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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威廉三世 第349节

  德军的主攻在战线的东西两侧同时展开,东侧是兴登堡集团军,西侧是帝国近卫军——来自东普鲁士的皇家野兽军团。

  没有炮声的世界却并不安静,古德里安将军的耳边就充斥着发动机轰鸣的声响。他的部队三天之前进入预定出发阵地,当时为了遮掩这些坦克和装甲车开动时的声响,他们使用了一贯的战术——飞机干扰,也就是在部队调动的时候不断派出飞机在敌方阵地上空盘旋,用飞机发动机的声音遮蔽己方部队调动时的声音。至少在目前看来,这种战术是简单而有效的,古德里安的混合装甲师来到这里之后的三天时间里,对面的英军基本上没有进行什么调动——防守这段5公里宽战线的是1个仅装备轻武器的加拿大步兵师和不到50门口径在120毫米以下的火炮——要知道这些还不够古德里安先生的坦克和装甲车塞塞牙缝。在登陆作战结束后不久,古德里安就因为在表现优异而获得嘉奖——晋升陆军准将、一枚铁十字勋章,此外在先前的作战准备中,他的装甲师得到了分量很足的加强,此时他的装甲混合师战斗力已经接近其他集团军的装甲军了!

  当207辆“石头I”和“石头II”坦克、129辆“大刀”装甲战斗车、115辆“特洛伊”装甲运兵车、120辆火炮牵引卡车、240辆运兵及后勤卡车、1200辆摩托车组成的全机械化进攻浪潮以磅礴的气势冲向对方防线时,守卫那里的一万余名加拿大士兵傻眼了!他们中有些人甚至还没做好战斗准备,德军装甲车辆上的车灯全开——这令防守方士兵感到眼花、恐惧和不适。虽然加拿大人的火炮隐蔽得很好且大部分在德军的炮击中安然无恙,但即使他们来得及将速射炮推出来并开火,这种孱弱的火力也根本无法阻挡德国坦克的前进步伐!

  在经历了抗登陆反击战的失利之后,英国人和他们的殖民军终于学到了点东西,在这条被命名为汉密尔顿防线的战线上,英军从前到后依次设置了雷区、堑壕和铁丝网区、战壕和堡垒区、防炮击观测所、步兵掩体和隐蔽所、防炮击的炮兵阵地以及预备队集结阵地,这几乎是标准的德式堑壕防御。可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道理在这里不可行。德军密集的炮火摧毁了英联军大部分雷区和铁丝网,即使是挖掘得足以让德国坦克掉进去爬不出来的堑壕也被成段成段的轰塌,战壕和交通壕虽然挖得很深,但如此猛烈的炮火还是让它们中的相当一部分无法使用。

  加拿大士兵们热切期待着古德里安的坦克无法穿越阵地前的堑壕,那样的话即使不能摧毁它们,也不致于被它们碾压,然而他们很快发现光凭堑壕是挡不住那些钢铁猛兽的——冲在最前面的德国坦克和战斗装甲车上面都带着成捆成捆的木柴,当前方有无法通过的堑壕时,木柴便被填入堑壕中,这个办法看起来虽然笨拙,却和飞机噪音掩护一样有效。让军队这样做的虽然是德国皇帝,但这些办法却不是他原创的——这些办法在另一个世界交战双方都曾使用过。

  虽然不是所有的德国坦克和装甲车都能顺利通过英军阵地前的阻拦,但随着第一辆德国坦克突入英军防线,来自加拿大的志愿兵们开始退出战斗——无论是他们手里的步枪、机枪还是少的可怜的反坦克枪都不是对付坦克的有效武器,而成捆的手榴弹虽然可以炸坏德国坦克,可是成功率和生命的代价却实在高昂。加拿大人纷纷后退,越过堑壕的德军坦克装甲车用机枪疯狂扫射,在抵抗了不到十分钟之后,攻防战又变成一种单方面的屠杀。

  损失17辆坦克、31辆装甲车和卡车以及几百名士兵,古德里安在战斗开始的第一个小时就收获了一段5000米长、纵深3000米的英军防线,这个买卖显然是非常划算的,要知道英军修建这条防线的时间和德国人准备进攻的时间一样长。守卫这段防线的加拿大师被击溃了,他们留下的是1000多具尸体、近800名伤兵和2000名俘虏,以及两边英军防线宝贵的侧翼。古德里安将军随即让自己的1个坦克团和1个装甲团转向左翼,同样数量的部队转向右翼,自己的主力继续前进。在他身后,佛朗索瓦将军的步兵迅速跟进,英军防线在这里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在古德里安将军右侧约20公里的地方,奥尔格将军所指挥的装甲部队正在努力的向前推进,不过他们的对手并不简单。由艾伦比将军指挥的英国陆军第3集团军是目前英军正规军中装备最为精良的部队,而现年54岁的艾伦比则称得上目前英国陆军将领中最为出色的指挥官。在这段长仅12公里的阵线上,利矛与坚盾火花四射的碰撞在了一起。

