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神信条 第36节

福德正神迟了一会才开口。

“旧神与新神的对立，是因为一开始的愚蠢行为，我相信还是有机会可以让双方携手同行的。”

福德正神深深地看了李元一眼。

“情绪之神在新神之中也是特别的，他们的力量非常强大，如果有一位本土的情绪神愿意与旧神合作，维持双方的和平，说不定可以扭转现在的敌对状态。”

“可是，我的要求是接触外神的遗体啊？你就不怕会引起什么麻烦吗？说不定我一接触外神的遗体，就会发生什么剧烈的变化啊？主战派的旧神不是提出过一大堆理论吗？”

面对李元的提问，福德正神摇了摇头。

“其实在你之前，就已经有过不少的新神在我们的同意下，接触过外神的遗体了，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主战派旧神提出的危险理论，根本没有威胁性可言。”

“啊？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呢。”

李元知道旧神反对新神接近外神的遗体，主要是担心发生难以预计的变化，可能会让外神突然复活，又或者是新神得到了更强的力量。

“有些事情总要去尝试的，与其进行无谓的猜测，不如用往直前踏出一步，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得到了新神的信任，并且在某些地方与我们合作。”

福德正神严肃的面上好像露出了微笑。

“在这个城市的市中心所设立的和平协议区，就是我们其中一个成果了，这个区域成功地隔绝了主战派旧神与主战派新神大部分的接触，并且让一些无力的流浪神灵居住其中，让他们勉强苟延残喘下去，在日后寻找机会重新崛起，只要活着，那么就有无穷的可能。”

李元点点头附和，这些内容与蚩尤的记忆描述没有太大的分别。

“只是，恐惧之神，我有些好奇，一直没有与其他神灵接触的你，到底是在哪里知晓外神的遗体在我们手中的？”

福德正神沉声开口。

“虽然说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还是只有一些高层成员才会晓得的，一般的神灵只是知道外神已经死亡，所有的痕迹都被彻底地毁灭了，而且你还准确地找上了知道这个秘密的屈原，可以请你回答我的疑问吗？”

李元控制着情绪，没有版内心的紧张露出半点。

他对着福德正神笑了笑。

“我当然有一些独有的渠道了，不过这可以算是我的小秘密，请容许我暂时保密吧。”

福德正神见李元拒绝回答，没有追问下去的打算，关于外神的遗体不算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他纯粹只是随口一问。

双方只是初次见面，还没有建立深厚的情谊，会选择保留也是正常的。

随后两人都没有再次谈话，车内的空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恐惧之神，我们快到了。”

车内的沉默没有维持多久，福德正神便指着前方开口了。

“这里是……城隍庙吗？”

李元看到那建筑物的轮廓，一眼就认出来了。

申海市非常有名的一个庙宇，祭祀了三位城隍爷的广大城隍庙。

“那一位大人原来居住在这里吗？”

李元瞥了一眼身旁的福德正神。

“不，今次只是藉用了城隍的居所，来与你进行会见。”

福德正神端了正面容，整理了身上西装领带。

“恐惧之神，请你做好准备，天道大人就在城隍庙里等着我们。”

第一卷 祕术主义的宇宙论 : 第54章第五十四章 见面

申海市的城隍庙在平日也是香火鼎盛。

这座城隍庙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期间翻新了不少次，建筑结构颇为复杂，有着多座殿堂供奉着不同的神灵。

李元知道这座城隍庙是福德正神的中立旧神组织的一个重要根据地，在此处集中了多位神灵的信仰，也有不少的神灵在此逗留或居住，在神灵的世界中，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已经是一个要塞了。

下了车之后，李元跟随着福德正神走进城隍庙，汽车的司机则是在外面待命，等待自己主人的下一个命令。

就算是过去了暑假的旅游旺季，城隍庙还是可以看得见从外地或者是外国来的游人旅客，人数也不少，可见这个城隍庙有多出名。

李元觉得旧神也不是迂腐的，把自己的信仰来源打造成一个风光名胜，吸引更多人来拜祭，的确是一个好方法，无论对方是不是拥有真诚的信仰，神灵们需要的只是从简短简略的仪式之中产生出来的信仰，就算不是真心的也无所谓。

