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魔禁,刚成佣兵 第377节
发问的是左方之地,毕竟作为“当事人”的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而齐格鲁德这个“外人”却感觉像是知道些什么。
考虑到马太·利斯甚至将连“神之右席”都不知道的文书交予齐格鲁德,那么左方之地就不得不考虑马太·利斯曾经的确发现了什么的可能性。
“......”
只是,这一次沉默的是齐格鲁德。
他看着左方之地,左方之地也看着齐格鲁德。
“你不记得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关于什么的?”
“马太·利斯和后方之水。”
“水不是你杀的吗?至于马太·利斯那个老头子不是被你‘处决’了吗?”
左方之地不可能不知道马太·利斯的情况,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说出“被你‘处决’”这样不着边际的事情。
而此时一人的出现,也证明了这一点。
“地恐怕真的已经不记得了。”
“水?可你不是......”
名为左方之地的男人眼神在黑发与棕发的两位佣兵身上来回游走,一时间有些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后方之水’的确已经被齐格鲁德杀死了。现在的站在这里的,是名为威廉·奥威尔的佣兵。顺带一提,风现在也在葡萄牙养伤,不过她现在也不能被称之为‘前方之风’了就是。”
既是宣告自己已经脱离罗马正教框架的宣言,同样也是表明了舍弃“神之右席”这一身份的决意。
此时的威廉所穿的是曾经与齐格鲁德一同突破英国战线,以两人之力救出第三王女时期,作为“魔法侧”佣兵的一员所行动时期的衣物。
甚至齐格鲁德还可以看到,曾经因为要掩护第三王女脱离战线西班牙星教追击的时候磨破了袖口那别扭的针脚。
那是初次接触针线活的第三王女的手笔,时隔近十年后,在取回威廉·奥威尔这个名字的他,又一次威廉“守护”而站上了战场。
“等等,如果水你和风都没有死,那马太·利斯那个老头......”
“在我们被你吸引到远郊广场之后的事情,地你已经不记得了吗?”
“广场?”
直接绕过马太·利斯死活的问话,以反问作答的威廉看着写满疑惑表情的左方之地,他并没有像是瑞尔金等人那边的意外。
“地,你大概是被‘诱导’了。”
“我被‘诱导’什么了?我说,你们两个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
看着左方之地,威廉平缓开口说明着事情的经过。
“一周前,我和马太·利斯和你在圣彼得广场见面。而在之后我们遭到了一个女人的袭击。”
齐格鲁德看着威廉,他没有打算的意思。
在上次“交手”的时候齐格鲁德就从威廉的小动作中获取了“罗马正教被人影响”的情报,随后则是顺着威廉·奥威尔意思的表演了一出“苦肉计”。
“那是一个‘黑侏儒’,她本身并不强,但她的灵装却可以干扰其他人的‘判断’。简单来说,就是洗脑,若非我同时具备‘圣人’与‘圣母’的体质,才没有被干涉。”
听到威廉的描述,左方之地也安静了下来。
一来是他的力量还在衰弱,二来就是左方之地作为“虔诚”的教徒,对于有人加害于罗马正教的事实不能当做不知情。
“克瓦希尔之血(kvasisdreya),这是她的说法。”
克瓦希尔(kvasir),北欧神话中登场的智者,他是一个比较奇特的存在,由阿萨神族(asir)和华纳神族(vanir)共同创造,通常不被认为是神明,而是和“格雷姆林”类似,被视为精灵一类的存在。
据说克瓦希尔非常聪明,没有什么问题是克瓦希尔无法回答的,但他的智慧并没有帮自己带来好处,反而来杀身之祸。
一对矮人“法亚拉(fjalar)”和“戈拉(galar)”杀了他并把血液和蜂蜜混合来制作诗蜜酒,此酒可给饮者带来诗人的智慧。
“因为是由两大神族所创造的,不同于‘人’和‘神’的存在,所以绝大部分的故事中都默认了他是作为‘精灵’被认知的。但虽然通常不被认为是神明,但极个别的情况下,他也会将其视作为神,更是直接归类到华纳神族里。”
“饮下‘克瓦希尔之血(kvasisdreya)’的人一共有两个。”
“北欧的主神‘奥丁’,以及北欧的诗歌、智慧与雄辩之神‘布拉基(bragi)’。”
饮下“克瓦希尔之血(kvasisdreya)”的北欧神。
即是说,只要你喝下这杯仙醪就是“阿萨神族(自己人)”了。
而后方之水,或者说威廉·奥威尔之所以没有被干涉,恰好就是因为同时具备了“圣人”与“圣母”的双圣体质,将“一神教”的特质无限放大后,本能的否认了“其他神”的存在。
加上“三位一体”的存在,更是有了不可动摇的“后盾”,以确保威廉不会被类似的术式干涉。
“等等,你们是说我被这个上面‘克瓦希尔之血(仙醪)’控制了?可,这怎么可能?”
“‘克瓦希尔(kvasir)’的词根kvas来自丹麦语‘挤压(kvase)’。而‘挤压(kvase)’又与‘kvass(格瓦斯)’有关。”
“?”
左方之地作为罗马正教的教徒,对于这种“偏僻”的东西是不感冒的,所以说到这里他还是不明白。
“‘kvass(格瓦斯)’是斯拉夫人的一种发酵饮料。kvass源于原始斯拉夫语的‘发酵饮料(kvasъ)’。”
“地,你为了补充‘神之血’所喝的红酒......就是经过发酵的果酒啊。”
“也就是说,对方突破罗马正教上层的核心恐怕就是你,左方之地。”
“......”
