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玩家好凶猛 第1269节
说完,老鲍回头看向刚刚砍死了一头豺狼人队长的秦爷,后者在听到两位鲍德温的对话之后就知道,自己之前触发的那个“寻回狼血”的史诗任务链终于推进到了下一环。
秦爷甚至不需要老鲍德温提出请求,便主动召集起了自己身旁的玩家们。
在听到他们要去救援一位神的时候,所有玩家都兴奋起来。留在这里只能杀豺狼人,但打了三个多月的仗,玩家们早就对豺狼人厌烦了,在屠戮蛮族和拯救神灵之间该怎么选择几乎不需要动脑子。
他们很快就重整旗鼓,在老秦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跟着老鲍德温和亡灵剑圣伊琳娜冒着可见度极低的风雪向苏所在的位置赶了过去。
在他们身后,抓着一把染血战矛撑起身体的鲍德温将军目送着这些家伙离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战场。
自己的士兵们在战斗,哪怕这片阵地已经残破不堪,但活下来的战士们依然在极地的风暴中怒吼,特兰西亚人的武装飞艇已经开始投弹,在豺狼人的军阵中拉出一道道烈焰火光。
愤怒的将士们在推进,但他们需要一名将军。
就像是两个选择与两种命运摆在了鲍德温眼前,未来在他眼中化作两道截然不同的线,要么赌上鲍德温的姓氏前去洗刷那先人的耻辱,要么把握住自己的现在,与自己的军队一起捍卫自己一生珍视的保家卫国的理念。
“嗡”
就在鲍德温将军犹豫的时候,那台被留在原地的龙骑兵步行机发出巨响,在黑烟滚滚中它迈开自己钢铁的六足,在寒风中弹出恐怖的机械收割镰,向扑过来的豺狼人追杀了过去。
就像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提醒……
“杜克?真的是你吗?”
鲍德温将军最后回望了一样身后越来越大的雪暴,他已经看不到老鲍德温和玩家们的身影,又在下一瞬回过头一瘸一拐的跟上了开启屠戮的龙骑兵一号。
他从地面捡起一把带血的战刀插在腰间,又将一把特兰西亚人留下的血鹫爪和几个弹匣捡起,最后丢掉了断矛将一面在风雪中摇曳的残破战旗拄了起来,向脚下那誓死捍卫军旗的冬狼战士行了个庄严的军礼,随后他高喊道:
“等等我,杜克,还有莫里茨!见鬼……载我去战场上,我的腿断了……杜克,知道吗?你真应该听我的,你应该离所有载具远一点……瞧瞧你现在,多狼狈啊。”
第904章 无冬之夜·咆哮之时
“快点!再快点!”
怪异的嘶吼在卡夫霍卡天象突变的夜色中回荡着。
那沙哑又低沉的嗓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吼叫,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这水草丰美之地的野外,一道迅捷的身影正在怪异天象带起的寒风中不断的疾驰,像极了一道穿行于大地的幽灵。
它的速度快极了。
甚至超过了凡人的双眼可以捕捉到的频率,在那些骑马游荡于荒野上的行商眼中,他们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烁过去,带起一阵风让人心中畏惧。
不过紧随那怪异影子而来的却是迎面砸过来的一团的刺骨冰风。
那是更庞大的无形之物,就像是被前方的身影引导着前进,在它所到之处大地凝结冰层,草木挂上白霜,那些被卷入冰风中的倒霉蛋们更是立刻打起了喷嚏,还要裹紧衣服来对抗往身体里钻的阴冷。
从高空向下眺望,一条笔直的白色冰线穿越过卡夫霍卡大平原,几乎不走歪路的向克里木要塞的方向疾行。
而从这条冰线另一头向外延伸便可以看到几乎横跨过小半个诺德托夫的轨迹,那是从大荒野靠近极北之地的永冻雪原上一路延伸过来的怪异线条。
能在大地上留下这种数日不化的寒冰之径,已经证明了这个正在穿越大平原的无形之影绝非凡物。
不过在前方为它引路的那个家伙相比之下就有些平平无奇,也不过是一头直立行走的普通黑毛“狼人”而已。
马库斯正在竭尽全力的奔跑着,靠它自己当然是跑不了这么快的,这种与疾风相伴而行的特殊体验让狼人首领非常满意,如果不是现在事态紧急,它高低要找个地方狠狠喊上两嗓子来抒发一下心中的喜悦。
奈何使命在身,让马库斯一刻都不敢停留,只能用四爪着地维持着这夜下穿行的速度。
它偶尔会回头看向身后那无形之影是否在跟随自己。
那位才是真正的“大人物”,自己奉墨菲大人的命令前去大荒野邀请它“出山”,结果这位大哥还悠哉悠哉的和自己玩了好几天的“捉迷藏”。
实际上如果不是它主动现身的话,马库斯依靠狼人的敏锐感知依然无法在那一片白茫茫的永冻雪原上找到它。
“厄里斯大人,别摸鱼了,麻烦您加快速度好吗?”
