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问答，从琪亚娜开始 第650节

“放心吧，我会的。”

塞西莉亚目睹着符华和其他人跟随着灰蛇，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后，转身朝着远离的米丝忒琳赶去了。

穿越了狭长的黝黑隧道，走上了环形阶梯，一路上米丝忒琳自顾自的往前走，只是在塞西莉亚没有跟上来时，停下脚步看向她，没有说半句话，连脸上维持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

塞西莉亚见状，有眼力劲地也没说话，跟随着对方走上了台阶。

终于，她们抵达了楼顶，推开天台的大门，天台没有装修，水泥平铺在地板上，楼边用栏杆简单围起来，是个朴素的天台，然而......

“好美。”

塞西莉亚眺望向了远处，高耸的大山顶端是银白的细雪，山腰上翠绿的大树摇曳着仿佛一片绿色的海。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美丽的景象，自然而然的透露在了两人面前。

“很漂亮不是么，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

“跟世界蛇干部不相符对吧，呵呵，其实答案很简单，胡狼总是缩在实验室，灰蛇一天到晚在处理琐事，渡鸦则在外头赚钱，夜枭在和他的小女友聊天，哦，现在夜枭他死了。”

米丝忒琳欢快地说着，塞西莉亚安静地听着，她感受得到，前者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述。

恰好，以塞西莉亚的身份，无论是从对方的诞生，亦或者血脉中圣痕的链接。

没有比塞西莉亚更加合适的人了。

“塞西莉亚你知道么，我的存在形式并不稳定，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不由自主地从现实消失，回归圣痕空间，并在之后被动地被抛回现实。”

“圣痕空间，沙尼亚特基因中蕴藏的虚数空间...”塞西莉亚类比了一下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对米丝忒琳的身份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随后皱起眉头说道：

“被动抛回现实...你能够控制圣痕空间开启时候的规模和程度么？”

被动意味着不稳定，无法控制的能力，所造成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就好似空之律者，如果她不计代价的开启着虚数空间的空间隧道，让巨量的崩坏能涌入现实空间，造成的危害是连锁性的大恐怖。

而且哪怕只有短短一瞬间。

“啊，你猜到了呢，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米丝忒琳语气还无波动般开口说出了异常残酷的话语：“我即是灾难本身，我的回归就意味着一场崩坏爆发之难，无论我是否愿意。”

“我亲眼见证过许许多多无辜的人，倒在了我面前，她们死去的表情中的惊悚和无法理解，我记住了每一张脸，我永远忘不了，多么讽刺啊，本该拯救的我，却成为了杀死人类的移动天灾。”

米丝忒琳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看见了无法洗干净的鲜血。

“米丝忒琳一位母亲帮我取的名字，初见时，她是在被我毁灭的一处人类聚居地外围幸存下来的人，那时候的她三个月就将生产的孕妇，亚历山德拉是她的名字，我知道我的想法很无耻，但我却因为她可以活下来而感动欣喜，明明我才是造成一切灾厄的源头。”

“你拯救了她。”塞西莉亚回应道。

“是的，我救了她，唤醒了她体内的圣痕，让她得以活下来，为了观察亚历山德拉，我留下来照顾对方，她却不知道我就是毁灭了村子的凶手，在知道我没有名字的时候，亚历山德拉还为我取了一个名字。”

“米丝忒琳。”塞西莉亚明确道。

“没错，沙尼亚特是我的象征，米丝忒琳是我的现在，很讽刺吧，杀人凶手却挥霍着着受害者的善意，并以此为荣。”

羽兔苦笑着，带来死亡的丧鸦，出现便意味着死亡。

米丝忒琳，启自长空,坠入渊海，这个既代表生命，又与死亡相关的名字，真的很适合我呢......

第一千零四章 她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毁灭了村子的人救下了村子幸存的人。

两个本该是仇敌的人，因为前者的隐瞒过上了幸福的日常，直到偶然的一次暴露，两人的关系在抉择时。

后者理解了前者的难处，仅代表自己一人接受了她。

“她告诉了我等孩子出生后，要一起离开雪原，去大城市讨生活，为孩子争取一个美好的未来，再哭再累也不怕。”

米丝忒琳视线空洞地凝视前方，然而没有焦点的瞳孔中，塞西莉亚知道，对方整个身心沉浸在了记忆中。

“从她的笑容，我看得出来，那是渴望着幸福，即将得到幸福时，才会有的打从心底里绽放的微笑。”

“但是我却撕碎了她的幸福，我告诉了她，她肚子里孩子因为崩坏能的侵蚀已经不可能出生了。”

“对一位母亲而言，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了。”

塞西莉亚是做母亲的人，她背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微风吹拂着她银白色的长发。

她似有感触般，如果说一位母亲的绝望是孩子的离开，那么孩子的梦魇就是母亲的逝世了。

“我也是因一位母亲，你应该从灰蛇那听说过我的事情吧。”

“死者苏生。”

“嗯，我是死过一次的女人，我至今都不敢想象出，我的女儿听到我死去时，究竟有多悲伤，我抱着西琳那孩子，仰望着天空中落下的裂变弹，想到的不是我的死，而是琪亚娜的心情，我很抱歉，很抱歉让她小小年纪就体会到本不该体会到的情绪。”

“我很担心，那孩子没有了母亲，童年会不会被其他孩子所排斥，我很担心齐格飞会不会把孩子教坏，事实证明齐格飞却是不适合带海子。”

塞西莉亚讪笑了下，该感谢还是该埋怨奥托，让她的女儿失去了记忆呢。

“没有母亲会希望孩子伤心，哪怕是付出了自己的所有，我猜想，亚历山德拉大概是希望用一切去换取孩子活下来吧。”

“......”

