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璃月女人 第85节

　　“到了。”

　　申鹤停下了脚步，秦雨也就跟着停下。

　　看不到前面的是什么，可是空气里弥漫着寒冷的气息，有冰在附近吗？这里是哪里？秦雨万分困惑，直到申鹤把她眼上的布摘了下来。

　　视野起初有些朦胧，秦雨眨了眨眼，待到视野清晰之后，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湖面被冻结成了明镜，散发着寒气，却又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映出天上的银河，如此美景，令秦雨恍惚不已。

　　“好美...”

　　“你喜欢就好。”

　　这时，申鹤见冰开始融化，立刻驱动神之眼再次将湖面冰封成明镜。

　　秦雨回过神来，难以置信道：“这是申鹤你做的？”

　　“....嗯。”

　　秦雨心知此时不应该问这个，但怎么都忍不住：“为什么？”

　　“此前我曾问过你，你想要什么。你虽说不需求任何的回报，可是我还是想对你答谢，感谢你一直以来都接受我，成为我的朋友。”

　　“所以就带我来到这里...”秦雨嘟哝道。

　　明明都说不用了。

　　我可没资格接受所谓的答谢和回报。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

　　你以为我这样就会感到高兴吗？

　　“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要送你何物为好。我本是山野之人，对这种事情不甚了解。”

　　申鹤看着秦雨，继续说道：“但下山进城调查之时，我便想到了这个。”

　　下山进城调查？

　　“手工之物，我认为更能倾注心意。而你喜欢漂亮的事物...在山林中，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事物，便是这银河夜色。”

　　“根据预测，今日不会下雨。”

　　“所以我邀请你今日陪在我身边。我将湖面冻结成明镜，映出星辰与浮云，作为礼物之一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秦雨愣愣地看着申鹤，这么说，新朋友什么是不存在的？至始至终，都只是申鹤想要给她送礼而已？只是她误会了？

　　果然是这样啊。

　　秦雨之前就隐约察觉到了，只是不愿去相信而已，现在听到申鹤亲口说出的真相，感觉胸口一紧，心情颇为复杂。

　　高兴...没想到她竟然准备了这样的礼物。

　　难受...明明我在骗着她，为什么还要送给我这样的礼物？怎么能给她这种坏女人送如此特别的礼物？

　　而凌驾在此之上的心情是“感动”与“愧疚”。

　　这个礼物毫无疑问倾注了申鹤的心意，她将真诚到以至于纯粹的心，毫无掩饰地展现了出来——她为彼此之间的友谊感到高兴，比任何人都珍视这份友谊。

　　然而我却还是在扮演...在骗她。

　　那么在此刻将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不行，万一被讨厌了的话...可是这样一来要如何是好？如何去面对这份心意？

　　为什么要给我出这样的难题？因为自己想送，所以就无视了我的话语？真讨厌...

　　这已经不是单纯打乱步调的行为了。

　　秦雨心情极为复杂，无法正常地思考，最后咬了咬牙，说道：“我...我没有资格接受这样的礼物。”

　　“资格？我不明白。”

　　“...我...其实并不如你看到的那样...是个好女人。所以我没有资格接受。你的心意，我很高兴，但是——对不起。”

　　言尽于此。

　　肯定会让申鹤失望的吧，但正好...与其让她知道全部的真相，完全讨厌我，不如就此让她失望，不要接近我。

　　申鹤很疑惑，不清楚秦雨到底在说什么。没有资格接受？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样，是个好女人？她没一句话是能理解的。

　　不过，她可以回应这些话。

　　“其实，除开这个礼物，我...还送了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秦雨惊讶道。

　　在哪？

　　申鹤迟疑了一下，不知怎的，这话当真难以说出口。

　　“那就是...我现在所有的一切。”

　　哈！？

　　秦雨被震撼到了，申鹤则按着胸口，感受着心中的异样心情，缓缓说道：“这么讲，或许不大准确。我也难以概括...但，师父跟我说过。”

　　“‘对你而言，什么才是最宝贵的，将它交给她，不失为一种办法。’——师父是这么说的。”

　　“银河夜色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事物，可不算最宝贵。”

　　“我沉思了很久，在想出这个礼物的同时，还想到了另外一个。”

　　眼见秦雨脸越发艳红，眼神动摇，申鹤目光躲闪了一下，声音小了一分。

　　“那就是我目前所有的一切。”

　　“那个小屋、平常吃的东西、平常做的事情...与你共享我的生活——准确的说，这才是我想要送你的礼物。”

　　“但是...这并不是很顺利。我的生活应该是枯燥乏味的，我所想展现的，就是这样的我。然而你的存在，却像是水一般，渗透了进来，改变了一切。”

　　等等，别说了。

　　“就像是我所做的烤肉和你做的粥一样，有你在，更有了几分滋味...”

