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当反派 第802节
她体内的白子,得到了初步的控制,身体机能正在好转,免疫系统也逐渐恢复。
为了避免误诊,主治医生不仅带着自己的病人重做了全套的检查,还耐心地详细追问起克劳蒂亚近期的饮食和身体状况。
最终,得出同样答案的诊断结果,以及克劳蒂亚别无二致的陈述,让医生只得将这个现象归于奇迹。
大概,这是主对两位虔诚的信徒,所赐予的恩典吧。
而隐隐有了猜测的病人,则将目光转向某位逗弄着女儿的教父。
片刻,回过神来的医生,展露笑容,高声宣布。
“克劳蒂亚,你可以出院了。”
心怀忐忑的克劳蒂亚,听到如此出乎意料的答案,不由喜出望外,转头想要将这份喜悦,分享给丈夫。
然而,侧目之间,言峰绮礼微微点头,似乎对妻子病情的稳定,很是高兴。
但那张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名为“喜悦”的情绪,甚至,眼眸深处还凝聚出一抹遗憾。
他,还是这样,依旧没变。
克劳蒂亚的心脏不禁一阵抽缩,原本的欢喜,消散一空,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空洞的眼神,看向苍白的被单,仿佛逐渐失去生气的破烂人偶。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那份恶质的暴露,言峰绮礼抿了抿唇,垂下的手臂,几次紧握,又几次松开,却始终没有出声,最后转头跟随医生前去办理出院手续。
随着病房再度归于死寂,克劳蒂亚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床前的恶魔,目光恳切而忧伤。
“大人,我有个请求,希望您能答应……”
下午时分,言峰绮礼顺利的办理完了出院手续,并租赁来一辆小型房车,将孱弱的妻子,扶到床上。
“砰!”
正当神父拧动钥匙点火,一道身影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
“呦,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卡莲新上任的的教父,这段时间,她归我管,不出意外的话,大家可能要将就一下。”
怀抱着襁褓的萨麦尔,笑眯眯地挥手,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
意识到自己今后要和这个阴魂不散的恶魔同居,身为神父兼代行者的言峰绮礼,又有些麻了。
“看我干嘛?开车啊!再晚的话,赶不上晚餐的饭点了。”
随着旁边的恶魔之王,自顾自地抱怨,回过神来的言峰绮礼,只好接受这荒诞的现实,启动房车,向着远郊的家中驶去。
傍晚时分,四人……
好吧,应该说是,三个人和一只恶魔,顺利归家。
由于长期住院,鲜有打理的房屋,有些荒芜和破败,院中长满了杂草。
不过,某位恶魔之王,倒也不挑剔,兴致勃勃地选择了一间和婴儿房靠近的卧室,随即拉上言峰绮礼,去附近的商店,购买生活用品,合力对破败的房屋,进行一次大扫除。
望着从除草到种花,从修房顶到补门、从打扫到家具布置样样精通的身影,大受震撼的言峰绮礼,满脸怀疑地幽幽开口。
“你真的,是恶魔吗?”
“恶魔怎么了?!恶魔难道就不能有品位,就不能有生活情调吗?你这是偏见!赤裸裸的种族歧视!”
此刻,在树荫下架设好一张吊床的恶魔之王,扭头反驳,义愤填膺地申斥起神父的狭隘。
一时间,三观已经全线失守的言峰绮礼,无言以对。
正当某不务正业的恶魔和信仰崩塌的神父,站在庭院中对视之际,一句来自厨房的沉吟,插入其中。
“收拾好了吗?晚饭想吃点什么?”
“来份意面,多放茄汁,谢谢!”
瞬间,一脸痛心疾首,批斗神父的恶魔,顿时来了精神,果断抛下阶级仇恨,愉快点餐。
“好,那就吃意面吧。”
掌厨的克劳蒂亚闻言,欣然点头。
夕阳下,言峰绮礼嗅着厨房中传来的茄汁汤料味,望着庭院中一边择菜,一边摇晃着吊床,笑眯眯看护女儿卡莲的身影,怔楞地站在原地。
他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多余。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使在哭泣,恶魔在狂笑(4.3k)
清晨,屋舍。
作为妻子克劳蒂亚站在试衣镜前,为自己即将出门的丈夫,耐心地整理衣衫,抚平黑色教服表面的褶皱。
镜子中的男人,一身风衣直缀,仪态健美而挺拔,冷峻的五官凸显出圣职者的威严,沉静无波的眸子,满溢着深邃的黑暗。
或许,只有睡觉的时候,这张脸才会化开冰冷的外壳,重现孩子的纯真。
站在言峰绮礼身后的克劳蒂亚,细细端详着丈夫,不禁有些痴迷。
虽然这副容颜,这道身影看了千百遍,但她始终没有厌倦过,每一次的观察,总有新的发现。
毫无疑问,她深爱着这个男人,把他当做孩子一样宠爱。
只是……
女人望着镜中冰冷到没有生机,沉抑到让人无法喘息的黑暗,幽幽一叹。
“怎么了?”
