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园都市超恶役参上 第301节

骤然苏醒，阖拢的双眼用力睁开。仿佛迟疑一秒，都会沉沦在无尽的黑暗中。

“***************************！！”

无法倾听，不能细想，本能遗忘的长笛声，随着那亵渎不净的言语，消失在遥远的彼方。

漆黑愚钝的眼瞳，饥渴不已的收纳外界光线。

眼中的世界宛如玻璃般破碎万千，随后在刹那间重组。

迟钝的行将停止运作的大脑，再度运转。

过于复杂臃肿的信息，在一瞬间涌入让他有些头痛似的按住额头。

“凛人？”

久违的关切声，还有那抹透着心意的温度从他的身旁传来。

当木原凛人努力克服昏沉的大脑，再度睁开双眼。

入眼，便是臃肿、恶心、扭曲的怪物——前罗马隐秘调查官，炼金术师奥雷欧斯·伊萨德！

再度相见的木原凛人，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用尽力气，咬牙举起颤巍巍的右手朝着这个该死的家伙，发出了国际通用的热情手势。

“淦！！”

简单的词汇中，饱含着多少复杂的情绪，怕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只是看着木原凛人那被血丝充盈的双眼，那张还在颤动的双腿，或多或少意识到了在她们没有察觉的某刻，他经受了什么。

“凛人？”信长担忧地扶住，胸口不断起伏，好像大病初愈的病患般摇摇欲坠的木原凛人。

对于女孩的疑惑，木原凛人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实际上，他到现在为止都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一团浆糊。

错综复杂的思绪，没头没尾的出现然后消失。

就像是......给他带来的影响，并没有被消去般。

强行挤出笑容，却不知道那苦涩的嘴角，令女孩心里有多么担忧。

快速的眨眼，试图将那泛着红的视线恢复过来的木原凛人，朝着四周看去。

前方，自然是那个该死的混蛋炼金术师。

从他那张看不出人形，只知道发出怪异叫声的样子看。恐怕其本人对外界的感知，都已经消失了吧。

......也是呢，刚刚才看到过的。

那个扭曲的灵魂，已经在混沌之所随着长笛声中，癫狂起舞。

“罪有应得！”低骂了一声。

饶有后怕的木原凛人，控制自己不去看奥雷欧斯躯壳所在的方向。

左侧两三米开外的地面上，是靠着立柱勉强站立的神裂火织。

从这位圣人按住两米长刀七天七刀，警惕看向炼金术师所在的方向来看，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

右边，身材高大，穿着黑色修道服，比起神父这个角色，更加适合出演不良的史提尔。正单手提着银发的少女，魔法禁书目录茵蒂克丝。

少女依旧在挣扎着，想要冲向前方。史提尔则用力搂住，不让这个女孩过去。

两人角逐的动作，似乎与此前并没有不同。

这让木原凛人意识到某个问题，他盯住侧面墙壁上的时钟。

时间......

从上条当麻闯入战场后，那根代表分钟的指针，一共走过了不到五个刻度。

五分钟！

‘不只是空间，连时间都不对么？’

‘还是说，我经历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带着探究的确认目光，木原凛人努力控制自己的恐惧，朝着那个下意识忽略的......方向看去。

漆黑恐怖的空间裂痕前，龟裂的地面上，静静平躺着一个刺猬头少年。

面容安详，双目紧闭，嘴角有些些许凝重，脸上最后的神情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惊讶。仿佛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右臂会断裂一般。

嗯，那个被称作幻想杀手的右臂，与木原凛人此前所见一样......断裂了。

306-孰真孰假

只是......

“龙呢？！”

听到木原凛人呆滞的喃语声，身旁的信长疑惑抬头，自下而上不解地看来：“......龙？”

“是啊，那么大一个龙......天蓝色亮黄色的怪龙呢？那条该死的龙呢？！”

看着木原凛人激动的朝前指着，信长脸上的担忧愈发明显。拽住他衣袖的小手攥紧，紧张的轻声解释道：“凛人......你说的那种东西，并没有出现过啊。”

“怎么、会这样......”

迷茫的抓住头发，木原凛人茫然的自语：“那是梦？龙不存在？那他为什么会死？时间节点不对？现在是真实、还是又一个梦境？都是一场梦.....连那该死的阿撒托斯也是假的么？！”

终于，他将那被视作最原始的邪恶名讳，说了出来。

下一秒。

天边霹雳炸响，风声猛然大作。

原本明亮的阳光，突然变得昏暗无比。

漆黑无光的空间裂缝中，隐隐有尖锐刺耳的单调笛声传来。

某个沉眠在混沌之所，黑暗深渊的神，似要苏醒！

“笛声！！”

木原凛人说不出是惊讶，还是庆幸自己再次听到了长笛声。

那令他血液不由加快运转，脸色一反常态的殷红的刺耳笛声。

远处不顾茵蒂克丝又咬又抓的史提尔，很是不耐的喝问道：“喂，你到底在搞什么？！”

“......确实，凛人君似乎知道些我们并不出了解的内容。”神裂火织说道。

露出复杂莫名的笑容，木原凛人宛如哄骗小孩上床睡觉不然会被妖怪抓走一样，摇了摇头：“相信我，你们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为好。那个......阿撒托斯......”

