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当什么乱臣贼子 第389节
裴元想起这会儿焦黄中正在京里活动,图谋给焦芳平反,不由心中暗道,这家伙该不会是去找焦黄中求证了吧。
裴元现在还没想到怎么面对焦黄中。
焦黄中被夺了官职,现在正落魄,而且很快就该被赶出京城了,裴元并不怎么虚他。
只是焦黄中的人品有些一言难尽,裴元既瞧不上这个人,也不想让小美人太为难。
那些历史记载是真是假就不说了,单纯从刚才魏讷说的,两人跑去强买失势官员的院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裴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人品上的事情,也不耽误裴元普世鄙夷一下。
裴元的目光随意的在魏讷扔下的奏疏上瞥了一眼,正要下意识的挪开,忽然被上面的几行字吸引。
“有李五者,本名福达,乃妖僧王良、李钺之党徒。王良托言谶纬,以弥勒徒众叛,引达虏小王子犯边。及事败,流徙福达于山海关……”
裴元下意识想打开奏疏看完后面的东西。
手指刚搭在那奏疏上,就听到不知谁咳嗽了一声。
裴元的目光快速的在那些各自忙碌的通政司官员和书办身上扫过,赶紧收回了手。
李福达嘛……
裴元的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个货乃是当世的弥勒教主,他早年跟随妖僧王良、李钺造反,还想做内应打开边塞,让达虏小王子入寇。
那时候的李福达只是个吗喽,只被判了充军。
后来他就从充军地逃了出来,重新组织弥勒教。他自称弥勒转世,大量笼络民众门徒,去年的时候就曾经纠结数千人规模的党徒,在山西一带掠杀。
因为北方主要的军事力量被抽走围剿霸州叛军,不少城邑只能自保,李福达的实力越发强大。
按照历史,今年他就该说出那句“我有大分,宜掌教天下”了。
李福达这个家伙本身的能力普普,估计也就是和白莲教的宋王赵景隆一个水准。
他的运气不太好,造反的时候,正好赶上霸州军覆灭,各地的军队拔营回驻扎地。
而且这货估计也是说书听多了,觉得关中之地,四塞险固,是个好地方啊。
当年秦始皇凭借这里统一天下,汉高祖也用这里做后方和项羽争锋,唐太宗就更不用说了。
那么,我为什么就不行呢?
于是这货果断决定先封锁关中再说,然后他奔着潼关就去了。
接着就不出意外的被打的喊妈妈。
如果说,单凭这些,李福达带给大明的,可能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插曲。
但是后来他的操作可就骚了。
一看战场形式不妙,这位弥勒教主,直接就卷款跑了。
然后先是花钱,给自己买了个匠户的身份,接着以黄白炼金术的手段,把武定侯郭勋拉下了水!
等把郭勋发展成弥勒教的外围之后,李福达利用这层关系,花了四百八十两给自己捐了一个指挥使。
而且是实缺!
——太原卫指挥使!
想到这里,裴元贪婪的看着那奏疏,真想打开瞧瞧这位弥勒教主事业到了哪一步了。
裴元对这货倒没什么兴趣。
他看上眼的猎物,是那个后续的大投机家武定侯郭勋!
要知道真正能从洪武年伴随大明始终的武勋世家,只有三个啊!
裴元在近畿有程雷响的天津卫待命,沿着大运河,更是有徐州左卫遥相呼应。
等山东的罗教发展好了,打好群众基础,还能进可攻退可守。
接下来,只要干预恩科,慢慢侵袭通政司,也可以在文官体系内洒满钉子。
但是裴千户麾下没有武勋的这一块空白,还亟待填补啊!
第332章韩千户的特使
裴元想着,一边避嫌似的转身离开,一边目光扫过那些堆叠的奏疏。
他越发意识到了通政司的重要性。
虽然现在通政司不能捂盖子了,一些重要的奏疏和批复也会以邸报的形式明发天下,但是谁说那些不重要的奏疏,就没有关键的信息了?
如果能在通政司放个眼线,那么以他裴元的操盘能力,岂不是能直接起飞?
