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当反派 第670节
“还是你教得好……”
贞德微微欠身,不咸不淡的回答,分不清是感谢居多,还是讽刺居多。
毕竟,如果没有这家伙恶趣味的刁难,她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数天之内,进步神速,不仅对圣经烂熟于心,还举一反三,学会了诡辩的伎俩。
“不用谢,应该的。”
古蛇闻言不以为耻,笑得更欢了,随即不等贞德开口,转头看向楼梯口,意味深长地启唇低语,身形重新隐于黑暗。
“看来,你要出师了。”
正当贞德心生困惑之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口走来,数十位套着锁甲,手持长枪的英国士兵,在微胖典狱长的带领下,走上这座监狱塔的顶层,打开牢门,面无表情地拽起枯草上连接着镣铐的锁链,将这位奥尔良圣女,粗暴地拉出去。
“走吧,你这肮脏的魔女,今天是你受审的日子!”
今天…受审?
是了,英国人把她买回来,为的就是从精神上杀死法兰西的反抗意志。
时间一恍过了这么久,他们该准备的手段,恐怕也已经就绪了。
只是,他怎么知道……
奥尔良圣女想到此处,下意识回头看向黑暗角落中,一边饶有兴趣翻看闲书,一边挥手告别的身影。
“快点,该死的法国biao子!”
在士兵不耐烦的呵斥下,不等贞德驻足片刻,便被拖拽着踉踉跄跄地走出牢房。
随着不甚友好的推拉,贞德咯咯噔噔地走下楼,几次都差点摔倒。
监狱塔门外,总算安全走出这囚笼的贞德,环顾四周,道路两旁的茵茵绿意,被尽收眼底,带着花香和青草清新气味的微风,拂过面颊和发丝,带来些许痒意。
终于,出来了……
奥尔良圣女无声喃语间,驻足停顿,那小巧的琼鼻,一阵深呼吸,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涌入鼻腔,让她的精神不由一阵愉悦振奋,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自从被勃艮第人俘虏,又辗转落到英国人手上后,她每天醒来,基本上看到的,都是阴暗的牢狱。
之前,她刚进这所监狱塔的时候,借着守卫松懈的机会,也想过逃跑,曾直接带着镣铐,从70英尺高塔跳下,幸好摔在干燥护城河柔软泥土上,没有受重伤。
但这是在英国的国土之上,自己仅有的魔力,也被锁链上特殊的咒文和日常饭食中的魔药消融殆尽,因此,没跑多远,她就被守卫发现,重新入狱。
在那之后,自己连望风的机会,都很少了。
算起来,这理论上是她数个月来,第一次重见天日。
只不过,自由放松的感觉,尚未持续多久,这位阶下囚,便被毫不留情地推搡着向前。
一路上,附近收到公审信息的英格兰人,三三俩俩围聚在道路两旁,一边打量着这位被押向市中心审判台的魔女,一边窃窃私语。
凭借敏锐的感知,贞德能清晰地察觉到那一道道汇聚于此的目光,有敌意、有仇恨、有戏谑、也有怜悯……
英法战争,持续了近百年之久,双方各有无数的人命,财富,填进了这个无底深渊之中。
基本上,每一户家庭,或多或少身上都残留着战争带来的伤疤。
所以,作为世仇,周遭旁观者们所展现的氛围,自然谈不上友好。
对此,那位被俘的奥尔良圣女,一言不发地埋头祷告,默默负重前行。
时至上午,这段有着些羞辱意味的路,总算走完。
外围人头攒动的广场上,贞德被一步步拉上高台,并最终锁在了简陋审判席前。
与此同时,四十多位身着教士打扮的神职人员,陆续入场,端坐在高台上,目光交汇,各自点头,暗自诵读圣经,以显虔诚。
在一片读经声和场上的静肃中,头戴圆顶小帽,身着红金二色华丽长袍的大主教皮埃尔·科雄,从幕后滚到坐席上,那胡萝卜粗细的痴肥指掌,一手抓握着镶嵌有宝石的黄金十字架,一手捧着圣经。
看得出来,他想要借助这些奢华的器物,展现自己的威严和教会的神圣。
然而,那宛如蠕动肉球般的痴肥体型,令人发笑的双下巴,以及从肥肉里挤出的五官,都让这位红衣大主教看起来相当滑稽而笨拙,简直就是脑满肠肥的典型。
“砰!”
随着一记沉闷的木锤声响起,审判正式开始。
皮埃尔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怀中那枚黄金十字架,瞪大陷入肉褶中,几乎看不到的眼睛,闪烁着奸诈的光,率先冷哼发难。
“让娜·达尔克,你是否觉得自己受到上帝的恩典?”
审判台前,贞德闻言,呼吸一滞,蔚蓝的眸子浮现出一抹愕然。
第七章 掉坑里的圣女
落日西垂,不知不觉中,已至黄昏时分。
虽然凉风吹拂,但审判席上的一众神父们,却觉得异常燥热,不时掏出手帕,颤抖着手,频频擦拭布满汗珠的额头和脖颈。
而嘈杂私语的广场,从不知何时起,就渐渐鸦雀无声,四周原本等着看一出烧烤大戏的人们,也纷纷屏住呼吸,有些目瞪口呆地望向那位受审的靓丽少女,心中万马奔腾。
一天了,整整一天了!
44位神父,外加一位红衣大主教,在此期间,轮流上阵,向这位这位没经受过正统教育的法兰西村姑发难。
然而,如此豪华且专业的神学家阵容,不仅没有拿捏住对方的把柄,将其定罪,反而被问的哑口无言,一败涂地。
同时,那一句句精妙的回答,道理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如醍醐灌顶般解开了不少旁观者们心中对于圣经的疑惑,不由让众人忘记立场,拍案叫绝。
难道说,这位少女,真的获得了主的天启?
