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环:在交界地卖粪金龟 第224节
疯狂的情绪下,人们都将自己的愤怒投射向制止他们的人。
涅斐丽感受到他们那满是仇恨的眼神,心里有些难过。
但她还是回瞪回去:
“有本事就去打那些领主,看不惯我的就跟我打,别欺负弱者!”
卫兵随后赶来,分开黄金之民与白金之子,涅斐丽刮起风暴,将两者彻底分开。
白金之子冷静地比较快,他们率先恢复平静,对涅斐丽道歉。
“对不起城主,是我们害你被你的子民非议。”白金老者伏在涅斐丽身前,垂头丧气。
“你们也是我的子民。”涅斐丽说。
白金老者听到涅斐丽如此回答,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说道:
“尊敬的涅斐丽王,我想邀请伱参加我们的葬礼。”
涅斐丽看着四周的惨剧,默然点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是我的失误,才害你们死伤惨重。”
白金老者摇头:
“不是这个葬礼。”
“不是这个?”涅斐丽不解,“还有什么葬礼?”
“我们虽然是个短命的种族,但对葬礼还挺重视的。他们横死,会有专门的葬礼,得准备一段时间。这次只是个普通的葬礼而已。”白金老者说,“平常我们都是内部默默举行,但您品性高尚,我们想邀请并非白金之子的您一同参加。”
“好,我去,在哪里?”涅斐丽问。
“葬礼都是在傍晚将要入夜的时候举行。”白金之子说,“您来白金村,我们给您带路。”
“好,现在天色还早,我先回去了。”涅斐丽说着,指挥卫兵,“你们留一半人守在街口,一半人把这些黄金之民押走。”
“暴君!”黄金之民高呼,“和白金和虫子勾结的暴君!”
卫兵立刻冲上去,给了黄金之民一巴掌。
卫兵还要打,涅斐丽制止他。
“好了,先押走关几天,等他们消火了再批评教育。”涅斐丽神色淡然。
指挥完一切,涅斐丽没有和卫兵一起,一个人先回了城主府,留给众人一个挺拔傲然的身影。
回到自己的房间,屋门一关,涅斐丽的肩膀垮下来,神情也不再淡漠,眼角在黑暗的房间中变得有些晶莹。
就在前不久,她还觉得迎来了成为城主之后最高光的时刻,可没有几天,涅斐丽觉得一切都回到了原点,甚至还更糟了。
难道黄金与白金真的无法共存吗?
涅斐丽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她不愿意这么想,不愿陷入迷茫。
前所未有的打击,让她想到了自己的义父。
她像个孩子,在迷茫时询问父母的意见。
和百智的联络方式,涅斐丽也有。她找出一个圆盘状魔法阵,放在地上,自己坐在床上,等待百智那边接通。
魔法阵投射出一片光芒,展现出百智的身影。
百智看到涅斐丽,似乎有些惊讶,身体微微后倾。
“怎么了义父?”涅斐丽如今十分敏感,只觉得百智一举一动都满是深意,仿佛也像黄金之民一样在嫌弃自己。
百智说:“你开个灯,现在光源从你下巴底下,跟个鬼一样。”
“哦哦。”涅斐丽抹抹眼角,起身把房间里的灯打开。
重新坐回床沿,百智说:
“你说你也是个王了,要时刻注意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啊。”
涅斐丽点点头。
百智深深看了涅斐丽一眼: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有什么事吗?”
涅斐丽看到百智有所察觉,也不用想着怎么开口的事,把遇到的困境和百智讲了一遍。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涅斐丽坐在床沿,脸埋进手掌,“我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始终没有效果。”
“你做得很好了。”百智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人只能在可能的范围内尽最大的努力。”
“所以我来向您求助。”涅斐丽说,“义父,您有更好的办法吗?我该如何解决白金与黄金的矛盾?”
百智没有立刻回答涅斐丽的这个疑惑,而是沉吟片刻,说道:
“你说领主联军正在朝史东薇尔开赴?”
