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当反派 第576节

大军……骑士……王……

恍然间，摩根似乎意识到什么，神色一惊，脸色微变。

“你是说……伏提庚也在试图创造出一支抗衡卡梅罗特的圆桌骑士团！”

萨麦尔微微点头，抬手摩挲着下巴，玩味一笑，道出了心中的猜测。

“确切地说，应该叫妖精骑士，或者黑暗圆桌？”

随即，在摩根陷入震惊之际，萨麦尔气定神闲地为雇主的杯子，蓄满茶水，抬头笑了笑，舒缓了些气氛，随口道出了近日的打算。

“我总觉得，四大灾害各自孕育的生命，很有可能就是填镇灾厄的关键，所以，这才是为什么我同意在康沃尔和无名之森多花点时间的原因。”

摩根恍然大悟，对于这位队友的远见，不由心悦诚服。

但随即，新的忧虑，也让摩根变得有些烦躁。

“那她们……”

魔女转头看向马车上嬉闹的两个养女，樱唇紧抿，欲言又止。

“剑指向何处，关键是看由谁来把握，不是吗？”

萨麦尔眨了眨眼，递过杯子，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

“没错！”

摩根闻言，目光触及一脸烂漫笑容的巴格斯特和芭万·希，眸中重现浮现出柔和的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萨麦尔轻抿茶水，眼眸瞥向摩根，幽暗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复杂。

神圣圆桌领域 卡美洛特——妖精圆桌领域 阿瓦隆·勒菲……

不列颠的归属，尚未可知。

宿命啊，宿命……

梅莉一时兴起动的手脚，终究还是引起了格局的质变。

但他却无从责难，因为自己同样背负着收束不列颠神代，滋养理想乡中沉睡星灵和众神的使命。

如果不是梅莉的小动作，他们要面对的，恐怕是手持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彻底统一不列颠神秘，完美女神化的骑士王阿尔托莉雅。

现今，以太日渐稀薄，神代剥落，神灵已经是世界能容纳的顶格存在。

更棘手的是，众神即便降灵，也无法像天地初开那样，操纵世界的法则，反而被稳固的规则限制活动。

领地和信仰加成，因此成了强力到近乎变态的增益BUFF。

未来爆发在罗马尼亚的一场圣杯战争，就充分验证了这一点。

当时，千界树家族族长达尼克，挑起圣杯战争，并在罗马尼亚召唤了享誉本土的穿刺公弗拉德三世。

结果这位生前规格一般的英灵，在领地和知名度（即信仰）的加成下，连半神大英雄阿喀琉斯、神之子迦尔纳等一众强大的英灵，都不敢拭其锋芒。

最终，双方靠着群殴，以及将穿刺公弗拉德三世引诱到脱离本土罗马尼亚的场地，才彻底干掉了这位得到领地增益BUff的英灵。

普通的英灵在领地加成和信仰庇护下，就能得到质的飞跃。

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在不列颠境内，统一全境，被国民传唱，并且已经神灵化的阿尔托莉雅，再加上一群狂热的圆桌牛郎，对付起来会有多棘手。

所以，卑王伏提庚的存在，造就了阿尔托莉雅的不完美。

如果双方互相争斗，两败俱伤，才是对他最有利的状况。

即便不爽，萨麦尔也不得不承认，梅莉的确是在干正事。

当然，也没必要对这女人有多少期待，她就算干了正事，也是建立在寻求愉悦的基础上。

对待梅莉，用着，也要防着……

另外，恍惚之间，自己已经复苏数月，却收束神代的工作，虽说按部就班地进行，但始终有些懈怠，相处久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能狠下心来。

有那女人在，未尝不是另一种选择。

“萨麦尔！萨麦尔！看这里！”

正当萨麦尔陷入沉思时，另一架马车上的芭万·希将自己新创作的手稿，兴冲冲地展示给古蛇。

“嗯，有进步。”

萨麦尔随口夸了一句，芭万·希不禁洋洋得意，哈贝特洛特和弗莱娅，同样露出了与有荣焉的骄傲。

因为，她们也是新款式的设计者之一。

然而，眼前这出和谐友爱的场面，却让萨麦尔不禁有些烦躁。

随着一阵颠簸，萨麦尔百无聊赖之下，掀开布帘，看向窗外景色，想要分散注意。

等等，这地方，有点眼熟啊……

奇妙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萨麦尔的唇角勾勒出一抹邪恶的弧度，当即抬手，示意停住马车。

“你们先慢慢赶路，我忽然想到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随后就到。”