真实的信仰能够产生更多的信仰之力，但哪怕没有任何的信仰，只要实行过符合传统的仪式，那么也会产生出相应的力量。

李元走在福德正神身后，不断地往城隍庙的深处前进，途经某些殿堂时遇上了几名负责管理工作的道士，不过看他们的反应，只是把李元两人当作前来参观的游客，并没有多做什么。

直到快要走进去闲人禁止进入的区域的时候，才有一名看似比较高级的道士对福德正神恭敬地一礼，然后让他们直接进入了内部的私人区域。

李元没有来过这个世界的城隍庙，不过从大多数的旅游报导上也大约知道这里的构造，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城隍庙有这一种禁止外人进入的区域。

他们继续深入，走过一栋栋古色古香的建筑，来到了一座以周围的建筑物相比，明显要简陋和细小许多的小屋子，看来应该也是祭祀某位神灵的殿堂。

“恐惧之神，我们进去吧。”

福德正神在进入前先对李元提醒了一声。

“天道大人就在里面等待我们，我想城隍爷应该也在里面。”

李元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与福德正神一同打开了关闭的大门，进入了这个小屋里。

小屋中摆放的物品并不多，只有几张蒲团和椅子在，也没有供奉的神像在，只有在尽头的墙壁绘画了一幅水墨风格的蓝天白云的壁画。

里面已经有两人在等待，都是上了年纪的两位男性。

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比较年轻那一人看似四、五十来岁，身材高大壮健，面容上充满了浓厚的威严感，皮肤黝黑，面上长着浓厚长长的黑色落腮胡，尾端垂落到腰间。

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道服，与他的身材面容相得益彰，更显示出他的威严气质。

另一位看上去七、八十岁的白发老人盘腿坐在地上的蒲团上，看见李元和福德正神之后露出了微笑。

这位老人就像慈祥的邻家长者，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势，外表也没有什么说得出的特别之处，感觉上就像一个普通人，衣服也是普普通通，是灰色的衬衫和长裤，和普通的老人没有分别。

“天道大人，我把人带来了，这位就是之前说过的恐惧之神奈亚拉托提普，”福德正神首先向坐在蒲团上的那位老人拱手行礼，然后才对坐在椅上的同伴打招呼，“城隍爷，你果然也在啊。”

“我当然在了，突然出现一位情绪新神，还提出了那个要求，我怎么可能不来？”

长鬓的城隍爷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李元。

李元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城隍虽然感觉有些粗鲁，但还是缓缓点头回应，不过他没有自我介绍下去，就这样当作是打招呼过了。

李元没有介意，他知道这一位城隍爷虽然是中立的，但对于新神没有抱持什么好感。

在上一次的旧神与新神大战之中，代表了这座庙宇的城隍有好几位，一同卷入了战争的他们被日益强大的新神所击败，几乎快要烟消云散，在垂死挣扎之间，几名城隍无意之间互相吞噬彼此，意外地诞生出一位混合了所有城隍力量的新城隍。

这种过程可以说是一种奇迹，在神灵的世界没有第二个，虽然说是互相吞噬，却没有一人成为了主导，而是几位城隍各种的力量与记忆混合为一的全新个体。

由于是不同的城隍偶然下混合而成的旧神，这位新的城隍爷并没有使用任何一位的名字，像是福德正神一样用自己的神职自称。

因为继承了几位城隍的记忆，所以他对曾经伤害过以前自己的新神没有什么好感和好态度，虽然不会主动敌对，但也不会主动示好。

这一位城隍爷在神力的程度是中上等的，因为他有好几个不同的信仰来源，毕竟他是承继了几名城隍的力量，同时也承继了他们的信仰，好几种信仰力量相加起来非常可观。

李元对于这一位堪称奇迹本身的城隍爷非常感兴趣，他诞生的过程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实际上到了现在到底是怎么办得到谁也不晓得，就连他本人也是一头雾水，这一点更加让李元的好奇心满溢出来了。

