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魔禁，刚成佣兵 第385节

那么要说作为“素体”的哪位骑士还活着，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理想化了，任谁都不可能为了这种小事而费心费力的。

“他本不该如此的。”

“但这就是作为的战争。虽然很不近人情，但如果他可以更强的话，那么他就不会死，事情或许也不会这么糟糕。”

“毫无人性的冷血发言，但我也不能否认。”

席薇娅明白两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身后的雅妮丝等人则是向她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席薇娅小姐，他们说的是......关于什么的？）”

无奈的看着这位好奇的红发修女，席薇娅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打算，毕竟她们也是要走上战场的魔法师，对于这样的事情早点适应不是坏事，毕竟这一次的事情后必定会存在牺牲。

国家级的动乱，世界级的战争，已经不是齐格鲁德一个人可以随意左右所有参与者死活的情况了。

“（你看那具尸体的左手无名指......）”

雅妮丝小心的探出头，虽然她知道齐格鲁德不在介意她查看一下尸体，但现在的气氛下这样突兀的做法还是让雅妮丝有些难以适从。

雅妮丝悄悄的看着，她看到了那具尸体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个银色的戒指，从大小完全吻合那具尸体通过“改变”的手指粗细可以看出，那枚戒指的主体就是原本身着这幅“铠甲”的骑士。

它的整体式样是两只手捧着一颗心，心上戴着王冠，中间的爱心是一枚绿宝石，王冠的中心则是一颗很小的钻石。

“‘克拉达戒指(claddagh)’是爱尔兰的传统婚戒，是爱尔兰文化遗产的一部分，象征着‘爱情（love）’、‘友谊（friendship）’和‘忠贞（loyalty）’......”

开口的是名为玛尔兹的“订制工匠”，很显然他就是注意到了这个才会说出刚刚的那番话。

“虽然一般男性订婚不会戴戒指，但也有人会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这位骑士应该是苏格兰人，大概哪位‘准新娘’是爱尔兰人吧，跨国的恋爱就差一步嘛......”

也就是说，这名“骑士”是已经订婚，并且过不久也就要结婚的“准新郎”。

可现在却不知道遭到敌人何种的对待后，仅留下了这枚戒指与这一副“盔甲”，除了被这个女人披在身上的皮肉之外，恐怕别的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真是让人不爽的日子。平时这个点我应该已经在家里喝着小酒看电视了啊......”

虽然依然在抱怨，但这位“订制匠人”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银色的钳子，看上去像是给野兽拔牙的巨大牙医钳。

他相当粗暴的将钳子插入尸体的横截面，双手用力的夹住什么后，猛地像是旋转钥匙一般的扭动着那柄巨钳。

银色的钳子就这样竖直的插入了尸体的血肉之中，并且相当稳固的立在了哪里。

玛尔兹走向工作台，将哪里的四盏老式的煤油灯点亮，并且往煤油中加入了红色，蓝色，绿色与淡黄色的四种粉末。

虽然投入不同颜色的粉末，但四盏老旧煤油灯中摇曳的火光，却一致且同步地变得惨白，灰白的色调笼罩了这间不算宽敞的“工作间”。

就算现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十字教术式术式的应用，但相比“神圣”，这种灰白色调更多的恐怕是“恐怖”或者说“压抑”。

“佣兵，你觉得这一次事件怎么样？”

“作为女王的伊莉莎应该早就预知到了，这一次的行动原本应该是引诱并且消灭英国国内的不安定因素，并且乘机将‘废物贵族’替换掉的计划。”

“所以说，我对于‘国政’这种事情喜欢不起来啊。”

玛尔兹将一个蒸发皿一样的容器拿起，并且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入其中。

原本只有几滴的血液在落入容器的瞬间，就变成了颜色跟淡的溶液，并且飘出淡淡的酒精的味道。

“只不过，伊莉莎那边估计也没想到首都会被人袭击，偷家这种事情大概萝拉那个母狐狸也被吓了一跳吧？”

