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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世界从药神开始 第666节

  探长,您老也知道,我跟手下的兄弟们合伙开了公司,卖一些粮食、布匹什么的。仗着外地的朋友,有的卖到了红党的地盘,有的卖到了国军的地盘,还不是违禁品,又不得罪日本人。我只赚自己的钱,享受着生活,让身边的人都保着身家性命,那就万事大吉。”

  “你啊,就是改不了贪财的毛病。须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三家都不得罪,那就是三家全都得罪,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陈江流状若无奈的摇头,转头看着另外两人。

  方远途哈哈笑:“探长,事到如今哪有我们这种小人物说话的份?老王说的对,还是赚钱最重要,以后出什么事儿也好应对。要不然我们还能干什么?”

  “是啊,探长。别说红党、军统、日本人,就是咱们辖区内的那些洋人,还有大大小小的老板,咱们就能得罪的起?要不是探长您给兄弟们撑腰,这拿枪的巡捕也是兢兢战战呐。还是王言说的对,老老实实的赚钱,享受生活的好,至少能多过几年安生日子,能多享受享受。”

  出来混,就没有说真话的。这俩人摸不清老东西是什么意思,所以鹦鹉学舌,邯郸学步,王言怎么说他们就怎么说,安全、保险。

  “那就不单是阿言要小心了,你们三个都要小心。”陈江流哈哈笑:“行了,你们都是大忙人,每天那么多事,都去忙吧,我这个老头子就不耽误你们了。”

  又是拍了两句马屁之后,三人一起出了门,张贤散了烟,自己点上一支,挠了挠头:“老王,老方,你们说探长是什么意思呢?”

  方远途哼了一声:“老张啊,这个时候装傻充愣就没意思了,你说是不是啊,老王?”

  “我说你说的对。”王言笑呵呵的点着烟,撇了二人一眼,大步离开。

  看着王言离开的背影,方远途眯着眼起了眼睛:“老张,你说谁能当上探长?”

  “王言!”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他拜的老头子是通字辈的林鸿远,跟咱们探长一个辈分,还有情面。你也是青帮的,可你拜的老头子是悟字辈,你平常叫一叫老王也就算了,还真当他是老好人?他比咱们俩加起来都有钱,人家还会说洋人的鸟语,跟法国人走的近,你拿什么争?背地里使阴招?你确定你能玩得过他?你以为笑面虎是白叫的?老方,不是兄弟不支持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我不像你们两个,背靠青帮这颗大树,还有乱七八糟的关系在,我是一步一脚印,辛辛苦苦熬上来的。话我先说给你听,谁当上探长,我跟谁,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话,张贤也快步走开,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了什么误会。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站王言。

  “杜镛跟张小林也差着一个辈分,不还是压的张小林抬不了头。”方远途一声嗤笑。

  但他承认张贤说的对,很多事都是明面上的,他都清楚。王言有个公司,叫永华实业。虽然名为实业,但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就只有几个老大的仓库。如同王言所说,干的就是从国外进口商品,向内地倒卖的活计。至于倒卖的东西,拿脚想也该知道,不是只有粮食、布匹,毕竟只有卖不让卖的东西才赚钱么。而且据他所知,巡捕房中有洋人是王言的合作伙伴,陈江流那个老东西肯定也有分红。

  这么大的能耐,能安心的在队长的位置干这么多年,他觉着王言是傻逼。要换成他,早都研究着干掉陈江流自己上位了。

  正如张贤说的那样,他有些弄险的想法。一旦当上了华捕探长,那么他立刻就会飞黄腾达,跟现在是截然不同的,但他又没有下定决心。成了飞黄腾达,输了可就是死。

  倒是张贤,一个没有依仗的人,靠着自己坐上了队长的位子,能是简单的么?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因为张贤根本不可能上位,就算上去了,也只会是一个摆设,只能指挥三队的人马。因为没有与之匹配的力量,是坐不稳位置的。华捕的作用,就是帮助法国人管理好地盘,收好税,让洋大人在这呆的舒服,利益得到保证。而三教九流扎堆的法租界,没有关系,那就没有脸面,就做不好事。

