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尔卓德的孤狼 第407节
“你怎么知道的?”莎弥拉问道。
“你以为我白天的时候跟你一样闲着呢吗?”洛萨嘲讽道,“我专门去找了德莱厄斯的弟弟德莱文,跟他了解了不少情况。”
“切,就你聪明。”莎弥拉不屑地道,“德莱文那猥琐男,每次见到他要么就是让我陪他在竞技场打一场要么就是让我陪他睡,我才不去见那白痴。”
洛萨耸耸肩,没说什么。
泰隆看着脚下被烧成诡异绿色的大地和那些可怖的尸体:“远征艾欧尼亚的战争是这样的吗……”
“这是一个祖安的炼金师弄的,你们应该也知道,叫辛吉德。”洛萨道,“诺克萨斯和他做了交易,让他发明能在战场上应用的大规模杀伤武器,把这里搞成这样的就是他发明的炼金火焰。”
莎弥拉眼中闪过一丝不忿:“那东西把这整座城都烧了连平民也是”
“一个没留,甚至诺克萨斯军队那边也因为这炼金火焰损失不小。”洛萨道,“这玩意儿可比黑火药恐怖多了。”
三人说话间,梦里的场景已经发生了转变。
德莱厄斯站在一艘大船上,奎列塔跪在他身边的床上,好几个战地医疗兵抓着她,她的右臂此时居然呈现溃烂的惨绿色,而她也发出凄惨的哀嚎。
“奎列塔!”德莱厄斯对奎列塔道,“你的手臂已经被炼金之毒污染了!必须截肢!不然你会死!”
“不要……不要……”奎列塔哭泣着、大喊着,“让我死吧!好痛……好痛……我受不了了……让我死!让我死!”
“你不能死!”德莱厄斯抓住奎列塔的肩膀,“你还要继续为诺克萨斯而战!这是我们的梦想!”
德莱厄斯转头看向医疗兵,那个医疗兵正在用火焰灼烧一把大刀,以此进行消毒。
“切掉,要快。”德莱厄斯道。
被烧得发红的大刀悬在奎列塔的右肩上。
“不要!不要!”奎列塔撕心裂肺地大喊,她想要逃走,但几个医疗兵把她按得动弹不得。
洛萨、泰隆和莎弥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没有一个人出声,也没有一个人避开这一幕。
大刀斩落,奎列塔的右臂在她撕破喉咙的哭喊和飚出的鲜血中离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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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克萨斯的军人不会因为伤残而退伍。
对于诺克萨斯人来说,少一两个胳膊腿只会让他们变弱一些,但他们依然是战士,依然能上阵。
这是诺克萨斯人的血性。
——诺克萨斯在役军官,他已经没了左臂、双耳和半个右脚掌
第五百三十九章 德莱厄斯的噩梦(二)
伴随着奎列塔的手臂被砍下,从她断臂中飚出的血液顷刻间席卷了整个世界,等到洛萨三人恢复视线时,那血红的颜色已经变成了诺克萨斯大军沉重的行军步伐。
“是德莱厄斯的崔法利军团军团。”泰隆道,他看到了走在军团最前方的德莱厄斯。
洛萨看着那军队组成的赤色钢铁洪流,诺克萨斯的军队行军并不算整齐,因为诺克萨斯奉行个人能力最大化主义,军队不会派发制式装备,而是根据士兵自己的需求和长处来冶炼武器,所以即使是同一军团的士兵,身上的盔甲和军武都不尽相同。
德莱厄斯走在军队最前方,他们正在朝一座城市走去。
“他们这是要攻打哪?”莎弥拉问道,“诺克萨斯应该已经从艾欧尼亚撤军了才对。”
“确实撤军了,德莱厄斯他们现在要去攻打的,是一座脱离诺克萨斯统治的叛城。”洛萨解释道,“贝西利科,德莱厄斯和奎列塔的家乡。”
“原来是贝西利科啊,我去过,那里的海鲜不错,但是酒难喝得要死。”莎弥拉双手抱在脑后,和诺克萨斯军团一同朝贝西利科走去,她去身手拍了拍一个士兵的头,不过那个士兵像是看不到她一样,就算被莎弥拉拿走了头盔都没反应。
“奇怪,为什么我能碰到他但是他却看不到我”莎弥拉向洛萨问道。
“这里是德莱厄斯的梦,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德莱厄斯的潜意识决定的,我们只是外来者,而且是没什么力量的魂体,他察觉不到我们,他梦里的东西自然不会对面有多大的反应。”洛萨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说足够强大的存在进入梦境,就可以影响梦境是吗?”泰隆敏锐地捕捉到了洛萨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洛萨道,“如果是足够强大的存在,而且德莱厄斯的心防被噩梦彻底攻破,这个梦境就会被那个存在彻底掌控,甚至可以反过来通过梦境杀死德莱厄斯。”
“等等,那到时候我们怎么办”莎弥拉道,“我们在德莱厄斯的梦里什么都干不了吗?”
