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预言家 第404节

“意思就是越聪明越容易原地去世？”

从特列斯的嘴里学来了一些怪话的缪尔赛思尝试着推论特列斯的真身带来的影响。

“是的，神明的真身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奇异的能量，就比如黑龙那家伙，会将周遭的性质转变，导致要对付他的人都要好好考量在选择出招，要不然总归是会自讨苦吃。”

特列斯拿起一个罐头，敲了敲那铁质的外壳。

“我就好比这个罐头，拥有也不算太坚固的外壳，如果撬开，我的真身就会暴露在外界，开始缝补缺漏的部分，我尽量不会选择暴露我真身的原因，则是因为其中蕴含了不少‘不该看’的东西。”

“不该看么，听到这话反而想去看是人的天性呢，不过老师，具体是什么样不该看的东西？”

听到好学的学生的疑问，特列斯的表情古怪，最终变成苦涩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每个人能够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我简略的称之为‘命运’，我之所以能承载这份力量，与祂共生，则是因为我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看不到任何属于我的命运。”

也许短暂的未来可言通过填补周围之人的预测来得到结果，可特列斯想要预见命运场合之后自己的存在，却是无能为力。

也许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太过蹊跷的缘故，命运之星尽管庇佑于他，他本身代表着命运的显化，可就是这样的他，却没有任何命运的纠缠，仿佛命运场合里的一道裂隙，剖开了祂，让祂得以拥有人智，从无垠的黑雾，变成了名为黑雾的神明。

“我是窃取命运的偷盗者，我是行走于地上的无根浮萍，缪尔赛思，我希望在大地的某一处扎根成长，可总归会有一些不如我愿的事情发生。”

特列斯的表情略微有些哀伤，虽然模糊，可缪尔赛思也许听懂了什么，不过大体他讲的事情，似乎是有感而发，没有什么头尾可言。

“老师，讲明白点。”

“没听过谜语是吧？”

“谜语人该死！”

“确实。”

特列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决定通俗易懂的总结一下自己的话。

“总归就是，我的本体是团黑雾，不定型的，想变成什么都可以，你硬要说我用的最多的形态吧，大概还是萨卡兹人该有的风貌——恶魔。”

特列斯的身体逐渐被漆黑的结晶覆盖，长着长角，有着黑曜石一样表皮的漆黑人形出现在了缪尔赛思的眼前，那凹陷的眼眶之中，亮起了不断变换色彩的圆环，以及散发着深红星光的闪烁。

“【差不多就是这样】”

从大脑和耳边同时响起的声音让缪尔赛思觉得有些炫目，而下一个瞬间，与她别无二致的黎博利青年再次出现在了跟前。

“刚刚那是？”

她还是觉得头脑有些浑浑噩噩的，仿佛吃了一记来自塞雷娅的头槌。

“我常用的显化真身，对头脑的影响较小，不过因为我现在外壳很薄，对你而言有些不太适应，去休息一下吧。”

“呃...不至于，老师你继续讲讲吧，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缪尔赛思强忍着自己的不适感，回忆着刚刚那个形态，黑曜石的恶魔，光秃秃的，但是却有种让人深陷其中的恐怖感，仿佛一种特别的错视。

“总而言之，在取得初步的改变，朝着更高的物种进化的这个阶段，我更倾向于，登神者会回归自己原本的面貌，亦如我所说的那样，泰拉的子民均是从曾经人类的研究之中诞生出来的副产物，那些神明无意之中感染动物进化出来的类人生物，所谓登神，大概就是在取得力量的过程之中，不断的趋近自己的先祖同时，增强自己力量的状态，最开始的阶段是增强你的种族特征和法术能力，用在你身上，你大概可以用你的耳朵飞起来，还有可以操纵大范围内的水流。”

“听上去像是感染者后期的症状？”

感染者后期体内的源石会以十分剧烈的数值增强源石技艺的强度，在莱茵生命见过类似实验记录的缪尔赛思很清楚这方面的事情，于是再结合特列斯说过的，源石起源的理论。

“也就是说，我们（泰拉子民）在接受矿石病感染的过程，其实更接近于‘登神’？”