  所以张贤是真的没机会,就算他跟王言都死了,也轮不到张贤上位,更多的可能是从别的地方再调一个过来。

  方远途叼着烟,回到了他的办公室,表情时而阴狠,时而无奈,因为王言这狗日的没儿没女……

  其实王言没有热心上位,而是一心搞钱。在淞沪会战开始之前,两党斗法的时候,他就行钱问路打通了从上海到内地的运输线,拉拢着法国人,美国人,以及青帮的一些人倒卖物资。当然是卖给光头的多,但卖给红党的更关键,用从光头那里赚回来的钱抹平贴布红党的一部分,并最终实现盈利分红,所有人都赚钱。要不然他怎么有钱买房子,租房子,还有好几台车呢,好些上海滩出名的商人都没他有富有……

  作为巡捕房后勤长官的艾格·奥尔森最近很不开心,因为该死的日本人占领了上海,军舰封锁了上海周边海域,一切往来货物都要接受检查。虽然他是法国人,他的家族在法国也很有能量,可以让该死的人本人放行,但是进来周期变长了。而且因为现在中日开战,所有的物资价格全部上涨,耽误了那么多的时间,可都是他的血汗钱,该死的日本人。

  他一手拿着雪茄,一手摇晃着红酒杯喝光了杯中的酒,丝毫没有贵族的优雅气质,不顾形象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该死的日本人,王,你知道吗,他们竟然扣了咱们的药品,他们是在挑衅伟大的法兰西。”

  “冷静一点儿,艾格,我的朋友,你要明白,如果你们伟大的法兰西真的那么强势,就不是你在这里抽着雪茄喝着闷酒,而是开着战舰过来炮轰日本岛。”

  “好吧,或许还会睡了那个该死的天皇的媳妇也说不定。”艾格被自己并不好笑的笑话逗笑了,他哈哈哈笑了好一阵才尴尬的看着对面翘着二郎腿的王言:“王,我的朋友,你的主意是最多的,对于我们现在的情况,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

  “艾格,你是一个有智慧的法兰西贵族。你不会看不出日本人是在试探你们吧?我相信,他们不光扣留了咱们的货,更扣留了公董局那帮家伙的货,甚至还会扣留英国人、美国人的货。如今我的祖国正在遭受磨难,我同你一样迫切的希望那些货能够送到那些在前线同日本人作战的战士手中,尽管我有再多的主意,可是面对战舰上的大炮又有什么办法呢?”

  “王,你真虚伪,把赚黑心的钱说的那么好听。不过你放心吧,正如你所说,英国人、美国人的货也都被扣住了。他们有比你我更大的能量,他们会想办法的。相信我,没有人能抗拒金钱的诱惑。其实如果有可能,我更想给那些丑陋的日本猴子分一些钱,我们的损失实在太大了。现在的情况,我们的药品可能很久都放不出来了,王,那些烟酒糖以及粮食布匹,你可一定要卖一个高价。”

  艾格是巡捕房的高层,主掌后勤,是个名副其实的大人物。王言一个小小的华捕队长,能搭上艾格,是跌破了很多人眼镜的。可换个角度,若他王队长搭不上艾格,又要跌破另一些人的眼镜。其实认识的时候,艾格还不是现在的位置,王言也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华人巡捕。

  两人的相识,起源于一场偷窃。有小乞丐偷到了艾格媳妇的身上,那是一个很有几分风韵的骚浪洋马,艾格很爱这个妻子。一天上街的时候,小乞丐偷了洋马的包。艾格知道以后怒火中烧,用着法语骂骂咧咧的从巡捕房外面走进来。正好王言在院里纳凉抽烟,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跟艾格对上了话,并且没用两个小时,就一样不少的拿回了洋马的包。

  那以后,王言带艾格去吃喝玩乐,而后鼓动艾格做走私的买卖,一直持续到现在。两人之间是有三分友谊的,毕竟相识多年,玩的开心,合作愉快。

  王言叹了口气,将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艾格,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了。你知道的,日本人占领了上海,他们在各个交通要道驻兵把守。我们的货想要出去,要交一笔不少的钱。这大大提高了我们的成本,即便我们提高售价,那也要买家承受得起才行,前两个月你是了解的,一趟生意做下来,去除给沿途各个关卡人的分红,我们竟然才只赚回了比成本多一些的钱,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王,我知道你,既然这么说,一定是已经有办法了,快说说吧。你不知道,最近我都失眠了,看我这黑眼圈,都是该死的日本人带来的麻烦。”

  “先把这一次的货放在仓库里吧,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日本人那边找到突破口。”

  “哦,王,你真是一个崇高的人。你的祖国正在遭受侵略,而你为了帮助你祖国的战士,竟然要去跟那些侵略你们的日本猴子交朋友。哦,这是多么伟大的牺牲精神啊。”

  看着王言无奈的摇头,艾格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拍着他的肩膀,而后又拿着红酒倒了两杯:“收起你的伪善吧,朋友,我知道你是一个只认钱的家伙,我说的只是你冠冕堂皇为自己开脱的词汇罢了。我们认识七年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等你的好消息,王,你知道的,我代表的不是我自己。干杯!”

