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世界从药神开始 第669节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他们在这里既是给法国赚钱,也是给自己赚钱。只要满足了这两点,还能有什么秘密呢?
法国人跟日本人的矛盾,在于法属的印度支那,也就是后来的越南、老挝、柬埔寨包括在清朝割出去的广州湾地区。这是法国在远东地区最大的殖民地,相比起来,在中国的那些租界不值一提,收益上也更是不如。同样的,英国的殖民地也在南洋,美国的利益也在南洋。
日本人同英美法三国的博弈,博的从来不是区区上海一地。
而人的自私属性决定了,上海的法国人,印度支那的法国人,法国本土的法国人,是三伙人,大的共同利益之下,有各自小的利益团体……
不过那些事跟王言的关系不大,他只搞明白上海的情况就够用。在给几个法国人送了不同数目的钱,说了日本人的意思后,他去到了陈江流那里。
作为探长,自然没有人会去查陈江流的全勤,只要保证法国人找他、手下有要事找他的时候能够找得到,那就没人管他。
不过或许是因为要离开了,以往基本都不在捕房坐班的陈江流这两天一直都是早早的过来,最晚走人。
看到王言开门进来,已经在昨天收到金条的他开心大笑:“阿言呐,你不怪我吧?”
“探长说的哪里话,五十根金条而已,权当给您去港岛出个路费。就是您不说,凭着这些年您对我的关照,那也是要双手奉上的。”
“是我老了,眼皮子浅喽。”陈江流摇头叹气,抽了口雪茄,吐着烟问道:“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吧?”
“能有什么问题?”王言自信反问,并悠闲的掏出老刀点上。
陈江流愣了一下,点头笑道:“是啊,能有什么问题?我这个位置非你莫属。其实说心里话,阿言,我清楚你早都能拿下我,你自己坐上来,为什么甘愿这么多年屈居在我手下做队长?”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可没听说过有二十几岁的华捕探长。这些年我跟着洋人一起做生意已经出尽了风头,名利都不差,没有必要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还要扯进各个势力之中,实在犯不上。”
“你现在不是已经扯进来了?”
“是啊,还是您老清醒,舍得抽身而退。”
“我就是老了,要是我跟你一样年岁,什么事不敢干?现在是日本人逼我,国民党恐吓我,红党更狠,不声不响的就要人命,在帮中的威信也是大不如前,这样的情况,你说我不赶紧走人,过几年安生日子,还等什么?”
所以他确实是拒绝了日本人,但其实是没的选,因为他同意了是必定得死,不同意但退位,让同意的人上来,他还能活着。
但他高估了日本人的心胸,也高估了王言的容人之量,日本人不弄死他,王言也得派人动手。都是坏事做尽的人,没用了就该死。
“您做的对,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不像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偏还是个贪心的,不舍得放弃大好局面。”王言点头,不经意的问道:“探长,昨天早上您说问我们三个对日本人是什么看法,我想就是有感而发吧?”
