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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末世 第43节

  丧尸他不怕,只要不弄出动静,那些丧尸会视他为同类,没有见到王的尊敬,也没有见到人的暴躁,将他当作空气。

  主要关注的是人,还有动物,动物会袭击一切,不管是人还是丧尸,而陌生的人总是会有着防备,尤其是从灾难初期活过来的人。

  大致转一圈,养殖场里早就没有了牲畜,空荡荡的,只有几只丧尸被关在曾是圈养牲畜的围栏里。

  白骁将自行车搬进一间空屋里,裹着皮衣靠在墙上,摘下头盔,拿着大水壶喝了一口水,又掏出干粮,细细嚼碎了。

  干槐花和榆钱揉在一起的味道有点一言难尽,却比面糊糊好很多,一口水一口干粮吃完,掏出了笔和小本。

  「一路远离了临川市,我在一个应该叫‘农源养殖场’的地方暂时休息,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其他的幸存人类,我不禁怀疑究竟是人们全死了,还是去了某个庇护所,后者的概率可能更大一些,但是这一路荒凉总有种压抑的感觉,临川市周边已经没什么人了,最多只有零散的幸存者,如果有人想要找庇护所的话,这里没有什么值得寻找的。」

  白骁说不清是在怎样的心情下留下这些文字的,他知道自己有可能死在路上,但在那里等死又不是办法。

  收起小本,他观察一下手臂上的尸斑,自从去年稳定下来后,就没有再扩大了。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白骁将门窗封死,以免有老鼠之类跑进来,便裹紧衣服靠着墙休息。

  早在那个小院儿里,他已习惯了安静与孤独。

  如果和钱婶一样从灾难刚开始熬过来,白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林朵朵说的那样,很多人很压抑,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于是选择了死亡。

  身上的皮大衣是他从村子里找出来的,保暖效果很好,又不像军大衣那么沉重。

  夜晚外面有鸟在叫,听不出是什么鸟,嘶哑且阴沉,不像在山村听到的那么清脆。 一夜很快过去,清晨的空气还有点湿润,白骁爬上养殖场最高的厂房屋顶,向四周远眺——目之所及,与昨天一路上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他曾分析过,如果有庇护所,一定是醒目且容易辨认的,譬如周边有一圈超大的围栏以保证不被丧尸侵扰,或者再坚固一些,高高的水泥砖墙围起一片净土。

  这些只是想象,但无论如何,都会容易辨认,那一定是与灾难前迥异的建筑,因为在那些年月里,要防备丧尸。

  当年的丧尸可不像现在这个鬼样子。

  朝阳在东方升起,他坐在厂房高高的屋顶上吃了点东西,喝口水,望着朝阳的方向坐了会儿,便爬下去,推出来自行车,和围栏里的丧尸打声招呼,又朝着南边的路行去。

  路不太好走,遇到分岔路口还要停下来看看地图,路段旁边的指示牌早就模糊不清了。

  手绘的地图相当于在脑子里完整记了一遍,白骁很容易找到自己身处的位置,然后上了高速,像个背包客,骑着自行车畅游。

  此时的高速路已经没人管辖了,也不担心有人把他创飞出去……

  还是需要担心一下,白骁骑了一个多小时后,就发现前面被一堆报废的汽车堵住了,看它们的排列,是刻意堵在这里的,如果以时速二十公里的速度骑自行车撞过去,也能称之为车祸。

  他到了近前观察一下,周围没有挪动的痕迹,一看就是很久前堆积的,过去很多年了,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自行车只能扛过去,然后再次出发。

  路上的老丧尸偶尔会被动静吸引,这世界上好像只剩下它们了,剩余的人类不知道躲藏在什么地方。

  白骁很奇怪,按理说人类应该反扑的,即使前些年死了很多人,现在丧尸老去之后,也能组织有效的反扑了,眼前所见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在山村里想象过外面是什么模样,真正见到了,却越来越感到茫然。

  水壶里的水不多了,下午他在路过高架桥旁时想要下去靠近那条大河,烧点水把水壶装满。

  在他忙忙碌碌时,身后远处忽然有个声音响起:“喂!干什么的?”

  白骁一惊,他第一次听见除了林朵朵和钱婶之外的人的声音,戴好墨镜转身,是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大叔,个子不高,但中气十足,穿着厚外套,手上支着一个叉子。

  “烧水。”他举了举水壶示意,面前还有个架在火上的铁盒,铁盒里煮着干瘪的榆钱。

  “后生仔啊。”对方见他很年轻,放松了一些,“从哪来的?”

  “临川那边。”

  白骁说。

  大叔看了看他的包,又看了看他的自行车,微微点头。

  “就吃这玩意儿?怕不是要死在半路上。”瞧见铁盒里煮的东西,大叔一脸嫌弃。

  “你知道我去哪?”白骁惊讶。

  “你一个后生仔,一个人乱跑,还能去哪?不是陈家堡,就是别的聚集地嘛。”

第66章 牛

  拿着叉子的大叔姓郁,叫郁明,其实他不是大叔,或者说,他不承认自己是大叔。

  他住在不远处的村子里,本来是看见这边冒烟所以过来看看,见到是白骁这个年轻人,他搭了几句话,反正都过来了,便拿着手里的叉子在河边叉鱼。

  “你见过很多我这样的年轻人?”

