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神信条 第352节

不存在自我的原初混沌漂泊在无垠的黑暗虚空，漫无目的地游荡，然后总会发生这一种偶然的巧合，彼此之间发生遭遇，然后在自然的情况下发生“冲突”。

李元不断的明白了，不断的理解了。

他的混沌灵魂的共鸣还在持续。

眼前的事件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才会结束，不死不灭的原初混沌的力量都是同等的，他们会持续发生这样的冲突，直到其中一方无法支撑形体，或者一起灰飞烟灭为止。

他们不会死灭，只是在漫长的时间过后，再度于黑暗虚空的角落之中重生，然后再次继续飘荡于黑暗虚空。

这是无法结束的冲突，除了拥有同等于原初混沌的存在阻止，否则一切都不会这么简单地结束。

两位原初混沌将会毫无自觉的不断毁灭他们身边的世界，不断扰乱黑暗虚空的安静。

直到不知道多久的将来，迎来了结束为止。

不知为何，李元想要靠近一些。

他的灵魂共鸣不断的持续，推动着他向前。

他的好奇心，还有他那对于这种存在的巨大的兴趣，都在鼓吹着他继续接近。

然后，李元自身所拥有的危险直觉，也在每分每秒的发出警告，让他的额头疼痛得彷佛要撕裂开来一般。

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想要接近。

不是什么外来力量的影响，现在的他还有绝对清晰的意志和意识，应该说他一直都保持着自我，没有任何的迷失。

他单纯是对于那无法以语言形容的原初混沌感到强烈兴趣。

无与伦比的，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兴趣。

超越了好奇，跨过了本能，单纯的想要去接触。

李元知道自己继续前去的话，肯定会发生问题。

他大概会死得干干净净。

不。接收了新的黑暗虚空的信息的他，否决了这种说法。

他会失去身躯，但他的混沌灵魂，他的本质和本源依旧会存在。

他只不过是单纯的会变成更加接近原初混沌的某种东西。

这是由于可能性的种子，还有他的混沌灵魂的共鸣所导致的可能的变化。

他不会死。

既然不会死，那就没有任何需要退缩的地方。

而且，他从来都不惧怕死亡。

只不过是死亡罢了，他已经经历过一次，遭遇过一次，感受过一次。

死亡不过如此，没有任何需要恐惧与害怕的地方。

他支配着恐惧与绝望，他不会感到这种情绪，而且从一开始，他就不害怕直面死亡。

所以，李元带着从来都未有过的兴奋的笑容，踏前了一步。

然后，在他正想要行动的那个时刻，他发现自己无法继续前进了。

“你这蠢才在做什么？”

李元的左肩上，徒然出现了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前进。

“你是……”

李元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粗旷的外型，浓眉大眼的面容，正是恶食王本人。

“你想死吗？”

恶食王紧紧地抓着李元。

他的双眼之中带着莫名的意思，深深地注视着满面笑容的李元。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首先……让我们去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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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世外观测的哲学家 : 第499章第六十二章 混沌

李元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力量束缚住自己，可是他不要说手指头，就连眼皮都动不了。

恶食王轻轻一动，周围的景色就发生了变化。

李元忽然能够活动了，本应该已经完全操控了身体，能够进行细致入微动作的他，是绝对不可能因为意外摔倒的，他能够在这之前反应过来，但是他依然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后发现回到了某个相识的地方。

他来到了一个拥有温暖灯光的舒适小屋，这里是在那个乱序世界恶食王兴建出来的临时居住处。

“啊……”

李元刚刚爬起来，想要跟眼前眉头轻皱的恶食王说些什么，对方已经先一步开口。

“你想自杀吗？”

李元呆了一下。

他当然不想自杀，他根本就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他有点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原来如此……你是……”

一直深深地注视着李元的恶食王，慢慢地收回了目光。

“你也许还不知道，你也许不会在意，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拥有能够观察过去未来的能力，虽然在这个黑暗虚空里不太管用，但是还能够勉强看到一些比我弱小的对象的过去。”

李元还没反应过来，恶食王的身上不知何处冒出了黑色的小猫，然后半站在主人的肩膀上。

黑色的小猫开口了。

“你放心喵，不过这方面的事情你应该不会怎么管的呢，主人他在这个黑暗虚空不太能够看清楚未来，因为拥有无数可能性的这个地方，未来永远都不确定，所以也就难以观察，拥有可能性种子的你，你未来要经历什么主人是看不到的，不过如果是过去，还没有被改变的过去，勉强可以看到一点最近的事情。”

李元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的过去被他们观察了。

“所以……你知道了什么吗？”