“也不尽然。”洛萨道,“你可以把噩梦想象成是入侵德莱厄斯体内的,而我们我们就是试图治疗他的‘药’。我们的目的是‘治好’德莱厄斯的噩梦,但我们能做的其实有限,最关键的还是病人自己抗击疾病的意志。”
“你们这些神棍说话总是装神弄鬼啰里吧嗦。”莎弥拉随手把头盔扔回那个士兵脑袋上,“这个梦现在看起来不像是噩梦啊,我们要看到什么时候”
“接着看下去就行了,耐心。”洛萨指着前方近在咫尺的城门,“我们到贝西利科了。”
德莱厄斯的军团在贝西利科城门前停了下来,德莱厄斯正拿着地图,在和一男一女商议攻城事宜,这两人洛萨还都认识。
男的正是德莱文,看来那时候他还没有退伍去搞自己的竞技场事业,不过即使是在军队期间,德莱文还是一副没正形的样儿,比起士兵倒更像个地痞流氓。
女的很年轻,有一根亚麻色的麻花辫,模样清秀,但眉宇间同时有着身为军人的严肃和尚未脱去的稚气,此女正是洛萨在皮尔特沃夫遇到的那个战争石匠塔玛拉,她确实是一直跟着德莱厄斯身边的战争石匠,出现在这里也在情理之中。
三人正在商量着怎么攻城,只见一个士兵小跑过来,朝德莱厄斯道:“报告!叛军首领希望能和将军您对话!”
德莱厄斯和德莱文对视了一眼,德莱文吧唧了几下嘴:“就见见她呗。”
德莱厄斯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德莱文,你和我去。塔玛拉你暂时待命。”
“将军……”塔玛拉欲言又止,“您……”
“没什么。”德莱厄斯的大手放在塔玛拉头上,“我马上回来。”
德莱厄斯兄弟俩慢慢向城门口走去,没有任何士兵跟着他们,当然,洛萨三人例外。
“怎么感觉气氛有点沉重”莎弥拉奇怪地道,“德莱厄斯就算了,德莱文那家伙居然走了这么久一句自恋的话和色情玩笑都没说过,这真的是德莱文吗?”
“德莱文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这么干。”洛萨道。
“为什么”
“因为叛军的首领……是她。”
莎弥拉看到了,站立在贝西利科城门下等待的人,赫然是一个美丽、坚毅的金发女人。
奎列塔。
她穿着铠甲,右臂已经缺失,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色头发的年轻女孩。
“不会吧”莎弥拉手里抛接着自己的手枪,“叛军领袖是她德莱厄斯的老情人我还以为这种情节只会出现在那些无聊的虐恋小说里出现。”
“现实比小说还要荒谬得多。”洛萨道。
“什么意思?”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好久不见,奎列塔。”德莱文笑着对奎列塔挥挥手。
奎列塔没有回他。
“好吧,我还想缓解一下这尴尬紧张的气氛的。”德莱文挠挠后脑勺。
“德莱文,闭嘴。”德莱厄斯让自己的弟弟保持安静,然后看着奎列塔,指着她身后的黑发年轻女孩,问道,“她是谁”
“我的副官,因芙提娅。”奎列塔道。
黑发女孩静静地站着,宛如一具雕塑,她脖子上带着一个黄金制的圆形吊坠。
“你要谈什么?”德莱厄斯不再看向女孩,转而对奎列塔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似乎过去爱人的脸无法触动他一丝一毫的情感。
“我要你们撤军。”奎列塔同样面无表情,她平静地道。
“可以。”德莱厄斯道,“把贝西利科叫出来,它属于诺克萨斯。”
“贝西利科人不想再跟着诺克萨斯征战了!”奎列塔伸出自己仅剩的左臂指着德莱厄斯,“每次诺克萨斯来贝西利科征兵,城里就会多几千个鳏夫、寡妇还有孤儿!想想吧德莱厄斯!你也是贝西利科的孩子!”
“我是诺克萨斯人。”德莱厄斯没有半点动摇,“诺克萨斯的崛起是靠无数的战争,无数儿女的命,这不是你我一直深信的事实吗?”