“骑士团长前往北爱尔兰镇压祸乱，‘必要之恶教会’的主力部队协防北爱尔兰的北部要塞，加上苏格兰方向的北部要塞·连枷港也被袭击，迎击术式全灭，现在除了威尔士那边安分些，这个联合王国都快‘散架’了。”

如此抱怨着，玛尔兹将一份羊皮卷轴放在身体的边上，随后退后几步高举手中装有溶液的容器。

叮、清脆的声音响起。

玛尔兹用手中装满“神之血”的容器碰了下银色钳子的握柄。

“搞定了。”

很快——

嘭！！的瞬间，尸体放出了光。

青白色的光从小刀上扩散向整张纸模，纸模上漂浮着某种类似于设计图的东西。

上面还有五毫米大小的文字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那是类似于魔法阵的东西。

为了将自己从“物理”到“魔法”层面完全的伪装成另一个人，对方竟然在自己的身上嵌入了这么精密细致的魔法记号。

“是北欧的技术。”

“没错。这家伙作为‘降灵师’的造诣很高，所以一旦对她做的东西进行专业性干扰，那个东西就会变得无法再使用了......”

玛尔兹将银色的钳子抽出，稍微确认了一下上面的痕迹后，最后得出了结论。

“但反正都变成尸体了，所以这一点反而无所谓了。杀死她的术式是取自‘穿刺公’，这一点恰好‘贯穿’了这家伙身上的‘自毁术式’，所以我才能这么轻松的解读出更深层次的东西。”

玛尔兹看着齐格鲁德。

“这是‘黑侏儒’打造‘人体结构’的术式......不，其中还混入了凯尔特的东西。”

“啧。那个笨蛋啊，把我的东西和那个混东西的混在一起，怪恶心的诶？”

“别抱怨了，以‘打造人体结果’为出发点，会将两者结合不是稀奇的事情，但能够做到怎么样的程度就完全取决于实施者的技法了。”

玛尔兹看着奥帝努斯，又看了看齐格鲁德，他不是很懂着两个人说的东西是什么，但他还是忠实的履行着自己作为“灵装工匠”的职务。

“这家伙身上的术式大体是三个。其一是在‘魔法’层面扭曲自我存在的降灵术，这一个应该就是她本人的术式......”

将地上的羊皮卷拾起扫视几眼，玛尔兹便将解析的内容递给了齐格鲁德。

“之后的便是北欧‘黑侏儒’为女神西芙（sif）打造金发的故事......”

西芙（sif），是北欧神话中的土地和收获女神，阿萨神族最强战士，雷神托尔的妻子。

她满头漂亮的金发，从顶垂到脚。

但有一天，火神洛基在她睡觉时，恶作剧地剪掉她的头发，西芙为此苦陌不堪，雷神感到无比气愤。

从此世界上祸乱相寻，没有宁日。

洛基为了平息托尔的怒火，拜托矮人“杜华林（dvalin）”用金丝制成一顶黄金发作为弥补。

“而另一个则是古代凯尔特人崇拜的‘丹努（danu）’神族之王。通常被称之为‘银臂努阿达（nuadhaairgetlam）’的凯尔特神祇。”

身为丹努神族之王的努阿达，也是位手持胜利之剑“克劳索拉斯（claimhsolais）”的军神。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是“银臂（agateram）”的。

不过，在他率领部下进攻爱尔兰的时候，因跟当地的神明战斗而负伤，失去了右臂。

努阿达因为那个伤势的缘故而被迫让出王位，于是医术之神为了单臂的先王打造出了银之臂。

“以进攻爱尔兰的神王为基础的术式被用在了带着爱尔兰传统戒指的骑士身上。虽然知道敌人也不是有意为之，但莫名有股无名火升起来了啊......”