说句实话，李元有点想要回去继续观察那两位原初混沌的情形，那里依然吸引着他。

恶食王看了一眼面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的李元，转过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曾经研究过一个原初混沌，而且做过不少的实验，所以我很明白他们的本质。”

恶食王忽然开始了没头没尾的对白。

“原初混沌基本上可以等同于黑暗虚空，这等存在不死不灭，除非黑暗虚空完全毁灭，否则他们的形体就算消失，也能随时随地的复活过来，他们是矛盾的集合体，不可理喻的毫无逻辑的存在，他们是混乱与混沌的组合。”

恶食王伸出食指，对准了李元的心脏位置。

“那个曾经偷袭过我，在之前跟你碰过面的那个拥有混乱之力的虚空行者，他的力量同样跟你一样，是来自于某位拥有自我意志的原初混沌的给予，可能性的种子这种东西，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怎么才能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吗？”

李元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了。

刚刚吸收了大量的黑暗虚空的情报，还有一部分没有消化完毕的他，在这个时候转化为他一部分的知识。

他就这么简单地弄清楚了。

“混乱与混沌，这就是无穷可能性诞生的开始。”

同时，他也明白到眼前人想要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的力量泉源，是偏向于混沌的力量？”

“正是如此，”恶食王收回手，轻轻点头，“那个偷袭过我叫做岳正泉的家伙，他的力量比较偏向于混乱，所以他才会拥有从混乱之中吸取力量变强的能力，你的灵魂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李元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他的确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为什么自己的灵魂会变成那种混沌一般的深渊漩涡模样。

原因无他，从一开始他获得了可能性的种子之后，他就踏上了混沌之路。

“矛盾，混沌，不合逻辑，不经思考，乱来的行动。”

恶食王把肩膀上的黑猫抱了下来，抚摸着黑猫柔顺的皮毛。

“你回想一下自己的经历，你先前所做的一切，你对于事情的对应，你一直以来的举动，都在无形之间深深地受到可能性的混沌的影响，而且随着你适应力量的日子过去，变得越来越严重……”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不，不应该说是严重，因为你现在基本上就等同于那种混沌的可能，你只是开始变化了，变化成……”

这个时候，黑猫抬起头用鲜红色看着好像在发呆的李元。

“如果刚才主人没有及时阻止你，你只要继续接近那两个原初混沌，你就会完成下一步的转化，走进了另一种可能性上，成为原初混沌的‘胚胎’了。”

胚胎？李元狂眨着眼，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思考起刚才自己的举动。

“很可笑喵，”黑猫轻声地笑了，“‘混乱冠冕’岳正泉苦心积虑地想要成为原初混沌，在黑暗虚空里制造出无数的混乱，可是他到现在依旧没有找到真正正确的方向，而你这个成为虚空行者没有多久的家伙，却已经找到了这条路途的方法了喵，这应该算是无心插柳柳成阴吗？”

“当然，胚胎终究只是胚胎，不是真正的原初混沌，是有一点我可以确认，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阻止你，你也没有阻止自己，你将会变得不再是你。”

恶食王再一次深深地望向李元。

“你的确不会死，甚至往后都不可能会死，但是你的思维，你的思想，你的精神，你的意思，你的自我，你的理智，这些全部都会在你变成原初混沌的胚胎的时候，全部一同被扭曲转化，那个模样，‘你’能够说‘你’还是‘你’吗？”

李元沉默着，眼皮一眨不眨，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为了追求自己的好奇心穿梭不同的世界，为了满足自己的兴趣寻找乐趣，可是你却不追寻能够辅助你的力量，这就是其中一个可能性带来的矛盾，你自己为自己带来的影响。”

恶食王有没有管对方有没有听见，只是以平静的声音开始叙述。

“你知道要回避死亡，但是你并不害怕死亡，如果能够让你感受更大的乐趣，你很可能会愿意接受死亡，不过最后你依然会想办法生存下来，逻辑上的不通，可是这就是你的可能性，充满了混沌的可能。”

恶食王仍然看着毫无反应的李元。

“先说一句你应该不会在意的事情，我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手段，我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阻止你，是因为你的能力的自救。”

恶食王先前感应到黑暗虚空中发生了两个强大力量的冲突，随即立刻离开了这个乱坠世界进行观察，然后就远远的发现了两个原初混沌纠缠一起的模样。

他同时也发现到好几位不同的虚空行者，不过他没有理会他们，也没有被他们发现，他只是持续地观察着两个原初混沌所进行的争斗。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值得纪录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站在安全的距离下观察的期间，他忽然感觉到有某种东西拉扯着他的视线。

那是一种微弱得无法影响他的力量，没有包含恶意，而且带有某种似曾相识味道的偏离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