  “哪有那么多年轻人,都是老梆子,也就这两年遇到过一次……妈的我也被人喊大叔了。”

  这个四十来岁的大叔摸着头,说话很文雅的样子,看上去很不爽。

  “我怎么会是大叔呢?我也很年轻好吧!”

  他嘟嘟囔囔的,和钱婶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与心态。

  白骁第一次看见林朵朵和钱婶以外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影响,他以为大多从灾难前活到现在的‘幸存者’,都会像钱婶那样,沉默而压抑。

  “叫哥。”大叔说。

  白骁嘴角抽了抽,透过墨镜看着这个大叔。

  “我还以为在临川这片见不到年轻人了,你家人牛逼啊。”郁明说的话本是夸奖,却听起来不太对劲,“你……诶,嘘!”

  他忽然噤声,举起了鱼叉,全神贯注盯着水面,然后在下一刻,猛地将叉子甩出去!

  ‘嗵’一声入水,再拉上来时,四齿的叉子上已穿了一条鱼。

  白骁默不作声打量着,这一手绝活是真猛。

  “唉,没逮住大的,逮个小的。”他将鱼取下来,看了白骁一眼,白骁见他动作好像是准备扔鱼过来。

  “叫郁哥。”大叔说。

  “……”白骁看他认真的模样,道:“郁哥。”

  “我就说我不老,你看我像多大年纪?”

  “三十来岁吧。”

  “你小子!”

  郁明乐了,笑呵呵地,脸上皱纹都显露出来。

  “什么叫在临川这片,见不到年轻人?”白骁问。

  “难道你有看见人吗?”郁明看了看他的自行车,“这片地方早就没人了,连个聚居地都没有,你这样的还得去外地。”

  “什么叫我这样的?”白骁问。

  “你这样的年轻人啊。”郁明道,“除了老梆子就是后生仔呗。”

  白骁觉得他口中的年轻人,好像有种……别的意味,就像是将人粗暴分成了两类,一类是老梆子,一类是年轻人。

  ——或者说,一类经历过灾难的人;一类年轻的,像自己这样年龄、灾难后才长大的人,两者在郁明眼里是截然不同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一开始直到现在,白骁从郁明身上感受到一种,对年轻人的善意。

  “你知道聚居地在哪里?”白骁随口问。

  “离这儿最近的……好像在陈家堡吧。”郁明说着,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准备去那儿?”

  “先看看。”白骁说。

  “那你很莽啊,都没有目标,就这么乱窜,虽然丧尸都老了,也不至于这么看不起它们吧……”

  郁明声音渐渐低下来,忽然叹了口气,道:“也是,在这破地方有什么两样……总归是个希望。”

  他瞅准了机会,又往河里投了一次鱼叉,这次没有扔中,把叉子收回来,见白骁没有捡那条鱼,有点诧异:“咋,对鱼过敏啊?不吃嗟来之食?”

  “不太习惯。”白骁无奈道。

  “碰到过坏人?怕我下毒?刚戳上来的你又不是没瞧见。” 郁明倒没生气的样子,就是依然那种我行我素的画风。

  “没事,就是很久没见过人了,话多了点。”他盯着河面,顿了一下道:“是很久没见过年轻人了,妈的对老梆子不放心。”

  “哦?”

  “后生仔,出门在外,对那些灾难前活过来的老东西警惕点……哦我也是,那没事了。”郁明道。

  白骁乐了一下,手上垫着树叶,端起铁盒吃里面煮的榆钱。

  “你知道陈家堡,怎么不去?”白骁问。

  “问得好!我为什么要去?”郁明说着话,忽然又将鱼叉投出去,这次戳中了一条大鱼,还在水里扑腾。

  如今初春的余寒未去,河水还有些冰凉。

  等将鱼拉上来,他满意的收起鱼叉,“走,郁哥请你吃鱼。”

  面对大叔的邀请,白骁犹豫了一下。

  “怕个屁,我还能肛了你不成?”郁明收拾着东西。

  “还真怕。”

  郁明住的村子里没有老丧尸游荡,也没有人生活的样子,只是等进了院,才发现他将一排连着的房屋都打通了,院里甚至还有个篮球筐,不知道他从哪搬回来的。

  院里有个很大的棚子,几乎有一个院子那么大,或许不该叫作棚子,三面合围,棚子下有灶,有锅,有躺椅,有书架,还有许许多多的书放在上面。

  一排手办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中间的位置,各色各样的小人儿。

  白骁看得愣住了,如果说林朵朵那边是贫民窟的话,这边就是别墅级,还是带娱乐休闲室的那种。

  “没见过?”郁明将鱼放进盆里洗净,坐在灶前引火。

  他也很佩服这个后生仔,独自一人背着包,带着刀,就敢从临川市一路前行,现在的野外不仅有丧尸,还有发狂的野兽。

  “……有品位。”

  “你懂?”郁明有点诧异,这个年轻人竟然懂得品味这个东西。

  “一看就非常……”白骁一时找不出词。

  他开始回忆林朵朵为什么会过成另一副样子,想起钱婶深居简出的模样,又有些释然了。

  生活并没有高下之分,林朵朵生活得也还好,会骑着三轮车去拾荒,会抱着糖水喝,只是精神世界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灾难前生活过的人。

  郁明是一个极端,钱婶是另一个极端。

  “牛逼。”白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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