陈江流无奈的一声长叹:“日本人势大,中国恐难长久啊……真有那么一天,你我之辈,全都是亡国奴……”
人就是这么复杂,在人生的不同时期遇上同样的事,会做出不同的选择。陈江流现在说着忧国忧民的话,可在方才,他才说的跟王言一样岁数什么事都敢干。
不过王言相信这个老东西现在是真心的,他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时局如此,都是身不由己,不说这些了。探长,什么时候启程去香港?我去送送您。”
陈江流收拾情绪,夹着雪茄虚指王言,笑道:“我看你是想上位了吧,快了,买的下周的机票。”
“探长小看王言了,以前都没急着上位,还能差这几天?真的就是想送送您。不管怎么说,我都在您手下干了这么多年,您还是跟我老头子一个辈分的帮中前辈,于情于理我都该送送您。”
陈江流这个老东西多少有些感动了,王言是个可靠的人呐……
经历了治安良好,无事发生的一天,在吃过了一顿铺张的晚饭之后,王言开车回到了巨鹿路的家中。
他自己开着大门,将车开进院子里,心里却是盘算着是不是要找个门房管家,再找个司机什么的。毕竟他要做探长,地位跃升,再算上他的生意,现在这样就显得有些寒酸,很没牌面。甚至他现在已经初步的,有资格弄个庄园,取名叫‘王公馆’了……
正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大门被他拉开,看着院子内的环境,他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收拾的比往常更干净些。
这里的活只有李阿姨自己做,充其量就是偶尔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间的时候她男人拉黄包车到这边,才会顺路找上门来,帮着收拾一下,然后拉着李阿姨开开心心的回家吃饭。
而收拾院子是个大活,李阿姨那老胳膊老腿是坐不动的,便是算上她男人一起,也不会做的那么好。再说王言从来没有给李阿姨下强制性任务,都是随缘的,屋子里收拾的干净整洁就好,李阿姨也乐得清闲,是从来不会做这么多的。
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王言开车进了院子,而后关好大门,打开房门进了屋。
不出意外的,屋子里的环境同样很干净,不过这个不出奇,因为李阿姨手脚麻利,一直很干净。
王言没有着急的四处走动查看,而是悠闲的哼哼的小调,倒了一杯尚还温和的白开水,这才慢悠悠的上楼,在房门的夹角处,看着不起眼的仍旧存在的胶条,又推开门看着合叶处,没有看到应该存在的一段很小很小的黑色线头,他摇头一笑,随即大踏步的进了卧室。
换好一身睡袍,王言摆弄着烧了洗澡水,而后上到三楼的书房,走到最右排的书柜那里,打开书柜抱着肩膀看着细微的变化,最终叹了口气,伸手进去扣动机关,书柜的半边弹出来,入目的全部都是金条以及美刀,还有几张房契,几把手枪。
看了一下摆动的位置之后,他又转身走到最左边的书柜那里,同样的操作一番之后,看着大空间的暗格之中,放着的一堆武器弹药。好在,狙击枪跟弄回来的那几把南部手枪全都放在空间中,要不然今天就出事儿了。
这就是之前王言为什么不弄死陈江流上位,本身华捕探长跟华捕队长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如果放在他的身上,那差距就会更大。那会让他过早的被更多人关注,就如同现在招来了日本人一般。
屋子里是经过少说五个人仔细搜查过的,仅有的两个暗格都被搜出来了,不用想,窃听装置也是一定会安排上的。王言拿起电话,看着上面螺丝的拧动痕迹,无奈的摇头。
点了一支烟,王言在西边的小窗户那里,看着旁边的那一幢也是属于他的花园洋房,直到一支烟抽完他才转身坐回到椅子上,拿起电话拨了几下转盘,转接了一阵,电话接通,他说道:“东子,是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打听打听法租界哪家的庄园要卖。”
“是,我买。这不是要升探长了么,再住这小破花园洋房丢人。行了,溜须拍马的话以后再说,事儿赶紧给我办利索。买小的,别买大大,我没儿没女,住太大没人气。”
“再给我找个开车的,找个看大门的,房子大了李阿姨收拾不过来,另外再找个保姆。人家那些有钱人什么样,我以后都得跟上,不能低人一等。行,那就这样,等你消息。”
交代一通,王言挂断电话,默默的翻书,直到夜色降临,他洗了个热水澡,早早的熄灯睡觉。昨夜鏖战半宿,今天可不得好好修养么,这是他的作息。放肆一天,修养几天,上海滩有名的会保养身体……
“真是搞不懂,组长为什么让我们来监听这个支那人?看他家里那豪华的样子,就是跟我们查到的情况一样,是个喜欢钱的男人。听说昨天晚上他跟两个女人搞了四个小时?怪不得今天早早睡觉,真是让人羡慕的家伙……”
“谁说不是呢,田村,这个支那人简直不是人。”
黑暗中,两个日本人抽着烟,明暗闪烁中,露出着他们对男人力量的向往的脸。他们肆意的悄悄谈论着,说着那个支那人有多少钱,有多能折腾。
殊不知,他们口中的支那人就站在窗台外。
乔装打扮的王言已经听了好一会儿,确定了来人就是特高课指派,他没有打草惊蛇,轻轻的怕下二楼,又从后院翻出了墙。