  作为德皇的嫡系将领,年轻而才华横溢的奥尔格拥有令人羡慕的机遇和成就。古德里安将军成为目前军团中最被看好的装甲部队指挥官,而奥尔格是军中最早接触坦克的军官之一,也是军团装甲军现任的最高指挥官。在这个令人振奋的夜晚,奥尔格中将指挥着第1坦克师、第1装甲师和第1、2机械化步兵师,这个强大的突击尖头所冲击的是布里斯托尔-伦敦战线上地势最为平坦的一段,同时也是英军防守的重点地段——双方都很清楚这种地理条件对于装甲部队的意义。英军统帅汉密尔顿上将不仅调来了艾伦比将军,还集中了15个一线的步兵师组成第3集团军,同时还调来英国陆军第一支专门的反坦克部队——第33加强步兵团。提供给艾伦比将军的有400余门大炮和近300挺机枪,这一数字在德军面前虽然很微弱,但对于困顿中的英军来说却是相当可观的。

  实际上德军登陆之初英军的装备情况还不像现在这样惨淡,但在兴登堡集团军登陆和英格兰南部战役中英军主力被打得打败,损兵折将不说还损失了许多重装备,虽然此后有4个月的时间重振旗鼓,但在德国海军的封锁下英军并没有得到足够的装备补充。

  尽管和总指挥部一样对德军的具体进攻时间和方式大感意外,艾伦比将军的部队还是在很短时间内组织起较为有效的防御,除了阵地后方的火炮之外,装备了小口径反坦克炮、反坦克步枪和炸药的反坦克小队也被分散到整条战线上。车灯大开的德国装甲车辆虽然能在气势上震慑对方,也将自己明确的暴露在对方面前。在2000米的距离上,英军的37毫米反坦克炮能够击毁任何一辆装甲车,而当这一距离缩短到800米时,德国的石头I型和II型坦克也面临被击穿的危险。

  对于奥尔格的装甲部队来说,值得庆幸的是英军此时并未装备足够的反坦克炮。在战争期间被偷运到英国的反坦克炮总共只有大约150门,其中大部分来自于英国的海外殖民地,另外一些则来自于法国——法国人在这方面的技术要领先于英国,而且法国南部还有几个秘密的军工厂。

  在英军的拼死抵抗下,德军突击的装甲部队在进攻未果的情况下开始后退,但这对英国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就在阵地上英军还在为击退德国人而欢呼的时候,怪叫着的炮弹如同雨点般砸下来,烈焰瞬间吞噬了无数的生命。对于艾伦比来说,这是一次“该死的炮击”,他部署在一线的士兵在重新撤入安全的隐蔽所之前损失了三分之一。德军的这次炮击持续时间并不长,但覆盖了英军的大部分阵地,英军保护得很好的火炮再次幸免于难,但相当一部分反坦克炮却在这次炮击中被击毁了。

  奥尔格这次果敢的炮击安排取得了预期的成效,前移的部分炮兵阵地虽然在稍后遭到英军的报复性炮击,不过这种损失显然是值得的。半个小时之后,近300辆坦克和数量更多的装甲车发动了第二次进攻,在这种如潮的装甲攻势下,艾伦比的士兵尽管英勇无比,阵地还是一块块丢失了。丧失坚固的阵地之后,战斗无一例外的变成屠杀,撤退中的英军不论是散兵还是成团的部队在横冲直撞的德国坦克面前变得不堪一击,坦克上的火炮和机枪成为英国人永远的梦魇。

第三十章 第三次登陆作战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尘不变的作战定律。因此,进攻并不一定要在凌晨或上午开始,也没有人规定进攻必须投入最好的武器,然而困顿中的英国人却被这种习惯性思维所羁绊,这使得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

  在这个平凡的夜晚,没有出动一架飞机,德军进攻了,而且是全面的进攻。

  这就是那支以认真而古板著称的军队?

  世界震惊了!

