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娶女帝不正常吗? 第63节
这是天京府的口音,一听就能听出来。
身旁有些跃跃欲试的人,瞬间就跟熄火了一般,不敢吭声了,而现在他们是弄明白了,怎么有人胆敢在这里戏谑他们这些读书人。
“他爹是正三品的锦麟卫指挥使江骐宁。”苏瑜舟立刻就认出来了对方的来历,在陆成安耳边小声道。
而江信看到苏瑜舟的一瞬间,也是微微一僵,想了想,准备作势向苏瑜舟行礼的时候。
苏瑜舟轻声咳嗽。
江信心领神会,不再行礼,正视陆成安道:“不知道,陆公子可否上画舫,与舍妹一聚。”
苏瑜舟哪里想到还能有这一出,她瞪大自己的美眸,要知道模拟推演有个很邪门的东西,那就是命数的未知性。
可能这一局陆成安会和她成为夫妻,也可能下一局陆成安就自顾自一个人跑了,总而言之,以她的了解来看,关系越亲密,开局反而越容易成功。
晋王那一局,就是晋王故意使坏,砸钱跟她抢人。
换而言之,任何一个出现的女人,一旦产生命运的交织,以模拟推演对于命数的未知性,陆成安跟别人跑了,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陆成安抬手作揖,诧异道:“我这般得罪阁下,阁下依然愿意请我去画舫一聚?”
江信也是躬身作揖,“阁下偷酒不拜,舍妹败絮其中,这岂不是正好?”
陆成安微微一笑,“那还请江小姐下船一见,我可以偷酒不拜,但未必也败絮其中。”
江信点头道:“既然如此,此事作罢,不过,还请陆兄说个地方,到时候,也方便我们登门拜访。”
陆成安揶揄着说道:“在下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你若是要问我住处,还不如问问她。”
唐易恰逢其时地开口道:“陆兄,你当真是被人榜下捉婿了?我还以为她是你在京城里投奔的亲戚呢?”
这话说得江信差点一个踉跄。
榜下捉婿?
被皇女榜下捉婿,那陆成安这个份量未免也太重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苏瑜舟。
至于亲戚一词,他肯定是不信的。
只见苏瑜舟点头道:“你若是想要拜访他,直接来我府邸便是,不过我可警告你,来时容易,去时难,你过来的时候,可要掂量掂量了。”
江信不敢多言,还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唐易心中确实诧异万分,这江信在京城之中也算是一个名人了,怎么看起来,面对咱这位‘嫂嫂’却极为谨慎。
画舫上。
江怜卿依然是在看着那送来的四个字儿。
“二哥,人来了没有?”江怜卿看着这行书,心里火热,这四个字,写得着实好看,明明写着【偷酒不拜】,却有股说不出来的豪迈与正气。
“人?人是汉王殿下的人。”江信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看你出的馊主意,每天除了惹事还会做什么?”
“现在被人平白嘲笑了一句,你高兴了吗?”
江怜卿笑道:“当然高兴,若不这样做,每天登门上访,来找我们阿父说亲的人可不少。”
下一秒,江怜卿才反应过来,“汉王殿下?”
“没错。”江信道:“那写字的人啊,现在正住在汉王殿下的府中。”
“阿父说了,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掺和到皇家的事上。”
江怜卿撇撇嘴道:“那好生无趣啊。”
“别无趣不无趣了,你若是跟汉王殿下走得近了,在陛下眼里,咱们阿父心里向着的就是汉王。”
“要是汉王上位了,暂且好说,若是上位的人不是她,你看看我们江家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我们家是锦麟卫,一朝天子一朝臣。”
“向着汉王,你看晋王、秦王上位了,会坐视我们江家拿着那么重要的位置吗?”
“这可是天子近臣。”江信说着,摆手道,接着他称赞道:“不过,这字儿确实漂亮。”
“这陆生,机敏过人,我看他绝非池中之物。”
“不过,我感觉......”江信犹豫道:“这汉王殿下...跟他的关系恐怕不一般。”
“不一般?”江怜卿立刻是来了兴趣,“怎么个不一般?”
女人嘛,对于八卦这种还是很好奇的。
“你看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站着,他们之间,往往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你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人,或者你讨厌的人,你一定会下意识地隔开一定的距离。”
“汉王殿下和这陆生靠得太近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门客,根本说不通。”
江怜卿立刻来了好奇心,“也是,今日可是七夕节,那按理说,这陆生之后是不是要送一首诗词给汉王殿下?”
