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当什么乱臣贼子 第56节
只有你大模大样墙上留字,不被人追杀才怪。
到了朝天宫门口,有道士上前拦住,“这位居士,朝天宫今日有公事在忙,不便迎客。”
裴元穿的是便服,于是对那道士说道,“我是锦衣卫百户裴元,这次有急事见镇邪千户所的韩千户,你可帮我通传消息。”
朝天宫是礼部的小弟,对镇邪千户所不像其他宫观寺庙那般畏惧,只是拱手道,“居士稍等。”
裴元带着宋春娘等了有一炷香的工夫,那道士才出来将裴元引了进去。
裴元路上试探着询问是什么公事,那道士却摇头不言。
裴元也不计较,绕了几个廊院,便进了一处幽静的偏殿。
裴元通名罢,听到里面韩千户召唤,当即迈步而入。
等进了偏殿,抬头向堂上看去,裴元几乎愣在那里。
只见韩千户头插青玉簪,穿着一身黑色道袍,正专心致志的在堂上抄经。
听见裴元进来,韩千户抬起眸子一看。
那俊美面容、白皙的皮肤、颀长雪白的脖颈、黑与白的交错,一瞬间的视觉冲击,让裴元几乎有些窒息。
韩千户秀眉微蹙。
裴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答道,“宋春娘找到了,我把她带过来了。”
“哦。”韩千户应了一声,伸手从旁边的书案上拿起一张黄纸,写了几个字,递给裴元,“先不要说话,把这个贴在门上。”
裴元连忙上前接过,低头一瞧,却是满头雾水。
只见那黄纸上笔走如飞,竖写着三行字。
“处置俗务,诸神回避,如律令。”
裴元不敢违命,茫茫然出了偏殿门,看着手中黄纸,既不知道该贴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去弄些浆糊什么的。
就听韩千户在屋内道,“贴在门上就是,你带那宋春娘进来。”
裴元犹豫了下,试探着把那黄纸向殿门上贴去,还未完全接触到,那黄纸就像是被静电吸附一样,直接贴了过去。
裴元再将那三行字读了读,心里忽然麻麻的。
他冲宋春娘使了个眼色,带她进了偏殿。
想了想,又将偏殿大门紧紧关上。
回过头,正见韩千户给了他个赞许的眼神。
裴元不敢多看,连忙示意了下旁边偷偷咽口水的宋春娘,“还不快见过韩千户。”
“我、我……”宋春娘明显是紧张了,我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韩千户笑了笑,“不必了。”
说着,给裴元解释了一句,“今日一早朝廷就有内旨传来,说是今年冬天少雨雪,天子忧心明年的收成,让顺天府和应天府同时祈雨。”
“应天府这边一向是朝天宫在做,朝天宫的掌宫真人素来被朝廷赏识,我们也不好太过无礼,于是由我亲自过来监旨。”
“那边的仪轨用不到我,又不好早走,伤了掌宫真人的颜面,便来这里抄抄经,也算是为世人祈福了。”
裴元很想说,千户今天看起来真美,但理智让他替换了一条马屁。
“千户真是有大仁大义之心,卑职佩服无比。”
韩千户笑纳了这条马屁,看向那宋春娘,“你是长风镖局的宋春娘?霸州叛军的消息就是你传回来的?”
宋春娘一副想要表现又倔强的想矜持的纠结样子,半天才道,“是,是我告诉裴百户的。”
韩千户笑道,“不必拘谨。你把你知道的情报,再给我说一遍吧。”
宋春娘想着裴元教她的那些词儿,于是便把路遇了霸州叛军,那些叛军以骑兵为主,行动迅速,没带什么辎重那些话说了一遍。
韩千户认真的听着,只是目光偶尔看向裴元。
过了一会儿,韩千户又开始了第二遍的询问,大致是打乱些顺序逻辑,仍旧问的刚才宋春娘说的那些事情。
宋春娘的反应不错,在韩千户的询问下几乎称得上对答如流。
裴元听宋春娘没闹什么幺蛾子,基本上是按自己教的那些话说的,不由暗暗的松了口气。
他看着宋春娘默默感叹,这妹子的狗头越来越值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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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咄咄逼人
韩千户听宋春娘说完,目光在两人身上看了一会儿。
又向宋春娘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宋春娘立刻想起了之前裴元故意激将她的话,只是……
在这个在韩千户面前,她真的不想表现的很蠢啊!
明明知道是裴元的陷阱,还是忍不住想往下跳。
宋春娘瞟了裴元一眼,忍不住磕磕巴巴的道,“他们骑军多,没带辎重,如果攻城的话毫无优势,反而会被拖延在城外,失去机动性。”
“六爷七爷以前都是江湖上有名的豪杰,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再说,他们的优势是骑军,就算抢夺到足够的船,渡过淮水袭击淮安的可能性也不大。”
韩千户闻言笑了,鼓励的看着宋春娘,“还想到了什么?”