想到这里,裴元也想起了自己关注的几件时事。
比如说,“大老虎”和“满天星”有没有把来自诸葛蒋干的恐怖支配力,释放给刘六刘七他们。
霸州叛军有没有按照原本的构想进入湖广。
裴元又想起了“吾儿奉先”,也不知道齐彦名能不能在霸州叛军覆灭的时候,保住狗命。
如果这个有着丰富攻城流窜经验的家伙能活下来,那么裴元在山东的布局还要再动一动。
山东人口稠密,有产粮的大平原,有煤有铁,有运河贯通南北,还就在京城边上。
若是再好好经营,用罗教进行思想意识的统一,那裴元也能像张居正那样谦虚的来一句,“吾非相,乃摄也。”
裴元想了想,直接便离开了通政司。
虽然他想和魏讷有进一步的交流,但是这里不是地方啊。
裴元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拉拢魏讷,让他没事就帮自己刺探内外的情报吧?
与其浪费这个极好的由头,还不如把机会放在后面。
裴元离开了通政司,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想法了。
想着若是陈头铁去了山东,身边实在没什么可用的人了,裴元便打算去顺天府把岑猛要出来。
毕竟,总不能让云不闲那个二五仔,帮自己处理所有的事情吧?
岑猛能在关键时候跳出来替裴元顶罪,无论是从裴元的个人情感,还是做给所有人看,裴元都必须要重用岑猛。
再说,随着朱厚照的智化寺之行,上次三家在大慈恩寺晒马的事情,基本上算是过去了。
裴元现在可以理直气壮的去顺天府要人。
就在裴元离开通政司的时候,一行精干利落的锦衣卫也进入了京城。
带队的,乃是锦衣卫总旗杨舫。
杨舫先是找了暗线询问了些事情,随后就找到了已经移驻圆恩寺的云唯霖。
云唯霖听说南京来人,一下子就想起了前段时间给南京去的密信。
他一时又是期待又是忐忑,连忙让人去寻云不闲。
正好杨舫也要见见云不闲,于是便耐心的在圆恩寺等着。
裴元今日出去办事,正好没把那二五仔带在身边。
出去寻人的,找到了智化寺,轻易便叫出了云不闲。
云不闲听说是南京来人,也猜到了原因,紧张的心脏怦怦跳。
等他紧张的回到了圆恩寺,便见一个锦衣卫武官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向他询问道,“你就是云不闲。”
云不闲应了一句,下意识想去看云唯霖。
云唯霖却把目光错开。
在韩千户的特使面前,再做这些无用的沟通,只怕不但没什么用处,还有可能激怒对方。
云不闲看到老子挪开目光,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赶紧把目光低垂等着韩千户的特使问话。
杨舫并不多事,公事公办的问道,“你是何时在裴副千户身边做事的?”
云不闲如实答道,“之前在淮安的时候,卑职曾为裴千、裴副千户奔走。裴副千户赏功,让卑职做了小旗。”
说到这里,云不闲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因为卑职怠惰,惹来裴副千户不满,因此有些事情,卑职也只能避嫌。”
杨舫在来见云不闲之前,已经找人大致了解了下京中的情况。
见云不闲虽然说不的遮遮掩掩,但也没说假话,便放过不提,又问道,“那你是何时发现裴副千户有些异常的?”
云不闲答道,“有一次卑职与裴千户一起去见一个举子,见完那个举子出来后,卑职就见裴千户有些异常。卑职曾经学过一点旁门左道之术,所以察觉出不妥。”
杨舫示意云不闲暂停,仔细询问道,“那举子叫什么名字?”
云不闲答道,“叫做田赋。
杨舫问道,“你知道他的住处?”
想起刚才云不闲说的,又改口问道,“还有谁知道那举子的住处?”
云不闲连忙道,“卑职的几个帮闲替卑职盯过一阵梢,也知道那举子的住处。”
杨舫问道,“他们人呢?”
云不闲说道,“都、都在外面。”
杨舫平静道,“叫进来。”
云不闲见杨舫这般盘问,心里没底,连忙去将那几个帮闲叫了进来。
他心中已经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弄成这样,就不给南京那边告密了。
杨舫询问了那几个帮闲几句,那几个帮闲不知轻重,都踊跃道,“小人们都知道那举子的住处。”
杨舫闻言,示意身旁一个武官道,“你去把那举子杀了。”
那武官闻言,立刻点了个帮闲,又叫了一队锦衣卫离去。
云不闲顿时有些慌乱起来,他连忙道,“杨总旗,此事不好鲁莽,裴、裴副千户似乎很看重那人,这些天又去了几次。若是贸然杀了,只怕不美,要不要把人追回来。”
杨舫听了神色不变,平静道,“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韩千户的亲口命令,就是‘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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