“是的,海德是这样报告的。”涅斐丽说。
“他们还全歼了你的远征队,将头颅抛向竞技场?”百智继续问。
涅斐丽点头。
百智皱眉:“这些事情,本该是恩夏告诉我的,为何我会从你的口中得知……”
“恩夏先生?”涅斐丽说,“我好像是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百智沉默片刻:“先不说他,先说你的问题。”
涅斐丽正襟危坐,准备听听义父的教诲。
百智说:“如今最好的办法,恐怕还是需要牺牲白金之子。”
涅斐丽咬着嘴唇,没有回应。
百智继续说:“乍一看,你觉得只是城内黄金之民与白金之子的矛盾,但万事万物是有联系的。这次矛盾爆发,就有领主联军的压力。”
百智苦口婆心地劝说涅斐丽:
“如果是过去,你还有时间缓和黄金与白金的矛盾,但现在有了一支大军在外面虎视眈眈。你已经没有余裕去解决白金之子的问题了。”
涅斐丽摇头:
“可这是不对的,海德也说了,那些领主根本不在乎白金,他们甚至还拿葛瑞克的名号当枪使。他们只是借白金之子打击我,并且让城中的人们无意义地内耗。”
“海德说得没错。”百智点头,“可这样做也确实有效,而你没什么办法。”
百智说:“孩子,你该长大了,要学会取舍。”
涅斐丽皱着眉头,思索半天,开口道:
“说是取舍,但最后不就是舍弃掉最弱小的那部分人吗?”
“如果你要这样理解,那也没错。”百智说,“这样残酷的决择,正是成长的阵痛。选择到最后,就会悲哀地发现,我们没有选择。”
对此,涅斐丽只有不语。
不愿承认,却也无法反驳。
百智没有再多说什么,准备结束通讯:
“如果看到恩夏,让他联系我,不要让他写信。”
通讯切断了,涅斐丽坐在床边,久久不语。
涅斐丽陷入迷思,许久不能自拔,过了不知多久,才突然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了?”涅斐丽关灯出门,发现天色昏暗。
答应得参加白金之子的葬礼,要是失约了,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她担心自己会突然绷不住哭出声。
涅斐丽连忙赶到白金之子的街道。
艾尔帕斯已经坐在轮椅上于街头等待。
“不好意思,我没晚吧?”涅斐丽问。
“没有,现在还刚刚入夜。”艾尔帕斯说着转动轮椅,带涅斐丽走进街头。
艾尔帕斯介绍:“我们生自波纹,所以也希望葬于波纹——我们会找个有水的地方,埋葬我们的遗骸,也就是水葬。”
艾尔帕斯带着涅斐丽,来到一个水池旁。
涅斐丽看着水池:“等等,这不是……”
“是通向下水道的。”艾尔帕斯说,“不过也算方便,尸体可以沿着水流离开。”
“不会觉得脏吗?”涅斐丽问。
“我们的血液是有毒的。”艾尔帕斯说,“或许是反过来,正因为如此,水才会脏。好在您给我们安排了专门的排水渠道,不然黄金之民都不会答应让我们举行葬礼。”
水池旁,还有一些白金之子跪坐,双手合十,祈祷着什么。
一具干瘪的老者尸体被抬上水面,身躯沾染水面,引起阵阵波纹。
随后尸体沉入水面,在众人的低声吟咏中飘向远方。
“他叫什么名字?”涅斐丽问。
艾尔帕斯说:“列奥诺斯,在我们还有腿的短暂青年时代,我们曾经一起奔跑,准备去大城市闯荡,最后又一起被黄金之民打得头破血流,灰溜溜地回来。”
听到艾尔帕斯这么说,涅斐丽有点难过。
“你以为我是在向你诉苦,痛斥黄金之民?”艾尔帕斯说,“时代就是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错。几十年前我们被打得头破血流,但我们不还是活下来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艾尔帕斯说:“涅斐丽城主,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我们邀请你来参加这场葬礼,是想告诉你,不必过于纠结。在这里的都是一群老家伙,我们本就没多长日子活头了。你愿意为我们这帮住不了多久的老东西修筑一条街道,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你们不是还在研究延长寿命的方法吗?”涅斐丽问。
“即使研究出来,在场的老头子们也没几个能看到了。”艾尔帕斯说,“我们在意的只有整个族群的延续,而非个体的消亡。涅斐丽城主,我想托付你一件事。”
“您说。”涅斐丽说。
“知识比我们的生命要坚实长久得多,而新的白金之子总会诞生。等我们都死绝了,希望您能帮我们保存我们探索的成果,留给下一代的白金之子。”艾尔帕斯说。
“可以。”涅斐丽说,“如果这我都做不到,我就亲自带着你们的知识远走他乡,送到其他白金之子手上。”
“谢谢你,涅斐丽王。”艾尔帕斯叩首,“之后我们就把卷轴抄录下来,送到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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