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末世 第92节
人类小心翼翼挤出来一滴血,落到丧尸王嘴里。
“什么感觉?”
“不过瘾。”白骁说,“要不再尝一点?”
林朵朵抬起手。
“开玩笑的,不尝了。”白骁离她远了一些。
“什么味道?”她问。
“嗯……就是人类的味道。”
白骁不好描述,就像喝酒只喝一滴,很不过瘾。
林朵朵看着他把血吞进去,低头找个布条缠上手指的伤口。
“这下别把手指往我嘴里塞了,不能养成习惯。”白骁提醒道,要是受了伤再把手指塞他嘴里,林朵朵可能直接变成丧尸了。
林朵朵笑了一下,手指按着伤口坐在那里,注视着丧尸王。
“口水擦一下。”
“我没有流。”
丧尸不想就这个事再和她继续,转身去找出了头盔,用布擦擦放在一旁,然后开始磨刀。
“明天去看看。”他说。
林朵朵点了点头,她不用发表意见,也不用嘘寒问暖说注意安全,她要做的就是准备一些干粮,让丧尸王带着在山里吃。
这时节的蛇虫都很毒,而且山里的鸟雀都发生了异变,她是很难再去了,也就冬天可以勉强进去,现在无异于找死。 隔天,他戴上头盔,胳膊上绑好厚厚的皮子,小腿也做好防护。
林朵朵把土枪塞进他手里,目送他远去。
白骁没有直接冲进去,他绕着山坡走了一大圈,观察着附近的植物和地形,靠山吃山,进去里面后起伏的山峦连成一片,林朵朵没有很深入过,他也只进去过山峦后面一次。
曾经第一次跟林朵朵进来时就看见过感染死去的动物躺在地上无力抽搐,那时林里还有鸟叫与虫鸣,一晃眼时间过去这么久,再次踏入低矮灌木和草丛间,鸟鸣声不见了,安静的诡异。
冬天进山时也是如此,但现在是盛夏,灌木丛里开出了一片小花,淡黄色,蔫蔫的,他记得山林深处还有一条小溪。
在山里认路说难不难,也不容易,他在一路的树上灌木丛里都做了标记,再往前走,有一只五道眉从树根下露出头,很快又缩了回去,这让白骁心里轻松了一些,在这个环境下,原生态的生命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山并不是一座,而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山峦。
没有人类活动痕迹的山里不好走,以前来捡树莓板栗时还能看到兔子斑鸠之类,现在变得安静了许多。
他主要防备的是那种感染后变得适应的动物,它保有一定智商,体型也会相应变大,就像城里生存的大猫。至于丧尸化的怪物,一开始威胁会很大,但它会老去,也不会繁衍,不能算活着,只是行尸走肉而已,和丧尸一样,只要时间够久,它自己就会倒下,尘归尘土归土。
但在变成白骨之前,它会变成新的传染源,最先被传染的鸟类就是食腐的,会攻击一切活物。
和城里的丧尸比起来,它们是另一场灾难。
草丛里偶尔有化脓的动物尸体,看它身上的伤口不知道是被什么咬的,用刀戳了戳,它的血肉呈现一种苍白。
炎热的天气下,尸体也不生蛆,白骁有些庆幸它不生蛆,没有一堆苍蝇围着。
循着记忆到了印象里的小溪那里,可能是很多天没下雨的缘故,炎热的天气持续了这么久,它已经干涸断流了,原本溪水的位置露出大片泥土和岩石,循着水道走一段,才能偶尔看见一个孤立的水潭。
没有流动的溪水,水潭的自净能力也消失了,漂浮着虫子和青蛙的尸体,浑浊的水散发着异味,周围裸露出来的泥土上有着点点片片枯血般暗淡的色调,还有散落的毛发,以及骸骨。
山里的动物会寻找水源,而厮杀也会在这附近,白骁看了看潭水,毫无疑问,这浑浊的潭水也已成为感染源,在持续多天的炎热下,溪水断流,水潭污染,更加剧了山里的变化,松鼠兔子一类食草动物也不能幸免。
他抬头看了看树叶间投下来的阳光,心情有些沉重,万事万物都是息息相关的,大雪封山时他想到了会对活下来的幸存者有利,此刻的高温是截然相反的。
潭水浑浊的让他连洗手都嫌脏,扶了扶头盔,路过乔木继续往里面走,去年冬天打猎时,就是在这里剖了那只野猪,划成大块拖出去,当初留下的血迹和内脏早已消失不见。
倒是半秃的竹鸡在远处扑腾,羽毛四散,有被吸引来的 儿站在树枝上。
他看见毒蛇的尸体被落叶所掩盖,狐狸原本光滑的皮毛变得斑驳杂乱,它的尾巴不再毛茸茸的翘起,而是拖行在地上,在啃咬没有苍蝇围着的兔子尸骸。
一群鸟雀在围攻嘶鸣的鹿,它的动作不再轻盈,而是一瘸一拐,四条腿不时地抽搐着,有些地方露出了溃烂的皮肉。
扭曲的怪物在草丛灌木间偶尔现出身影。
白骁独自穿行在密林间。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但却没有了往日的温暖与宁静。
末日在逼近,这个世界正在腐烂。
第143章 断了
午后的阳光洒在院里,炙烤着地上铺着的砖,一阵风吹过,带来的也是燥热的气息。
