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悟性,手搓超脱道果! 第99节
“看来你也饿了,先前没用过饭吗?”司狱问道。
郑春妮沉默了一下:“我父母去世的早,我与弟弟相依为命,平日里做些杂活,倒是不累,只是银钱少些,一天只用中午一顿饭。”如今上午刚过半。
司狱也跟着沉默了下,看着过往人群,衣衫华贵者有之,褴褛者有之,华贵者呼来喝去,好不快活,褴褛者流落街头,好不凄惨。
富贵门前黄金犬,贫贱之家半亩田,楼台笙歌卖笑人,街角流落乞儿颜。
“那你待会可好好好吃一顿才是,我请客,不必客气。”司狱说道。
两人一路走过街市,司狱仍穿着那身甲,走一路被观了一路,他倒是自在,恍若不觉,途中路过戏班搭台,讲的还是那《石头记》,只不过谱了曲,编了舞,别有一番风味。
司狱和郑春妮还透过台板缝隙看了一阵,一曲舞罢,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一舞红楼,一梦春秋,太虚幻境,十二金钗,怡红公子,枉自嗟叹!浮生甚苦奔忙,盛席华宴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
又来到面摊,司狱身强体壮,吃了三碗,郑春妮饭量小,但饿了许久,吃了多半碗才停下,剩下的被她包了带走,行动自然,并无扭捏。
酒足饭饱,两人才来到城南大庙。
“两位香信可要买佛香?”刚入门两人就被一大和尚拦住,肥头大耳,肚囊宽敞,只吃素就攒下这么多油水,平日里在饭食上定然是大肚能容。
司狱看向郑春妮,郑春妮摇摇头,抿了抿嘴,犹豫着问道:“大师,我想为我弟超度,不知多少银钱?”
大和尚看了看司狱身上黑红甲,虽然有些吓人,但看材料可是要用不少矿料,大手一挥:“若是请大和尚我来超度,只需一两银钱,若是请我监寺师叔,二两,主持师叔则是五两。”
郑春妮自怀中掏出一小布包,是些琐碎零钱,加一起都不到半两,她看了看司狱,司狱没有说话,只看她自己抉择。
郑春妮想了想,吐出一口气,把布包重新包好,放入怀中:“多谢大师,超度一事还是算了。”
她的动作全落到大和尚眼里,眼看着煮熟的鸭子要飞走,不由得一急:“香信莫慌,你请我,半两也可。”说着又看了看那女子身旁的甲人。
郑春妮只一个劲摇头,低头一礼,迈步向里走去,仍凭大和尚如何叫唤都不再搭理。
司狱跟上,铁靴踏在青石板地面上咔咔作响,还能听见那大和尚低声叫骂:穷鬼一个,还以为佛爷今天能发笔好财来着。
“怎么不超度了,若是无有银钱,我也可以借你些。”
郑春妮摇摇头:“我只是听村里老人说若不超度的话,魂有怨气,不利于投胎,但我手上银子不够,司狱大人与我有救命之人,我又怎能开口,不超度也可,终究是死人要给活人让路,元生会原谅我的。”
入庙,执礼一拜,了了心头念想,两人踏上郑春妮的回村路,只是司狱踏出城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
城内欢歌笑语,城外妖鬼肆虐,城内拜佛参礼,一和尚都脑满肥肠,城外尚有只吃一顿饭的郑春妮。
‘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先解了这妖鬼祸,再去扶正这偏了的人心。’
司狱想着大踏步向外走去,人贪些尚不成事,妖鬼可是真的吃人的,况且,拜佛求神风气以久,非一朝一夕之功,神佛只可为心灵寄托,却不能当做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只是跪久了的脊梁,要重新站起来,谈何容易。
“你那柳堤村有多少人?”行在路上,司狱问道。
“五十多户人家呢,我们村头那里还有棵大柳树,长得可好了。”说到生长的地方郑春妮有些雀跃,随之心头一黯,出来时还是两个人,回去时却只剩一人捧坛而归。
“村子不会召来妖鬼吗?”