不过要说感兴趣，另一位神灵李元更加的好奇。

“你好，欢迎您的到来，恐惧之神。”

蒲团上的白发老人站了起来，笑着走近了李元。

“我是‘天道’，算是这个组织的领导者之一，同时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也是外神遗体的看守者。”

这名白发老人，代表的神灵概念正是“天”。

在这个东方的大地上，“天”这个概念从古时就已存在，是华夏信仰的一个核心，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天道、自然、以及宇宙。

“天”与节庆神一样，在这片大地上是独一无二的，不会有第二位存在。

这一名老人家，在神灵之中也是特别的，他是最为纯粹的“天”。

“天”从古到今被神格化许多次，也有不同的人格化概念，不过这一位并不是如此，他是最为传统的古老天道。

无论是所谓的苍天、黄天、皇天、自然天、神格天，都算是他的一部分。

只要人类进行祭天，无论信仰的对象是否经过神格化或者人格化，都有一部分的信仰会去到这一位天道身上。

“天”的最初以及起源，所有“天”的概念的开端，就是这一位“天道”老人了。

李元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是奈亚拉托提普，请亲切地称呼我为奈亚，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天道先生。”

第一卷 祕术主义的宇宙论 : 第55章第五十五章 对话

李元面对天道老人，这一位人们口中所谓的“老天爷”，保持着足够的尊敬态度行了一礼。

天道的化身、上苍的具现化、天意的所在，如果还是神话时代，世界规则没有改变之前，在这片东方大地上，天道老人可以说是无人能敌的。

哪怕到了现在，神灵两度堕落之后，天道老人依然保有着高等程度的神力，虽然说不擅长战斗，但他的存在依然是相当巨大的，曾经在旧神与新神大战的危急关头，拯救了旧神，也是终止了神灵大战的原因之一。

就算不论及神力，天道老人的资历也是中原上最古老的一位神祗，没有之一，任何一位神灵都会对他低头行礼以示尊敬。

据说天道老人自第二次外神之乱后诞生，如今经已经历过两千多个春秋，辈份高得不能再高。

“恐惧之神奈亚拉托提普，请不必多礼，请坐，让我们慢慢谈吧。”

穿着普通的天道老人，彷佛就像一名随处可见的老人家，他对李元还礼，然后请他坐下。

李元保持着笑面，在板着一张脸的城隍爷的对边的椅子坐下，与天道老人相对。

福德正神默默地坐到城隍爷的身旁，等待天道老人来对李元发问。

“奈亚，现在神灵之间的情势看来不太妙，我们这一边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天道老人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进入主题，“请问你还知道多少事情呢？如果可以能否全部告诉我们？我们这边也会付出相应的报答，只是，要让你立刻接触外神的遗体，恐怕是做不到的，我们另外有几位不在场的同伴还对你抱持着戒备之心，我也不能妄自行动，这一点还请你见谅。”

“不要紧，我明白的。”

李元没有感到意外，如果对方真的随便答应他的要求，这么冒失的行为根本就不能在新神的影响下存活到现在了。

今天能够见到这个中立组织的几位领导者，已经超乎他的预期了，能够这么顺利真的要多得了蚩尤留下来的记忆。

“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总之我把我掌握到的情报都告诉你们一遍吧。”

李元为了尽快得到对方的信赖，没有隐瞒什么，反正都是从蚩尤那里得到的情报，不用白不用。

实际上他知道的事情也不算多，除了新神进行的降临仪式，旧神一方进行的阻挠，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情报了，最多就是天庭这个主战派旧新组织的一些暗中行动，还有蚩尤所在的阵营损失了多少人手一类的东西。

至于新神那一边他就真的是一无所知了。

不过这些事情看起来对天道老人一方相当有价值，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近在咫尺的地方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