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史上最称职的面壁者 第298节

第458章 代差

　　“很快太阳系里就没有任何形式的战争了。”对方的声音毫无波澜：“我做出这样地判断，只是不想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

　　“相信我，现在的时间对整个人类来说非常关键，在未来你们会后悔浪费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的。

　　“好了，计时开始。

　　“哦，对了，我要提醒你们一下，我们一共有十二艘战舰，每艘战舰上都装备了两门主炮，能进行反物质攻击。

　　“经过计算，在开战后3.2秒左右，你们的飞船就会被我们击毁，不会有任何人生还。”

　　白Ice反问道：“你们这样粗暴的攻击，不怕伤害到纸条，就是你们说的二向箔么？”

　　“难道你们还没有发现么？”对方轻笑道：“二向箔是没有质量的，不可能跟反物质发生任何反应。

　　“只剩下九分半钟了，你们赶紧考虑一下吧。”

　　说完就中断了通话。

　　瓦西里恨得牙痒痒：“太欺负人了！”

　　“将军，跟他们打一仗吧！”士兵们纷纷请战：

　　“我们也有反物质武器，不怕他们！”

　　“凭什么他们能做实验，我们就不能？”

　　瓦西里面色潮红，但最终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道：“我们谁也负不起引发战争的责任。”

　　“加速，离开纸条！”

　　他是太阳系联邦的准高层，自然知道太阳系联邦的战舰跟太阳系国的战舰比起来都多么脆弱。

　　对方给出的时间，完全不够向上级请示，如果因此跟太阳系国闹僵，瓦西里估计自己又会被当作替罪羊。

　　士兵们虽然愤愤不平，但还是要执行瓦西里的命令。

　　白Ice却道：“我们可以用让出纸条为条件，跟他们共同研究。”

　　瓦西里觉得这倒是个办法，于是让通讯员联络对方。

　　对方依旧只接受语音通话，接通后舰长室里的人们又听到了对方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有六分钟！”

　　瓦西里赶紧说出了合作的提议。

　　对方却道：“消息不对等，根本没有合作的必要。”

　　白Ice道：“我们已经研究了二十多个小时！”

　　“在二向箔飞入柯伊伯带之前，我们……”对方突然一顿：“等等，您是不是白艾思教授？”

　　白Ice一愣：“白艾思的确是我在危机纪元用过的名字。”

　　“稍等，我需要向上级请示一下。”对方那边没有了声音。

　　瓦西里跟白Ice相视一笑，没想到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瓦西里微笑道：“果然科学是无国界的，看来白教授在太阳系国也是知名的学者。”

　　白Ice却摇了摇头：“就太阳系国的科技水平来看，他们已经领先我们太多太多。”

　　“那，那他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瓦西里问出了许多人都想问的问题。

　　“我记得……”白Ice自己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我记得我的导师说过，他跟面壁者姜宇是至交好友和情敌。

　　“会不会是这层关系？才让对方有了顾虑。”

　　瓦西里捏着下巴道：“很有可能，一直听说面壁者姜宇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你既然是丁仪老师的爱徒，对太阳系国来说，应该会被特殊对待。”

　　这话刚说完，通话再次接通，对方道：“上级同意了你们的合作请求，但是合作要以我们为主导，毕竟我们比你们知道更多的信息。”

　　这样的条件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只要有合作关系在，所有的研究成果便是双方共同的成果。

　　对方又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我们的封闭实验成功的几率不大，到时候你们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瓦西里道：“你们不也是会面临同样的危险么？你们不怕，我们也不怕。”

　　对方却道：“我们不一样。”

　　还没等瓦西里做进一步地询问，对方又道：“请离开二向箔的位置，我们的实验室比你们的实验室要先进很多。

　　“稍后你们可以登陆到我们旗舰，我被授权共享给你们一些信息。”

　　瓦西里下令，飞船加速，让二向箔穿过舰体，再次出现在了太空中。

　　通过舰船的雷达和摄像头，驾驶室的人们看到有个舰队驶来，他们一共有十三艘舰船。

　　其中有一艘小型飞船，外观有点像是个胶囊的样子，跟其它舰船的外形有明显的区别。

　　他们的减速动作非常快，就像用了急刹车一样，本来保持着极快的速度，在离纸条不远处，突然减速到了跟纸条相近的速度。

　　在最前面的一艘舰船，伸出了一条机械臂，机械臂的最前端有一个箱子一样的东西，显然要捕获纸条。

　　白Ice刚要提醒他们，根本没办法触碰到任何纸条，接着所有人看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