  “放心吧,我的朋友。”王言接过酒杯,喝了一大口红酒,想了想说道:“艾格,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这是在侮辱我,王。”

  “好吧,艾格,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你在法兰西的朋友,或者美国的朋友,英国的朋友也可以。希望你能让他们帮我收集各大科学杂志,比如自然、科学、柳叶刀,哦,对了,还有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从二零年开始,一直到现在的每一期,都尽量帮我收集过来。”

  艾格蹙着眉头,好像看傻子一样:“王,你是得了什么病吗?”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感觉到了技术带来的力量。我想你们西方国家最尖端的科学杂志上,或许能找到商机也说不定。现在我们做生意处处受限,如果真的能发现什么先进的技术,造出了别的国家都没有的东西,那么我们一定能赚大钱,赚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抱歉,王,我不得不打断你。事实上,我现在的钱就足够花一辈子。”

  “不,艾格,你要有大大的庄园,你要在澳大利亚、加拿大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有大大的土地。你要有自己的豪华飞机,有豪华的游艇,有自己的酒庄,以你们奥尔森家族的名字命名的顶级酒庄。相信我,再过五十年,你的名字就会在这支红酒上,去他妈的拉菲。”

  “好吧,王,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场面很美好。所以你要赶紧想办法摆平该死的日本猴子,不要让他们再挡我们赚钱了。至于你说的那些杂志,晚上我会联系我的朋友,让他们帮你找,免费的,全都包在我身上。”

  “敬慷慨的朋友。”王言举起酒杯跟艾格碰了一下,而后在艾格的催促中,离开了艾格的办公室。

  当他再回到一楼中自己的地盘时,手下们已经全都出去了,他们都是有巡逻任务的。

  紧急情况时,会如电视剧中演的那般,吹响哨子,而后便会有四面八方的人过来支援。如果是发生枪战,那就是大家一起躲在角落,而后上前去收尸,流程运作,他们很熟的。就是王队长必然会挨骂,陈江流也好不了。毕竟是他们的辖区么,发生如此恶性事件,锅总是要背一背的。只要没有洋鬼子受伤、受惊吓,都是小问题。

  早上过来给手下开会,又被陈江流叫去磨叽一会儿,之后又是艾格派人来找他研究赚钱的事,等他再回来,已经是十点多。

  看着还有时间,他坐在那里安静思考着。

  陈江流的意思很明显,是在问他要钱。老家伙有些贪了,这些年生意都有他的分红,没少赚钱。现在要下去了,权力不再,同时他岁数也大了,青帮中的威信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想敲一笔。

  不过钱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只是钱在谁手上的问题。物理定律告诉我们,能量守恒。即钱从王某人的手里消失,就会在陈江流的手里出现,所以只要反过来就好了。

  问题是陈江流为什么想要退下去,真豁达的没几个,真贪婪的倒是有许多。老家伙做到快五十岁,才想着退休,同比其他人四十多岁就走人,趁着年富力强培养手下,继续扩充影响力,提升地位来说,差了不止三筹。甚至按照他的年龄,以及他的关系,再继续做三年也问题不大。

  如此一想,那么就不难看出,一定是跟现在的局势有关系。而现在的局势跟日本人有关系,之前陈江流又问了对日本人的看法。那么由此推断,日本人在接触他,或者是张小林找他说了什么。

  老家伙害怕,禁不住折腾,想没权没事儿,安享晚年!

