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沙条爱歌 第795节

即使是掌握了宇宙之理的魔道元帅也无法阻止这惨剧的发生，光是抵达下朱月朝他掷出的星之息吹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虽然最终是挡下了那一发天击，整个人却也从天上被余波吹飞到了地上。

看着除却死亡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生气的奇形大地，泽尔里奇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如果自己早点做出觉悟的话，那些年轻人是否能够活下来呢，魔法使悔恨地想到。

“你的目的难道不是支配地球吗？为什么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老人的声音颤抖着。

“你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如此肆意地践踏生命，你觉得自己是神吗？”

“没错，吾即是神。”

朱月目光冰冷，淡淡地说道：“这是只要看了就应该明白的道理吧？魔法使。”

魔法使踉踉跄跄地瓦砾中爬了起来，咬牙切齿：“是吗……如果神是像你这样感受不到任何悲伤的恶魔，那么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朱月布伦史塔德……唯有你、只有你，是绝对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哼。”

纯白的化身自天而降，伴随着高跟鞋的清脆声响，朱月优雅地降落到了地面。

泽尔里奇惊讶地发现，当朱月降落地表时，她身边的世界开始改变。

和之前的破坏性质截然相反，这是创造。

从朱月布伦史塔德的体内放出的庞大魔力，导致四周的星球法则都开始扭曲。

被鲜血与断肢覆盖的大地上，以朱月为中心盛开出了以色彩斑斓的矿石形成的异星植物。

那就是朱月一直压抑着的侵蚀特性。

她只是单纯泄露出本身的魔力而已，就能把地球变化为她所渴望的环境。

所有【原理血戒】的起源与终点，是对星球物理法则的篡改，创造异界秩序的漏洞。

如今的朱月已经成为行走的特异点，仅仅只是存在于那里，就会让地球变生为月之异界。

随着高跟鞋每一次落在地面上，闪光的花之海就在她的身后覆盖了整片大地。

美丽到恍惚的自发光硅基森林正在侵蚀着被人类蹂躏了数千年的地表。

名为月之珊瑚的装饰侵蚀着整个平原、整个大陆，直到最终将整个世界变为朱月的庭园。

泽尔里奇的脚下吹拂起了狂风，他表情肃穆地宣告道：“朱月布伦史塔德，就算你再怎么尝试改造星球生态圈也没有意义，人类是不会屈服区区这种程度的困境的。

我会在这里将你打倒，后来的人们会变得比现在更加强大，终有一天会连最恶劣的宇宙环境也完全克服。”

说话间，宝石翁的身体绽放出幽幽的七色光芒。

“喂，明明是寄生虫，不要说得这么正义啊……算了，终于肯认真起来了吗？很好，千万别让吾失望，魔法使。”

朱月的表情依然十分平静，完全看不出是进入战斗的状态，唯有那对绯色瞳孔染上了妖艳的金色。

此刻，倒映在那对金眸中的已然不是一个老人，而是第二法本身。

宝石翁泽尔里奇的存在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稀薄。

他将自身的一切都用以连接无穷无尽的平行世界。

举个例子来说，宝石剑的原理是开启如同排列在万华镜中的平行世界的高卢平原，并从那里引出大气的魔力。

每当用尽一个世界的大气魔力后，紧接着，从紧邻世界的高卢平原引出还未被使用过来魔力即可。

使用殆尽的话，再往下一个世界移动。

再用完的话，又往下一个。再下一个。再下一个。再下一个。

平行世界是无止尽的，镜对镜的可能性是无限的。

因此，第二法所引导来的魔力是无限大。

但，这只是“有限的无限”。

毕竟一个高卢平原的大气中蕴含的魔力是有限度的，宝石剑的一闪就只能放出这么多魔力，再度装填就要去往下一个世界。

——这就是第二法礼装的上限所在。

该如何才能实现超越这个量级，实现真正的无限呢？

答案是同时开启无限的通道、同时连接无限的平行世界！

此刻，泽尔里奇作为人的概念已经降低到了最底限，他一点一点地向第二法偏移。

这还是他活了近3000年来第一次做到这种程度，为了消灭眼前的怪物，他不得不做到这种程度。

平行宇宙旅行是如此的危险，稍有不慎的话就会灵魂湮灭，所以他才会制造宝石剑礼装来代为使用魔法。

而同时连接全部的平行宇宙则要比普通的平行世界旅行更加危险亿万倍，泽尔里奇这么做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尚且没人知晓。

