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园都市超恶役参上 第125节

研究中心的办公室内，布束砥信望了望窗外，渐渐消失在天际的太阳。

虽然是木原凛人难得发出的邀请，但是……

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一个画满圆圈和叉号的日历。

因为自己的无能，迟迟想不到可以解救御坂妹妹的方法，已经又有这么多人死了啊。

对自己来说，完全没有抽空喝茶的休闲时间，必须要争分夺秒让那个怪物停止杀戮！

“抱歉……”

布束砥信轻声拒绝后，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忙音，而是那熟悉的温润男声，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令她振奋不已的词汇。

“不能抽出一点时间吗？我想和布束桑谈一谈「她们」的解决方案来着。”

“她们，解决方案——

“——难道说？！”

聪明的布束砥信迅速听出其中的潜台词，惊喜无比的站起来，捏住通讯器，紧张喊道：“诶，我有空，随时都有空，我现在就在研究中心，博士什么时候来，需要我去迎接么？！”

“呵~布束桑怎么忘了，我也是项目的负责人之一呢，我们就在楼下的那间餐厅碰面吧。”

“好的！”

结束了通话，木原凛人默默思考起来。

若非必要，他是绝对不愿意这个时间节点，插手「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

御坂妹妹们的存在，关乎那位理事长，长久以来的计划。

因此木原凛人虽然内心当中，对于御坂妹妹被不断杀害，确有同情与不忍的情绪，尤其在抚养了小御坂后，常常会在和其交谈的过程中，猛然意识到每天都有和她一样，天真无害的御坂妹妹死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为了避免这种情绪，干扰到自己的判断，木原凛人有意识减少了与小御坂的交流。

他心知，从人性利己的角度出发，为了造价十八万的御坂妹妹，正面和学园都市的理事长发生冲突，绝对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但聪明人的做法，也是有极限的啊。”

木原凛人视线从数据屏幕上，近二十分钟没有变化的玩家数量，划到侧面，一副安布雷拉大厦附近三百米范围内，被红后特意标注的内容。

十个小时前，无缘由驻扎到统括理事会下属机构内的「猎犬部队」成员。

五个小时前，突然以维修理由，将距离安布雷拉大厦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的地下街封锁，潜伏其中「迎电部队」成员。

三个小时前，安布雷拉大厦附近数家归为统括理事会下属的研究机构，全部成员都被调派到其他学区……

一个小时前，原本预约明天进行喰种化手术的亡本里藏，突然没有缘由的取消了预约……

十五分钟前，一批装备媲美甚至超出警备员的不明身份组织，取代原本的警备员，开始负责周边的安定，他们自称DA……

联想到，此前袭击织田信长和阿尔托莉雅的四名能力者，疑似来自暗部组织「人员」。

虽然敌人被两名英灵轻易击退，但根据木原凛人的推测，这四人只是测定英灵战力的消耗品，是为下次袭击做预演的炮灰。

“风雨欲来啊……”

木原凛人喃喃自语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放弃努力维系的默契了。”

不主动插手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对御坂妹妹的存在减少关注，无视幻想法则最终公式推演过程中，时而被盗窃的数据，是他对那位理事长做出的投名状，以此表明他不会成为破坏对方计划的那颗绊脚石。

从统括理事会，对安布雷拉公司以及对自己多个实验项目的支持来看，显然对方同意了这种无形默契。

那么这份默契，是从什么时候被打破的呢？

因为幻想神域……

还是他确定，AIM扩散立场可以被人为扩散时……

又或者，是在幻想原点被具现的那一刻？

对此木原凛人多少有所猜测，但也仅此而已，既然对方已经出招，并且作势大军压境要一波推平。

已经没有必要去思考这些，他能做的，只有努力守护自己的雅典娜了。

“虽称不上十年磨一剑，但小瞧我可是会付出惨痛代价的，亚雷斯塔……”

虚拟的屏幕上，播放中的画面定格在木原凛人冷淡，宛若要透过屏幕，直视深渊的目光。

“期待你能否跨越深渊，木原凛人——”

倒悬在维生装置里，处于冻眠状态的银发男子，嘴角似乎有微小的划动，却又如同幻觉，依旧是那不变的姿态。

……

一刻钟后，布束砥信来到JOSEPH餐厅前，望着已然等候在门口的背影，心跳开始加速。

“木、木原博士，你说的方案……”

伸出食指，轻轻摆了摆，木原凛人轻笑道：“这些话，可不适合在大街上交谈。”

看着当先走进餐厅，明明只来过寥寥几次，却熟练得点餐的身影，布束砥信忽然发现自己心中的紧迫感，竟然莫名消散了许多。

‘仅仅因为这个男人出现的缘故，紧绷的心弦就开始放松了么……’

