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夺舍我竟会失败 第311节

季言皱眉：“什么意思？”

“原本血祭的目标，是你的母亲，白子慕。”

月姬低声说道：“但有人篡改了那场仪式，用瞒天过海般的通天手段，骗过了当时的所有人，把血祭的目标换成了另一个人。”

季言眼瞳骤然收缩，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那个人就是你。”

月姬顿了顿：“还在她腹中的你。”

季言脸色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从记事起他就只有父亲和姐姐，对于母亲这个概念感到很陌生。柳二妈对自己很好，但那毕竟不是生母。

如今听到这种消息，令他感到非常的茫然。

“我不知道那血祭的目标为什么不是你姐姐而是你，但很显然你的祖师血脉来自于整个荒宗的献祭，还有你母亲的生命。当时你的母亲被迫面临着一个抉择，第一是流产，让你和你姐姐胎死腹中。”

月姬轻声说道：“第二个选择，就是为生下你们，牺牲自己。”

季言：“……”

“关于这个，你父亲都不知道。”

月姬平静道：“其实当你父亲跟你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等着你来问我，可惜我迟迟没有等到。我猜，是不是因为你是想要对付我，所以担心跟我过多的交流过后，会露出破绽？”

这一刻她的声音里不在有昔日的讥诮和妩媚，而是沉静得宛若一潭死水：“你担心我会夺走你姐姐的身体，对么？”

季言沉默片刻，说道：“我偷听了你跟我姐姐的谈话，你当初是被追杀，看重的是我的身体吧，你想夺舍我。”

月姬回答道：“如果确定你当时无法存活的话，我确实会夺走你的身体。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完成复仇。”

季言心想不，你只会被原来的至尊抹杀。

他隐约觉得，母亲的死很大程度上跟原来那位至尊有关。

因为自己这身体，原本就是被原来的至尊所看重的。

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你不妨再猜猜，十年前你出事，我为什么恰好会出现在燕京？”

月姬问道道：“猜对有奖励哦。”

季言有点不耐烦：“有话就说。”

月姬幽幽地叹了口气：“因为子慕拜托我，在保护你们啊。”

季言愕然。

第91章 来吧，来杀我啊。

季言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在撒谎，因为这太荒唐了。

然而当他转念一想，却忽然发型了漏洞。因为他和姐姐是荒宗的后裔，而他父亲却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就算当年母亲能生下姐弟俩，带着丈夫一起离开圣域。

但问题在于，母亲死后呢？

震旦帝国拥有天眼，还有天机宗这种擅长推演之道的宗门存在，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够找到他们。至于荒宗的理由，说什么避世不出，根本就是扯淡，这群人付出了那么多宗家血脉，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根本找不到！

找不到季家人到底去了哪里。

而有这种能力，能掩护一家人安然无恙活在震旦的……

太阴山传人！

月姬！

“现在你应该想明白了吧？我跟你母亲是至交好友，在天人之战中相识，是彼此的宿敌，也是最好的闺蜜。”

月姬轻声说道：“当年她选择跟你父亲在一起，我也没有过多反对。其实你父亲那蠢货也见过我，只不过他不记得了而已。子慕跟一个普通人结合，在我看来倒也没什么。坏就坏在，血祭的时候，她怀孕了。”

季言不知为何，感到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

“当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为时已晚。”

月姬语气复杂，刻意停顿了一下，说道：“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原本定下的第二使徒并不是我，而是你母亲。”

季言如遭五雷轰顶。

“那时你的母亲去觐见了至尊，我原本以为至尊会把你和你姐姐的存在直接抹杀，但祂并没有那么做，反而默许了你们的降生。”

月姬感慨道：“你母亲命不久矣，至尊自然不会再赐下权能。所以为了找一个替代品，我被至尊选中了，成为了新的第二使徒，月姬。后来你母亲逃离荒宗，也是我一路保驾护航，护着你们一家。”

季言：“……”

“当时的我已经无限接近于九阶，在你们降生之前倒也没被谁发现。只不过，我和你母亲都有所担忧。”

月姬说道：“我们担心，至尊为什么会允许你们降生？我觉得祂是有别的图谋，所以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那就是脱离丧钟的办法。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做到。我以使徒之身，无法反抗祂。但如果我脱离了深渊，或许有机会保下你和姐姐，至少是灵魂。”

季言深吸一口气，至此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至尊允许他降生，自然是看上了他的身体。

准备施行降临人间的计划。

而月姬，也不愧是曾经的第二使徒。

她的担忧是正确的。

应对方法也是正确的。

原来的至尊，就是要抹杀他的灵魂，占据肉体。

月姬想的，是如何保住他的灵魂。

这样虽然是在忤逆至尊，但没有完全忤逆。

还有商量的余地。

“这些年我寄宿在你姐姐的体内，在你身上至少留下了上百个术式，一旦你的肉体死亡，我就会立刻察觉。而这些术式，也能够让你的灵魂在被抹杀后，尽可能的保留一些碎片。”

月姬淡淡说道：“这些术式耗尽了我的大部分的力量，只是我没想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你身上的术式都不见了，而你成了新的使徒。”

兜兜转转，原来如此。

季言叹了口气，要不是自己运气好，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说不定早就被至尊给抹杀掉了，变成了灵魂碎片。

不过与此说来，至尊应该不是那场血祭的幕后黑手了。

因为如果是这样，他没必要多此一举，先选中母亲作为第二使徒。

也就是说那次血祭，说不定连原来的那位至尊都不知道。

虽然说祖应该是全知全能的，但鬼知道祂会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处在不完整的状态，否则在太古时代也不会被杀死了。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季言忍不住问道。

月姬沉默了片刻：“因为你母亲救过我的命。”

季言挑眉：“就这么简单？”

月姬敷衍道：“你别管。”

季言沉吟片刻，问道：“那十年前你为什么会出事？”

“因为被人发现了。”

月姬声音冰冷下来：“那些年我一直暗中保护你们一家，但同时也在执行至尊的任务。直到有一天，你们一家人的行踪忽然暴露。迫不得已，我必须要带你们一家人离开，但就在那个时候……”

“我遭遇到了袭击，是光照会的成员，以及某些来历不明的，我从未见过的强者，其中至少有两个八阶圣人。”

“包括严惊鲵，也对我出手了一次。”

“我至今没能查出，当年到底是怎么暴露的，我一直以为是我触怒了至尊，所以才打算杀死我，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季言握着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这并不是至尊的旨意。

否则这女人现在早就死了。

“会是谁呢？”

季言轻声说道。

那个差点害死他，让他浪费了十年人生的人。

“不知道。”

月姬说道：“但我查出那次血祭的幕后黑手是谁了。”

季言眼眸里闪过一丝少有的阴寒和戾气，嘶哑问道：“谁？”

“延亲王。更准确来说，是先帝。”

月姬回答道。

·

·

轰！

有那么一个瞬间，江城市感受到了隐约的震动。

这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地震，而是某种能量或者气息在一瞬间外泄，宛若洪水决堤般的爆发出来，几乎影响了整个城市。

苍穹之上风云变色，乌云如潮般滚滚汇聚而来，电闪雷鸣。

风卷砂石，吹向天空。

街边和广场的人们纷纷受惊，以为要下暴雨，纷纷躲到屋檐下。

长街上车水马龙，无数车辆纷纷一个急刹车，堵在了路边。

整个城市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