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当什么乱臣贼子 第123节
等待的时间,一众锦衣卫都按刀静默着,裴元在院中石凳上坐着,看向房门方向。
这让裴元觉得自己很有气势很邪恶。
如果大明是一款史诗网游,他觉得自己至少是个正经的副本BOSS。
过了一会儿,有人上前打开了翟德安的房门,开始散散烟气。
又等了片刻,锦衣卫们就在程雷响的指挥下,解开麻袋,倒出散发着恶臭的人头,开始往翟德安的屋子里摆。
锦衣卫们的动作很利索,软底靴子也几乎没发出什么动静。
程雷响进去看了几眼,又出来护卫在裴元身旁。
等到首级都安置完毕,里面亮起烛光,裴元也不耽搁时间,大踏步的进了房中。
进门后是正屋,有桌椅、几案、挂画、熏香,是主人家说话用餐的地方,两侧挂着挑帘的,一处是翟德安和小妾睡的房间,一处是丫头奴婢住的房间。
程雷响指了一侧,“大人,翟知府睡在这边。”
裴元撩开帘子一看,翟德安正搂着一个美貌小妾,裹着厚被酣睡。
他枕边周围四五个人头拥簇着,怀里还放了一个。
裴元再一看四周,不管桌上、案上、柜上、凳上,就连挂帷幕的钩子上,都串了一颗人头。
那些头颅各个青紫,带着血斑,许多还睁着眼睛,一股股恶臭不断地传出。
阎罗殿的沉浸式体验也就这样了吧。
裴元向程雷响询问道,“我的官服呢?”
程雷响晃了晃背后的包袱,“带着呢。”
裴元出去换上了锦衣卫的官服。
可惜,还是当初的百户官服,不能正确的体现裴元的实力。
裴元坐在正屋椅子上,对程雷响吩咐道,“去把人叫醒。”
程雷响闻言四下打量了一圈,对裴元说道,“千户,等会儿和翟知府在这里说话,要不要也布置下?”
裴元可不想对着一堆人头,便道,“算了吧,没必要。”
程雷响道,“那可以把蜡烛去掉几盏。”
裴元想不到程雷响还挺有想法的。
又想起来程雷响这狗东西,以前好像干过不少替人驱邪骗钱的活儿,便道,“你看着安排吧。”
程雷响便把周围的蜡烛吹灭,只留了裴元面前的一盏白蜡烛,照亮他的脸庞。
几个锦衣卫四下站着,在暗淡的烛光下,身影特别阴暗浓重。
程雷响又进了翟德安睡觉的房间,依旧是吹灭了大多数蜡烛,只留了最短的一截,黯淡的燃烧着。
接着,程雷响在翟德安身上用力的一推,随即闪身而走。
翟德安在酣睡中打个激灵,接着嗅觉反应一下子灵敏起来,闻到一股难闻的恶臭。
他迷迷糊糊的察觉到烛光亮着,连忙睁眼来看。
这一眼望去,便见数个已经开始腐臭的头颅放在枕边身侧,就连挂帷帐的铁钩上,都穿着一个青紫色的头颅,正在和他对望着。
翟德安惊恐的想要呼喊,那口气却哽在喉咙里,根本就打不开嗓子。
他强忍着恐惧扑腾着,挣扎下床,目之所及却到处都是各种各样恐怖狰狞的头颅。
那些头颅俱都面向着翟德安,那狰狞朽坏的面貌,彷佛带着无尽的恶意。
第141章 一念生出
翟德安那口气抵在喉咙那里,支撑着他没彻底崩溃。
等目光扫过阴森森的犹如地狱的卧房,这才注意到外间亮着的光。
他像是摸到救命稻草一样,踉跄着往外。
他的腿无比的僵硬,挪动起来也软绵绵的用不上力道。
等到好不容易掀开帘子跌出去,眼看喉间那口气就要散去,就见一个穿着锦衣卫武官服饰的人,在桌前坐着。
桌上点着一盏蜡烛,微微照亮面庞,让那人有种说不出的强大和恐怖。
翟德安喉间那口气,竟然惊的咽了下去,“你、你……”
裴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锦衣千户,裴元。”
翟德安此刻听到裴元是锦衣卫,彷佛贪恋阳间的恶鬼一样,竟有得脱大难的庆幸,“你就是那个裴千户!”
又说了一遍,眼泪都流了出来。
裴元之前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成用的人,怕把他那根弦崩断,等他稍缓了下情绪,才道,“我听说,伱想要算计我?”