第五百六十六章:“某个组织”与“那个女人”
左方之地看着两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左方之地似乎有些一下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
但两位佣兵却并不会在乎他现在是个怎么样的心情,毕竟事情就是如此,作为“敌人”立场的双方没人会在乎左方之地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制造‘克瓦希尔之血(仙醪)’的是两位‘矮人’,也就是说作为‘黑侏儒’的魔法师无论是本身的‘技艺’层面,还是‘魔法’层面都满足制造‘仙醪’的条件。”
“而所谓的‘仙醪’也不一定就只能是‘发酵饮品’。事实上因为‘布拉基(bragi)’的存在,所以‘克瓦希尔之血(kvasisdreya)’一词也被用来表示诗歌。”
左方之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分析着情况的两位佣兵。
“你们说罗马正教现在的行动是因为背后被‘黑侏儒’诱导了?”
“恐怕不只是罗马正教。事实上近些年不少事情都存在不合理的地方,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恐怕俄罗斯卖场的那次,法国埃及结社那次,甚至是前段时间凯尔特,斯拉夫系统的地方魔法师到学园都市闹事,背后都是同一批人。”
齐格鲁德没有理会沉吟的左方之地。
“而且,那个‘黑侏儒’的灵装恐怕还不只是‘干扰’或者受‘同化’,喝一口‘仙醪’任何人都能成为诗人,也就是说‘获得原本不存在的才能’。”
“原来如此,所以地的‘光之处刑’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得到质的飞跃是吗?”
“我的术式也是那个混蛋‘黑侏儒’......”
瑞尔金等人越听越感觉不可思议,但考虑到齐格鲁德和威廉·奥威尔都是“魔法侧”业内相当有名的“佣兵”,所以倒也不会有人质疑这两个超凡魔法师的判断力。
“也就是说北欧出问题了?但布伦希尔德小姐那边并没有遇到问题不是吗?”
“的确,如果北欧出问题了,那么以那个女武神的性格,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威廉带着相当微妙的表情如此说着,但齐格鲁德本人却假意看不到。
齐格鲁德可以肯定出问题的不是北欧,参与到其中的只能说是目前只有“北欧”的黑侏儒最活跃罢了。
“布伦希尔德那边没有消息,也就是说出问题的不是北欧。或者说,出问题的不仅仅只有北欧,对方的背后恐怕是一个‘混编’的组织。”
“这样的话反而麻烦了,毕竟如果是‘不仅仅’这样的情况的话,那么我们仅有的线索就断了。”
如果是“只有”北欧的魔法师,那么只要调查北欧方面马上就能够锁定一个大致的方向,但如果是“不仅仅”的枪口下就不得不将索敌的范围扩大到全世界。
“因为‘近代魔法理论’的传播,现在可以说是每天都有新生结社与老结社的更替。尤其是小型结社之间的冲突,更是数不胜数......”
“等,等一下!”
威廉·奥威尔和齐格鲁德的目光同步的集中在了左方之地的身上,等待着这个连站稳得力气都没有的魔法师想要说些什么。
“如果我被‘干涉’了,那么风和火也......”
“风一直都敌视着‘科学侧’,加上本身并没有多么复杂的想法,根本不需要特别诱导她也会这样做。而且,因为风本身‘神罚术式’的特质,大概也能够比我们更快的注意到问题才是。”
“而右方之火那个家伙更不可能被‘同化’,持有‘神圣之右’的家伙,怎么可能被‘异端神’干涉呢?而且别忘了,米迦勒可是‘似神者’的天使长。”
也就是说,一共就四个“神之右席”,就左方之地一个人被“干涉”,而且还是对方干扰整个罗马正教的“突破口”......
“火,肯定也注意到对方的异常了,而他依然顺应对方的行动来看,恐怕双方的目的存在‘共通性’。”
“这可不好说,没准右方之火和对方正在碰杯呢?”
齐格鲁德摇了摇头,这种完全只能建立与“猜测”之上的讨论毫无意义,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无论对方想要做什么,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
“既然对方希望世界乱套,那么就让世界乱套好了。只要将‘混乱’和‘牺牲’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就没有问题。”
左方之地感觉齐格鲁德话里有话,尤其是那事不关己的笑容,更是说明了这个佣兵有着某种不得了的计划。
“齐格鲁德,我不认为将罗马正教作为诱饵是合理的判断。”
“我想分门别类该打倒的敌人,以及想留下的人手。现在要进行的,就像是在博物馆内开始的战斗。我需要一点点小小的刺激,来区分‘程度’,超过必要程度之外的家伙,死掉才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事情。”
“我还是无法认同将‘非战士’的教徒卷入专业人士的战场。我最不擅长小动作,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应该打倒的敌人,还是正面打倒比较轻松。这样可以将不需要的死亡降到最低。”
“真不愧是前骑士的想法。贵族的口吻还真是高雅......”
“我不是骑士。我只不过是身为佣兵的无业游民。而且真要说起来,你也是‘名誉骑士’不是吗?”
齐格鲁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威廉是否认同都与他没有关系。
齐格鲁德只会做自己所认可的事情,也就是说一般世界的“道德”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
黑发的佣兵指向面对自己的另一位佣兵。
“我和你一样不希望小打小闹,于是我索性将战争扩大。要么不做,做就一口气做干净。将‘一般世界’的舆论考虑在其中,在失去了‘c文书’的当下,‘二十亿信徒’中九成九的人都会‘远离战场’。”
“我喜欢特意制造出不流血战场,以及利用舆论诱导‘一般教徒’远离战场这两点。但果然,无论有着怎么样的前提,我果然还是无法认可‘扩大战争’的做法。”
“别这么说,我不过是点燃了‘导火索’,具体爆炸的范围可不是我控制的。”
说着轻飘飘的台词,齐格鲁德将目光锁定在了左方之地的身上。
“那么,现在来表明一下立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