丧尸不在,林朵朵摇着扇子,随便啃了两块野根,像吃红薯一样,然后待在屋里。
她脱掉鞋子,将双腿蜷缩起来,侧身躺在堂屋的小床上。这个角度,可以从窗户里看到远处山峦厚重的阴影,连绵起伏的青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天高云阔,这个困了她二十二年的地方,正在一天天变得陌生,曾经是丧尸,只要关好大门小心翼翼就可以了,如今是真正的末日。
被丧尸锁在屋里……她想到那家伙说的,眼里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一只记仇的丧尸。
不就是以前把他锁在棚子下面几个月嘛,不过想想被锁在屋里,好像也不错,外面的事都交给他去做,而人类只要被丧尸用铁链锁着就好了。
她下了床,去旁边找出了铁链,一头锁在脚上,一头锁在床腿,坐在床边低头看着。
腿稍微动一动,铁链就会轻响,和她当初锁着丧尸一样。
拿着钥匙打开,床腿的铁链成功打开了,只是脚腕这里打开的时候钥匙忽然折断,她目瞪口呆,原本无聊的脸上出现一丝慌乱。
琢磨了一下午还没有打开,外面又传来敲门声,“你进来啊!”她还以为是丧尸王回来了。
“我。”外面传来钱婶的声音。
林朵朵顿时麻了,拖着脚上的铁链哗啦哗啦走了两步,看看门口,再看看脚上,咬着牙过去把门打开一丝,“怎么了钱婶?”
“你在干什么?”老太太有点狐疑地打量她。
“没事啊。”
“没事你慌慌张张的,什么声音?”
“哪有声音。”
林朵朵面色不变,露出个脑袋,身体藏在大门后面。
“没有吗?哦,我想记点东西,来借支笔,你这边应该有吧……”老太太看着她,这东西很久没用过了,也用不着,想用一下的时候,家里怎么翻都翻不出能用的。
“噢……”
“没有吗?”
“有。”
“那你……”
“我去拿。”
林朵朵把铁链盘在手上,准备关好门去,老太太越看越不对劲,“你在搞什么东西?”
推开门,一眼看见她脚上锁着的铁链,钱婶怔住了,瞅瞅林朵朵,又瞅瞅院里,表情瞬间沉下来。
“那小子干什么了?”
“没。”林朵朵垂下眼,表情平静,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把自己锁起来这种蠢事,钥匙还断了。
“他呢?”
“进山了。”
“你……”
“我自己拿着玩,不小心锁起来的。”林朵朵说。
见老太太不信,她掏出那把断掉的钥匙,给钱婶看看。
钱婶半晌没说话,拄着棍子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自己把自己锁起来,然后钥匙断了?” “是这样。”
“你锁自己干嘛?”
“……”
研究了一下,钱婶也没办法打开,望了望山那边的方向,目光深沉。
许久后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望着她的腿。
“现在这情况还要进山啊。”
“我们准备冬天前,或者冬天的时候烧山,现在山里不安稳了,跑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烧一把,也许能再安稳一段日子。他是去看看情况。”
“也好。”
“到时候我叫他把你那边的荒草除一除,别蔓延过去就好了。”林朵朵拽着铁链,总觉得有点尴尬。
钱婶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又望了望远处山峦,道:“是该烧一下了,我那边也不安稳,今年……里面的东西一下就多起来了。”她静了片刻,又道:“其实最好还是离开,烧一下不顶什么事。”
“走不了。”林朵朵笑着摇头,“你见过他去年回来的模样,他都变成那样了,我只会死在路上。他还是没有丧尸追。”
钱婶默然,离开,这个词说起来简单,如果那么容易,她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许多年了。
“你们想到办法了?”
“过一天算一天吧。”林朵朵道,“到处都是这个模样,去哪里不一样呢?”
“有决定就好。”
钱婶看了看她,以前她从来都是暗系的衣服,灰布裤子遮得严严实实,从头到脚,连袖口都扎紧,现在终究是有些不一样了。
末日临近之时,人都会做些改变,灾难前的人是,灾难后的人同样也是。
“有时间把你父亲安葬了吧,他应该也不想一直这样子。”钱婶忽然说。
林朵朵低着头。
“有人陪,就放过他吧。”钱婶道,“其实他们早就死了,就留下个躯壳在那里,该认清了,那不是他们,只是有他们的样子。”
“好。”
林朵朵应了一声。
上一篇:NBA:男篮开除,奖励吉巴模板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