“不怕,村子里的教书先生可厉害了,会剑术,有妖怪来也被他用剑打跑,村里还有一个小庙,供奉的也是佛,法清爷爷也很厉害,”说着郑春妮摸了摸坛子,“我可以找法清爷爷帮超度元生,他不会收我钱的。”
走了好几个时辰,司狱才隐约看到柳堤村的影子,村头的柳树果然很高,长得也很好,微风吹过,柳枝摇动,像是细密柔软的绿丝带。
还没走到村头,就有人迎了过来。
“春妮回来了,怎么就你自己,元生呢?”那人说道一半,就看到郑春妮手里的坛子,猛的停住。
“郑先生,元生也在,就在这里,我带着他回家了。”郑春妮说道,弹去眼角泪珠,“郑先生怎么出来了。”
郑先生叹了口气:“我远远看到你和……旁边这位,所以来看看。”
司狱摸了摸身上机甲,他觉得自己审美很好,只是在这个世界有些违和罢了,故而多有大惊小怪之举。
“在下司狱,见过郑先生。”
郑先生打量了司狱一眼:“在下郑秋庭,司狱道友莫怪,我身有顽疾,就不起身了。”
说着拍了拍身下木把手,他一身浆洗发白的文人衫,三十来岁的样子,右手一把宝剑在鞘,双脚自膝盖以下被截了去,如今坐在一木制轮椅上,手推着车轮前进。
司狱能感觉出来这郑秋庭有修为在身,知道应该就是郑春妮所说的,会剑术的教书先生,只是没想到这般模样。
“郑先生说的什么话,倒是司狱莽撞了。”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
郑秋庭笑了笑,不无自嘲:“司狱道友一颗仁心,又能杀妖,比我这残废可是强太多了,还请进。”
“有多大饭量吃多少米,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及先生传道授业之功万一。”
司狱说着随同进入,郑春妮则是将坛子交于郑秋庭,推着轮椅向前。
第157章 不如拜我
作者: 黄金青蛙
郑元生逝去的消息在村子里惊起一片涟漪又很快消去,老人们抹着泪念叨着‘多好的孩子,那么点大就去了’,稍年轻点的叔婶们则是不曾多说几句,来郑春妮家看了几眼,有缺的有少的就送来,又把存着郑运生的小坛子挖了个大坑埋了,那里还有许多坟茔,想来他并不孤单。
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有呼天喊地的哭嚎,也没有声势浩大的操办,只是在郑元生小小的坟包前默了默,好像只是清晨遇到了友人,交谈几句,再平淡的与之告别,仿佛相信今后还有重逢的一天。
就连郑春妮也开朗了许多,卸下心防,坦然接受现实,张罗了晚饭,邀请了司狱,郑秋庭还有为郑元生念经超度的法清和尚,她原本不吃的,是郑秋庭送来米面,叫她招待客人。
并不是多好的饭食,难得的是有条鱼,是法清带来的,他倒是不忌讳,上桌就叨了几筷子。
法清是个和尚,是个酒肉和尚,有些消瘦,少了些所谓的佛相,见饭桌上司狱看过来,法清笑了笑,拍拍肚皮:“天大地天,吃饭最大,一年到头落不下多少油水,再忌荤腥,只怕和尚我要过不下去了,佛祖慈悲,定然怜悯我,小小破戒不会在意的。”
司狱还能怎么说,道了声‘法师通透’,有些好奇的夹了筷子鱼肉。
然后他就后悔了,这鱼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鲜美,少盐少油遮不住鱼肉本身的腥味,反而有些泛苦,这不由得让他想起前世在西湖吃到的正宗西湖醋鱼。
正所谓好吃,醋鱼,正宗,三个里只能选两个,且与剩下的互斥,好吃正宗的就不是醋鱼,正宗醋鱼不可能好吃,好吃的醋鱼那指定不是西湖的。
见司狱举筷踌躇,郑秋庭和法清大笑。
“看来司狱小兄弟不怎么用这村里饭食,有些难以下咽对吧?”司狱已经卸了面甲,郑秋庭也看到了那有些稚嫩的面庞,调笑道。
司狱顿了顿,决定还是不折腾自己肠胃,放下筷子:“确实别有风味。”
他看着频频动筷吃的津津有味的三人有些思绪飘远,只说众生苦,又能有多苦,是有些淡然甚至麻木送离故人,还是难以下咽却又怡然自得的饭食?