“我深信过的东西太多了。”奎列塔的眼中只有德莱厄斯,她看着他脸上的每一道伤疤,却唯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深信过诺克萨斯就是荣耀,然后军团就在艾欧尼亚用了那种人神共愤的武器,它杀了那么多没有参与战争的平民!甚至还有诺克萨斯自己的士兵!”
“所以这就是你叛国的原因因为怜悯艾欧尼亚人”德莱厄斯的语气没有变化,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讥讽。
“不止!”奎列塔按住自己右臂上的缺口,“德西乌斯死了……”
“德西乌斯……”德莱厄斯眼睛动了动,“他好像是你的儿子”
“他死了!死在了你的征兵令里!”奎列塔怒视着德莱厄斯,“他在攻打弗雷尔卓德的时候被那些野蛮人割下了首级。”
德莱厄斯轻轻叹了口气:“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但儿子的死不够成为你叛国的正当理由。诺克萨斯不只有你一个人的孩子死在了战场上。诺克萨斯必须不断扩张,否则只会面临瓦解,服兵役是每一个诺克萨斯人的义务。诺克萨斯没有选择,你也没有,奎列塔,现在投降,贝西利科还能得到保全。”
奎列塔看着德莱厄斯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你被你的【诺克萨斯之手】称号蒙蔽了一切善良,达克威尔那个昏君给你的东西就那么甜美!让你甘愿来毁灭你的家乡!”
“我再说一遍,奎列塔。”德莱厄斯道,“我的家乡不是贝西利科,我们,还有德莱文在贝西利科长大,但我们从没在这里得到过什么,家、尊重、目标,什么都没有。直到诺克萨斯占领了这里,我们才找到活下去的意义不是吗?投降,如果你对贝西利科还有感情,就不要让贝西利科被卷入战火。”
奎列塔的双肩垮了下去,她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悲戚之色:“你大可以带着你的部队离开,让我们好自为之。”
“痴心妄想。”德莱厄斯沉声道,“即使贝西利科只是个小镇,诺克萨斯也觉不容许它脱离统治,不然此例一开,其他地方就会纷纷效仿。”
奎列塔的表情渐冷:“你打不下贝西利科的,德莱厄斯,就算你是诺克萨斯最强的将军,也没法对抗我的援军。”
“援军”德莱厄斯漠然地看着奎列塔,“你是指阿曼尼斯的军队吗?”
奎列塔惊恐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我的军团在三天前就围了阿曼尼斯的城。他要么倒戈支持我,要么接受诺克萨斯的怒火。”德莱厄斯看着低下头去,浑身颤抖向奎列塔,“他和你一样,没有选择,要么臣服,要么灭亡。”
“不……我不信……”奎列塔紧咬嘴唇,“你在骗我,阿曼尼斯没有叛变!他明明说了他和我一样痛恨诺克萨斯!”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知道我从不说谎……从不对你说谎。”德莱厄斯伸出手,从德莱文那里接过一把诺克萨斯军旗,鲜红的大旗上画着诺克萨斯的标志,“阿曼尼斯的船队很快就会从海那边过来,到时候如果这杆旗没有插在贝西利科的城楼塔顶,他就会发起攻击,贝西利科将无人幸免,我也不得不拿你来祭旗。”
奎列塔死咬牙关,面色苍白,她似乎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败。
“投降吧,奎列塔。”德莱厄斯道,“看在我们……过去的份上,重新做回诺克萨斯的女儿吧。”
“过去诺克萨斯的女儿呵呵呵……”奎列塔笑出了声,她笑得那么乏力且苍白,“德莱厄斯,你知道我成为诺克萨斯人之后学会的唯一一件事是什么吗?”
德莱厄斯没说话,他只是把军棋递到奎列塔身前。
奎列塔没有去接,她继续道:“诺克萨斯只会让它的儿女为它战斗,无休无止地战斗,这意味着你不仅要奉献自己的鲜血和性命,还有你子女的鲜血和性命,一旦成为诺克萨斯人,就再也没有安宁的家了。”
德莱厄斯盯着奎列塔:“把旗拿着。”
奎列塔还是没接,她声音哽咽,颤颤巍巍地道:“德莱厄斯,德西乌斯他不只是我的儿子,他还是你……”
奎列塔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把小刀从她脖子划过,鲜血飚出,在德莱厄斯骤然睁大的双眼中,奎列塔无助地倒地。
拿着那把小刀的,是奎列塔身后的黑发少女副官,因芙提娅。
“嘶……”莎弥拉吸了口凉气,“这我还真没想到。”
泰隆盯着突然下杀手的因芙提娅,低声道:“一击致命,那人是训练过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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