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科技评测者 第830节
奥创的思维并非无法理解，只是他猜测出来的事实……让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保持无知比较好。
但……见证这一幕的，可不只有他一个。
“我看到了你的灵魂在畏惧，在颤抖，在疯狂的自我否定中试图遗忘所看到的一切。”
拄着手杖的戴斯蒙德优雅的从阴影中走出，他看着躺在机床上的过去奥创与地上的托尼·斯塔克，对着惊恐后退的奥创微笑道
“你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不是吗？”
“这就是你诞生的一幕，只是你搞错了一件事，你并不是心灵宝石制造出的新生命——心灵宝石的力量是无法从无到有的塑造一个不存在的灵魂的。”
“而你，却拥有着一个完整的灵魂，一个可以被死亡收取，一个被宇宙所承认的灵魂！”
他看了一眼地上红光满面的托尼·斯塔克，对着惊恐的奥创恶意的笑着
“怎么我说这么多，你还是没有给我一个回答呢？或许……是我叫错了你的名字？”
“托尼·斯塔克先生。”
……
无限宝石拥有沟通宇宙本源的力量，作为宇宙初生时的残迹，它们本身就是宇宙规则延伸在物质世界的一部分。
所以即便是对于五大神来说，无限宝石也拥有着在他们个自己的领域只能‘作弊’的能力。
比如空间宝石，便是能够在永恒的领域，即物质宇宙本身的存在内自由移动。而违反物质守恒定律无限能量的力量宝石，即是在湮灭的领域之内肆意作弊的象征。
那么毫无疑问，可以颠覆死亡规则的无限宝石，便是灵魂宝石。
这颗宝石的内部不仅仅有着一个完整且不受死亡规则控制束缚的田园宇宙，她本身也具备着从无到有塑造一个灵魂的能力。
但灵魂宝石是无法救活任何人的，落入死亡之手的灵魂，纵使是无限宝石也救不回来。
不过估计以这颗具备自我意识的无限宝石的恶趣味，他一定会狠狠的戏弄一番意图复活他人的许愿者，然后在他们痛苦的绝望中离开他们身上……
斯塔克妄图用心灵宝石制造一个不存在的灵魂，这个做法其实并不能说是错误的。
心灵宝石的性质与灵魂宝石高度相似，如果是灵魂宝石可以塑造一个脱离死亡规则之外的空白灵魂，那么心灵宝石便是能够塑造一切可以理解为‘智能’力量的存在。
但他终究无法凭空捏造出一个灵魂来。
心灵宝石可以赋予任何东西一超乎想象的高智能和心灵能力，但无论再怎么睿智的思维，强大的心灵感应，死物就是死物。
如果斯塔克想要用心灵宝石为奥创塑造出一个虚假的智能，那么他一定能做到。
就像他在本来的‘剧情’里，通过模拟心灵宝石的内部结构编码最后制造出的奥创一样。
就算再怎么相似，那个奥创也只是心灵宝石造出来的一个死物——不过也正是如此，他反而具备了逃脱天命并持有无限宝石的能力。
但因为阴差阳错，因为见证了恐怖的黑暗，斯塔克最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企图利用心灵宝石去赋予那具振金打造的躯体以自我的‘灵魂’
这个错误的决定，让启动的心灵宝石抓住了‘机会’，这些时刻都充满了对使用者的诅咒与恶意的宝石如约赋予了奥创最接近灵魂性质的产物。
但那只是一大团激烈情感交织之后的冗杂物罢了。
被这大量冗杂物侵入甚至是附体的奥创，所做的第一件事就在冲突的情感所带来的逻辑紊乱与激烈的负面反馈下毫不犹豫的掐死了制造自己的斯塔克。
这简直就是自作自受的最直白的典范。
如果故事就此结束的话，那这只不过是一场愚者值得反思和反馈的愚行罢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有些超乎了想象。
托尼斯塔克的确分离出了心灵宝石的力量，透过这个‘窗口’他短暂的接触了宇宙规则本源的‘部分’
也就是那个故事中属于‘园丁’的力量。
那个代表了创造，代表了多样性，也代表了存在本身的力量。
于是，托尼的灵魂被保留的下来。
不止如此，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之下，他的灵魂甚至随之发生了性质上的改变，而随着那具奥创躯壳将心灵宝石嵌入身体的行为，他的灵魂也随之转移到了奥创的身体内！
这是完全无法复制的，几乎可以说是奇迹般的操作。
奥创拥有了他本来不可能拥有的灵魂，是的，这就是这个故事的开端。
奥创，就是托尼·斯塔克！
“活体金属的身躯是无法简单的容纳灵魂的，你难道没有发现被那些太空死灵用肃正协议净化后的灵魂，如果是与人类这个科目无关的种族，都会被直接抹除掉吗？”
戴斯蒙德看着如遭雷霆的奥创，愉悦的笑着
“因为那本身就是太空死灵为了保证自我技术的一种保险，而你的灵魂，却毫无妨碍的与那具躯体完全的融合了。”
“事实上，你的灵魂就是属于托尼·斯塔克，再被心灵宝石洗净了所有的记忆之后，被放到了那具振金的身躯之内——最终成就了你，奥创。”
“你难道就不好奇你为什么如此憎恨托尼·斯塔克吗？因为那是你的身体，你的灵魂本来的居所，那本该是你的东西。”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
奥创难以置信的呢喃着，他无法接受自己视之为最大的敌人居然是……他自己。
戴斯蒙德没有说谎，纵使奥创可以找出无数个论点反驳他——但他的确没有说谎。
奥创亲眼看到托尼·斯塔克的灵魂被吸入了心灵宝石，然后随之转移到了自己的身躯内！
他的身体内寄宿着的，是托尼·斯塔克的灵魂！
那么，他是否又算是托尼斯塔克呢？
突然之间知道了信息量如此庞大的事，奥创并没有戏剧性的崩溃或者大吼大叫。
