄的手下疯狂咆哮。
崔呈秀死了,皇后跑了,遗诏现世,英国公持金鞭护着信王入宫了......
更可怕的是,那血海、巨眼、天谴文字等“神迹”,如同梦魇般萦绕在他心头!
“难道这世上真有天命?”
第80章 阴丽华的私聊
江祈年站在廊下阴影中,目送着铁流般的队伍融入黑暗。
他微微侧头,对身边依旧紧绷着身体的张嫣低声道:“大势已成,娘娘可安心片刻了。”
张嫣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晃,仿佛一直强撑着的那口气终于泄去了一丝。
她转过头,借着廊下灯笼微弱的光看向这个拯救了她,拯救了大明的男子,眸子里泛起一丝感激。
“先生......”
张嫣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今夜若非先生神技通天,力挽狂澜,妾身......与这大明江山,恐已......”
她说不下去了,只觉得鼻尖发酸,眼前有些模糊。
那血海漫空、天眼怒视的“神迹”,那怀抱中坚实温暖的触感与耳畔呼啸的风声,此刻回想,依旧惊心动魄,恍如隔世。
江祈年闻言轻笑道:“不过是完成群任务罢了,娘娘不必挂怀。”
“群任务......”
张嫣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与不甘。
原来在先生眼中,拯救她、拯救这岌岌可危的大明,也只是一项需要完成的任务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莫名地揪了一下,随即又摇摇头道:“即便如此,此恩此德,亦形同再造,嫣儿......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说着,她取下挂在胸前的玉坠,双手递上。
那是顶级的羊脂玉,此时被张嫣捧在手心上,在烛火下闪着光泽。
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是手更白,还是玉更白。
见张嫣这一副踯躅的模样,江祈年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几分完成任务后的轻松:“怎么,莫非娘娘也要来一出‘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戏码?”
此言一出,张嫣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
昨夜被他搂在怀中飞檐走壁、肌肤相触时那异样的感觉,以及他身上那令人心安的清新气息,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心头。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让她几乎不敢直视江祈年的眼睛。
她猛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嗔怪:“先生莫要开这等玩笑,陛下......陛下刚刚驾崩,我身为皇后,岂能有此轻浮之念?还请先生慎言!”
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江祈年收起玩笑神色,郑重接过玉坠:“是我失言了,娘娘放心,此玉坠我必好好珍藏。”
殿内一时寂静,只听得更漏滴水声。
张嫣一边低头整理衣袖,一边努力平复下翻涌的心绪,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恢复了端庄。
她摇摇头:“先生恩德,嫣儿铭记于心,只是......”
张嫣话锋一转,眉宇间重新被浓重的忧虑笼罩,那劫后余生的喜悦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先生昨夜曾说,大明积重难返,即便除掉魏忠贤,但隐患仍在,大明还是会亡?”
闻言,江祈年点了点头。
“魏忠贤,不过是大明沉疴积弊之上,最后一只吸饱了血、耀武扬威的硕鼠。大明之亡,亡于沉疴入骨。”
“难道......真无药可救?”
张嫣脸色发白,她是真心想为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做些什么。
但很可惜,明末危局实在难解,更何况张嫣还只是一个皇后身份。
若她能如同吕雉一般临朝称制,再加上自己以及聊天群的帮助,或许可改变结局。
但她却没有吕雉的条件。
先不说本身能力,单单是她并无子嗣,就不可能临朝称制了。
如今,朱由检登基已成板上钉钉之事,纵然张嫣做些什么,也不过能为大明多续几年国祚而已。
不过,看到张嫣此时的神情,江祈年也不忍心继续打击。
“也并非无药可救。”
江祈年目光灼灼道:“自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破北京,明朝灭亡后,明朝宗室在南方相继建立多个政权,史称 ‘南明’,这段时间一共持续十八年。”
“而且,民间也一直存在反清复明的风潮,光是大规模武装斗争都持续了四十余年,小规模秘密结社运动,甚至贯穿整个清朝统治时期,这说明了大明依旧是民心所向。”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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