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环:在交界地卖粪金龟 第230节
“不止是虫子,大批量的敌人能潜入城中,也不正常。”涅斐丽说。
“那不是百智干得吗?”
….
“我跟义父说了,但义父似乎对我的猜测很不满。”
“他说不是,你就信?”无名说。
涅斐丽说:“我不能说这些不是义父做的。但有些事情依然很奇怪,不能全怪在义父身上。”
“比如呢?”
“那些眼眸徽章。”涅斐丽说,“我义父不会那么蠢的,如果真要隐藏,为什么留下证据?他似乎真的不知道为何恩夏会死在那里。”
“我的手下也经常摸鱼偷懒呢。”无名说,“下面的人不可能完全执行上层的意志。”
“是这样吗?
”涅斐丽说。
她依然有些抗拒这种解答,因为那样,百智就永远无法洗脱嫌疑。
而她已经被义父单方面切断了联系,想求证也不能。
这是最令她难过,也最别扭的事。
同时被白金、黄金、义父敌视,她自闭了。
选择无名而不是海德,也是因为这是她唯一有可能找到慰藉的人了。
“当然是了。”无名笑,“不然你还用被黄金与白金的矛盾折腾成这样?”
涅斐丽呢喃:“白金之子们其实没多少寿命,按理说我应该放弃他们,但我就是放不下。”
无名说:“我看你找我,也不是为了让我帮你参谋,我看你想的挺明白的了。就是不愿意接受,想让我给你指条路吧?”
涅斐丽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无名搬来个椅子,跟涅斐丽对坐:
“我给你的意见就是——没意见。”
涅斐丽看无名的眼神有些可怜,很难想像这是那个女战士的脸上能出现的表情。
“别这么看我,我是能给你点意见,但没用。”无名说,“你现在遇到的问题,都是硬货,得自己啃。我给你一个目标,赋予你虚假的意志,你也只能度过一个虚假的安稳日子,而不能从根源上帮你解决问题。人的一生总会遇到那样的问题——没有亲友,只能自己孤独的跋涉,寻找答桉。”
无名感慨:“而且这种问题,我不敢回答。”
“不敢?”涅斐丽说,“你还有不敢的事?”
“我不敢再战斗了。”无名说。
“我看你经常战斗。”
“那种对我来说不算战斗。”无名说,“我说得是赌上一切,背负起重大的责任,去战胜令人绝望的强敌——这种战斗。”
“为什么不敢了?”涅斐丽问。
无名在指尖点亮一簇火苗:
“在我的故乡,万事万物都围绕火而生息。火区分了冷与热,生命与死亡,光明与黑暗,一切似乎都是对立又统一的,光明再怎么强大,也无法消灭黑暗,黑暗再怎么强盛,要是没了光明,也就无所谓黑暗。即使是火焰的时代,也与没有火焰的时代对立。
“而火终将熄灭,为了延续火焰,需要牺牲一部分人,来拯救另一部分人。”
火焰跃动,无名头盔上的阴影也在扭曲跳跃:
….
“杀一半,救一半,令你痛苦纠结的选择,在我的故乡,是让世界延续的基石。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改变,所有人的道路,只是这个规则的变体。”
“很残酷的规则。”涅斐丽说。
“而我恐怕是这个规则下驯化出来的,最为扭曲,最令人战栗的一头怪物。”无名有些忧伤,“我杀了那些伟大的神明,滋润世界;然后我杀了那些值得尊敬的英雄,滋润世界;再然后我杀死一切高于平均值的人,滋润世界……我没有时间精力去思考,只是反复收割一切高于平均值的热源。”
无名轻叹:“米莉森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问我为何不赞成虫子,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其实理由很简单,反复的毁灭与新生,我经历过,而我没看到世界变得更好。在我的故乡,一切都是这样对立统一的,我不禁有了这样的担忧——我是否在以拯救之名,行毁灭之实?当然我确实在毁灭一部分人,拯救另一部分人。我是想,我是否一并毁灭了未来,并没有让世界变得更好呢?”
涅斐丽听懂了无名的意思:
“拯救,会带来毁灭?”
