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当什么乱臣贼子 第625节
靳贵自己的上进之路,走的也很扎实。
先是以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侍读,接着又掌詹事府事,挂了吏部右侍郎的衔,拿到了进入内阁的钥匙。
——翰林院学士内阁掌知制诰。
也就是说,靳贵已经能以借调临时工的身份,进入内阁,帮着内阁草拟诏书了。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过度。
接下来只需要加官提品,靳贵就能很流畅的进入内阁了。
在主持完去年的科举之后,十分满意的杨廷和立刻让靳贵拿到了那个十分重要的加衔“礼部尚书”。
可惜,什么程序都走完了,临门一脚的时候,靳贵因为舞弊的传闻,引来了南京十三道御史林近龙等人的疯狂弹劾。
这就让靳贵的入阁之路暂时蒙上阴影。
一旦靳贵摆脱了弹劾案的麻烦顺利入阁。
那么以当前的阁臣阵容,毛澄可能熬到死都没有机会再进一步。
现在靳贵入阁的事情出现了反复,毛澄面前又出现了可以行险一搏的机会,那毛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毕竟,来都来了,这种天赐良机被他赶上,不妨干他一炮试试。
裴元想着毛澄的事情,对魏讷说道,“毛澄真是个聪明人啊。”
魏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那些举人虽然闹得厉害,但是天子的精力根本没放在这上面。现在天子每天在京中演武,带着那些边军到处纵横,只怕啊……”
魏讷没继续说朱厚照的事情,而是转而道,“等梁储主持完了科举,必然要动毛澄的,不然的话,梁储这个大学士就会威严扫地了。”
“天子既然强行将梁储留下,想必也不希望看到梁储彻底变成无用之人。”
“毛澄这一番恐怕是枉做小人了。”
裴元却点评道,“未必。毛澄这次一动手,起码让不喜欢梁储的那些人看到了。”
“梁储之前引起了不小的公愤,毛澄的举动,说不定能够讨好到那些人。”
“他不亏的。”
当年裴元在入京之前,在焦妍儿的提醒下,给自己设想过未来的路线。
就是要挑出一个有公愤的目标当靶子打,之后他也不屈不挠的把梁储当成了目标猛刷。
这让裴元这个锦衣卫奸邪,难得的刷出来了正声望。
如果不是当初两打梁次摅,猛刷梁储的声望,裴元根本不可能结交到张琏、王琼这样的官员,更不可能得到霍韬、田赋这些士子的认同。
如今毛澄也跳出来捡这根裴元嚼过的甘蔗了。
裴元叮嘱了魏讷一句,“以后帮我留心这个毛澄。”
魏讷应了一声,将毛澄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裴元又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对了,我在山东的时候,听说有乱贼杀死了前司礼监掌印张永张公公,朝廷这边没有什么议论吗?”
魏讷听了这个,古怪的看了裴元一眼。
裴元赶紧阻止了魏讷的联想,“我先声明,这件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魏讷将信将疑的看了眼跟随裴元回来的陈心坚和岑猛,随后说道,“这件事闹得动静不小。”
“天子听闻之后勃然大怒,扬言要亲自带兵去山东查案,后来内阁百般劝阻,才把天子拦下。”
“现在天子催的很紧,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那边的压力都很大。”
“至于其他人,大家也只是议论一番罢了,倒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
裴元有些奇怪的问道,“那杨一清呢,他没有什么表态吗?”
杨一清和张永之间,那差不多都算是烧黄纸的兄弟了。
魏讷说道,“杨一清表示要亲自为张公公写墓志铭,至于别的,就没什么了。”
裴元听了,虽然觉得这是政治常态,但是也不免慨叹一声,“想不到杨一清也薄情至此。”
魏讷倒是替杨一清解释了一句,“杨一清现在没了张永的支持,变得势单力薄起来,他主持京察现在遇到了不少阻力,以他的强势性格也只能多方妥协。”
“为了寻求政治支持,现在杨一清和新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陆訚刚刚开始结交,大约,也是怕陆公公误会吧。”
裴元嗯了一声,心想低调些好啊,这样一来张锐想要把这件事拖黄,也能少很多压力了。
至于朱厚照,要不了多久,他的注意力就会转移走了。
和杨一清比起来,他才是真薄情的那位。
第512章 微妙心思
裴元估摸着,毕真那边应该要陆续放出风声了。
就对魏讷说道,“我在山东的时候听说了一点消息,张永这桩案子似乎和张雄有些关系。”
怕魏讷不理解这里面的逻辑,便解释道,“张永案就是东厂提督张锐办的,当时陛下把这件事硬压下来,张锐为了急着把案子办成,可是把张永得罪狠了。”
“张雄是张锐的亲弟弟,恰好又带了大批人手经过山东。”
“我听说,张雄带出去的人,死了不少。从沿途藩王那里借了一些自阉的太监,以及招募了一些混江湖的乌合之众,这才把人凑齐回来。”
“若是他心里没鬼,何必要这样?”