“对，只不过这过程十分剧烈和粗暴，你们大都无法承受这种变化，最终化作结晶，消逝散去，如果能够长期的控制这个过程，循序渐进，那么泰拉的子民都可以接近神明。”

听到特列斯的这个结论，缪尔赛思回忆起了特列斯开发的特效药，矿石病抑制药剂，那东西...特列斯这几天搞过成品给她稍微观察了一下，然后再想想现在罗德岛和索契合作大规模进行投放实验。

“您这是打算，人为造神？”

“怎么会，我可没打算给自己找麻烦，不过我身边，由我亲自治疗的感染者我倒是有这方面的打算，不是纯粹的抑制，而是让感染深入血肉，深入骨髓，深入每一个细胞，让它逐渐改变人体，将你们（泰拉人）朝着下一个阶段推进，能够成功的案例大概不足万分之一，不过即便如此，我所说的第一阶段大都是会到达的，源石技艺的增强，种族特性的强化，而要跨越这个阶段最好的助力，就是‘权柄’，也就是蕴含着已经到达这个阶段的，神明的碎片，获得那些的瞬间，你就可以跨越基因的限制，返归应有的原始面貌，发挥出一直被囚禁在躯体里的力量。”

“也就是变成一只鸟？”

“差不多。看你的头发，毛色应该挺杂的。”

听到特列斯的回答，缪尔赛思的表情略微有些扭曲了起来，就算是她也会在乎这方面的外貌的。

“老师您就不能说让人扫兴的话吗？我现在可是认真的在听您讲关于登神的事情，不过与其说是登神，不如说是返祖现象？”

“登神好听点。”

“您现起的啊！”

缪尔赛思忍不住吐了个槽，不过的确，有了特列斯的讲解，她大概有了对所谓进化的认知，不过大前提好像....

“我还得感染矿石病？”

要说她在乎不在乎的话，她其实也不在乎，但是有了矿石病之后大概在莱茵生命就会待不下去了，到时候恐怕老师也不会对她青睐有加，毕竟她的定位也就是个间谍。

“其实你已经感染了。”

“啊？”

特列斯的话让缪尔赛思懵逼了一下，随后他想到了特列斯埋进自己身体的结晶，顿时有些不太舒服。

“当然，不是矿石病那种感染，而是感染了我的种子。”

“我怎么听上去那么奇怪呢？”

“小细节，要不然你怎么能用咒术，实际上它已经在改造你的躯体，顺便让你推进第一阶段，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我亲自在旁边督促的话，你进化到第一阶段最起码需要十年的时间。”

缪尔赛思听到这个结论，想了想这段时间特列斯有事没事就拉着她一起，大概也是明白了原因。

“那您在身边要多久？”

“一个多月吧。”

“好快！”

这快了怕是百倍不止吧。

“是啊，到时候你就可以让你的耳朵变大，然后芜湖起飞了。”

特列斯这么一说，缪尔赛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黎博利人的耳朵和头发是连在一起的，看上去像是翅膀，不过她倒是没发现居然还有这种功效。

“顺便一提的是，短耳朵的黎博利人大概只能滑翔。”

“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我父母生我是个长耳朵的黎博利？”

“不用，反正到后面都会变长的，然后跨越了第一阶段之后，你就会成为真正的超越者，变成一只鸟。”

“............”

特列斯每次说变成一只鸟的时候缪尔赛思总有种他在说什么搞笑的事情似得。

“总之，一个感染者能自己度过第一阶段那是天文数字的概率，一个顺利到达第一阶段的感染者能活多久又是个问题，一个又是感染者又正好有力量碎片的人是少之又少，所以神明的时代不会再来，祂们只能衰败，除非像是你老师我这样掌握了奥秘之人的到来，顺便还能操纵和改造泰拉子民的躯体。”

“您的说法总让我有种您有一个邪恶的大计划。”

“的确有，我称之为后宫登神计划。”

“什么玩意？”

“因为我讨厌寿命论。”

333.侵攻开始（二合一章节）

——墨尔顿城·入口检查处

在克罗与加涅罗尔秘密见面带走了萨米拉之后，这位大巫师就案子调查了一下最近玻利瓦尔的局势变化，他就发现了作为心腹大患，联合政府头号打手的席德罗前往了多索雷斯，虽然席德罗喜好玩乐和贪图钱财这件事情众所周知，但是作为老对手，这位老人家也很清楚席德罗的习惯，他的敛财一般不会涉及到联合政府之外的区域。