宋春娘不知道裴元的计划,只是不甘心被他当傻瓜,顺势想证明了下自己的能力,当然不知道后续有什么好说的。
见宋春娘没有什么新的说辞,韩千户沉吟了下,随意问道,“我看你年岁不大,跑江湖多少年了?”
宋春娘有些奇怪,不过韩千户问她个人的事情,还是让她挺高兴的,“从十多岁就跟着爹爹到处走,现在有六七年了吧。”
韩千户笑着问道,“总在江湖上混也不是个出路,我见你走南闯北,有些见识,想不想来锦衣卫做事?”
韩千户这话让裴元和宋春娘都是一愣。
宋春娘惊讶道,“我也能进锦衣卫吗?”
裴元也有点懵,“她也能进锦衣卫?”
韩千户抽出一份公文,扔在案上,“这是早上和内旨一块送过来的。”
她也没有让裴元看公文的意思,简单给他介绍了下,“这次霸州叛乱以养马的百姓为主,对朝廷的马政冲击很大。兵部上奏称‘太仆寺马匹兑给将尽,马价亦支费过半,请开纳马例’,天子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同意了。兵部给主职的武官先发了公文,若是有空缺要补,可以提前先呈报上去。”
宋春娘反应很快,惊愕道,“也就是可以买官?我也能买官吗?”
韩千户看着心情不错,对宋春娘解释道,“平常买官没有什么用的,只是给伱个出身地位,免了你的各项差徭,最多再有一笔官俸领着,通常是补不了官的。不过你来的正巧,千户所有些缺额,我可以帮你填补上去。”
宋春娘还迷糊着,裴元已经懂了兵部的骚操作。
看似是开了马捐,人人都可以买官来做。
但是真正能补缺的名额,在开马捐前就已经搞了个提前批,让各地的武官自己找关系户填进去了。
等到过两个月朝廷大开马捐的时候,早就一个萝卜一个坑占好了。
剩下的人交了钱也无非是得到点待遇,和一些散官的地位。
程雷响的好友云不闲,不就捐了个副千户,结果根本没有职缺补给他,现在只能在京城做街溜子。
文散官相对好些,捐了武职的就面临着莫测的风险。
比如说捐了钱十年八年等不着职缺,忽然兵部来人报喜,恭喜你,未来的百户大人,你的岗位落实了。
那千万别高兴太早,很可能是鞑靼又来犯边了。
所以宋春娘的运气不可谓不强,跟着裴元来汇报个军情,竟然吃到了韩千户的小灶。
宋春娘以为韩千户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吃惊的问道,“我,我一个女子也能做官吗?”
韩千户笑道,“我这镇邪千户所多是三教九流之辈,女官本就不少。不然那些女修众多的尼庵道观,我用何人监管?”
“何况当初山东白莲教之变,千户所为捉拿唐赛儿,四处搜掠女子,因为千户所成员良莠不齐,乃至有破户奸淫的事情,受害者有万人之多。”
“宣德年间,张太后得知此事,大是怜悯,还特意让天子定下规矩,由女官掌印镇邪千户所,以免他日为祸世间。”
说到这里,韩千户刻意看了裴元一眼。
裴元不敢吭声,装没看见。
宋春娘却着实心动了。
她,走镖少女,淫贼十里香,居然可以买官做锦衣卫了?
她忍不住问道,“那我可以买什么官?”
韩千户道,“总旗以下。”
宋春娘问的很直接,“总旗多少钱卖?”
韩千户随意翻了翻那公文,瞥了一眼道,“只要交七十两银子,就可以抵马三匹,做个正七品总旗官。怎么样?你有七十两吗?”
宋春娘激动起来,点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我有七十两。”
韩千户好像对这个走镖少女有七十两一点也不意外,询问道,“带着吗?”
宋春娘迟疑了下,“在别处。”
韩千户笑了笑,“那你去取,我等你回来。”
等宋春娘晕陶陶的离开,韩千户重新提起笔来,理顺刚才抄写的经文,口中则淡淡道,“以后让她跟着你。”
“啊?”裴元越发的懵,不是韩千户看中的她吗,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韩千户顿住笔,抬起头来,目光锐利的看着裴元。
仍旧是那好看的脸、白皙的皮肤、颀长雪白的脖颈,刚才那白与黑对比的柔美,瞬间又变成被黑暗衬托着的,耀眼的,咄咄逼人的锋芒。
裴元甚至觉得,在裴千户那锋利的目光下,那黑色道袍下微露出的锁骨都白的刺眼。
韩千户的目光盯着裴元,慢慢道,“你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吗?”
“她可是把‘以骑军为主’、‘行动迅速’的霸州叛军远远甩到身后,自己优哉游哉的跑到应天府睡姑娘的人。”
“这么得力的属下,难道裴百户还看不上眼?”
裴元的大脑一时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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