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的日常 第169节
“因为涂黑了我自个儿都怕!”
“淦!我竟踩了你这魔道创作者的套!”
“老弟加油!在这与世暂时隔绝的小黑屋里悟道,写出更好的剧本!”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某位从犯甚至主犯……
白影转身语重心长地说道:“勇者,你我何至于此?以身作饵都要把我关进这小黑屋。”
雪之下雪乃嘴角上扬,笑容满面道:“白君,我都被你作弄过多少次了?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看来只要别和白君对上眼睛,面对面说话,白君也很难看破别人的心思和想法。”
“居然不择手段和入魔的导演联合下套,勇者确实进步了一点,但不多。”白影忽然说道,“你不也把自己给关进来了吗?这就是你的妙计?”
“如果我不先打个头阵,白君也没那么随意地凑到门边。”
雪之下雪乃神态自若,她迈步走到书架边抽了张纸,从箱子里拿了根笔,来到书桌前坐下,淡然道:“至于被关起来更是无稽之谈。我本来就准备找个时间写修学旅行报告,这里很好,非常适合思考。”
自信,从容,计划达成的欣喜,以及总算‘报复’回去,出了口气。
“汪!”
雪之下雪乃手一抖,笔尖在白纸上划过一道突兀斜线,侧眼看向靠在门上的白影:“白菌以为这种程度就能吓到我吗?”
白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雪之下雪乃下意识双手护胸后仰。
“冲田先生。”
白影发出空灵里带有少许沙哑的声音,向门外喊道:“我已经成功说服白君,督促他努力将剧本改得更好,请先开个门,我有一些要紧的事情。”
雪之下雪乃:“?!”
“嗯?这么快?雪之下同学真是帮大忙了。老弟果然也有一颗积极进取的创作之心,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冲田正回话间,门锁上传来钥匙插入的响声。
“等等!”雪之下雪乃立刻出声道,“别开门,刚才那是白菌在模仿我的声音说话,他能做到这种事情。”
冲田正惊讶道:“老弟居然还有这种本事?我还以为舞台表演切换数种不同年龄的声线就是极限。”
“白菌当然有这种本事!他现在就用我的声音让冲田先生别开门!”
冲田正:“啊这……”
“白菌,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吗?我平时说话可不会用这种激烈的语气,冲田先生可以向安心院求证。”
“白菌的辩驳真是漏洞百出,机械音尚有音量高低之分,我为什么不能语气激烈?我本以为你认输听劝,没想到是假意投降,蓄谋偷袭,向安心院求证?谁不知道安心院很听你的话。”
“那你解释一下自己刚才为什么语气激烈?”
“你、你……因为我想去摘花!白菌你别在这时候添乱!”
“你才是添乱!造谣!给我认输在屋子里呆着!”
“白菌露出马脚了吧?你的语气不也挺激烈吗?!”
冲田正:“阿巴阿巴……你、你们到底谁是雪之下同学?”
“我是雪之下!”×2!
“白菌不要学我说话!”×2!
“哼!”×2!
冲田正求助地看向樱岛麻衣和安洁莉娜。
安洁莉娜想了想:“从风格上来讲,想要上厕所的那个雪之下,大概是白影假扮的?但只是我的直觉哈。”
“已经没有讨论意义了。”
樱岛麻衣说道:“一男一女在屋子里,无论是谁想要上厕所,或者说假装要上厕所,导演如果不想进警局,都得把这扇门给打开。看来导演的小黑屋措施还不够完善。”
毕竟以前是单人间,谁知道会住进去这么个妖孽……
冲田正大失败,拧动钥匙准备开门,忽然发现门从内侧被堵住了。
白影的声音传出:“别开门!厕所就在那里,何必离开寻觅?勇敢地去上吧!勇者哟!要有超越一切的勇气!”
“我没想上厕所!白——菌——!”
“停停停!动手就是输!”
“破罐子破摔也不失为一种解题思路!”
里面传出追逐和互怼声。
冲田正茫然,到底那个才是真相?这门开还是不开?雪之下同学到底要不要去摘花?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别忘了写作业
“勇者真是疏忽大意,以身做饵诈了我进小黑屋。小黑屋最可怕的地方是一个人禁闭,你我二人同处一室,小黑屋还有什么意义?实属南辕北辙,荒谬绝伦,哈哈哈哈!”