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冷静的思考一个亘古以来的哲学问题。
我是谁？是奥创？还是托尼·斯塔克？
决定一个人存在本质的证明是什么？是记忆？是名字？是自我认知？还是灵魂？
哪怕知道了这个骇人的事实，奥创也并不觉得他就是托尼·斯塔克。
他建立的自我认知，他所经历的一切，他学习的知识，他追寻的所有。这一切都和托尼·斯塔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是奥创，他也只认为自己就是奥创。
他只是……只是一个拥有了托尼·斯塔克灵魂的死灵罢了。
恍惚之间奥创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墨菲斯托当初会称呼他为死者，因为他的本质，就只是一个寄宿在钢铁之躯中的亡魂罢了。
很快奥创就冷静了下来，他习惯的一贯的理性思维让他很快就从这件可以动摇生命本质存在的事情中摘了出去。
纵使他是斯塔克的灵魂，但这也没什么的。他还是亲眼见证了自己的诞生，这件事并不会为他带来什么不得了的变化。
他不是人类，起码在长久的存在和‘进化’之中他已经摆脱了血肉生命脆弱的思维和简单容易被击溃的情感模型。
即便是‘敌我同源’，或者说‘恶龙竟是我自己’，这其实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逻辑上的死角。
理性思考，理性观察，最后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等等，如果我的体内有托尼·斯塔克的灵魂，那么他……”
奥创看向了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托尼的尸体，而戴斯蒙德微微一笑，按住了帽子道
“这个问题，就要你自己来解决了。”
“我已经记录下了一个足够有趣的故事，那么再见了，斯塔克……不，奥创先生。”
戴斯蒙德的身影如幻般消失无踪，而奥创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自己’的身体，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后，他动了。
他拿起了另一个自己身躯头顶的心灵宝石，缓缓的捏在了手心之中。
他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308.叙事层之神
戴斯蒙德站在斯塔克大厦的顶端，俯瞰洛杉矶的景象，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清风抚面吹过，缠绕在他身上的幻象随之破碎，而那下面的，自然是故事之神洛基。
他从主世界来到了次世界，在这里，见证并又纪录了一些故事，在他那纪录无数世界的故事书中，又记载上了一个新的故事。
“托尼·斯塔克总会是这些故事的中心存在。”
带着玩味的声音，沐风站在了故事之神的身旁，看着这个来自漫画宇宙的优雅而强大的神祇，笑道
“如果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一部电影的话，那他一定是里面的主角。”
“谁说这些不会是一部电影呢？”故事洛基意味深长的看着沐风笑道
“或许在你们的世界，他们的故事也只是一本故事书，一部电影，甚至是一段文字也说不定。或许你在大银幕上看到过我的故事，亦如我也能在银幕上看到你的故事。”
“你想看看吗？我这里有全套的。”
沐风丝毫不忌讳将漫威全系列电影甚至漫画交给洛基看，因为他也知道，故事洛基不需要这些。
他本身就是曾经到达过‘叙事层’级别的存在，是曾经贯穿了自己过去和未来，统合时光长河的上下游最终成为了那超越存在的人。
虽然在这里的仅仅只是一个失却了力量，甚至极有可能只是故事洛基本体画笔下的一个‘分身’
但其本质，也是那个层次的存在。
沐风向往这份能力与超脱，他明白自己在漫威世界的终点目标就是和洛基一样，统合自己的过去未来与现在，成为超脱世界，甚至是真正超脱公司制度和管辖的存在，成为真正独立于无数世界，将时间上下所有的命运都掌握在手的人。
很难，但这份计划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了。
就差最后百分之十，一切都将宣告一个终结的答案。
不过这最后的百分之十，也会是风险最大的百分之十。
毕竟看看他做的这一切吧，如今掺和到这剧本里的已经不是当初简单的一个疯泰坦了。
这场毫无疑问已经涉及到了多元宇宙，放在漫画里也能算是一个大事件的风波已经被沐风卷了起来，并且有着越卷越大的趋势。
停下来是不可能的了，他只有见好就收与继续玩下去的打算。
他显然选择了后者。
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无法容忍当最终‘通关’的希望出现在面前时却因为怯懦和不作为而退缩了，他必须做好准备，这或许是他此生唯一的机会。
“免了，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故事洛基挥了挥手，颇有些不屑道
“如果托尼斯塔克是电影的主角，那么他顶多演个四五部就要退场了——没有永远的主角，起码这个世界是没有的，所谓的主人公，也是存在时效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