马库斯无奈的喊道:
“别装作您跑不动了,你我都知道,对于您这样的传说生物来说,您完全可以在一天之内横穿整个大陆……您来都来了,怎么还做出这种不情愿的样子?
这可太不体面了。”
“但是跑起来也很累啊……”
一个多少带着点抱怨的慵懒声音在风中回应马库斯的催促,它吐槽道:
“这么暖和的天就该躲在自己的小窝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好吗?我真是脑子抽抽了才会答应你的请求,跟着你跑来这个鬼地方。唉,这里离家太远了,你懂吧?
我感受不到那温度适宜的寒风,也感受不到无冬雪原的静谧,更别说这鬼地方还有这么多人……天呐!刚才路过那座城市里见到的人比我这一辈子见到的兔子加起来还要多。
我真的快被吓死了,你知道,马库斯,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是啊是啊,您就是因为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才在无冬雪原上躲了一千多年,您已经给我说过这个故事好多次了。”
狼人一边快速奔跑,一边无奈的回应说:
“但现在事情就是很紧急,您的姐姐试图杀死您的父亲,银狼赫尔松在谋划弑神的可怕事业,您的父亲委托墨菲大人寻找您来作为祂的应对,您知道这一切都是必要的,您也是个明事理的冬狼,不是吗?”
“嘁,我刚出生就被丢进无冬雪原了。”
名为“厄里斯”的家伙狠狠抱怨道:
“这都一千多年了,我连老苏头的面都没见过,更别提那些在星界里跑来跑去的兄弟姐妹们,我是个从小就缺爱的狼崽子,你知道吗?
当初我还懵懂的时候收养我的那头老孤狼死掉了,我无处可去还试图把自己藏在一窝雪原狼的巢穴里给自己找个狼妈妈呢,结果差点把那可怜的母狼吓死。
在那一夜我孤独的行走于雪原之上时,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体会不到家庭的温暖了。
你瞧瞧我家里这都什么破事啊。
老爹为了工作常年放养孩子,老姐因此心生怨恨想要干掉老爹狠狠的出口气,这种故事让我想起了我藏在那些猎人小屋里听老猎人给年轻猎人讲的那些人间的破事,家长里短什么的,我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你知道吗?
我只想当一只与世无争,平平无奇的冬狼。
管它们之间打生打死的,和我也没叼关系,反正我从来都不是那个奇葩家庭的一员。
与其浪费我宝贵的时间跑来见证一场父慈女孝的经典场面,还不如花点时间在雪原上追踪一下冰原熊……哎呀呀,我给你说,这个时节的熊爪子可是美味多汁,那些笨东西喜欢用爪子掏蜂蜜,让那爪子啃起来还有股清香的回甜。
不能说了不能说了,口水要流下来了。”
“是是是,您很孤独。”
马库斯被这个话唠家伙一路上说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它一边辨别方向给这口是心非的家伙带路,一边小声吐槽道:
“整个无冬雪原上所有的雌性雪原狼都是您的后宫,您的子嗣四处横行都快成雪原狼灾了,这足以证明您有多‘孤独’,而且我很怀疑您是不是有某种怪癖,为什么只找那些已经有配偶的雪原狼生育后代呢?