　　呜哇，停一下，别说了！

　　申鹤轻轻吐出一口气，注视着秦雨。

　　等等，别看我！秦雨急忙避开申鹤的目光。

　　“抱歉，我不是个很有趣的人。但是，我很感谢你与我成为朋友。”

　　申鹤轻声说道：“你改变了我的生活，所以...这个礼物不是很成功。要是你喜欢我给你的另一个礼物，那我便心满意足了。下次等到师父有空，我想带你去见见她...”

　　啊呜...秦雨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被融化了。

　　“还有你所说的，我不甚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正如你接受了命格孤煞的我一样，我也会接受你。”

　　说、说得轻松！我可不会信你，你懂我的什么了，就能接受？

　　秦雨眼眸闪着水润的光泽，像是拒绝着申鹤一样说道：“我、我对你说过谎！”

　　这下总该对我失望了吧，这么珍视的友谊之中竟然参杂了谎言，对申鹤你而言，肯定难以接受吧！

　　哈，我明白的，越是想要纯粹的关系，越是会吹毛求疵。一丁点缺陷都看不得。

　　对付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只需要违背他们心中的期待就好。

　　申鹤果真沉默了。

　　哼哼，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吧。秦雨压下心中的失落，窃喜道。

　　“师父此前也跟我说过，你可能有在说谎。”

　　“诶？”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哪句话属实，哪句话不属实。不过，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对彼此的珍视，对这份友谊的珍视...”

　　别信啊。谎言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申鹤沉默片刻，走到秦雨的面前。看到她那仿佛融化了似的红润面孔，无意识地伸出了手，但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我能...拥抱你一下吗？”

　　“如果我说不行...呢？”

　　“我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情。”

　　刚才说的一大堆话就很让我讨厌。

　　秦雨犹豫了片刻，别开脸，嘀咕道：“可以...”

　　申鹤再次伸出手，环抱住了秦雨看似柔弱的身躯。动作轻柔，没有带来一丝的不适，反倒感觉到相当明显的温暖。

　　秦雨的身体很热，是发烫了吗？申鹤关心地想到。

　　申鹤的身体有些凉。秦雨如是想到。

　　【评价：A+】

　　“谎言，你都会信吗？”秦雨在意道。

　　“直视太阳会感觉到刺眼，但是直视月亮不会...有令人厌恶的丑陋真相，那自然也有令人欣喜的美丽谎言。我相信，你的谎言就如同月亮一样美丽，是令人欣喜的。”

　　别说得你什么都懂一样，我至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已。

　　秦雨不禁呼出一口气。

　　“唔...”申鹤忽然身躯一颤。

　　“怎、怎么了？”

　　“你的气息，令我感到有些痒。”

　　哈、哈！？说什么胡话呢！秦雨想要挣脱申鹤的怀抱，但听到申鹤的下一句话，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来与人相拥是这样的感觉...不可思议。”

　　是很不可思议，他人的气味、温度竟然能令人安心下来。

　　秦雨没想到申鹤会违背她说的话，暗自准备，还强行把礼物送给了她，又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作为坏女人，本应该没有资格接受这一切的。

　　但既然已经说过很多谎了，再说一次，又有何妨。

　　正如申鹤所言，谎言也有美丽的。

　　那就将这美丽的谎言贯彻到底就好，反正，她都说会相信我全部的话语了，连谎言也会一并相信，只要把这个人设贯彻直至死亡，她肯定会信以为真。

　　如此贵重的礼物和心意，秦雨只能以美好的回忆作为回报。

　　因为申鹤的行为，秦雨愈发觉得不能暴露真实的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