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沙条爱歌 第141节

“……呵。”

摩根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的表情既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喜悦。

湿润的瞳孔凝视着少年的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这次圣杯战争中召唤的从者，Caster摩根。”

罗德俯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身为乌瑟王女儿的你，憎恨着成为国王的妹妹，花费一生与亚瑟王为敌。

妖妃摩根不断地向亚瑟王身边派去刺客，并夺走了守护王的剑鞘。

你甚至用计制造出拥有和王相同力量的叛逆之子，最终如愿为亚瑟王与不列颠王国召来毁灭。

在那之后，妖精妃带着亚瑟王的尸体返回阿瓦隆，过上了隐居的生活。”

“……嗯。”

摩根没有任何感想地点点头，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

“但是，以上这些故事全部都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

在摩根的叹息声中，罗德说出了那个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地隐瞒着的事实——

“不列颠公主摩根，现在现界于我面前的你……今年刚满17岁。”

……

……

……

◇

“乌瑟王的后继者已经被选上了，这个人物就是下一任的王。

赤龙的化身、新王出现时将会集结圆桌骑士们，而白龙将会败退。

王现在仍然健在，那个证明再不久就会出现吧。”

某一天的午后，守护不列颠的宫廷魔术师做出了如此的预言。

贤者的话语瞬间传遍了整座岛，整个王国的骑士都陷入了疯狂，自然也传入了公主的耳中。

“梅莉老师！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站在空无一人的王座大殿之中，摩根歇斯底里地质问着自己的老师。

“不列颠的国王不是我吗？亚瑟她今年才5岁而已！”

“……摩根。”

看着她，梅莉憔悴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动摇的表情。

往日那高贵而美丽的不列颠公主，如今披头散发的模样就如同一头狂兽[Berserker]。

她不断重复地对女魔术师发出带着哭腔的质问。

为什么下一任国王不是我。

为什么父王他不愿意承认我。

为什么……我就不能拯救不列颠。

梅莉无法解答她的疑问，就算是最伟大的贤者也给不出一个让少女信服的理由。

女魔术师比谁都要清楚地了解自己的弟子。

她的才华、她的努力、她的高贵、她的赤诚。

“虽然很遗憾，但那是已故陛下的决定。”

就连搪塞的话语，梅莉也说不出口。

奢华绚烂的卡美洛大殿中，回荡着少女的啜泣声。

“……”

梅莉虽然没有持有能读取未来的眼睛，但有着看透世界的眼睛。

注视着摩根的那双千里眼明确地看穿了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将今天的绝望化作复仇的原动力，纯洁美丽的不列颠公主将会堕落为复仇的妖妃——

摩根一定会成为亚瑟王今生最大的敌人吧。

从不列颠的角度来考虑的话，梅莉觉得应该趁着现在她尚且年幼时将她囚禁。

等到十年后，羽翼丰满的她恐怕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压制的敌人。

到了那个时候，被囚禁的人反而会是自己吧。

但梅莉并不打算对摩根做些什么，一方面是实在无法对自己的学生出手。

而更重要的一点则是。

就像摩根没有杀死年仅5岁的亚瑟而是跑来与自己当面对质那样，梅莉和摩根，同样身为人与幻想之混血的她们，心中都有着天真的一面。

而这天真的一面正是乌瑟断定摩根不适合作为国王的依据。

“啊啊……摩根她拥有岛之力呢，真的很让人吃惊。

她一定能够成为比我更加优秀的国王吧。

我也确实有一瞬犹豫过，但——

妖精是不行的……接下来的不列颠需要一个更加冷酷的王。

天真烂漫而又敏感善良的妖精[摩根]一定无法在战乱中率领不列颠。”

乌瑟王的话语犹在耳边。

“龙种……下一任不列颠之王需要的应当拥有坚韧的龙之心脏！

就算众叛亲离也不为所动的精神，才是不列颠国王应有的品质！”

就这样，乌瑟决定以最高位的幻想种，龙种为蓝本创造出一个【理想的国王】。

那便是摩根的妹妹，亚瑟的由来。

“……唔。”

疼痛令梅莉从回忆中苏醒，她单膝跪在地上。

“——是吗，果然变成这样了啊。”

梅莉俯视着自己的腹部，白色的术袍被染上了殷红。

摩根使用魔术刺伤了她，气息也从卡美洛的城堡里消失。

“伤口好浅……果然很天真啊，摩根。”

抚摸着被弟子划伤的腹部，花之魔术师无奈地叹息道。

“从明天开始自己就是亚瑟的老师了啊……不准备一下不行了。”

……

……

……

卡美洛郊外的小山丘，黄昏将绿意染成了橘色。

少女跪倒在草地上。

“这世上没有谁会比我更加热爱这座岛屿……同样，这世上没有谁会比我更受岛屿宠爱。”

几乎要将下唇咬碎，悲伤使得她难以呼吸，摩根俯视着不列颠的梦幻风景，放声大哭。

“我也想要守护不列颠……守护不列颠的神秘、不列颠的人们。所以我比谁都更加努力、比谁都更加投入——”

泣不成声的她哭诉。

究竟自己何处比不上妹妹。

被守护的人不是应该是亚瑟才对吗？

“不对、不对……这样不对。不该是这样。为什么会是亚瑟？

我知道自己确实不够优秀，但既然神秘选择了我，那么我就应该才是不列颠的真王————！”

像是要撕裂听者胸口的哀伤与愤怒，少女放出足以诅咒世界的恸哭。

“————这是错的。这一切绝对是错的！”

「阻止你成为国王的，是来自人类史的恶意与诅咒，是人理选择了你的妹妹。」

站出来回答少女质问的，不是任何一个人类、而是世界本身。

在神秘侧的世界中被冠以希腊神话的地母神，【盖亚】之名的星球意志。

伴随着大陆神代的结束，人类登上了星球灵长之座。

盖亚虽然承认了人类的存在、容许了共生关系，但祂的心中对这个过于繁盛的种族依旧抱有强烈的不信任感。

在不算遥远的过去，从月球降下的王曾经如此告诫盖亚。

“人类是很可怕的。他们在一次次文明的终结中成长，总有一天这些弱小的生命会反噬你、杀死这颗星球。”

朱月的预言显然是正确的，在脱离神灵庇护之后的人类迸发出的活力超乎想象。

身为星球肚脐的不列颠岛是地球上最后一处神代残存之地，如今已经是风中残烛。

出于限制人类的考量，盖亚对于不列颠神代的终结是否正确也抱有疑问。

而和人类不同，妖精是星球的触角、分灵。

摩根的祖先魔女更是诞生于星之内海的乐园妖精[亚玲]，相当于是盖亚的亲生女儿。

因此她决定给少女一个机会，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身为神秘侧之子的摩根若能成为不列颠王，即意味着岛屿的神代将会延续下去。

「你想要成为国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