渐渐地,怀揣着恶意的旁观者,也不由纷纷动摇,开始相信神意或许真的在她身上显圣过。
否则,这无法解释,一个从未上过战场,从未接受过教育的乡村少女,如何在奥尔良率领军队所向披靡,如何能驳的一群专业的神职人员,哑口无言。
眼见周围的气氛,愈发诡异,有些招架不住的大主教皮埃尔,额头虚汗直冒,唯恐局势失控,当即抬手连敲几次木锤,慌忙招来士兵,开口宣布。
“咳咳,鉴于你的罪状太过复杂繁多,今天的审判到此为止,明日继续……”
顿时,一众入场时趾高气昂,散发着矜持与自傲的神学家们,如蒙大赦,纷纷抱起圣经和文稿,逃命似的匆匆离开现场。
在众人的瞩目与沉默之下,身处敌国的奥尔良少女,被士兵们牵着锁链,重新押回那座监狱高塔。
只不过这一次,没了许多谩骂,没了许多敌意,连押送贞德的士兵,也没有催促和压迫的意思,瞟来的眸子,流露出丝丝敬畏。
夜幕降临,伴随着咿呀的推门声,外出受审一天的贞德,被重新关进了监牢,随之共同塞进来的,还有一盘晚餐。
主食是白面包和熏肉,以及蔬菜汤,甚至还配有一小杯葡萄酒。
“呦,今晚的饭,看起来,比以往丰盛多了。”
黑暗的角落中,轻佻戏谑的声音传来。
“你在帮我?”
牢门前有些发愣的贞德,回过神来,转头紧盯着那只正在翻看闲书的恶魔,眉心紧蹙,声音压低,眸中满是不解。
“为什么……”
这位奥尔良的少女,虽然不识字,但并不傻。
数日来的游戏,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巧合,而是眼前的恶魔,有意为之。
“当然是因为有趣啊!想想看,你主子的仆人,在审判你,而恶魔却在拯救你,这个反转的游戏,不是很好玩吗?”
萨麦尔闻言,将书放在膝前,笑眯眯地回答,随即展臂伸了个懒腰,慵懒问询。
“那么读经的话,今晚,什么时候开始?”
“从今以后,不需要!”
贞德斩钉截铁地回答,紧绷的脸上,满是距离感。
“无论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身为主的信徒,绝对不会再听从恶魔的蛊惑。”
“你不会以为仅凭学到的那点东西,就能对付得了外面的那群神棍吧?”
“和你无关,这是我的考验,我的审判,我不需要恶魔的协助!”
贞德没有多话,来到门前,端起餐盘,静静扒饭。
恶魔与圣女之间,在沉沉的夜色之下,弥漫着泾渭分明的距离感。
“无所谓,随你吧……”
萨麦尔笑容一滞,认真瞥向眼前的奥尔良圣女,开合的竖瞳望着那双满是抗拒与警惕的眸子,眉心渐渐聚起,不禁有些意兴阑珊,随即懒洋洋地坐回原位,继续翻看着闲书,打发时间。
一夜无话。
次日,贞德再度被卫兵从牢房中带向广场,迎接新一轮的审判和问罪。
时至傍晚,这位奥尔良圣女,才被送了回来。
不仅她毫发无伤,而且与之同行的士兵们,看向她的目光,逐渐多了几分虔诚和敬畏,连带着对她的态度,都恭敬了不少。
毫无疑问,在与那些神职人员辩经的过程中,贞德又一次大获全胜。
此后,一连数月,隔三差五就接受审判的奥尔良圣女,在众多神学家的刁难下,始终游刃有余,搞得问责的神父们,个个焦头烂额,心力交瘁,有点甚至开始深刻怀疑人生。
曾经期盼着这位敌国少女,尽快上烧烤架的居民们,也渐渐改换了态度,甚至同情起这位被污蔑的圣徒。
而审判的地点,也由一开始的英格兰,渐渐转移到了法兰西的英占领土鲁昂。
眼见局势不断脱离自己的预料,实在找不到攻讦理由的审判者,开始搜肠刮肚,罗织各种荒唐的罪名。
比如,男人不允许扮成女人,女人不允许扮成男人,这是圣经提出的一条训诫,而贞德曾在战场上穿着男人的铠甲,等同亵渎神旨……
比如,污蔑贞德所听到的,是恶魔的低语,她是在以上帝的名义行骗……(蛇:这都被你们发现了……)
其证据,就是她并非能侍奉主的纯洁之身,早就与恶魔暗中进行了肮脏的媾和。
为此,皮埃尔指示一群妇女对于贞德的身体进行了检查,但得出的结果并不有利于教会的审判。
为了坐实这一点,审判者居然暗中派遣几名色心大动的贵族,夜间潜入高塔,想要强行玷污这位奥尔良少女的贞洁。
然而,刚进去没多久,他们便疯魔般地从高塔窗口跳下,个个摔得骨折筋裂。
随着卫兵和狱卒们闻讯赶来,这几位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忏悔,一条条细数着自己曾犯下的罪状。
并且,在被送回自己的府邸之后,他们的精神逐渐崩溃,整日将自己锁进屋里,一遍遍地祈求着主的谅解。
因此,皮埃尔的泼脏水行为,不仅没能奏效,反而给那位高塔之上的奥尔良圣女,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以及受恩的可信度。
终于,数月后,筋疲力尽的审判者们,亮出了厚厚的一叠案卷,照例问话后,放到了贞德面前。
“在上帝的见证下,你是否愿意对你的言行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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