玛尔兹看向齐格鲁德，又看了看奥帝努斯。

“谁都好，帮我个忙就当是解析这家伙身上术式的报酬如何？”

“平时我会当做听不到，但今天例外。”

“向神所要报酬，如果是以往我是不介意降下一些有趣的神罚的，但今天例外。”

黄金的佣兵与北欧的魔女语调出奇的一致。

“歌唱、舞蹈、演武、祈祷、请愿、布施、奉纳。今天破例跳过这些繁琐冗杂还没什么新意的无趣步骤。人类，吾等北欧神王会聆听你的愿望，并且给予其实现的权利。”

看着如此做出宣告的北欧魔女，玛尔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大概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所以用词遣句方面比先前明显“粗犷”不少。

“无论这件事的背后主使是哪个杂种，麻烦至少特么的让这个畜生后悔自己踏上了这片土地。”

“合理的提案。”

“吾以北欧神王的名义宣告，你的愿望吾等接受了。”

而就在二人如此宣告的同时，在联合王国某处的小木屋中，一个留着一头银发，并且将其绑成两股麻花辫的黑皮少女，则是饶有兴趣的趴在一个黑色的圆筒状的物体上。

“你听到了吗？‘吾以北欧神王的名义宣告’诶？我就说我的判断没有错吧？”

稍微晃动了一下，这大概就是那个圆筒状物体对于自己身上少女的回应吧。

戴着一副红框眼镜，且上身赤裸，明明已经入秋，天气也明显转凉，但全身依然只穿了一件连身吊带裤。

她趴在圆筒状的某物上，似乎感觉有些不舒服的坐直了身体，从他腹部的大口袋里，可以明显的看到一排整齐的“黄金工具”。

工具包括小锤、大锤、片手锯和火筷等等像是“锻造者”才会用到的东西，但却都是“黄金”制品，看上去相比实用工具的范畴，第一反应更像是装饰品。

“齐格鲁德和奥帝努斯。没错没错，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不是吗？明明我一直有在努力，明明一直都感觉就差一步，明明就在那里可我就是找不到的目标，这不就全部解释的通了吗？”

“——？”

圆筒状的某物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音节，虽然不知道它说了什么，但从语调的起伏来判断，这应该是在向银发的黑皮少女提问着什么。

“不，我们现在不能露面。现在他们估计见到我们就会毫不犹豫的轰杀我们吧？以我们的实力想要和那些‘骑士派’的精锐交手都费劲，虽然‘材料’很充足但我们不能做的太过分。”

“——”

“没错，我们不能和‘北欧神王’完全对立。我们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机会’，但很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无论是时机，还是我的技术，又或者是‘成果’都还远远达不到与那两位谈判的程度。”

银发的少女如此说着，双手撑住剩下的圆筒状物体跳了下来。

蹦蹦跳跳的走到老旧的书桌前，从上面拾起一份边缘明显因为岁月的洗礼而出现破损的羊皮卷轴。

“是的，还差一些。只要我能够拿出足够有诚意的‘见面礼’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听我的‘愿望’......”

将手中的羊皮卷收好放入吊带裤的大口袋。

“歌唱、舞蹈、演武、祈祷、请愿、布施、奉纳。没错的，人类与神明的关系是这样反而对双方来说都要轻松的多。”

像是在赞同少女的话一般，黑灰色的圆筒摇摇晃晃的在老旧木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让人不太放心的响动。

“人并不该与神斗争。人应通过与神的交涉，消除灾害治疗疫病解除危机等。人类战胜不了神。但是也许可以祈求神稍微偏离一下轨迹，配合人的请求实现人的愿望。”

“——”

“当然，只要‘贡品’足够有诚意，只要‘成果’足够让他们无法无视即可。也正是为了这一点，我才会帮助那个笨蛋不是吗？”

“——？——！”

“我知道啦，我也不喜欢那个拽拽的‘指挥家’，但没办法啊，我们的确需要他的‘情报网’，否则我又如何知道应该向‘神明’献上何种宝物呢？”

站在窗口远眺，银发的少女看向远方缓缓流动着五颜六色魔力光华的“三重四色的最终结界”。

“舞台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工作也完成了。该回家了，通宵熬夜的，我现在好困啊~那么，祝你们玩得开心~北欧的神王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