给雪原上的所有雄狼戴绿帽子会让您很开心吗?”
这个问题成功的让厄里斯闭上了嘴,在好几秒之后,它才有些心虚的幽幽回答到:
“呃……男人嘛,变态一点有什么错?我就喜欢成熟的雌性,行不行?”
“哦,好吧,这大概就是您身为狼父之子,却没能得到永冻雪原上的雪原狼群的认可,反而在狼群之中名声狼藉的原因吧。”
马库斯叹气说: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和传说生物打交道,在亲自见识到您那‘别具一格’的生活方式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高冷的传说生物也能如此有性格。”
“你这长了一张恶毒狐狸嘴的家伙再这么继续讽刺我,我可就不去了!”
厄里斯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它呵斥道:
“本大爷好歹也是厉害的‘神裔’,你个黑毛狼人给老子放尊重点!冬狼教会知道不?老子去他们的教堂里偷吃贡品都不给钱的,你一个小小狼人惹怒了我,我就一口咬死你!
再说了,这又不是我非要去参加那无聊的‘家庭聚会’,纯粹是看在你答应我的条件上我才跟你来的。”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厄里斯大人。”
马库斯一个激灵,立刻再次强调道:
“我们狼人这种在狼形态和人形态之间自由切换的能力是天生的,这东西没什么秘法可言,如果您真的是因为这个才跟我来的,那您大概率是要失望的。”
“嘁,凡狼的智慧!真愚蠢。”
厄里斯悠哉悠哉的跟在黑毛狼人身后,讥讽道: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神灵观察世界的方式与凡人不同,在你们看来是天生的能力但我只需要去你们诞生的地方转一圈,就能学会这种奥秘学识。
到时候老子也能变狼人啦。
嘿嘿嘿,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活得太久了,口味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最近一百多年觉得那些人类女性其实也挺好看的……”
“艹!我就知道。”
马库斯绝望的在奔跑中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在充分见识了这位“雪原霸主”的日常生活之后,它简直不敢去想一旦这家伙真学会了变化成人形之后,诺德托夫王国的中老男人们要面临什么样的绝境。
但反过来想一想,这家伙似乎也有点社恐。
它很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大概率居住在大城市的男人们不必担心自己被一头传说生物戴绿帽了。
但再想深一层,如果厄里斯真的可以变化成狼人,那么自己的族群……
卧槽!
这毁三观的事简直不敢细想啊,马库斯顿时有点后悔接受墨菲大人的命令跑来寻找这头冬狼了。
话说,这家伙这么没溜,在北风之神遭遇的大麻烦里,它真的可以如墨菲大人所愿那样肩负起属于它的使命吗?
这个思考萦绕于狼人心头,但数分钟之后它突然感觉到一股发自心底的畏惧,又在那奇特的气息召唤下停在原地仰起头看向天空,一道奇异的白光正从天际向远方的群山之中坠落。
那正是克里木要塞的方向。
而在停下脚步的马库斯身旁,一直把自己隐藏在无形之影中的冬狼厄里斯也在这一刻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头如山岳般巨大的黑色巨狼,其体型体态与北风之神还有银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身黑鬃像极了威风的大氅笼罩在健硕的躯体之上。
嘴角还有让人望而生畏的利齿露出,象征着它天生具备的荒野威严。
不过,这一身黑的巨狼脖颈上却有一圈稍显奇怪的金黄色云鬃,就像是带了个大围脖,又像是雄狮一样勃发的鬃毛,并不难看,而且在风吹起那黑金色的云鬃时还给它带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洒脱感。
此时厄里斯蹲坐在马库斯身旁,也仰起头看着天空中坠落的那道白光。
它一反常态的沉默着,让马库斯忍不住看向它。
“老苏头坠入凡尘了。”
厄里斯一种凝重的语气哑声说:
“祂……不,它失去了神格……赫尔松的阴谋得逞了,而且银狼就在物质世界里,刚才我就嗅到了她的气息,她要在这里谋杀她的父亲。还能跑吗?无趣的马库斯。
我们得加速了。”
“苏也是您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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