  那么林鸿远找他,就很值得深思了。

  林鸿远是他拜的老头子,这是青帮说法,就是他的老大。不过青帮到底时间久远,规矩不一样,真说起来,跟认个干爹也没差太多。林鸿远是通字辈的大佬,到他就是悟字辈,跟杜镛是一个辈份。

  林鸿远跟陈江流这两个老家伙是认识的,昨天他没来,同时昨天林鸿远给他打电话约着吃西餐,今天陈江流点他,这里面要是没点问题,那才是奇怪。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林鸿远到底有没有投靠日本人,约他吃饭又是什么意思。

  张小林虽然掌控着青帮大部分权柄,但其实他不能完全代表青帮,因为其中的山头派系太多,跟光头那边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杜镛跑路港岛,这边就没能人了。张小林再牛也没有能力完全搞成一言堂,他也遭遇几次刺杀了,只不过是命大没死罢了。

  据王言所知,在此之前,林鸿远是比较老实的。就安心的开烟馆,开赌场,开妓院。现在这个时候请他吃饭,真的不能怪他多想。

  不是要拉他这个得意弟子入日本人的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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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与虎谋皮

  富德餐厅是一家开在霞飞路中段的西餐厅,主做中式西餐。这是必然的,只有适应才能发展。法租界的外国人只有一万多,算上外来途经的,也不过是再多五千人而已。高傲的洋人是吃不惯本土化西餐的,更不屑吃。能在上海混的洋人,基本没有穷人,在这个表面繁华的远东第一大都市,他们一样繁华。

  “这些年,大街上的餐馆开了关,关了开。有西洋菜,有南洋菜,还有东洋菜,数不胜数啊。还记得我当年第一次吃西餐是在德大西菜社,那时候才是民国二年,那时候我还是小伙子呢,跟你一样,吃肉就是狼吞虎咽,平白叫人看了不少笑话。现在是民国二十七年,这一晃眼就是二十五年过去了啊。”

  林鸿远一身青色长衫,寸头白茬,身体枯瘦的要死样子。他脖子上围着白布,左手刀右手叉,流氓装绅士,猪鼻子插大葱的装象。

  对比之下,王言用叉子叉起盘子中的牛排,一口下去就是老大一块的半月牙印,拿着白布擦着嘴角的油渍,还大口的喝着老东西带过来的名贵红酒当水顺食的样子,就有些像锅里的苍蝇了。

  “阿叔,我倒是不那么认为。当年你吃西餐有人笑,现在你再同当年那般吃西餐,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笑的。就好像我现在一样。”王言偏过头,对着隔了两桌,正在同人小声说话的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哎了一声:“那位戴眼镜的胖先生,没错,就是你。你说我吃西餐的样子文雅吗?”

  说话间,他又是叉起肉吃了一大口,就那么嘴里鼓鼓囊塞,嘴角满是油渍的,笑眯眯的看着那位无辜的胖先生。

  他们俩人吃饭的一圈都是没有人坐的,周围已经被清空了,都隔着一张桌子。为的就是避免,他们的对话被人听了去。

  胖先生一点为难的样子都没有,连连点头,甚至竖起了大拇指:“当然,我敢说,您王队长的吃相,就是最好看最文雅的。我觉着就是吃才好,在座的各位,大家说是不是啊?”

  在无关人等娘希匹,小赤佬的腹诽中,胖先生先是学着样子吃了一口,接着他的目光扫视着关注这里动静的所有人。

  一时间,大家都说王队长的吃相文雅、好看,西餐就该这么吃。甚至还都如同王言一般,拿着叉子叉起肉,上去就是一大口。

  “老板,这里的这些人吃饭都算我的,尽管吃尽管喝。给家里人打包一些也可以,当我请大家吃饭了。不过先说好,别拿我当冤大头,不然如此好事成了坏事那就不好了。”看了一圈,王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位胖先生,你很不错。以后在法租界遇到了难事,可以到捕房来找我。”

  没有理会旁人的吹捧,王言笑呵呵的看着林鸿远:“看吧,阿叔,都说我吃相文雅又好看。”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你呀,就是不知道低调,这样下去,是会招灾的。”

  王言摇头一笑,不想跟这老东西打哑谜,我行我素的吃着东西,开口说道:“阿叔,今天陈江流找我们几个队长,说他年岁大,不中用了,想要退下去享受生活。这件事,阿叔知道吗?”

  “知道,昨天他就想找你,只不过你身体不适提前回家。这才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那之后我才给你打的电话。”

  王言点了点头,状若不在意的样子问道:“阿叔有什么指示?”