江信摇了摇头,“这事儿说不好,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哪有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出一首绝佳的诗词赠予她人。”
“若是写的诗词不好,贸然相赠,反而是坏了这层缘分。”
“你看我何曾写诗给过别人?”江信笑道。
江怜卿吐了吐舌头道:“二哥,你没本事就没本事,不要说得那么像模像样。”
“若是你来我这,估计也跟那个姓曹的一样,只能可怜巴巴地给我磕个头。”
“你!”江信顿时有些恼怒道:“哪有你这样刁难别人的,无论写的好坏,你都说不行。”
“不然呢?”江怜卿反问道:“本来就是去刁难人的,难不成还要像求佛一样,不仅夸他的诗词好,还让他白喝咱们江家的酒?”
“不可理喻的小女子!”江信闷声道:“我看你往后能嫁给哪家的倒霉蛋!”
就在此时。
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江信朝外张望。
“姓陆的,今日乃是七夕诗会,你敢不敢和我们北方士子比一比诗词。”
“不比。”
“为何不比?”
“懒得比。”
“你!”
......
......
......
晚上7点睡醒。
更新来晚了。
抱歉。
第79章 他都没给我写过诗!也没给我买过糖葫芦吃!
人怕出名猪怕壮。
现在陆成安还没有出名呢,就因为刚才的事儿,引来了南北士子的双向侧目,说白了,很多人都把陆成安当成了刷名望的工具人。
七夕诗会,既然是诗会,那难免会扯到诗词上。
你这字儿写得好,那总不能面面俱到,连诗词都像那么一回事吧?
陆成安高情商地选择装死,诗词的平仄韵律常识,他是知道的,可【龙场悟道】的存档中,厉害的又不是诗词这方面的能力,更多的是经学道义、从政治国这方面。
能临时做出几首工整的诗词,没有【龙场悟道】的陆成安都能做到,但想要独占鳌头,那是想都别想的。
若存心想要一鸣惊人,他只有一条路能走,那就是抄诗,当文抄公。
这大晟朝,又不是唐宋元明清,手持五个朝代的诗词库,打你们这帮人还不是随便打?
但抄诗这事儿,说句实话,是有不地道的地方。
至少在陆成安眼里感觉这事儿不地道,不说那东西是华夏先哲的知识心血,光是你拿着别人的诗词挥霍使用,装作很有才识,是一件很没必要的事情。
该有的墨水,该有的见地是摆在那里的。
为了生存而抄诗,是可以理解的,这可以认为是紧急避险,但是抄完诗,还自鸣得意而沾沾自喜,就不可取了。
陆成安微皱眉头。
一直有人追着他要比拼什么诗词,这种事情很烦,因为他觉得这种事情没有意义,而且与其和别人比拼诗词,陆成安还是更情愿找个地方和汉王殿下一块儿吃些东西。
可,陆成安表现得越克制,这些士子就越认为陆成安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叫喊的声音就越大。
还逐渐围拢在陆成安的身边。
“够了!”陆成安饶是脾性再好,也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还有什么私人空间。
“我家中有一位的前辈,曾经用这么一首词劝诫过我,现在我把这首词赠给你们,一同勉励奋进。”陆成安有些无可奈何了。
这旁边的人,可没把陆成安的话给当成一回事。
“陆生,你不会拿什么族中的长辈来给你挡刀吧?明明是你自己做的诗词,怕词太臭了,被人笑话,就推给这莫须有的前辈身上?”
叫得最大声的就是刚才被人折辱的曹圭,之前被人羞辱了一番,醒悟过来后,他不讨厌画舫中刁难他的人,反而更加讨厌踩着他的脑袋出了一个风头的陆成安。
曹圭到底在这群士子之中有些名望,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附和起来。
他们觉得曹圭说的话,不无道理。
这陆成安被他们追赶了一路,都没说什么,但凡有些才气的人,也不会被他们这样撵着走。
“陆生,不会诗词,就不会诗词,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全才,什么都略懂一些。”
陆成安冷声,踱步走来,一步一句词,他朗声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又走一步。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他说着,目视着眼前所有挤兑着他,要他做什么诗词比试比试的人,边走边道:“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