“只是担心会这样,可能我只是杞人忧天。毕竟比我更聪慧的那些先贤已经试遍了一切方法,也都失败了。但有这层忧虑,就会让我有所顾虑,让我放下屠刀。商……我选择了经商,这个世界不错,有让我悠闲思考的时间,也有试错的空间。”无名说,
“世界上不缺肩负使命的人,我以前也是这样。每个人都朝着自己的使命闷头狂飙,可世界因此变得更好了吗?”
无名顿了顿: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给你提意见了吗?”
涅斐丽叹了口气,点点头。
无名确实讲明白了,但也让她更焦虑了。
以拯救之名,行毁灭之实,这句话让涅斐丽陷入了更深的焦虑之中。
她害怕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做出这样的事。
看到涅斐丽愈发焦虑,无名突然笑了:
“害,你也别太着急。虽然我没法给你意见,但我可以给你个小建议。”
“什么?”涅斐丽勐抬头。
“睡一觉。”
“哈?”
无名说:“我偶尔也会这样陷入焦虑,突然碰到什么难以匹敌的强敌,无论怎样都无法战胜。这个时候呢,歇歇脚,睡一觉,等待意志与力量内化进你的灵魂,或许你就可以变得更强,可以战胜你的敌人了。”
看着无名真诚的双眼,涅斐丽决定信他。
“好!”她二话没说,直接躺床上,紧闭双眼。
房间一时寂静无声,沉寂许久。
涅斐丽突然又坐起来,神色疲倦:
“不行啊,精神太紧张,睡不着。”
“诶,巧了。”无名说,“我这里,就有一瓶舒缓精神的药。”
无名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暗蓝色光芒。
….
“看起来是会对心理产生效用的药物。”涅斐丽说。
“你居然懂?”无名惊讶。
“义父以前专门给我讲过。”涅斐丽说。
无名有些警惕:“那你喝吗?”
涅斐丽接过那药瓶,看向无名:
“我相信你。”
她打开药瓶,将药水喝完。
“原来这么香甜……”涅斐丽看着空空的药瓶,视线开始模湖,一头倒在床上。
无名走出木屋,将门带上。
海德还等在门口,看到无名一个人出来:
“王还不肯出来?”
“她睡觉了。”无名说,“睡醒了才有精神嘛。”
海德不疑有他,听说涅斐丽在睡觉养精蓄锐,也就不再坚持觐见。
海德离开后,无名还站在门口。
很快,一个傀儡兵举个果盘,晃晃悠悠走到无名身边。
“看来你喂给她了。”傀儡发出赛尔维斯的声音。
“你消息这么灵通?”无名瞥了傀儡一眼。
“我的药水有没有被人喝掉,我自会知道。”赛尔维斯说,“商人,你很讲信用。”
“那是,我诚信经营。”无名说,“我的技术呢?”
傀儡从身体里取出一个卷轴:
“都在这里了,关键的制造技术。”
无名打开卷轴看了看:“不错。”
“那么,合作愉快。”赛尔维斯声音中带着愉悦。
“合作愉快。”无名说。
赛尔维斯离开了,无名也没再进去看涅斐丽,他回到了庭院,准备好好研究一下傀儡技术,做大做强,增产增收。
可刚回庭院还没多久,庭院外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敲门声缓慢,轻柔,仿佛天生带着寒意,如同厉鬼来索命。
“赛尔维斯?”无名纳闷之中,打开了门。
入眼的是一个大大的尖顶帽,雪白,宽大,毛茸茸。
帽子下,是一个矮小的蓝色人偶。
“幼,你好呀。”拉妮打着招呼,声音如黑夜般冰冷。
拉妮的灵体面庞眯眼微笑着,可无名分明看到,人偶的那半边脸,额角上裂出几条痕迹。
无名想都没想,直接滚到一边。
畸形的黑色大刀被两手抓住,从斗篷中上撩斩出,被无名将将闪过。
与此同时拉妮的另一只手已经取出一柄小巧黑刀,甩出红色的命定之死气刃,割向无名。
同时最后一只手取出法杖,无数冰块冰雹一样砸向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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