魏讷听了有些诧异的说道,“可是我听说张雄南下的差事办的很顺利,光这一趟,就给朝廷弄回来几千两银子。”
裴元听了一愣。
那张雄不是刚到南边就被人狙击,随后损失惨重吗?
他从哪儿弄来的银子。
接着反应过来,心中不由暗暗吐槽。
好家伙,张锐和张雄这两兄弟可真下血本啊。
当初去张永家抄家的时候,因为东厂的番子南下去监税,导致张锐手中的人手不足,只能从西厂借人。
结果张永家里的浮财被宋春娘带去的乌合之众洗劫一空。
张锐虽然查到了一些房产地契,也有不少古董字画,可终究不如银子那么直观。
为了拿贼拿赃,尽快做实张永的案子,张锐当时就忍痛贴了不少钱。
结果没想到……,没想到张雄也是个狠人啊!
只不过具体怎么回事,还得找毕钧那个老太监问问。
裴元也不想和魏讷说的太细,直接说道,“你不必理会太多,平时帮我关注下东厂的动静。”
魏讷为难的说道,“这个事卑职就帮不上了,千户不如请西厂的掌刑宋千户代劳。”
裴元听魏讷提到宋春娘,伸着脖子往门外的那些人一打量。
堵在门口的陈心坚和岑猛连忙让开,露出了外面的张松、田赋和霍韬。
裴元问道,“宋总旗没过来吗?”
陈心坚答道,“应该是还不知道千户回来的消息,要不要派人去知会一声?”
裴元想起上次去西厂衙门找宋春娘时,和她在公堂戏玩的事情,有心想要去把上次没做好的事情做完,终究又觉得眼下的事情一团乱麻,一时提不起兴致。
说起来,这次南下遇到的梅七娘也是江湖儿女,再加上有执念加成,异常的奔放热烈。
等和宋总旗见面的时候,倒是可以和她品评一下此番心得。
他对陈心坚道,“给她说一声吧,看她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智化寺一趟。”
裴元特意强调了下智化寺,就是怕这妮子半点分寸没有的跑去灯市口老宅。
随着和韩千户那点微妙的暧昧被打破,裴元内心中也跟着产生一些变化。
当不再幻想那点让人怦然心动的东西,只是单纯追求占有,裴元发现自己的心绪也像是褪了色。
不再那么五彩斑斓,却真实而清晰。
重新沦为薄情利益动物的裴元,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某些想法,打算转而谋求朱厚照屡次提起的赐婚。
哪怕现在吃不到,也要先把名分占下。
与此同时,焦妍儿以及她背后所代表的焦芳一党,在他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了。
所以这种时候,还是要考虑下小美人的感受的。
再说,焦小美人也很香啊。
陈心坚很懂事的回道,“卑职明白。”
陈心坚应下之后就出去安排人做事,岑猛那壮大的身子独自挡在门口,让裴元和魏讷说话。
裴元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他让开。
口中道,“那三个已经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多此一举。”
裴元这不是拉拢人心的虚应之语。
田赋乃是罗教的治头大祭酒,霍韬也帮着完善过罗教故事史诗化的理论,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这两位都没有下船的可能了。
至于张松,他平时管着千户所的大小账目,很多紧要的资金流向都清清楚楚。
这些人,基本上已经是裴元最核心的圈子了。
真要论保密级别,反倒是岑猛这个纯粹的打仔要更低一些。
裴元收回视线看着魏讷,询问道,“我那岳丈最近如何了?”
魏讷听到裴元提起焦黄中,不由精神一振。
原本的时候裴元一直看不上焦黄中,连累的魏讷都不知道该怎么替焦黄中说话,没想到这次裴元竟然主动提起来了。
魏讷连忙说道,“焦翰林一直没有找到求助的路子,现在朝中又乱,他除了时常去灯市口胡同探望小夫人,也没做什么别的事情。”
主要是上次焦黄中在裴元这里见识到了自己这好贤婿,只是一言就能让左都御史李士实放弃入阁机会,又以一张纸条直接让兵部尚书何鉴告老还乡。
当时的震撼实在太过强烈,一下子让焦黄中明白过来,谁才是他该抱的大腿。
于是以往那些给他吃闭门羹的府邸,他反倒看不上了。
现在焦黄中一心的往焦妍儿那里跑,想让焦妍儿帮着吹吹枕头风,尽快让焦老首辅赶紧还朝发挥点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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