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魔禁，刚成佣兵 第21节
他那幼小的心灵开始察觉到。
自己的指尖一碰，人们就会受伤；自己心中有点不耐烦，人们可能就会送命。这场骚动如果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后整个学园都市、甚至整个世界都将与自己为敌，最后可能一切都会毁灭。
为了避免“毁灭”，他必须将“感情”封锁在心中，不对任何人展现。坏的感情固然危险，好的感情有时也会带来忌妒，产生攻击性。
不伤害任何人的方法，就是成为一个不管受到他人如何对待皆能不动如山的人。心中的一点点不耐烦就可能让他人送命，所以不能有任何感情起伏。唯有成为一个像冰一样的人，才能避免自己的力量失控，危及他人。
但是，幼小的孩子在这时，就已经犯下一个极大的错误。
因为他的做法相反地也让他变成像冰一样“不管他人死活”的人。一个不管受到他人如何对待，也能完全不发一句怨言的人，一定是个对他人的人生完全不感兴趣的人。
而就在这个白发的孩子马上就要步入这一条错误道路的瞬间，这位黑发的少年出现了。
“锵”的金属撞击声回荡，不明的力量将飞射靠近的炮弹弹道扭曲，左右的摩擦后相互改变了弹道，恰好的避开了前方的两人。
“pong”的爆破声后，在橘红色花光的映照下，白发的孩子看到那个黑发的少年正打算将手掌伸向自己的头顶。
（他肯定也会因为骨头断掉而尖叫着逃走。大家都是这样......）
“别担心，事情没有那么糟。”
头顶，温暖的感觉传来。
白发的孩子抬起头，那双如同鹅血石一般的双瞳愣愣的盯着自己面前这个少年的脸。
对方碰到了他，甚至没有被他的能力伤到。
对方不害怕他，甚至想要在学园都市的部队面前保护了他。
明明这样的事情是多余的，因为这样的炮弹根本不可能伤到他，但少年还是出手将炮弹弹开了。
“你......”
白发的少年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
但中途又停了下来，到嘴边的什么话又咽了回去。
察觉到对方的神情的黑发少年笑了笑。
“你是想问我的名字吗？”
“......”
如同红宝石一般的双瞳中流露出了肯定的神情，但却没有开口。
大概是还在害怕吧。毕竟让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面对一大群的次世代兵器，还有被一对大人和能力者围攻。
“我的名字是齐格鲁德，姑且算是一位‘学者’或者说是‘研究员’吧。”
“研究......员？”
（呵，果然。也是为了得到我的能力情报吧。什么都不做就能够弹开两发炮弹的研究员？这是那个超级英雄漫画的设定啊？）
虽然有着这样的想法，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漏出温柔笑容的“研究员”，白发的孩子就是移不动脚步。
而想要嘲讽和反问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他是在害怕吗？
或许是的，白发的孩子是在害怕自己的想法被印证。
印证了这个唯一会关心自己，不害怕自己能力的少年也是抱有某种特定目的才来接近他的事实。
“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
周围的攻击部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安静了下来。
明明是在足以瞬间攻略一国的超规格火力下，白发的孩子依然平静。
（麻烦......）
不过，在最后的瞬间，一句有着些许温度的句子传入了再场的所有人耳中。
而这句话，也就意味着这一场由各种无聊“误会”构成的事件也划上了句号。
“我的名字是......”