“对对,是他们让我干的。”裴元的声音,像是翟德安那恐惧内心中唯一的光,他甚至巴不得裴元赶紧再说两句话。
翟德安哭嚎着主动交代道,“他们让我紧盯着提督苏杭织造衙门,只要银车进去装货,就鼓动织户堵路围攻。下官也是不得已啊,下官也是不得已啊。”
裴元瞧了一眼翟德安的手,心说,一个正四品苏州知府,被人剁掉了手指最后都能忍气吞声,可见这家伙有多懦弱无能。
指望这种人能有什么原则。
他既然这么吃威胁这一套,裴元自然不会给他留情。
裴元身子略略前倾,俯下身来看翟德安。
那桌上的烛光,被裴元挡在后面,让他的脸没入阴暗之中,看不分明。
裴元近距离的盯着翟德安,“你怕他们,难道就不怕我。”
翟德安听着裴元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连忙颤抖着说道,“怕、怕!下官也怕千户!”
按照裴元原本的计划,是打算简单粗暴的打通翟德安这个环节,让他出于恐惧不敢坏自己的事情。
但是见到翟德安这般好拿捏,裴元又有了另一个想法。
镇邪千户所十分特殊,职责是追铺邪教妖人以及监督寺庙宫观,并没有固定的驻扎地。
那些人手,平时要么是到处追查,出任务,要么是散在各个寺庙宫观里坐探。
相对来说,可能北方的人手比例更高一些。
可尽管如此,这个千户所的根子还是在南方的。
就连韩千户回来后,也是直接在南京锦衣卫衙门里办公。
道理很简单,北京的锦衣卫一开始只是作为南京锦衣卫的分支,双方并不是一比一等比例复制过去的。
一开始朱棣迁往北京的时候,因为怕被非议正统性,只是把北京称作“行在”。
所以北京的各种文武机构名称上都有一个“行在”的前缀,比如北京锦衣卫的实名就是“行在锦衣卫”。
后来永乐十九年,朱棣觉得自己坐稳江山了,就彻底定都北京了。
两边的锦衣卫就改叫北京锦衣卫和南京锦衣卫,彼此的权重也开始互换了。
等朱棣的儿子朱高炽上位了,又怀念起了南方的美好生活,因此念念不忘又想把首都迁回南京。
迁都不是个简单的事儿,但不耽误朱高炽先过个嘴瘾啊。
于是北京的六部、五军都督府、锦衣卫啥的,名字上又加上了“行在”。
朱高炽比较短命,这个目标尚未达成,就驾崩了。
然后上位的就是他的儿子朱瞻基。
众所周知,“父子亲”不如“爷孙亲”,小孙孙朱瞻基特别崇拜他雄才大略的爷爷。
觉得他老爹瞎搞什么玩意儿,于是就搁置了朱高炽迁都的事情。
但搁置归搁置,朱高炽在位十个月主抓的就这么一个大项目,朱瞻基也不能全盘否决。
因此北京依然是做小的,继续委委屈屈的当行在。
这个事儿持续到什么时候呢,持续到明英宗的正统六年,才算是彻底的把北京政府的“行在”去了。
也就是说,北京城当了快四十年的偏房,总算扶正了。
但是南京城是大老婆的观念,在当时人心中太根深蒂固了。
想想朝廷主政的群体都是什么年龄段的人?
都是四五十岁往上的人群,关键还大多数都是南方人。
这些人从幼年时代、童年时代、少年时代起,就记得南京才是他们的大老婆。
于是等到明英宗被抓走之后,大家连皇帝在哪都不管,就赶紧起哄架秧子的要迁都。
后代人看到这里可能心头一沉,我大明,已经到了如此危机的时刻了吗?
甚至都要迁都了!
——嗯,屁事儿没有。
有史以来,瓦剌就没有攻陷大明任何一座城池的记录。
等到朱厚照去边境干了一仗回来,瓦剌连大规模深入都不敢了,只在边地骚扰性的抢一抢。
所以,那是吓的吗?
朝臣们那爽朗的笑声,也先在草原都听到了。
南京失去了重回正室的最后一次宝贵机会,南京锦衣卫也就彻底开始没落了。
北京锦衣卫不但搞得红红火火,还细分出了北镇抚司和南镇抚司两大机构,而南京锦衣卫除了一些特殊职能部门还发挥着效力,基本上开始边缘化了。
镇邪千户所就属于这里面最原始的职能部门。
裴元现在作为“低职高配”的镇邪千户所常务副千户,有些事情就得通盘考虑了。
比如说,苏州知府的这个要害位置。
这个翟德安似乎也有可取之处啊。
在对软弱者的恐怖平衡中,下手更狠的那个,更容易得到对方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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