白影坐在木板床上翘腿,大肆嘲笑,顺便将一把木椅子搁在面前充当障碍物,以防对方采取物理手段的批判。
“白菌不也还是在这里吗?”
雪之下雪乃硬气地回了一句,重新坐回到书桌前:“我要写修学旅行报告了,白菌也赶紧放弃无意义的增生,琢磨一下自己的剧本该如何完成吧。”
白影挑眉道:“哦?勇者要思考和创作?”
“是啊,进行白菌无法做到的高级行为。”
“我不信。”
“不要你信。”
怼了几句后,屋子里安静下来。
雪之下雪乃努力沉下心,在白纸上写下修学旅行报告的标题,开始思考写什么东西,顺便总结一下。
我有点过于自信,以为自己是武松,哪怕和老虎关在一个笼子里也不怕,没想到这老虎成了精,分明是虎力大仙……有点挫败的小郁闷,白君还真是什么情况下都能活蹦乱跳,稍微落入下风,立刻就以超出预料的方式扳回一局。
……也不是什么勇者plus,都是普普通通叫樱岛麻衣‘樱岛小姐’,这是背地给人取外号?
仔细想想一个称呼也没什么——不对,我为什么要接受白君一个嘻嘻哈哈的外号,该让他正经叫名字才对吧?
当然正面提出这个要求,最终肯定没有任何结果,得用一些办法,迂回地让白君答应。
例如武力修正、等会儿,怎么总是忍不住采取物理手段?这应该是最后的手段才对,顶多不排除使用武力手段的可能性,但要其他办法的话,得更加缜密和精细一点。
这次听闻导演先生苦恼,短时间提出的办法破绽太多,诱导白君来的路上估计都被怀疑了几次,还是自己进屋假装没问题,才把白君给忽悠进来……赢了侍奉部和援助部的比试,就能光明正大地提条件了吧?
少女坐在书桌前,低着头,眉目柔和地沉吟思索,轻抿的嘴角隐约有丝弧度,屋里充裕的灯光洒落,乌黑长发仿佛都在微微发光。指尖轻捏住的笔悬停未动,她安静地坐着,仿佛是张世界毁灭时,依旧如此的照片。
白影探头:“哟,这就是人类的高级行为吗?”
雪之下雪乃稍微一僵,睫毛迅速扑闪数次,镇定地说道:“当然……”
白影聚精会神状瞅着白纸上的标题,恍然道:“原来如此,人类的高级行为就是新建文件夹。”
雪之下雪乃淡然道:“我才刚刚开始构思,白菌有时间打扰我,还不如想想自己的剧本怎么改。”
“你已经构思了五分钟,纸上就写了个标题。”白影感同身受地说道,“所谓构思也是创作的一种,对吧?我懂我懂,勇者肯定是在构思修学报告要写什么主题,要体现什么主旨,要用什么格式,对吧?”
雪之下雪乃:“白君一副很懂的样子。”
白影笑呵呵地再度问道:“勇者刚才一定是在想写什么,对吧?”
雪之下雪乃:“比起这个,白君还不着手改剧本吗?”
白影露出滑稽的怪笑,语气突出一个上下起伏,阴阳颠倒地说道:“全校成绩第一的勇者,肯定是轻轻松松集中注意力,五分钟完成对修学旅行报告的构思,绝对不可能走神,陷入仿佛时间被偷走的奇妙状态……对吧?”
雪之下雪乃眼神一沉,侧头对视上去:“白菌有什么意见吗?”
“你卡文了。”白影同情道,“如何?感觉到卡文的可怕了吗?理解我的感受了吗?那种明明脑子在思考,却不知不觉跑偏,在胡思乱想和啥也不想的道路上策马光阴,回首已经快要入夜……”
好像没看出来自己在走神琢磨什么……也对哦,白君是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很强,又不是有读心超能力,再加上自己刚才还低着头,既没有面对面,也没有对上视线。
说到底,走神就是走神,走神的人自己都可能不知道在想什么。
雪之下雪乃集中注意力,淡定地落笔说道:“白君的状况令人同情并令我想笑,刚才我在走神并不意味着是卡文的因素,对于修学旅行报告我想写的内容非常多,完全不存在无法创作的情况。”
“我才不信,你绝对已经陷入创作者必然面临的灵思枯竭!”