而后，话音落地，古蛇便不由分说地身化流光远去。

片刻，正在大兴土木的妖精村落中，一道流光从天而降，落在残破的广场中央，开合的竖瞳笑眯眯地环顾四周。

“呦，快完成了？”

那宛如恶魔的低吟，使得正忙着在废墟上新建房屋的妖精们，身形一滞，僵硬转头，满目尽是惊悚。

“轰隆！”

随着男人轻飘飘抬脚踏下，那熟悉的震感，遍及村落，而瞬间已经具备雏形的房屋，如多米诺骨牌般，成片坍塌。

“好了，我打个招呼就走，大家继续！加油哦！”

萨麦尔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朝着一群愣在废墟中的妖精们，严肃握拳鼓励。

转瞬，不等妖精们欢送，古蛇便已身化流光，消失于天际。

下一刻，一双双几欲喷火的眼眸，聚焦在三只鼻青脸肿的捣蛋鬼妖精和只有他们幸存的房屋上。

“坏胚子！”

“讨厌鬼！”

“你们惹他干嘛！还我房子！”

“揍她们！揍她们！”

暴躁的叫嚷中，三位受害者凄惨的哀鸣回荡在满目疮痍的荒村上空。

远处，追上马车的萨麦尔，眉头舒展，心情畅快地吐了口浊气。

嗯，这下舒服多了……

第四十三章 我卖我自己？

马车之内，摩根望着挑起布帘，满面春风坐下的萨麦尔，推过茶杯，随口问询。

“你跑出去干嘛了？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日行一善，做好事使我快乐。”

萨麦尔戏谑地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回应，端起茶水愉悦畅饮。

此刻，茶水还是温的。

对于这个回答，摩根自然不懂其中的奥妙，也无意追根究底，转头望向沿途的风景和妖精村落，陷入沉思。

不知为何烦扰，魔女的眉心渐渐聚起。

萨麦尔察觉到雇主的忧虑，不由收敛愉悦，放下茶杯，关切问询。

“怎么了？”

“黑暗圆桌……妖精骑士……”

摩根喃语片刻，眸中浮现一抹凝重，旋即面向萨麦尔开口。

“我在想伏提庚是不是要重走勾结萨克逊人的老路，暗中图谋妖精的势力，想要以此颠覆卡美洛特。如果妖精们真的倒向北境，走出无名之森，意图取代人类，那事情就麻烦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我想你多虑了。”

萨麦尔闻言，洒然一笑，眼见摩根仍是有些担忧，古蛇随即将自己对妖精的了解，娓娓道来。

“想要联合妖精，颠覆卡美洛太难了，一来妖精们习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自娱自乐，很少离开无名之森；

二来六大氏族的自身，本就矛盾重重，别说伏提庚来，就算是那位人格魅力顶尖的骑士王，掌管南境这么多年，也不见她完成对妖精的整合。

所以，妖精就是一盘散沙，内斗找乐子，比较在行，对外根本凝固不起来。”

摩根若有所思，脑海中恍惚生凝的念头，让她下意识将疑问脱口而出。

“那如果，以强权约束，逼迫它们成为一个整体呢？”

顿时，对面的萨麦尔，微微一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奇怪的气氛，以及对面包含着莫名情绪的眼神，让摩根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不知为何，下意识干咳着重申。

“我是说，如果……”

萨麦尔回过神来，深深看了摩根一眼，语重心长地沉吟，将自己对妖精的了解，娓娓道来

“据我所知，妖精的本质是【纯粹】，无论善恶都是根据情感来的，所以没有法律和道德，可以有效的约束它们，如果用威权强行把它们拔升到文明的高度，这样的国家，比潮水下的沙堡更加脆弱，它们早晚会耐不住性子爆发。

到时候，要么是妖精在癫狂中释放天性自毁，要么遭殃的，就是维持统治的君主。

哪怕在位的是一心治国，意图拯救他们的王，也不会得到丝毫的感恩和理解。

这，就是结局！”

不知为何，摩根大为触动。

眼见摩根有些恍惚动摇，萨麦尔目光深邃沧桑，不由讲述起圣约之战后的秘辛。

“实际上，诸神隐去之后，人类之所以成为万物的灵长，大地的主宰，代管世界，就是因为他们和神灵最为相近，理性往往能压过兽性。

龙种、魔兽、宁芙……比人类强大的物种实在太多了，但它们却因为自己的种种缺陷，早已被从万物灵长的选项中筛除。

同样，妖精也是这种类型，它们即便建立了所谓的文明，也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一番交谈治之下，摩根下意识点头，心中的某个模糊的念想，如泡沫般幻灭消弭，同时唇齿翕动，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