米丝忒琳沉默片刻，抓握着栏杆的手掌青筋暴起，钢铁的栏杆被她捏出了一堆废铁。

她是圣痕的结晶，成也圣痕，败也圣痕，本该是用来拯救人，战胜崩坏的力量，却因为她既定的价值而发生了意料之外，令她不愿意看到的悲剧。

“最初听闻孩子的遭遇，亚历山德拉没有怪我，她只是呆愣了很长时间才强颜欢笑地提出一起想办法，即便这个办法是让她自己成为孩子活下去的代价。”

“我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的决心，如果我告诉她，想要拯救孩子，需要付出她的命，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让我施为......”

“结果想必很不如意吧。”

每一段伤心事背后，总会有悲剧的发生。

羽兔身份贵为沙尼亚特圣痕的集合体，本该是救世主的存在，却在诞生人性时，因人性的善所伤害。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早已经不是纯粹的战士，更像是想要挽回悲剧的行尸走肉。

事实上也是如此，米丝忒琳认为这不值得。

用一个人的性命去换取一个已死之人的性命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亚历山德拉是被她开启了圣痕的战士候补，她可以拯救的人是未知的，我必须将其保留，哪怕这样并没有未来可言。

以理性而论，用圣痕战士的性命去换取一个未来成就未知的孩子的命，羽兔认为不值。

“我本以为可以劝下她，但之前一直保持冷静的亚历山德拉此时却突然爆发，斥责我，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我没有资格决定一个生命的去处......”

羽兔眼中闪过了几丝痛苦，记忆中女人压抑不住的爆发，历历在目。

“所以，我关闭了亚历山德拉体内的圣痕，哪怕我知道，想要重新开启圣痕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她...”

“在圣痕真正失效前，她对我开口，希望我可以答应她最后一件事，但还没等到她说出口，我...”羽兔瞳孔一片阴郁，本该为善的祈愿染上了深渊般的黑暗：“我被强制送回了圣痕空间......”

就因为突然的存在形式不稳而被强制送回圣痕空间？

“我疯狂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咆哮着，又一次，又一次，究竟要让我看到多少次的绝望，才肯罢休，我只是想要救人，就更多都人，还后继者们，能够在没有崩坏的世界中活下去，我想让她们活下去，想让更多人更有价值的活下去......”

杀死与自己无关的人，杀死本就会因自己而死的人……如今，她又不得不将因自己而生的人送入近乎必死的旅途。

羽兔的愿望并不黑暗，正相反是极为有善。

但正因为越是充满善意的渴望，才会诞生出愈发恐怖的深渊。

“等我重新回到现实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了，我为了寻找她，走遍了整个乌拉尔地区，却徒劳无功，途中我甚至因为我疯掉了，我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有人倒在我面前，哪怕崩坏兽在肆虐，我的意识里，只剩下找到她而已。”

“但是我失败了，我意识到，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我找到了灰蛇，提出了一个交易，以我加入世界蛇为条件，他帮我找到了历山德拉的坟墓，以及她孩子的下落。”

那孩子才几个月大，记不得事，被孤儿院收养着。

“我只在孤儿院门口远远看着，看着那孩子被院长抱着喂奶，我躲起来三天三夜之后，才回到亚历山德的墓前，我回收了她的圣痕，并且从那孩子活下来的情况来看，我明白了一件事。”

“圣痕不是万能的，祂能够轻易地改变人类，但人类也能改变圣痕，她做到了，以我认为不可能成功的办法，让自己的命去换取了孩子的命。”

于结束的故事，她有义务将其保留，哪怕这样没有未来可言......

第一千零五章 拯救你们,与你们何干

“很讽刺的故事吧，本该救赎的我，执行杀戮之事，连唯一的慰藉也被我亲手给毁灭了。”

天台上，银白发梢飘浮的羽兔，本该脱离血脉神性，获得人性的特异存在。

却主动地拒绝了继续前进的道路，回过头，主动选择去承担传承者的责任。

“我只是偶然出现的意外，救世不需要意外，我能做的，仅是跟随着凯文的愿望，实现这属于我们文明的最后的责任。”

话题来到了末尾，前面的谈话有几分宣泄的意图，但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后续，也就是如今的话语来说明。

“这不是请求，而是通知，是命令，我会杀死崩坏，拯救文明。”

“无论激进与否，无论道德人性，无论中途发生了什么，蛇死而不僵，砍掉一个头，长出九个头，所以你们接受就接受，不愿意接受也得接受，”

羽兔的话语愈发冰冷，愈发淡漠，此时此刻的她，不再是米丝忒琳·沙尼亚特。

而是世界蛇干部·羽兔，沙尼亚特圣痕的结晶。

是拯救文明的最终兵器。

“拯救你们，与你们何干。”

她的眼神很冷，很是淡漠，好似一位降临人世的神祗，朝着人间投过了视线，庞大到无法言喻的质量。

话语之中的坚毅，不可违抗的威势。

塞西莉亚明白了一件事。

她被主教暗中嘱咐的，探查世界蛇真实的任务，寻找蛇的空隙的任务，宣告彻底破产。

她无法以一人之力，去扭曲集结了整个文明的遗产，传承了五万年的组织的信仰超越了她的想象。

等到羽兔离去，塞西莉亚依旧在天台上呆愣了很久很久，从怀中取出特制的通讯器。

“塞西莉亚？你抵挡欧洲不过三个小时，莫非是任务出现了意外？”

奥托的疑惑声从通讯器另一头传来。

以他对塞西莉亚的认知，她是不会中途放弃的女人，除非是不可抗力，不然绝不会半途就在世界蛇基地内通讯，这和主动承认她是安插的间谍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