  在短短2个小时的时间之内,汉密尔顿将军的防线呈现出千疮百孔的惨象:在德国最强大的装甲力量面前,西侧50多公里长的防线正面临“雪崩”;面对从伦敦出击的大批德军,东侧的守军虽然坚守着一些主要阵地,但防线的陷落看起来只是时间问题;在战线中部,以步兵为主的克卢克集团军和黑林根集团军正在大量火炮的协助下步步推进,守军只得以生命为代价苦苦支撑……

  英格兰,格里姆斯比海滩。

  怀特是一名英格兰本土士兵,今年春天刚刚晋升为陆军中士,并随同部队来到这片美丽的海滩。可惜的是,怀特先生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度假观光,更不会有度假的闲情逸致。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和同伴们所做的就是日复一日的修建和加固工事,最终,他们成功的让这片海滩成为一条看上去无比坚固的防线。极少量的水雷则部署在外海——这个时候在英国任何金属的东西都变得越来越稀有,包括威力巨大的水雷,德国人的扫雷艇花上一些时间就清理出一大片可以通过的区域;无数用来阻止敌人登陆舰靠近的木桩被钉在海滩浅水区,相应的,格里姆斯比附近的树木被砍伐殆尽;漫长而高大的防波堤成为海滩防御体系重要的一环,英国人不断将其加宽加高,一线的防御阵地和观测所都围绕着这条防波堤来设置;在地势高一些的地方,一座座混凝土结构的堡垒和炮台被修建起来,虽然海军的仓库里已经没有要塞炮可用,英国人还是想方设法的找来近200门大炮来保卫这个入海口——炮弹虽然有限,但至少能在心理上给军民以莫大的安慰;城市周围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战壕,位于舰炮射程之内的城市也进行了大规模改造,防空洞和地下隐蔽所几乎遍布每个角落。

  当德国舰队出现在海面时,怀特的同伴——2000多名守军官兵和当地民兵迅速躲进防炮击掩体,但怀特却必须留在离防波堤很近的观测所内——在德军成功进行了博内茅斯和多弗尔登陆战役后不久,一本新的抗登陆作战手册下发到英联军的每一个部队。在这本手册里,士兵们被告诫当心德国人在炮击尚未结束的时候就开始登陆,因此尽管需要冒着巨大的风险,一部分士兵还是被留在一线阵地上进行监视。

  德国舰队的炮击从凌晨开始,威力巨大的炮弹一波波落下,震天动地的爆炸没完没了,整个地面剧烈的晃动,仿佛下一秒地球就将毁灭似的。怀特几乎一整天都在担心会有一枚德国炮弹落在他所在的观测所,而这个不大的掩体顶部仅仅由2米厚的泥土和木板构成。在炮击过程中,这名中士还不得不一次次冒险通过潜望镜进行观测。

  中午时分,怀特和其他观测兵发现海面上出现德国人的登陆舰只,这一情报被立即报告给上级并最终送到汉密尔顿将军那里。然而令怀特惊讶而纳闷的是德国人接下来并未真的进行抢滩登陆——那些登陆舰在一队驱逐舰的保护下缓缓驶到近海,但还没有到木桩区便驻足不前,到了黄昏时分,它们居然掉头返回舰队,而随着夜幕的降临,德国舰队的炮击也停止了。

  怀特幸运的撑到了炮击结束,代价则是直到两天之后他的听觉才慢慢恢复。后来他得知距离他最近的一枚炮弹将旁边的一个观测所炸上了天,里面的人连尸首也没有留下。

  正当怀特被其他士兵替下准备去战地医院检查自己的耳朵时,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海面上的德国舰队再次开始炮击,不久之后,德国士兵在炮火和夜幕的掩护下发动登陆作战了!

  虽然不清楚海滩防御体系的具体损坏情况,但怀特可以想象如此长时间的猛烈炮击所带来的破坏力,因而之前的信心早已被忐忑不安所取代,更令他心寒的是己方的炮台许久之后才断断续续的发射了一些炮弹,但在德国人猛烈的回击下很快便彻底哑火了。

  借着照明弹的光亮,人们已经能够看到越来越近的德国登陆艇。在军官的催促下,防守海滩的英军士兵冒着德国人的炮火进入防御阵地,然而在280毫米和305毫米高爆炮弹面前,战壕和交通壕对士兵的保护是非常有限的,许多英军士兵在抵达自己的战斗位置之前就阵亡了——尽管都是本土军,士兵们的士气还是随着恐惧与绝望而迅速降低了。

  怀特和他的指挥官一样期待着己方的水雷和木桩能够阻挡德国人的登陆舰队,然而在这次战斗中没有一艘德国登陆舰触雷沉没——早在白天战列舰进行炮击的时候,两队德国扫雷艇就清理出了足够大的安全区域,而白天露出海面的木桩也遭到了德国战列舰和巡洋舰的集中轰击,加上最后德国驱逐舰的近距离炮击,大片木桩被摧毁了——虽然还是有德国登陆舰被它们阻拦和弄伤,但大部分登陆舰都将自己运载的士兵送上海滩。