　　纸条进入箱子之后，机械臂合上盖子，然后机械臂开始收缩，纸条竟然没有穿过箱子！

　　随着机械臂的一步步收缩，纸条随着箱子被带入了飞船内部。

　　大家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后，瓦西里才道：“以前有很多人说太阳系国的科技发达到了联邦难以企及的程度，我一直认为他们是在吹牛！

　　“现在我是真服了！”

　　……

　　太阳系国的舰队里，那艘外形酷似胶囊的小型舰船叫做“流放号”，是太阳系国唯一一艘不是用编号，而是有名字的飞船。

　　准确来说，这是关押程心的太空监狱。

　　程心醒来时，发现自己处于失重状态中。

　　她的四肢无力，眼前五光十色，看不清周围的状况，而且冬眠的低温造成的麻痹感也还没有消失。

　　只是这次跟之前醒来不同的是，她马上又进入了睡眠。

　　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再醒来时，浑身已经舒坦了许多。

　　她看到前面的舷窗处正站着一个男子，他背对着程心正在向外瞭望。

　　程心发现自己的视觉恢复了：“我现在在哪儿？”

　　随即她发现自己也能说话了。

　　“在地狱的边缘！”男子一开口，程心就听出来，是姜宇！

　　他转过身，果然是姜宇。

　　只是此时的姜宇已经有了些抬头纹，虽然头发还乌黑茂密，但不知道为什么，程心看到他以后，有种历尽沧桑的感觉。

　　姜宇问：“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的审判么？你清楚这次醒来意味着什么么？”

　　程心立即打了个激灵：“黑暗森林打击到来了！”

第459章 对程心的惩罚依然有效

　　程心的四肢还是有些无力，在失重的状态下，她“飘”在飞船里不受双腿无力的影响，但也没办法去舷窗那边观看外面的情形：

　　“光粒现在距离太阳有多近了？”

　　姜宇笑着摇了摇头反问：“木星等其它巨气行星，能阻挡光粒带来的黑暗森林打击对不对？”

　　程心微微一愣：“理论上是的。”

　　姜宇点点头，再次背过身看向舷窗外：“你，还有太阳系联邦那些蠢货都能想到这一点，发动黑暗森林打击的文明为什么就想不到？

　　“你们是何其的自负啊！怎么就觉得整个宇宙就得围着你们转？怎么就觉得全宇宙的文明都没你们聪明？

　　“哦，对了，你跟他们还不一样。

　　“他们是明知道掩体世界大概率逃不过黑暗森林打击，但是为了维系自己的统治，他们只能自欺欺人地认为掩体世界可以扛过打击。

　　“所以他们才会在暗地里研究曲率引擎，以防万一。

　　“只有你天真地认为掩体计划，就可以规避黑暗森林打击。”

　　程心心中一沉：“不是光粒打击？”

　　“当然不是！”姜宇长叹了一口气：“是二向箔。”

　　“二向箔？是什么东西？”

　　“云天明给过我们非常明确的提示，我更是干脆把降维的概念公开了，可是，你们听不见！”

　　云天明的故事在程心的脑海中闪现，突然那个把人画到纸上的情节被程心的思绪牢牢抓住：“二……怎么可能！”

　　在云天明的童话故事里。针眼画师曾经说过一句让人回味无穷的话：即使给他们每人的每根头发和汗毛各单画一副特写，我都能画得真真切切分毫不差。

　　后来又多次出现了“画得栩栩如生”这样类似地描写，当时的解读人员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但都认为那是夸张化处理。

　　谁都没有想到，这些描写看似夸张，实则是写实！

　　看到程心一脸惊讶的表情，姜宇感叹道：“很多时候我都怀疑，云天明就是拿你当幌子。

　　“为的是营造一种你是他在人类世界唯一的牵挂，好让他传递情报的行为看起来合情合理。”

　　他正过身重新面对着程心：“很多人都从故事里读到了正确的答案，而你却连这点默契都没有。”

　　程心没理会姜宇的讽刺，而是问道：“已经确定了么？真的是降维打击？”

　　姜宇挥了挥手，银河三号电脑会意，调出了关于二向箔的画面。

　　程心看到这张薄薄的纸条，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姜宇。

　　“它看上去是挺无害！”姜宇皱着眉头道：“不过它现在被一层引力场包裹着，等引力场完全蒸发，中间的二维碎片就会暴露在三维空间里！

　　“我保证，你会看到那个壮举的，也会看到人类在降维打击下的惨状！

　　“然后这艘飞船会将你流放！

　　“我在半个多世纪前对你的审判依然有效。”

　　程心急切地道：“太阳系国，你，你既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就已经有了解决方案对不对？”

　　“对！流浪地球计划你是知道的，在你冬眠两年后，太阳系国就开始了大规模星际移民，所有太阳系国的人，都能逃脱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