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末世 第5节
白骁望着房门静了一会儿,叹口气。
努力恢复。
早上的时候他有比划沟通想要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气色,但是沟通失败了,白骁觉得对方不是没理解他意思,而是委婉拒绝。
这让他有一丝忧心。
很多奇诡故事中,主人公并不知道自己死了,便依然和常人一样生活,直到有人点破这个真相,主人公恍然大悟,然后真的死了。
最知名的应该是纣王时期的比干,被挖了心还能溜逛,还和人搭话,就是这一搭话就完了,意识到没了心就得死,导致啪一下死了。
难道对方是怕自己受刺激发狂?认识到自己其实是丧尸的真相,丧尸不应该会说话?不是没这种可能。
白骁想了想,压下心里的想法,现在这样也好,不然他真担心自己看到镜子里自己真变成丧尸模样,然后好不容易努力恢复的成果‘啪’一下碎了,真变丧尸,就完犊子了,人的自我暗示还是非常强大的。
他戳了戳手臂上的伤口周围,尸斑好像没有扩大,又好像扩大了,从好的方向想,它变化不大,挺稳定的。
隔天对方不知道从哪抱来了一捆竹子,扔到白骁旁边,然后她自己拿着两根,手里一把小刀,对着竹子削削削,然后抬头看他。
白骁了然,对方让他帮忙干活,他不太愿意,自己现在正努力恢复沟通能力,既要尝试看书又要练习说话,关乎性命,哪有时间削这破竹子。但是想到白吃白喝这么久,没帮过什么忙,对方也没亏待他,还是拿起刀,照着她的样子将竹子削成一样长度,一头削尖。
对方很满意,转头去端着簸箕筛一些豆子。
白骁削完竹子想要表示那个也能交给自己做,考虑一下那是吃的,自己感染了还是不要碰比较好,万一流口水不仅恶心,还危险,便没再动作。
一整天都是阴阴的,好像要下雨的节奏。 在下午时,果然开始下雨了,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落下来。白骁安静坐在棚子下,这里不仅遮挡阳光,也不漏雨。
对方收拾了院子,将怕雨淋的东西都盖了防水布,然后跑回屋檐下,拿个毛巾擦着头发。
她隔着雨幕看向那只丧尸,下雨对他的影响也不大,依然安静,情绪很稳定的样子。
她想了一会儿,到屋里翻了片刻,翻出来一个旧盆。白骁看见了,但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觉得丧尸应该也有洗脸的权利,而且这也能表明他真的不是一只普通的新鲜丧尸。
只是现在下雨,没办法给他送过去,还要等雨停了才行。
雨淅淅沥沥的,很快在院里聚起,然后汇成水流顺着低洼处流向院外。
她惊讶发现,还没有把盆给那只情绪稳定的丧尸,他就自己拖着链子到了棚边,用手接一些雨水,然后洗洗手,接着是脸,脖子,而且很小心的绕开了手臂上的伤口。她忽然有一丝愧疚,是自己疏忽了,丧尸也许真的有清洁需求,起码这一只有。
能帮忙干活,还讲卫生的丧尸。
继会唱歌、新鲜之外,又给他打了两个标签。
她用手撑起下巴,瞅着白骁一点一点把身上清理干净,他还扯了扯头发貌似在检验头发的稳定性,头发并没有被扯下来,他似乎很开心。
远处轰隆隆的雷声响起,一条干净的布被塑料袋装着扔过去,白骁看了看,说声谢谢,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清。干净的布被他撕开一条,先将手臂被感染的伤口缠了一下。
雨声能让人心安,感受到一股宁静,但对丧尸来说就容易惹得狂躁不安。
好在雨隔绝了对方传来的那股让他躁动的香气,一来一回间,白骁还能控制自己安静地坐着。
下雨天黑的早,对方离开屋檐下回屋了,也没有点蜡烛,似乎就那么睡了。
白骁听着雨声,坐在棚子下望向漆黑的夜空。
在存在丧尸的社会里,这里安静的像很平常的一个农家小院,好似从来没有过什么危险,最大的危险就是他这个丧尸了。
他挠了挠头,有点奇怪,印象里的末世,不会这么平静——当然,他所谓的‘印象’都是从各种文艺作品来的,只要有生人在的地方,不管院墙还是哪里都是一窝蜂的丧尸围着,各种张牙舞爪激情澎湃,流着口水想要冲进来。
就像刚开始他遇到的那只丧尸一样。
如果丧尸允许这么平稳的话,也不至于到末世的地步,早被人类消灭了。
而那天看见的空荡荡的城市和寂静的街道,足以证明丧尸的危险性。自己只是被咬了一点,就迅速被感染。
大概这里是安全区?