随后他又调查了一下多索雷斯最近金钱的流向，市长坎黛拉以重金向联合政府雇佣了大量的萨卡兹人佣兵，算上佣兵队伍之中混杂的其他种族成员，包含感染者在内，大约有将近一万多人的数量，这个数字很庞大，占了大约联合政府大约五分之一的兵力，尽管名目上说是要专卖给乌萨斯那边的感染者公爵，可加涅罗尔作为一个长年以来在战场奋战的大巫师，对于这一类的嗅觉总归十分敏锐，无数次让他破而后立的直感告诉他，战争要来了。

原本不偏不倚的多索雷斯也许要倒向联合政府。

再加上那位影魔之王出没在墨尔顿的情况，这也让他加强了监控，天空之中那绯红之眼的光芒甚至比平日里要明亮了许多。

“下一位。”

至于入口的监察处，自然也是比平日里严格了些许，至于为什么，加涅罗尔没有吩咐，就是说最近多索雷斯有可能倒戈向联合政府的迹象，让士兵们检查从那方向来的一些商人和旅行者，以免混入奸细。

“您好。”

而此刻，一位穿着打扮十分朴素，但是却容貌出众的黎博利少女走到了检查口，乘上了她的身份证明。

自然，是假冒伪造的产品，不过因为是多索雷斯地下黑市出品，只要你给的钱足够，质量自然是过硬的。

“巧可拉特·赛斯蒂小姐，哥伦比亚的糖果商人？”

“对对对，后面那个是我的双胞胎兄弟赛可，如您所见，脑子有些不太好用。”

缪尔赛思指了指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不断的舔着手中棒棒糖的青年，那面容与她几乎没有太大差异，只不过那身高和体格比起缪尔赛思这位少女要高大了一些。

“稍等。”

虽然说来自哥伦比亚的商人要仔细检查，但是看着从身份证明上夹着的几张金票，关卡士兵也不得不感叹这些个哥伦比亚商人的豪爽。

“检查一下货物。”

通知自己的同僚跟随着少女商人去检测货物，再在感染者检测装置的跟前转了几圈之后，原本不愿意下车，看上去痴痴呆呆的‘兄弟’也被她硬生生的拽着下了车。

“没有危险品。”

负责检查的士兵离开货车之后，向着自己的同僚汇报了检查结果，而在略微斟酌之后，那位检查士兵靠近了缪尔赛思。

“糖果商人，首先我要告诉你，最近因为一些缘故正在戒严，你如果要取得商贩许可大概是要等到三周以后了，这期间不许在街上私自贩卖商品。”

“原来如此，那么这位先生，不知道‘赠礼’是否会不符合墨尔顿的条例呢？”

见这位商人小姐隐蔽着递过来的金票，那位士兵也是面露笑容，咳了咳之后便说道。

“自然是可行，但是别在大街上，也不要被宪兵队抓到，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最好还是去商行那边报备审查，不过如我刚刚所说的那样，正式的许可证还是要等到三周以后。”

“明白明白，多谢您了。”

脱掉了自己头上戴着的遮阳帽，缪尔赛思笑眯眯的返回车上，神色怪异的看着身旁那留着口水吃着糖果的痴呆兄弟，缓踩油门，将车开进了墨尔顿城，一番辗转之后，找到了租用车库的大型旅馆，在回到房间之后，有些觉得疲惫的挠了自己的亚麻色长发。

“我说老师，有必要演个痴呆吗？”

听到缪尔赛思的话，她那痴呆的弟弟‘赛可’也是咕噜噜的转着眼球，仿佛要从某种状态回过神来。

“呃...呼，脖子有点酸。”

特列斯一口咬碎了波板糖，然后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口水，刚刚他是放空精神然后启动了简易的人格构成，让他自己真的看上去像是个痴呆。

“凡事都要做好准备，一个痴呆弟弟的人设可以让你变得能干一些，同时降低别人对你的警戒心。”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