  “哪里有什么指示啊,只是舍了老脸,给老朋友说说好话。”见王言不吭声,他继续说道:“这老家伙的意思相信你也听明白了,他跟我说了,上海越来越乱,不想在上海呆了。打算带着一家老小,跑去港岛那边躲一躲。依我看啊,老家伙这些年也不容易,对你呢也是多有关照,这些年替你扛了多少雷,挨了多少骂你是最清楚的。所以你就给他那老脸几分面子,他要的也不多,五十根大黄鱼而已。”

  一根大黄鱼是十两,一两等于两盎司,一盎司是三十美刀左右。所以这五十根十两金条,价值就是三万美刀。这年月美刀非常硬,购买力非常强。这么一笔钱,足够陈江流那个老家伙舒服许久。算上过去几年捞的钱,基本上到死无忧。

  这钱确实不多,老家伙也还算有数,没有狠狠的敲他。相对来说,就算他不用这老东西推荐上位,而是走洋人领导的路子,要花的比这些多多了。而事实上,即便王言必定升探长,即便他已经坐到了探长的位子,也还是要给洋人领导掏钱,尽管他做生意的的份子中已经有了那些洋人领导的分红,但升职红包是一个很好的增进感情的方式方法,不给也得给。

  “可以,阿叔都发话了,我这个做弟子的自然没有拒绝的份。”王言点头认可,而后又拿起桌上的白围嘴擦着嘴巴,继续问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过阿叔,今天陈江流问我们的问题很奇怪啊,他说日本人势大,让我说说看法,我想是不是日本人已经找过他了?要不然凭着他那个守财奴的样子,肯定是不会放手探长位子的,还请阿叔给弟子解惑。”

  “你想的没错,就是日本人找了他,所以他这个贪生怕死的老家伙就退位了。”林鸿远叹了口气:“其实日本人不光是找了他,也找了我,此外张小林也给我递了话。以前还行,安安稳稳的赚钱,但是现在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张小林借着日本人的势如日中天。不光如此,他们还扣了我儿子。我们家里可就是那一根独苗,你说我怎么办?”

  王言盯着老东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摇头叹息着说:“阿叔,他们给了你什么条件,又让你做什么?”

  “条件?沾板上的肉,有资格谈条件么?他们会放了我儿子,让我在日占区做生意,从日占区进出的税费减免,又单独给了五十根金条。让我做的也很简单,发动手下的兄弟们,跟张小林一样,在整个上海搜索红党、军统的踪迹,找到之后交给他们就行。另外还让我说服你,你的位置比较关键,他们应该给你丰厚的条件。”

  “阿叔,我没儿没女,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选择余地应该比你大很多。”王言摇头一笑:“阿叔不是就这么来的吧?”

  “就说你眼睛贼,他们也是听说你在上海江湖上素有良名,最是尊师重道讲义气,忠肝义胆,所以让我带路,引荐你们接触接触。你放心,阿言,不管能不能达成,对我都没有影响,全看你自己的心意。我老头子就不听你们的事儿,先回去了看看小飞,你不知道啊,小飞被折腾的惨呐。”

  说着话,老东西抹着眼泪走了。去到外面的时候,在一辆车边敲了车窗,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跟里面的人汇报着情况。

  接着上了旁边的一辆车离去,王言眯着眼睛看着老东西离开,随即目光转向了一直偷眼看的胖先生,伸出手意味深长的虚点了他两下,吓的胖先生一个激灵,赶紧用着文雅、好看的吃相,香喷喷的吃着牛排。

  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林鸿远这个老东西把他卖了不说,最后还拿话点他,说他在上海滩是有名的忠肝义胆,这意思很明显了。他要是不跟日本人合作,以后他王某人的名字在上海滩就烂了。这都不是最紧要的,而是会给他冠上一个反日分子的名头。日本人势大,如此不合作的人,即便是法租界的探长又怎么样?他们现在可是扣留了公共租界、法租界所有大人物的货。他一个小小华捕探长,确有几分能耐,但又有什么杀不得?

  上蹿下跳的老东西是真该死啊……

  王言笑呵呵的看着那个戴着礼帽、眼镜,方脸,身材敦实的男人从门口笑吟吟的走进来。如果事先不知道,那这个人跟华夏人是没什么不同的。在他做到面前的时候,就更发现不了有什么不同了。

  那日本特务坐在那里,伸出手跟王言握了一下,一口地道的上海话:“王队长您好,鄙人村本一郎,在中国,我叫孟春平。现为上海特高课特二情报处处长,请王队长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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