“白菌是什么拖人下水的水鬼吗?真是肤浅丑陋的想法呢。”
雪之下雪乃一边回怼,一边笔走龙蛇,笔锋利落的文字有条不紊排列在白纸上,格外整洁。
“呵,字倒是不错,强迫症看了都得被治好。”白影饶有兴趣地挪挪凳子,蹭到旁边,“勇者来让我品鉴品鉴,肯定写的都是些无聊东西吧,啊哈哈哈哈!”
那赶紧和我一起下地狱的态度,着实毫无掩饰。
雪之下雪乃大大方方地写着,任由白影观察。
【所有风景都只是眼里的倒影。温泉、森林、山岳、农地、作物、小河、辽阔的日光、铅灰与木色杂糅的城镇,凡此种种,寻常少见的事物,能冲击循环往复的生活,或许这是有人喜欢旅游的理由,离开习以为常的环境,拉出自己日渐沉沦的灵魂。】
【我并未在意自然风景如何秀丽,也写不上多少赞美的东西。】
白影:“偏离主题,重写。”
“修学旅行本来就是以旅行感想为主题。”雪之下雪乃微微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由于某些‘才不是我’的原因,我这趟修学旅行真是感想太多了。”
雪之下雪乃的感想确实很多,因此落笔如飞。
【抵达阵出第一天,我遇到偶然来此旅游的父母和姐姐,原本宽松了些许的心情变得紧张而沉重,对这片地方新奇的景色没有太多记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出来旅游,依旧呆在原本的环境之下。那时我对家人混杂着正面与负面的评价,讨厌又憧憬的姐姐,依赖又没用的父亲,强硬严厉又想得到她认可的母亲。】
【在这次旅行中,我看到了家人的另一面。相比于山川草木在眼里的倒影,人心是更为深邃的风景。】
白影:“在我家乡,大家小时候写作文,都很喜欢虚构父母与自己的温情小故事,勇者是想这么写?”
雪之下雪乃淡定道:“对我而言,这就是修学旅行最大的意义,没有作假。另外我觉得不管在哪儿,应该没什么学生写下面这段话吧。”
【母亲会征求我的意见和选择,并对此以阅历和经验评价,再说出一些道理来让我选择。此类事件不少,便挑一个不知何时发生,只是我印象颇为深刻的例子。】
【在一次父母友人拜访过后,母亲询问我为何不向长辈微笑,我回答不想笑所以没笑。母亲给我讲了些听不太懂的社交礼仪,告诉我一个作为晚辈要以微笑向长辈表达敬意,体现自己守礼的结论。后来我便学着笑,大抵是矫饰出来的乖巧,不想开口说话,没有想到交谈的意义,过于单调的笑容,大概得到了他人表面认为乖巧懂事,实则觉得不讨喜的评价。】
【母亲或许是觉得给了我选择和表达的自由,她便得了宽容。以道理和经验进行教导告诫,她就做到了教导。我学会了要用行动体现长幼的礼节,她想来定是成功的母亲。我只是个无能且失败的女儿,微笑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进行不是询问的询问,给予并非选择的选择,若是回答得不合心意,便会施加劝说和道理,以母亲之于女儿的权威,将偏离心意的回答拉回正轨。强硬、权威并且虚伪,擅长使用名为道理的武器,进行不见血的暴力。这便是我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于母亲的印象。】
“好!”白影鼓掌,建议道,“把你姐是个天才演员的事情也加上去吧!”
“白菌别胡乱指手画脚,这是我的修学旅行,又不是姐姐的。”雪之下雪乃横了眼白影,边写边聊天,突出一个游刃有余,“我讨厌谎言和虚假,但又不是低能。姐姐的事情,用不着我来开口,而且那么写才是偏题。”
白影靠着椅子,得意道:“我就很喜欢骗人和弄虚作假。”
“好像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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