不过倒是有个猜想——

魔法使中有好几位的结局都是失去作为人的自我，化为了魔法本身。

自己说不定也会变成这样吧，泽尔里奇心想。

但是为了人类能够见到明天的太阳，魔道元帅已经做好了献祭己身，与朱月同归于尽的打算。

“——Welt、Ende！”

咆哮着。

第二魔法使全身的魔术回路嘶吼不已。

悲鸣着。

所有的肌肉都在一秒钟内不断地撕裂与再生。

以魔导元帅低吼出启动无限多重以太炮的灵言为起始，无限的时空在名为【宝石翁】的概念上汇集成了一点。

无穷无尽的魔力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身体，在万华镜的世界中，光不断地反射着、加速着！

最终，无限世界的魔力转化为至纯至高的热量，再从泽尔里奇架构的那足以遮盖红月的巨大魔法阵上投出。

炽烈的金色光辉转瞬之间就将周遭的空间吞没。

就算是不可一世的Type-Moon，面对第二魔法使的全力也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这么被光所吞没。

但是，强烈的光与热却无法接近朱月的身体，全部因奇妙的空间扭曲而偏转了方向。

能够使光发生偏转的不只是镜子，还有星球的引力。

任何攻击即便命中了也会被弹开，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朱月仅凭她的存在规模就弹开了所有的光——

甚至连顾虑的想法，或者说——她也许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魔法使全力地攻击着。

被光包裹，朱月如沐春风一般悠然地向前迈步。

看着这噩梦般的光景，泽尔里奇不仅没有感到绝望，反而扬起了嘴角。

据说，在大质量恒星燃料耗尽时发生坍缩爆炸，或者是相邻的两个致密天体(黑洞或者中子星)发生碰撞时会产生出名为一种名为伽马射线暴的现象。

那是宇宙所能诞生的最为强烈的一束之光。

一次1/1000秒的伽马射线暴相当于太阳一百亿年间所释放的热量之和。

或是将半径一亿光年内的所有恒星全部集中到一起并将它们发出的光全部聚焦起来所形成的激光。

现在的攻击不过是令朱月松懈的佯攻，接下来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宝石翁从无限的世界中收集的魔力已经足以再现这宇宙最强的一击，就算是朱月[星球]也不可能承受得下来！

当然，作为光之棱镜的泽尔里奇自己也不可能活的下来，会在瞬间就被烧毁到连灵魂都不剩下。

炮击的准备已经就绪。

泽尔里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下了身体中的扳机键……

但，什么都没发生。

最强的一击并没有发动。

泽尔里奇发现自己与平行世界的连接断开了，收集着无限之光的万华镜渐渐黯淡下去。

不仅如此，连他的魔术回路也像是熄灭了一般停止了运作。

这显然不是泽尔里奇学艺不精，或是在准备同归于尽的最后一刻起了贪生的念头。

“你……做了什么？”

发现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泽尔里奇向着朱月质问道。

“从刚才吾就想说了。”

朱月托着精致的下巴，眺望着被炽烈光芒包裹的泽尔里奇，淡淡道：“魔法使啊，你的存在本质该不会并非碳基的人类血肉，而是硅基的宝石吧？”

“什……”

第二魔法使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看了他的反应，朱月接着说道：“看来是猜对了呢。

居然将宝石魔偶作为自己的肉身，人类为了延长生命还真是想象丰富啊。

不过不得不说确实是很精妙的设计和绝伦的技术呐，若是以贮存魔力的宝石作为灵魂的载体……即使不成为吸血种，也可以让灵魂衰老的速度降至最小了。

说起来，第二魔法的原理也是因此而来的吗？

你在进行平行世界旅行的时候会先让灵魂降临到另一个世界的宝石矿上，以宝石矿铸造成新的肉体，而原有世界的肉体则会重新变成宝石矿。

可是啊，魔法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在你那最高纯度的宝石之躯中混入杂质会变成什么样？”

下一个瞬间，泽尔里奇听到了自己身躯发出了无机质裂开一般的声音。

咔擦、咔擦、咔擦……

那是宝石裂开所发出的噪声，从泽尔里奇的脚下传来。

他向下看去，发现这片被朱月改造成月壤的大地中伸出了数条矿石制成的藤蔓，缠上了他的双腿。

此刻，泽尔里奇的下半身遭受着异星植物的侵蚀与同化，向发光的石灰质转变。

混入杂质的宝石不再透明，渐渐失去了反射光的镜之力量。

魔术回路的停止与万华镜的失光，皆是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