在孩子说出自己那个五个字的名字后，他将那名黑发少年的样子，以及那胸口上的银色十字的胸针死死的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既然对方认可并且不害怕自己，那么自己也就姑且做一些能够给对方提供便利的事情吧，比如配合研究什么的。
非常简单而又单纯的想法，使得这个孩子没有走上那条“冰山”的错误道路，最后的一丝温暖，被保留了下来。
第三十三章:亚雷斯塔·克劳利
这房间里没有窗户。
没有门，没有楼梯，没有电梯，也没有走道。以建筑物来说，这个房间丝毫不具备任何机能性。
除了使用等级四大能力者的空间移动能力，是无法进入这个房间的。这里，可以说是最坚固的要塞。
在这个以演算型冲击扩散性复合材质所建构，号称强度超越核子庇护所的大楼之中，站着一名特殊的客人。
“所以呢？找我来有什么事？”
“比起这个，我在想我该如何称呼你。虽然相识有些时日，但这个问题我还是很在意。”
“随你高兴。名字这种东西不过是一个代号。无论是哪个也都不是我的真名。作为佣兵行动于世界的时候用过的假名我自己都记不得了。”
“就像是北欧哪位，拥有上百异名的神王一样。”
“差不多。”
这里的空间，若称之为室内，实在太过宽广，而且完全没有照明设备。但是房间内却充满了星星般的亮光，因为房间四周墙壁上设置了无数的荧幕跟按钮，正在发出光芒。
从大大小小数万个仪器延伸出来，多达数万条的缆线与管道，如同血管在地面上延伸，全部集中在房间中央。
房间的中央有根巨大的试管。
直径四公尺，全长超过十公尺，以强化玻璃制成的圆筒型容器，里面灌满了红色液体。
据说这颜色代表这是一种弱碱性培养液。
试管之中有个着绿色手术服的人类，头下脚上地浮着。
除“人类”这两个字之外，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他。这个有着银色头发的“人类”，看起来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圣人又像囚犯。该说是他获得了“人类”所能追求的所有可能性，或是他舍弃了“人类”所拥有的所有可能性？
不论是哪一种，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只有“人类”这个字眼能够用来形容他。
同这个“人类”一比，这位异瞳的佣兵似乎就没有那么特别了。
除了那只幽绿如饿狼一般的左瞳，莫名的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那么，是该称呼你为学园都市的研究员呢。还是该称呼你为魔法侧的佣兵呢？齐格鲁德君？”
“我的身份一大堆，你甚至可以叫我伦敦咖啡店的老板，所以你如何称呼都一样。有屁快放。没看到已经到晚餐时间了？抢不到位置你这管饭吗？”
完全没有一点要给面子的意思，黑色的佣兵就这样随意的找了根巨大的导管坐在上面。
双方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事实上可以说是认识相当久的时间了。
双方都自认为知道对方的底细，但都没有点破某些东西。
“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这个名不副实的‘研究员’不就是挂个名而已吗？”
没错，齐格鲁德在学园都市只是挂名的研究员。虽然在身份认证上写着是特级研究员，但实际上作为魔法师的齐格鲁德对于研究员的工作基本上是胜任不了的。
至于这名魔法雇佣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科技都市，其中的理由就很微妙了。但总的来说他并不听命于亚雷斯塔，简单来说也就只是将业务范围拓展到了学园都市而已。
此时的齐格鲁德正接受亚雷斯塔的某个委托，同时也是双方就某个“东西”达成的一个交易。
“你这边计划如何了？”
“基本上在按照预定的进展展开。‘幻想杀手’也在前段时间确认进入了学园都市。”
“是什么？”
“一个叫做上条当麻的少年。”
齐格鲁德点了点头，对于这种事情他倒是不太在意，反正这是亚雷斯塔的计划，与他没有直接联系。
“听说最近北欧那边发生了些什么？”
“好像是五个主要结社在搞事情。大概就是打压中小结社想要借此稳定自己的统治地位之类的无聊事情。”
“脱那边世界混乱的福，这边的进展到时一直被忽视。”
“他们可没功夫管你，而且最近我大概又要干活了。北欧的情况单靠清教派或者成教派似乎都稳定不下来。有些事情‘名门正派’反而不好下手。”
齐格鲁德耸了耸肩，毕竟魔法侧现在还是普遍看不起学园都市的。
毕竟身为发展千年的魔法，不会有人认为仅凭十多年的发展就能够出现威胁魔法地位的体系出现。
“话说来，总以前我就有一件事很在意。”
齐格鲁德看着亚雷斯塔，似乎正在等待对方说出自己的疑问。
“你，真的是‘黄金黎明’的继任者吗？我的意思是你的魔法毫无疑问的就是当年最巅峰时期‘黄金黎明’中成员的技术延伸，但同样的你的身上却没有其中任何人的‘味道’。”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亚雷斯塔·克劳利？”
亚雷斯塔没有多说什么的点了点头，他知道齐格鲁德的意思。
曾经对那个魔法结社下了诅咒的亚雷斯塔很清楚，如果是那个结社的成员，就算是后继者或者后续加入者也是一样。
他们将会一辈子笼罩在失败的阴影下，不可能成事。百年间不是没有人试图复兴“黄金黎明”，但无论是内塔·佛纳里欧，伊斯瑞·雷加帝又或是迪翁·福春，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成功的理由也是如此。
而这位名为齐格鲁德的佣兵就明显不符合这一点，他的行动从未失败。
从魔法侧，或者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势力，对于这位佣兵有记录开始，他就没有在任何事情上失败过。
不要说“失败”，感觉上就像是“幸运女神”住他家了一般的，就在六年前甚至还在伦敦中过一次三百万英镑的超级大奖。
从粗大的导管上跳下，齐格鲁德伸了个懒腰。
“那么没事我就走了。找不到人，席薇娅那家伙恐怕要暴走了。”
“哪位女仆小姐怎么了吗。”
“‘好不容易来到海产大国，那么就做那个好了’，说着这样的话，然后开始打算制作‘仰望星空（stargazypie）’如果你有兴趣，我不介意给你送点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