司狱有些懂得了,他能看到众生挣扎求活,生活艰难如同吞下一颗苦药,可也看到芸芸众生苦中作乐,为那颗苦药包裹上一层薄薄的糖衣,也看到了在那麻木的外表下蕴含着的强大而坚韧的力量。
用过饭,法清邀请司狱郑秋庭两人去他庙里小坐。
“我那庙虽破,尚能蔽风雨,屋虽小,却也有浓茶一盏。”他如此说道。
庙就在村头,和郑秋庭住宅守望相对,果然,庙不是很大,没有那定远城那大庙繁华。
甚至没有牌匾,后院还用篱笆围了,搭了架子,种了些蔬菜。
司狱站在庙门前,门两侧贴有红纸楹联,只是经了雨打风吹,有些掉色。
日落香残,了却凡心一点。
火尽炉寒,且把意马靠边。
法清径直推开门,邀请两人入内,里面不大,起了个草棚,一尊小小的佛龛立在里面,旁边还散乱些青香。
法清取了香合在手里拜了拜佛像:“日子过得苦些,难免想找个盼头,村里人时常来拜,我就采了草木料做了些香,让他们任意取用,可惜我盖不起广大寺院,佛像也刷不上金身,委屈佛祖了。”
司狱也取过香拜了拜:“善由心生,敬佛何需金粉,莫向外求,此处即是灵山,大师好德行。”
法清哈哈大笑,得意的看了郑秋庭一眼:“司狱兄弟是会说话的,不像某人,圣贤文章,满腹经纶,不闻佛音。”
“你这秃驴,道门典籍无数,尽是真言,我又何需闻那吵闹佛音。”郑秋庭也是个不饶人的,张口就说。
司狱听了会,原来是那佛道之争,门户之别,一个说道途宽旷,一个说佛门广大,争论不休。
“你那佛门,藏污纳垢,金身倒不如泥塑,所谓佛祖保佑,菩萨普渡,今生积德,以求来世,不过愚民之言,臭不可闻。”郑秋庭咄咄逼人。
法清哈哈一笑:“说你不通典籍,你还不信,所谓愚民之言,不过是给人期望,劝人向善,难道说那仙佛视人如牛马,如猪狗,何其残忍,又怎么渡得今生苦海?”
“你说我不通典籍,那天下僧众可通,可明?我怎么未曾看到那引人渡海之举,反倒是金银二字迷人眼,坏了多少黎民!”郑秋庭说道。
法清脸上笑容一滞:“阿弥陀佛。”却是不说话了。
郑秋庭洋洋得意一阵,又想到那道门神庙,不比佛庙和蔼半分,蛇鼠一窝,一丘之貉,也收了笑意。
司狱自顾自笑了笑,向里抬脚:“法清大师,贵客临门,还不快快奉茶,怎得被那泥塑木胎绊住了脚步。”
法清摇摇头一笑:“这就来,大和尚我有好茶,唤作‘满天星’,不得不尝。”说完匆匆越过司狱向里走去。
“其实不过是些积年老茶叶末,取了个雅致些的名字,还是别太期待。”郑秋庭给法清拆台。
“村子太小,村人多忙于农务,反倒是我和法清和尚最清闲,没事斗斗嘴,解解闲闷,倒是叫小兄弟看了笑话。”
司狱摇摇头:“道理越辩越明,郑先生和法清大师都是博学之人,此为论道,哪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郑秋庭眼神一亮:“看来小兄弟也有读到见解,不知对那仙佛是何看法?”
“无论佛道,典籍经法立意都是好的,都是微言大义,劝人向善的学问,反道是那仙佛现了人情,扭曲经义,坏了好好一门学问,”司狱说道。
这是法清端着茶盘走了出来,听得司狱后一番话身形一定。
“那泥塑木胎既然要让人拜,就该好好坐在神台,又来掺和什么人间。”
“人乃仙佛根本,食了香火反倒视众生如蝼蚁,不如伐山破庙,推倒了事。”
司狱抬眼望天:
“既然仙佛如此不识趣,拜神拜佛不如拜我!”
第158章 该杀!
作者: 黄金青蛙
听得司狱一番狂言,郑秋庭二人面上不显,内里心思百转了千回,最终吐出句‘仙佛高高在上,岂由凡夫俗子如何置评’,略过不谈。
当从小庙出来,天色渐黑,司狱自然不可能与郑春妮同住,坏了姑娘家清白,于是住进了郑秋庭家中他儿子原本住所。
司狱问了一嘴,郑秋庭只说了句‘逝去多年,被妖鬼所伤,药石无医。’
夜色渐深沉,柳堤村一片寂静,犬吠都不闻几声。
天幕垂下,不见五指,正是鬼魅肆虐时。
忽的刮起一阵微风,略过村头大柳树,带着哨音,一道朦朦胧胧的影子出现在村口。
脚不曾沾地,浮在半空,一转身,化作一女子,虽不是国色天香,倒也有几分俏丽,随着身形移动,灰蒙蒙的瘴气散开。
上一篇:满级单防的我,虐哭了梅西C罗
下一篇:带着暗黑技能走进魔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