走了几分钟过了交界地,进入公共租界,顺了一辆自行车蹬到了成都路。闪身进入临着苏州河边不远的五层楼的公寓,蹬蹬蹬直上五楼。他弄了铁丝,熟练且快速的开了门,比有钥匙都快。
虽然这房子确实是他租的,但他哪里有功夫记忆哪个钥匙配哪个房子?他若没有溜门撬锁之能事倒也罢了,关键他有,这要是还去玩配对游戏,那就是脑子有病了。
轻轻的开门,轻轻的关门,进屋之后没有开灯,而是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欠了一个缝隙,紧接着便从空间中拿出电台,扯出天线顺着窗户伸出去,调试了好一阵子,完成的时候,再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一分,当即开始联系惊蛰的电台发报。
“近日情况有变,不再如常联络,若有紧急要事,奋报寻人,言娘家三舅投奔吴老二,北站外信宜旅店等候。抄收勿回。”
王言干脆的转换频道,再一次对上频,噼里啪啦的开始长篇输入。
“将升探长。所拜青帮老头子林鸿远已投敌,将我出卖。日特要我抓捕反日分子交给他们,同时对其在法租界抓捕反日分子的行为视而不见,已同意与日特合作。由此观之,日寇已在上海彻底稳住阵脚。同时,日寇大肆扣留公共租界、法租界洋人之走私货物,乃试探英美法三方态度之举,恐谋划彻底占领上海全域,亦或列强之南洋殖民地。英法美三方联合,欲援助国民政府武器装备等军用物资,派遣专业人员教授使用方式,日特已提早获知此信。
另,日特已派女人故意接近色诱,同时在我家中搜查、布置窃听,我安全无虞,日后恐无法随时联络,已与惊蛰约定新的联络方式。”
过了一会儿,一道电波携带着信息从重庆而来:“准许静默,尽量一周一电。灵活处事,随机应变。如情况危急,可同惊蛰紧急商议,自行处置。”
电台的指示灯停止,王言麻利的收了电台,又轻轻的打开门,轻轻的关好门。
出了公寓之后,终究是发生了一件不是那么很好的事。
他顺来的自行车被顺走了,他想顺路给还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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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借题发挥
王言明白,日本人搜查他的家是为了寻找有用情报,甚至胆大包天的蹲在隔壁就近监听,也是为了从他居家的生活中收集情报,电话打给谁,见了谁,说了什么话等等,千丝万缕之中,必定是有那么一些联系的。就算王言不说,日特也能从中分析出有用的信息。
当然也不是日特多重视王言,纯粹就是日特人手多,他们还有其他许多的渠道获取情报,只是因为可能的收获,所以才分了人手过来布控。
另外也是因为王言光明正大的跟两党做生意,还做了那么多年,真真假假的很难分辨,他们要进一步确认,王言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毕竟接触了那么多年,真要说没点儿联系,没人信,主要还是看联系到什么地步。
翌日,王言正常起床,在院子里打了两套拳活动身体,洗漱一番后,还是穿着警服,披着大衣,开车出门找家饭店吃过一顿铺张的早饭,去到捕房上班。
现在一队的工作,已经由何绍宏接手,他只等着上位做探长,所以他来的时候,手下早都散出去了。他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先倒了杯热水泡茶,而后拨了几下电话的转盘打了出去,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接着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报纸,才从捕房离开,驱车去往北站。
说是北站,其实已经改名上海站,是日本人改的,只是人们叫习惯了,所以照旧称呼北站。日本占领上海以后,关闭了其他的车站,只留下了这一个,所有列车最终到站都是这里。是为了方便管理,方便检查往来的行人、货物。
车站这种人流、货物的周转地,自然是建设仓库的好地方。尤其只有这一个车站,同时码头的货物也由铁路从吴淞口运到这边的情况下,仓库就更是扎堆建设。
王言的仓库也在这里,自然是早些年就圈地自己盖的,占地很大,紧邻苏州河。距离鼎鼎大名的四行仓库,也就五百多米。经过先前的战争得以保存下来,不是因为别的,仅仅只是日本人还不想跟法国人闹矛盾。
法国人从外国弄来的货物在吴淞口卸下船,从那边装车发到北站,这边入库统计,寻找买家,有的在上海就交给了别人,让买主自行过来提货。有的则是借着铁路,沿途各站散出去,这是一个很庞大的销售网络。
当王言开车来到仓库的时候,这里正是一派繁忙景象,到处都是粗布短打的男人在干活。这是因为之前日本人扣留了几批海外来的货物,这次一起放行,积压的厉害,导致一时周转不过来。平时虽然也比较忙,但也还到不了这种程度。
王言开门下车,才点了支烟抽了没几口,就有一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年轻人跑过来:“大哥。”
这人叫石长兴,是王言的衷心手下,昨天晚上就是给他打的电话。在这里配合公司的正经经理做事,主要负责管理那些工人,同时保卫仓库。
“怎么样,药品什么的,日本人都放行了吧?”
