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神信条 第262节

“克莱薇和他的丈夫成了我的牺牲品，我甚至不惜剥离了亚当的一部分记忆，可惜，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她垂着头，没有对李元显露出现在的表情。

她说，这并非李元做错了什么，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在克莱薇怀中的孩子一直没有出生，她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尝试失败了。

大概是由于那个残破的记忆形成的灵魂，跟转生之树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应，才会导致这个结果，但是总体来说，失败就是失败。

她本来是预计，利用出生了的克莱薇的孩子，去找到转生之树的所在位置，然后想办法去消灭这个一切的罪魁祸首的。

“你也不晓得最重要的东西到底在哪里吗？”李元摸着下巴问。

莉莉丝叹着气摇了摇头。

“要是知道，我就不用花费这么多功夫，在背地里做这么多实验了……”

李元现在有一点真的非常好奇。

那就是既然眼前的女子同样拥有特殊能力，那么为什么自己却感觉不到她的身上传出任何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

就算莉莉丝的能力比他的丈夫也当来的完整，也不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既然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应该更早一步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才对。

可是就是没有。

在这么接近的距离之下，李元依旧感觉不到半分特别的东西。

要不是莉莉丝主动的接触，他到现在还会以为这个女的只是普通人。

“之前我去到你和阿当的住所，你就已经感觉到我了吧？”

“是这样没错，你隐藏身影离开的时候，虽然肉眼看不见，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你的存在，所以之后我才能够派出部下，暗中的在你身上留下追踪器……不过看来这一点你也早就明白了……”

莉莉丝苦笑着表示，如果不是李元没有怎么掩盖自己的行踪，她也不会在机场中找到他。

“我的力量并不强大，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武力存在，我只不过是感应的力量比起丈夫来的强一点。”

李元不认为对方有说谎，因此他对于自己的特殊能力居然感觉不到眼前人拥有的力量气息，在内心中冒出了许多个可能的想法。

第一个生出来的想法，就是他其实早已经明白对方拥有的力量是什么，而且相当清楚，所以到了现在才会感觉不到。

但是这个想法并不正确。

因为他在离开对方的住所的时候，还是能够从了解过大部分力量来源的亚当身上感觉到一定程度的力量气息。

就算他知晓了力量的来历和性质，但是如果不完全地详细掌握，又或者是把这些力量气息吸收掉，他怎么都会感觉到一些依稀的气息的。

我的能力出错了吗？圣印发生了问题？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的根本发生了错误。

问题不是出自于他自己。

是由于眼前的女子拥有的力量性质的关系。

难道是……在本质上和我的力量来源同等，又或者是超越了的某种力量？

李元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是怎么来的，也相当明白这一份力量的本质。

他现在拥有的力量的确很强大，有着无数可能性的进展在，不过要说是不是能够天下无敌，在任何一个世界都能自由的随心所欲，那当然是绝对否定的。

他的力量本质趋近于一种本能，圣印的力量上限和高度确实深不可测，但就不代表这个黑暗虚空里面没有超越他的力量。

只要对方的力量属性和存在本质和他一样，又或者是超过了他，那么他当然什么都无法感觉得到。

哪怕从属于神秘与未知的范畴，既然等级一样，圣印无法有所反应也是很自然的。

不过，这样又有其他的矛盾产生。

莉莉丝的力量不强，这是显而易见的。

她确实是很弱，或者说，她的身体和力量，只是一个普通人。

李元不需要怎么观察，看见了对方之后就明白了这一点。

除非眼前的存在的力量超过了他，伪装超过了他的眼光，要不然就算不用圣印去感觉，他都能够看得出来。

要试试看她有没有说谎吗？

李元心中虽然这么想，但他本能地觉得，莉莉丝没有欺骗自己，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问题果然是出自于那个灵魂性质的转生之树吗？

“你刚才说，转生之树的真实模样，就跟转生者一族流传的说法一样，因为这是你操控的情报，是这样没错吧？”

“是这样没错，转生之树确实是一种灵性的存在，正因为这东西的存在，我和丈夫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莉莉丝和亚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原因早已经消失在记忆之中，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两人是透过转生之树，穿梭世界而来的。

不过，莉莉丝并不知道何谓黑暗虚空，她只是明白自己穿梭了世界。

能够穿梭世界的东西……

李元现在所知晓做得到这种事情的，确实是有不少的方法，只不过都没有亲眼看见过罢了。

能够自由穿梭于黑暗虚空中的强者，都能够称呼为虚空行者，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够这么做到的人，都能够冠以这个称号。