“阿撒托斯？记载于魔道书《梦寻秘境卡达斯》的盲目痴愚之神，万物之主？”仿佛是职业病一样，挣扎中的茵蒂克丝停顿手上的动作，快速解说道：“根据描述，这是个混沌邪神，通常被视作全知全能的至高神。此前被当麻击败的异星外神克苏鲁，就是与其一脉相承的邪神之一。”

“全知全能？”史提尔完全没有教徒该有的诚挚，露出不知道是在讽刺谁的笑容：“这话若是让罗马正教的那些人听到，恐怕会引来不小的纷争呢。”

“...虽然想要反驳你，但罗马正教确实在销毁魔道书《梦寻秘境卡达斯》上发挥了主要作用。”

对有些丧气的茵蒂克丝微微摇头。

“仅在这件事上，我到是希望罗马正教的人做的更加干净些。而不是让自家叛徒可以轻松召唤邪神的该死地步！”

想来是没有预料到木原凛人的反应这么大，史提尔讶异的看来。

神裂火织则注意到某个细节，皱眉问道：“既然是全知全能，却为何称作盲目痴愚之神？”

“唔......”

“或许由我解释，更加适合。”

木原凛人发现茵蒂克丝陷入为难中，主动开口：“聪慧者，往往会承认自己的无知。了解到事物愈多，不解的疑惑就愈多。所谓的全知全能却陷入盲目痴愚，或许便像是一个无法统计面积的圆，其内里是所知，其外接触的世界则是未知。因此越智慧越明了，便越发的无知与痴愚吧？！”

不提沉思的神裂火织。

木原凛人微眯双眼，似乎想到了某个问题。

“茵蒂克丝，你刚说‘在魔道书中有记载’关于阿撒托斯的内容？”

“是的。”

遇到魔道书相关的问题，作为容纳了十万三千册魔道书的银发少女，总是能够自行而果决的给出答案。

“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不止在一本魔道书中，有所记载。包括《夜魔》、《魔女梦中之屋》等数本魔道书中，都有其登场和描述。”

顿了顿，似乎是在翻阅脑海中的藏书馆那繁杂书册中，寻找所需的内容。

“不过按照罗马正教的追溯，关于阿撒托斯的绝大部分内容都是虚构的。并非传统异教争端中惯用的贬低手法。负责追溯的正教成员，确实没有搜寻到能够有效证明其存在的依据。但记载有其名讳的书籍却又形成了不能毁灭的魔道书，让负责的正教成员，最后只能以‘或许在绝大多数虚妄中融和了些许真实’结束调查，并将相关魔道书封存。”

听到‘惯用贬低手法’史提尔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或许是已经联想到了什么。

静静听完茵蒂克丝的叙述，木原凛人自从苏醒后就纠结成一团的眉宇，在‘原来如此’的释然中舒缓。

望着漆黑裂痕中，似乎越发清晰的笛声。

他将目光移向上条当麻。

看着那断臂的样子，木原凛人忍不住苦笑着按住太阳穴。

“击破一切幻想的幻想杀手啊？为什么就没有早点意识到这点呢，真是个愚蠢的家伙！”

自顾自，骂着自身的愚钝。

在众人的讶异目光下，木原凛人长舒了一口气。

他在刚才，通过茵蒂克丝不经意的提醒，终于弄清楚一部分真相了。

寄宿在上条当麻右臂的「IMAGINEBREAKER」——是不论善恶，将一切异能消失的特殊能力。

幻想杀手对于魔法师而言，无疑是个非常不讲理的特殊能力。

只需抬手，不论是拳头大的小火球，还是可以劈开流星的四十公里长剑，都会一视同仁的击破。

但木原凛人知道，幻想杀手是有极限的。

在其强大效果的同时，亦有着相应的约束。或者说，是其存在的原因。

将一切被扭曲的事物回溯到本来面目，将扭曲的影响修复。

被称作‘全体魔法师的愿望结晶’的幻想杀手，其本质是将因魔法师扭曲相位造成的影响消除，让世界回归到基准点的，非破坏而是调和自然的方式。修复扭曲世界的特殊产物。

因此，看似强悍的异星外神克苏鲁，才会在幻想杀手面前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