石长兴伸手指着一排卡车:“那些就是,昨天就到了,还没来得及卸呢。妈的,小日本忒不是东西,尽给咱们找麻烦。”
“知足吧,能弄回来就不错了。你知不知道,为了能让日本人放行,我现在都跟日本人合作了?”没用他追问,王言就主动的解释了一遍,把这两天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大哥,日本人不是好东西,咱们不能真给他们做事吧?”
“或许会,或许不会。全看美英法这三国的洋鬼子能不能顶的住,他们能行,那就是应付小鬼子,逗傻子玩。可要是洋鬼子不行,那就得跟小鬼子混了,端人家的饭碗,人家能随时要了咱们的小命,想不办事都不行喽。现在情况不同,你以后说话过过脑子,别到处嚷嚷,说什么日本人不是好东西。
现在整个上海滩你知道有多少特务?又有多少是日本特务?你手下有没有你清楚吗?你自己怎么样不要紧,不论是跟国民党,还是红党,都无所谓,我不管你。但是你不能表现出对日本人的讨厌,明白么?很多时候你代表的是我,你说的话让别人听了,会不会认为是我教你的?你自己想死,我不拦着,可别连累我,知道么?”
“我就是随口一说,实在是日本人太坏事了,耽误咱们那么长时间。大哥,你放心,我以后肯定管住嘴,绝对不说跟日本人有关的事。”
瞥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王言问道:“昨天晚上交代你的事抓紧办,要面子,更要安心。”
“是,大哥,那我这就去办事儿?”
“你问我呐?”
石长兴给了自己一个小嘴巴,摆了摆手,转身就跑,太难伺候。
王言找到经理,打听了一下交易的情况,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他开车去吃了午饭之后,回到捕房喝茶看报休息。
到了将近下午两点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惊醒了午睡的王言,他打着哈欠招呼道:“进来。”
话落,手下的一个华捕带着一个十五六的半大小子走了进来,那华捕说道:“队长,这个小子在外面嚷嚷着说有重要的情况向您汇报,还说事关您的安全,我不敢拦着,只能把他带来见您了。”
王言揉了揉眼睛,精神了一下,拿起杯子想要喝点儿水,结果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喝了一口解渴,将杯子推了一下:“给我倒点儿热水。”
那小巡捕应声,颠颠的拿着水杯到一边,拿着暖壶倒水。
“说吧,小子,什么事还能关乎我的安全?话我先说好,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活腻味了存心过来消遣我,那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这是一个穿着不合身破布衣服,整体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子。听见王言的问话,他连连摇头:“现在上海滩谁不知道您马上要升探长了?就是给我八个胆子也不敢消遣您老人家啊,是真有事儿要告诉您。”
“说!别磨磨唧唧的。”王言接过热水喝了一口,看着面前的小子。
“今天我在巨籁达路那边过来,路过您家的时候,看到您家旁边那个洋楼有人鬼鬼祟祟的进出。我记得很清楚,以前那房子是没有人住的,听说是房主出国了。如果是房主,也不用跟做贼似的。我想这些人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不是偷东西,就是想要对您不利,赶紧跑过来找您报信了。”
王言蹙起眉头,叼了支烟,由着小巡捕给点上:“你确定没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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