‘对名为「木原凛人」的男人，我居然抱有如此大的信任？！’

布束砥信正出神思索，自己这份难言的心态变化。

本该慢慢平复的心绪，却在木原凛人将自己喜爱的阿萨姆红茶递到面前，闻到那抹清香的刹那，突破了心房。

竟脱口而出道：“博士，我们交往吧！”

“欸——？”

木原凛人茫然的眨眼，特意维持在脸上的笑容都下意识消失。

这是什么开展，明明是准备邀请对方商议御坂妹妹的方案，怎么还没开口呢，她突然就对我告白了？

难道，这也是理事长的进攻策略之一，想要借此削弱我的战斗意志？！

151-让我们谈谈一方通行

餐厅内客人发出的交谈声，服务员对老板吝啬的薪水抱怨声，头顶上方，应该是损坏后没有及时修理，正在滋啦滋啦发出刺耳电流声的灯管。

嘈杂的喧闹声，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从木原凛人的世界远离。

看着卡座对面的少女，一副强忍心中的羞涩，依旧坚毅的望着自己，用平时总是朦胧，此刻却意外清澈的双眸盯住自己。

似乎，想要用这种模仿欧美偶像剧的情节，表达出自己必须要听到回复的决心。

‘拜托，你脸上的红晕都快延伸到耳根了，就算我再怎么白痴，也看出来你是在强撑的吧？！’

这种话，只能在脑海里浮现，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

“咳……”

正想要用伪装到已经成为保护色的笑容，躲过敌人的攻击。

“木原博士，我喜欢你，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用敷衍的笑容略过！”

布束砥信就像是料敌于先的将军，堵死了木原凛人可以选择的退路。

无奈咽下嘴边敷衍的话，木原凛人开动大脑，快速思考自己应该如何解决面前的难题。

面对一名高中生模样，平时喜欢喝红茶，经常用咖啡填补睡眠不足的天才少女，突然当面说‘我喜欢你’…

这种类似‘请和我交配’的请求，怎么拒绝才合理？

是的，需要拒绝布束砥信的告白啊！

就像是准备出海打猎，却突然碰到一只海豚浮出水面，冲着自己鸣叫。

精通兽语的自己，虽然很不明所以，偏偏又能够理解对方的语言，且根据社会上获得的常识，认为自己似乎不应该拒绝对方的示好。

可就这么接纳了对方好意，不就成了‘为人类和海洋动物交配做出杰出贡献’的人类先驱了吗？

没错。

在木原凛人的眼中，坐在前方五公分距离的天才少女，只是个可爱的「海豚」。

这个形容词，不是出于外貌又或者他认为自己不是人了。

作为一名潜在人类至上主义者，且因为这种莫名的人类优越感，迟迟没有将自己喰种化的研究学家，木原凛人是认可布束砥信作为人类，不论是外貌还是品行都符合美少女的称呼。

但是！

这，就要用不止一个但是了。

但是，木原凛人从服用大脑开发剂后的第十天起，开始受到药剂作用，思维模式出现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转化。

这种转化，用东方名词可以形容为「合道」。

用西方术语，可以称之为「神性污染」。

简单来说，就是由人类强制转化成神。

「神性是种精神污染」——木原凛人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为其增加了可信度。

受到大脑开发剂的作用，强行迈入成神之路的他，发现自己并非是在向神话传说中，驰骋天地的诸神靠拢。

他的成神之路的终点，绝对不是下一个宙斯又或者奥丁等拟人化神邸，而是另一个更加抽象的概念体——「盖亚」！

两者的差别，在于思维视角的不同。

暂且不论，宙斯的独特性·癖，祂至少表现出了与人类同等的审美观，且会承认人类的生命是高于普通的动物。

但是对盖亚这类星球概念来说，人类不过是被视作，与路边花草无二，这颗星球上的寄生物罢了。

套用洪荒世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木原凛人最后的终点站，就是被纳入天地之中，失去自身个体性，以某种星球集合体存在。

如果一个人的尸体，被微生物彻底分解。

从微观世界来看，构成他的一切物质都已经融入了世界循环当中。

是否可以说，他成就了另类的「永生」？

旁人如何作答，木原凛人不在乎，他只知道，生命体在他的独立意识消失的那一刻，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因此，木原凛人才会将自己身上被强加的神性，视为一种强有力，且不可逆的精神污染。

停止使用大脑开发剂，自学心理学，主动压制心灵侧写的分裂征兆，寻找精神系超能力者治疗……

等等行为背后的动机，只是木原凛人为了不化作一滩黑泥，成为世界循环的一部分努力的结果。

成果如何，暂且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