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夺舍我竟会失败 第103节

八板苍介抬起头，狰狞如恶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惘然，声音嘶哑：“源清和？竟然是你！你居然已经回来了吗！”

时隔多年，这个年轻人的样貌已经变化了不少。

但那股孤冷漠然的气质，却一如当年。

源清和一瞬间消失在了天上。

下一刻，鲜血喷涌而出。

八板苍介低下头，只见一只修长的手从正面贯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淋漓而下。

源清和浑身笼罩着一尊漆黑的，宛若鬼神一般的虚影，仿佛跟他本人的轮廓重叠，恍若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那是仿佛宇宙般的原暗。

就是这尊鬼神的力量，强行突破了八岐之力。

无视了身体强度。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给予致命一击。

“深渊的力量……”

八板苍介恍然大悟，轻声说道：“原来你也是丧钟的使徒。”

强者之间的战斗，一个照面就可以互探底细。

他也感知到了那股仿佛来自世界之外的，混沌虚无的力量。

这是……深渊！

“第一使徒，青雉。”

源清和始终面无表情，他就是这么人狠话不多的风格，缓缓抽出了手：“奉至尊的命令，将你捕获。抱歉，八板前辈。”

咔嚓。

他的右手抽了出来，掌心握着一颗血淋淋的，跳动的心脏。

八板苍介捂着胸口倒退几步，如今篡夺了八岐之力的他，已经委实不能算是人类了，所以被活生生拔掉心脏，也不会死去。

“呵，原来是这样啊。当年的你，原来是跟一位神明做了交易，所以才在被利维坦重伤的前提下，还重创了八岐大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丧钟的么？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笑声，狰狞的面容愈发扭曲。

源清和随手丢掉他的心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十几年过去了，你竟然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的你不是全盛状态，我能感觉到你的力量被分散了。全盛时期的，应该快要超越人类的极限了吧？不愧是你。”

八板苍介嘶哑说道：“不过，清和啊，其实我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你会回来，所以我也不是没有准备。”

源清和皱眉，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离开了太多年，虽然在天赋上我比不过你，但论起对神社，以及对八岐大蛇的了解，你可是不如我的。”八板苍介分明被摘掉了心脏，但狂暴的八岐之力，却如火山喷涌般爆发出来。

那一瞬间，通天彻地的咆哮声回荡在富士山的山顶。

震碎了漫天的大雨。

只见他的肉身疯狂膨胀扭曲，迸射出浓稠猩红的鲜血。

轰！

富士山颤栗不安，大地在震动中龟裂，熔岩般的鲜血如同逆卷冲天的瀑布般从地面的裂隙里井喷而出，像是一道贯穿了天地的血柱！

只是一瞬间，那道黑风衣的身影便被血光所吞没。

“竟然跟八岐之力融合了？”

源清和置身于这恐怖灼热的鲜血狂流之中，神情凝重。

这是八岐大蛇的血液，能够腐蚀世上的一切物质。

但他就这么站在这道血柱里，毫发无伤。

“不，不对。他把自己献祭给了八岐之力……”

猩红的鲜血之中，隐约有八尊可怖的头颅显现出来。

它们纵声咆哮，喷吐出浓腥恶臭的风。

仿佛撼动了天地。

·

·

酒店套房的浴室里，传来了令人浮想联翩的水流声。

浴室门前地毯上散落着深蓝色的浴衣，内裤和抹胸。

有栖川绘凛在里面洗澡。

“咳咳……”

季言在那堆散落的衣物上瞥了几眼。

他觉得自己被色诱了，但他没有证据。

在看烟火大会的时候，少女提出了最后的愿望。

想在临死之前，拥有一个恋人。

这已经几乎是明示了。

季言也不是傻缺，此时此刻他当然能够意识到，这个姑娘在被自己从深海里带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对他产生了情愫。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她快死了，这种感情或许需要酝酿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结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争分夺秒珍惜着每一个瞬间，生怕下一刻，自己的生命就会凋零。近在咫尺的人，也就抓不到了。

那个时候少女的神情很忐忑。

季言甚至能够听到她因为过于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

害怕被拒绝。

却又希望被拒绝。

前者是因为少女心里的一点小贪心。

而后者，或许是因为担心自己会死去。

季言会为她感到难过。

“真是个蠢姑娘啊。”

季言叹了口气。

虽然到最后，他也没答应这姑娘。

他的原话是：“等你能活下来，就满足你这个要求。”

有栖川绘凛当时愣了许久，然后忽然就笑了。

笑得很妩媚。

接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剧情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少女在浴室里洗澡，水流滑过素白细腻的肌肤。

这一切，还要多亏了鸣蛇。

鸣蛇表示自己已经没钱了，卡里的余额只够开两间房。

然后他给自己开了个单间，然后又搞了一个双人套房。

当时，季言和绘凛一脸懵的看着他。

鸣蛇也一脸懵的看着他们，直接来了素质三连。

你们看我干吗？

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谈恋爱不是应该睡在一起么？

好家伙。

我愿称你为最强助攻。

季言总有一种预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今天晚上就可以重新体验一下第一人称射击游戏是什么感觉了。

然而就在这时，电视里插播了一条新闻。

“紧急通知，请东京都的市民紧急避险。富士山顶疑似有不明高阶超凡者作战，目前已经波及整个本州岛中南部，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转移到东京都。请尽快撤离！”电视山的记者神情凝重。

下一个瞬间，画面转播到了富士山的夜空。

这大概是直升机上拍摄的画面。

狂暴的血气如同瀑布般流淌在山脊之间，到处都是坍塌的废墟，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震碎了雨幕，恐怖至极。

一尊巨大的怪物肆虐在山林之间，似乎在跟什么人对抗。

它生有八头，如龙首一般，有着赤红的竖瞳，覆盖着黑色的鳞片，躯体如山岳一般庞大，背上长满了青苔和树木，糜烂的腹部喷涌着岩浆般的鲜血，八条粗壮的尾巴横扫肆虐。

头顶盘踞着八团漆黑的阴云，隐约有血色的电光闪灭。

一道人影在这血光之中穿梭游走，牵制着它。

下一刻，恐怖的血光如闪电般贯穿天际。

画面轰然破灭。

“八岐大蛇……”

季言这是第一次目睹它的本体，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八岐大蛇不是死了么？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并不是死去的那位伪神。

而是须作之男命以八岐之力所作的怪物。

伪神这种鬼东西，也是很难被杀死的。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类篡夺了八岐之力以后，其实就相当于成了它转生的容器。总有一天，那怪物会再次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