就像是在以前经历过的一个古代世界，遇上的一名巫师一般，他就是因为自己的老师和仇人的争斗，才会为了逃离争端，接触了他的老师留下来的“世界之门”穿梭世界。

又像是之前在奇物世界见过的异世界神明一样，直接透过世界的碎片进行穿梭。

而对方的敌人，侵略了他们世界的所谓的“奥术师”，看起来也掌握了某种能够大规模打开世界通道的方法。

从这些观点来说，眼下的转生之树，很可能就有穿梭黑暗虚空的异能。

不过看起来不完全呢。李元悄悄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莉莉丝和亚当的记忆并不完全，这很可能代表了转生之树其实是有缺陷的。

莉莉丝在之前的补充说明里，说过自己和丈夫并非以肉身来到这个世界，而是以灵魂的形式，穿梭到这个世界之后，再利用转生之树的力量，在这个世界寻找一个新的躯体的。

如果转生之树没有缺憾，他们两人的灵魂应该还保留着完整的记忆才对。

世界与世界的法则之间的不同，会让除了拥有超凡之力的东西，全数的毁灭。

灵魂虽然是一个特殊例子，在每一个世界都是同样的，但不代表灵魂包含的东西不会有所损失。

记忆的不完全，显然就是一个提示。

果然，在这里猜测下去也没有什么进展的……还是首先要去亲眼看一看什么是转生之树木。

李元停下了脑中纷乱的猜测，决定实际的展开行动。

没有亲眼看过，说什么也是枉然的。

“莉莉丝小姐，那么我就问一句，现在你有办法让我接触到转生之树吗？”

李元抬头凝视眼前的妇人。

“我想你也不会毫无把握就来接触我，你应该有一些自己做不到的打算吧？”

莉莉丝沉默地点点头。

她心不在焉地搅动着放在桌上的饮料。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方法，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成功，可是……如果想要尽快的斩断我们的痛苦，这是我现在唯一想到的方法。”

莉莉丝轻轻的咬着嘴唇。

“我和转生之树有着紧密的联系，虽然我无法了解这个东西的所在，也无法了解这个东西的本质，但是如果我猜得没错……”

她彷佛艰辛吃力的慢慢说了下去。

“只要我死了，应该就有办法能够接触到转生之树……”

＊

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美丽。

清澈无闻的夜空，让这天晚上成了赏月的好日子。

李元坐在椅子上，抬头欣赏着彷佛在闪闪发光般的月亮。

“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

时间已经差不多，他轻轻的转过头，询问神情越来越绷紧的莉莉丝。

“你不是说你是独自离开家里，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吗？这样一来，你的丈夫和女儿都会很担心的吧？真的不需要留下什么留言吗？”

莉莉丝沉默地摇摇头。

一会儿后，她才张开了干燥的嘴唇。

“既然知道了你的存在，那就择日不如撞日，继续等待下去，只会削减我的决心……”

莉莉丝为了进行“了结”，早在很久以前已经开始进行了准备。

“就算我不在了，我的丈夫他还会活着，他会好好的照顾孩子的，就算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让所有跟转生之树有关的人同一时间死去，我也安排好了其他人来照顾我的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莉莉丝早就有死亡的准备。

现在这一个安静无人的郊外别墅，也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世界上其中一个据点。

“既然发现了你的存在，而你又愿意大发慈悲的帮忙，那就不要继续拖延下去了……”

这一次很可能是真正的死亡，所以就算早有心理准备的莉莉丝，也难以表现得太过安稳。

她确实在世上经历了很长的时间，但她终究也只是人，面对死亡，面对永远的死亡，也是会害怕的。

生命的本能不是这么简单能够克制下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动摇，会不会在这之后不想结束这一切，所以才需要更快的进行了结。

为了结束所有的痛苦。

为了结束这一场早就应该结束的痛苦。

“你之前说过，你对于我这样拥有超凡力量的人，脑海中有一些依稀的印象？”

李元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身边人的恐惧情绪。

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够这么简单可以接受的。

活得越是长久，经历了越多的事情，本人就只会变得更加害怕死亡。

“你和亚当原本所在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一个模样？”

“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我已经记得不清楚了……”

莉莉丝只是明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