  很快,战斗从单方面炮击演变成攻守双方的激烈对射。

  与此同时,在英格兰西部的斯旺西港,情况却截然相反。白天进行了猛烈炮击并作出登陆姿态的舍尔舰队开始转向,驱逐舰和运输船拖走了那些原本就空空如也的登陆舰,被打得灰头土脸的守军官兵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在他们心中却陡增了许多不解。

  英格兰,南安普敦。

  几个月之前,当登陆的德军势如破竹的横扫英格兰南部时,这座美丽的海港城市也曾面临战火的威胁,当时守卫这里的是英陆军第9军残部。这个以英格兰人为主的步兵军参与了之前对德国第8集团军的反击战,然而德国人的坚强防守让他们流尽鲜血,整个军丧失了大半战斗力,残余部队也是士气低落。面对数量、装备和气势都占据绝对优势的围城德军,冷静的英军指挥官怀特将军选择了体面的投降,于是这座城市得以保持原有的面貌——尽管南安普顿在此前也曾遭到过德军的空袭,但比起英格兰南部的其他城市来,它的完好程度是最高的。

  战役发起的时候,兴登堡和他的前线总参谋部就在这里运筹帷幄。在英格兰前线的4个集团军——克卢克的第1集团军、兴登堡的第5集团军、黑林根的第7集团军、佛朗索瓦的第8集团军由这个前线参谋部统一指挥着,兴登堡担任前线总指挥官,其他集团军则各派出负责联络和协调的参谋。

  从战役发起前一周开始,那座位于南安普敦郊区的豪华别墅便成为世界上最为忙碌的地方。

  “要提防英国人的反扑!面临死亡的时候,人们总能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兴登堡将军在屋子里踱着步,他说话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字字珠玑。最近一段时间,关于这位老将即将升任陆军元帅并成为新任陆军总参谋长的传言颇多,但兴登堡私下表示自己并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考虑那些事情——一切等到英伦之战结束后再说。

  “的确!从目前的战局来看,英国人虽然处于不利的局面,但他们的主力犹在!在没有飞机侦察的情况下,我们对于他们的兵力调动了解有限,这也是我们此次计划所冒的最大风险!”

  前线总参谋部的副参谋长霍夫曼将军对兴登堡的意见表示支持,和兴登堡一样,霍夫曼在座战争之前也是默默无闻的,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军中最炙手可热的参谋之一。在这次关系到战争结局的“沉岛”战役中,德皇委任他与兴登堡策划作战计划,至少从目前来看,这个计划如同德皇所称赞的那样:“精彩!”

  这个时候,房间里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墙上的大地图上。将军们努力寻思着英国人的下一步动向,毕竟在兵力处于劣势而且全线紧绷的情况下,英国人无力进行全面的反击。

  “可能英国人只会后撤呢?”克卢克派来的参谋兼联络官奥尔布里希将军忽然发问道,“比如全线撤往苏格兰?”

  相比之下,黑林根将军的参谋梅尔腾斯将军在意的是更近的东西:“不管怎样,只要等到天亮,我们的飞机将让战斗变得毫无悬念!”

  兴登堡点点头,“天亮之前,我们需要十分的谨慎!”

  英格兰,北安普敦。

  也许是命运安排下的巧合,战役开始的时候,防守方的总指挥部设立在与南安普顿相对的地方——和德国人选择指挥部的出发点一样,北安普敦也位于那条战线的中央垂直线上,到战线中部的直线距离是75公里。

  可惜的是这种地理位置并没有给英国人带来好运气,比赛才刚刚开始,他们的防线就被打得漏洞百出,这对英国政府和人民来说无疑是个噩梦般的开局。在这个夜晚,除了猜无可猜的进攻地点之外,英军指挥部在德军的具体进攻时间和进攻方式上犯了大错。前线防守不利的消息一个个传来,将军们的心情也在一点点向冰点滑落。在这4个月以来,他们顷尽所能构筑这条防线,这也成为英国政府和人民最后的信心依靠,人们曾经那么信任这条防线,人们曾自豪的宣称“我们的防线将让德国人血流成河、寸步难进!”然而,一厢情愿的美梦终究被现实踏得粉碎!

  汉密尔顿将军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在几分钟之前,这个会议室里还充斥着争吵的声音,然而随着温文尔雅的陆军上将发火了,人们终于肯安静下来。

  窗外的道路上,成团成团的士兵正在奔向战场。

  “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我们该想想如何将德国人击退!那些该死的德国人,他们居然真的登陆了,他们怎么敢……”汉密尔顿满腹经纶,然而那些华丽的词藻在诅咒别人时却派不上用场。

  参谋长本森将军站了起来,他愤怒的挥舞着拳头,“把他们送下大海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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