白骁想着。
只有一个人的安全区,好怪啊。
如果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类的话,那还不如变丧尸了。
白骁思索片刻,歪了歪头看向院墙的方向,好吧。
从她每天端着那把土枪出去转一圈的行为就知道,墙外一定有未知的危险,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第8章 丧尸来了
不管墙外有什么危险。
自己带来的危险还是挺可怕的,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将自己带回来。
总不能是因为他会唱歌,是一个会哼歌的感染者。
第八天,依然保有意识,这很好。
在太阳升起来前,吃过早饭,对方背了一个竹篓,手上端着枪,看起来似乎准备出去。
她在出门前回头瞅了瞅看书的丧尸,伸手一指棚下堆砌着的没劈完的柴,意思很明显。
白骁放下手里的书。
让一只丧尸劈柴。
好过分。
昨天下了大雨,夜里雨停了,今天看样子是个好天气,劈了柴还要再晒一下。
“安。”白骁说。
对方扎紧了袖口,蹲在地上把裤腿也绑好,整个人看上去很利索,听见丧尸出声,她一边绑裤腿一边抬头。
“全。”白骁点了点头。丧尸一直在努力恢复语言表达能力。
她抬了抬眼皮,笑了一下,站起来摆摆手,背着竹篓打开了大门。
如果不是手上端的枪,倒是很像出门采药的小药童。
白骁挺直了背,望着门的方向,他有点好奇院外的模样。
门打开,外面看起来还有栅栏,是两排木桩钉起来的,蔓延出去大概十米,可以从栅栏的缝隙看到外面情况。
这样能很好避免开门杀,以防哪只丧尸恰巧躺在门外,开门的时候听到动静直接扑一口——有了这道缓冲,打开门后可以轻易观察到门外有没有危险。
白骁一下就看出了它的用途,但如果没有见到它的存在的话,自己应该不会想出这个东西,看起来简单,却实用。
一只聪慧的人类。
白骁看着她背着竹篓离开,又回身关上门,哐一声轻响后,院子安静下来。
他擦了擦口水,坐了片刻,起身到了堆砌木头的那边,拿起斧子,一边劈柴一边注意到棚柱上缠的铁丝。
他眼睛盯着铁丝看了一会儿,再望望门口,低下头专心劈柴。
一上午转瞬而过。
对方回来的时候,柴已经劈好了很多,此时刚过中午,相比早上出去时,她身上沾了一些泥,看起来脏兮兮的,碎发贴在脸颊,还有些汗水冲出来的痕迹。
背篓很有分量,她放下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她又挖回来了很多野根,这个季节好像很多这东西,吃起来口感像白薯。可以生吃,也可以煮在糊糊里,粥里。
刚挖的还很新鲜,她洗了洗直接啃了一个,听声音很清脆。
昨天下了雨,土地会变得松软,挖这种土里的食物会变得容易,白骁想起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山里的人挖笋,在雨后也很容易丰收,不仅松软好挖,而且雨后一夜竹笋会纷纷冒头。
意外又合理的,对方从背篓里继续拿出了几只很大的笋,白骁有点高兴,今晚大概有笋可以吃了。
她坐着歇口气,一边嚼着野根,一边拿水盆过来,放到水井旁,往井里倒了碗水,然后扶住旁边的木杆使劲儿压。
压了十来次,水管开始出水了。
白骁望着那个出水的地方,他隐约记得,那是一种很古老的压水井,用物理方法将水抽上来,没想到还有这么古老的东西存在。
他想起了那个脚蹬三轮,自行车,土枪,还有这个很难形容的水井。 难道这是七八十年代末世?
白骁不由怀疑,如果是这样的话,没有后世那么多钢铁丛林都市,在大部分还是农村而不是楼宇防盗门的情况下,丧尸确实可怕。
在他还在想的时候,被一道有点微微耳熟、又很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白骁怔了一下,仔细聆听,然后表情立刻变得严肃。
微微有点耳熟是因为他听过:听过自己嘶吼的声音。陌生是因为现在那声音不是他发出的——院墙外有丧尸袭击过来了。
而那只新鲜的人类还在洗她的背篓里的食物,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丧尸在觅食。
白骁有些焦急,晃动了一下铁链,铁链声响吸引了她注意,她手上动作没停,只是眼神扫过来。
“危。”
白骁说,他伸手指着那个方向,墙外现在有一只,甚至不止一只丧尸。
指指墙边,再指指她的枪。
提醒应该很明显了才对。
她扫了一眼,低下头继续洗野根。
白骁着急,你耳朵聋吗,有丧尸啊!
“嘘……”
也许是白骁动静大了些,她竖起食指在嘴边,示意他安静,还不忘再咬一口野根。
“过一会儿自己会走的。”她说。看白骁似乎有些着急,她叹口气,掰了一半野根,将没咬过的那半扔给他。
那随意的模样,既潇洒又酷酷的。
就是不太安全。
白骁很害怕,对方这么平静是怎么回事?
墙外有丧尸来袭,为什么自己一个丧尸怕的不行,她一只人类淡定的一比?
这没道理。
难道这小院是什么很坚固的黑科技堡垒,安全无比,而他没看出来?
白骁不由恍惚。
院外的丧尸还在嘶吼,且有些暴躁,她不可能听不到。
那声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渐渐弱下去,她已经将背篓和挖回来的食物清洗干净,打了盆水,除掉 套,在那儿清理身上沾的泥和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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