言峰绮礼注意到妻子异样,眉心微微聚起。
“没事……”
克劳蒂亚轻轻摇头,收束思绪,纤长的双手扣在丈夫的腰间,白皙的脸庞轻轻贴在那宽厚的肩头,眷恋地摩挲片刻,才意犹未尽地缓缓松开,柔声耳语。
“亲爱的,注意安全,晚上记得早点回家吃饭。”
“嗯……”
言峰绮礼站在门前停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但最终还是淡漠地点了点头,发出沉抑的鼻音,起步离开家门。
院子中异常安静,婴儿房中的女儿,以及旁边的客房空空如也。
又出去了吗?
言峰绮礼略微摇头,有些习以为常。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自从克劳蒂亚出院,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一年。
那个扬言要和他们同居的恶魔,虽然在这里落脚,却时不时出现,又时不时消失,并未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太多的影响。
仿佛只是一个坐在观众席上的看客,而他们一家,则是演员。
老实说,这种感觉,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因为,自从出生以来,他就开始戴上不同的面具,认真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有时是父亲期望的好学生;有时是恪守规则的信徒;有时是值得信赖的神父……
既然无法拒绝演出,那么他能做的,也只是如往常一般,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罢了。
一切,和曾经的生活,没什么不同。
言峰绮礼推开大门,走向小镇的教堂。
由于这段婚姻,他自动从神学院退职,并放弃了成为正式司祭的道路,但人总是要生活的。
妻子的后续治疗,养育女儿的开销,这些都需要资金的支持。
因此,他以神父的资质,在镇上的教堂,找了份宣讲布道的工作,以补贴家用。
至于,那个同样有着劳动能力的恶魔……
好吧,他吃饭很积极。
正当言峰绮礼的情绪,略微波动之际,教堂临近的钟声,打断了男人的思路。
青年神父抬头看了眼熙熙攘攘登上台阶的信众,理了理衣衫,夹紧了些臂弯里的圣经,和沿途的众人,礼貌性打着招呼,起身步入大厅,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终于,熬到了傍晚时分,教堂中意犹未尽的信众们,三三两两散去。
走出教堂,言峰绮礼坐上代步汽车,一把扯下脖子上有些紧缚感的十字项链,松了松衣扣,面无表情地将圣经一并扔进后车座,对所谓的信仰,毫无虔诚可言。
男人转头望向夕阳下巍峨的教堂、慈悲的圣母像和圣洁的壁画,缓缓摇上车窗,紧蹙的眉心,弥漫着浓重的倦怠和厌弃,抿唇喃语。
一切,毫无意义,毫无价值。
没错,这便是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也是他真实的经历。
他在父亲言峰璃正进行巡礼时出生。因为老来得子,父亲对他这个独子寄予厚望。
所以,“绮礼”这个名字含有祈望的成份在内。父亲为孩子所命名的,是既清澈又美丽之意。
自己也没辜负父亲的期望,努力成为一名品格、能力都很优秀的人。
老实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天才式的人物,之所以能作出成就,只不过是足够勤勉罢了。
在22岁时,他进入自曼雷沙的圣伊那裘神学院。同年,从见习生转变为可以单独行动的代行者,并作为代行者受到了第二次洗礼仪式。在神学院跳级两年,以学生首席身份毕业,风头无二。
但他无法安居于一个职位,是因为对自己的内心困惑,而试图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道路。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内心无法和常人一样,视美好的事物为快乐,
所以,自始至终,他心里都有着一个强烈的困惑——“父亲所说的清澈美丽之物到底为何?”
对教会的虔诚,也是希望主能解儕答他内心的困惑。
为了改变自身的异常,他做了许多的尝试。
然而,无论怎样努力,自己的秉性,始终如一,依旧无法改变;自己的渴望,与道德背驰,依旧无法满足。
所以,每次修行到差一步时,他都因为看透了无趣的结果,毫不留恋的转向下个领域。
而和妻子克劳蒂亚的婚姻,是他的最后一次自救的尝试。
时至今日,蹉跎了一年多,他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渐渐地已经对所谓的信仰,所谓的美丽之物,已经不报期许。
而眼下的一切,也让他逐渐厌弃。
“亲爱的,你又迟到了,快来吃饭吧,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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