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杀我几次，我就无敌了 第174节

“甚至连武圣人这个自称的名号，也代表着与那曾君临武林的剑谪仙有分庭抗礼之心。”

“世人称你是剑中谪仙人，那么我便要成那武中圣人...”

“而剑谪仙其人，的确名副其实，他并不在昔日的十万官兵之列，是后来才进入孤城的。”

“四十年过去，作为上代武道魁首的他，是否又探索出一条有别于武圣人的道路呢？”道真微微一笑：

“我的话说完了。”道真饶有兴趣地盯着乔木：

“去与不去，都在你一念之间。”

道真一前一后，抛出了两个诱饵。

一是昔日十万精锐的残兵，二是昔日的武道魁首剑谪仙。

对于一名人设坚挺、重义轻生死的乔家族老，的确是很难拒绝的。

而实际上，乔木的确也很难拒绝。

万荣华与剑鬼身死，他已经帮助方圆达成了复仇心愿，事情已经了结。

那么暂时离开帝都去探一探那孤城，也自无不可。

乔木伸出手，将那一张漂浮半空的黄符抓在手掌中。

若是常人，突然有一个敌人半夜出现在你面前，叨叨叨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十有八九是一个陷阱。

常人自然是不可能答应下来，顺了敌人的心意的。

但乔木不一样，他不正常。

生而长生不死，乔木行事向来百无禁忌，为什么要用常人的原则来束缚他？

前面是陷阱？前面有雷？触之必死？

什么，还有这种好事？

乔木根本不在乎敌人是不是想让他趟雷。

甚至如果前面有雷，他还会心生激动，跃跃欲试。

他在乎的向来只有一件事，就是自己趟雷之后被炸死的姿势，够不够帅气，够不够装逼。

“呵呵，不过是死而已。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何惧一死？”

乔木豪迈大笑，将黄符抓在手里，转身离开。

前半夜动念，要为方圆声张正义，于是他两度雷霆出手，连续杀死万荣华、秦世青之后悄然远遁。

后半夜听说了大炎残军的消息，欣然愿往，决意离开这帝都。

心之所至，身之所往。百无禁忌，终至所归。

凡俗的条条框框无法束缚他的思路，只要他动了念头有想做的事，天没亮就可以赶着上路，而不必有其他的顾忌。

而道真则是看着这个老人的背影，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异彩。

他本意之一，是要试探一下这个乔家老人，是否也像他见过的其他乔家人一样，心口一致。

而此时他面前的乔木，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明知死路一条，却还欣然愿往。

这样的豪迈姿态，的确让他这个喜好观察凡人的修仙者，也为之赞叹。

后半夜的时候，乔木已经动了念头要走。

之前临走之前，他还是回了一趟方家老宅。

本想离开之前，与那方圆再见一面，却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这方圆竟然不在方家老宅之中，也不知去了何处。

“彻夜不归，难道勾栏听曲去了？”

乔木没多想，正要离开，却听见喵呜一声，墙角那只花猫无常蹿了出来，朝着他一阵呜咽，又忍不住凑近了鼻子一阵猛吸。

“这是在吸食我之前死在万荣华家中时的死气，还是预示着我此行离开帝都，将是死路一条呢？真吉利啊。”

乔木忍不住心花怒放一顿狂撸，冷不丁却被这花猫挣脱，一下跃进了他的影子里。

“嗯？这猫虽然看起来有点憨，有点蠢，但似乎还真有点灵性。”

乔木摇摇头。

他夜探万家府邸的时候，无常并未跟着。

反倒是这次准备离开帝都，这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提前就躲进了乔木的影子里。

或许这只对死气敏感的妖中异种，还真能知凶吉祸福。

知道他去万家只是小场面，所以没跟着。现在他要离开帝都，去探一探那十万残军之所在，便冷不丁躲进了影子里。

跟着就跟着吧，反正乔木也没办法将它从影子里驱赶出来。

于是，乔木趁着这夜色，孤身离开这老宅。

他杀了万荣华，天亮之后也许就会被通缉，所以趁着夜深离开帝都，也免得麻烦。

至于帝都的外城墙守军，自然是拦不住如今的他已然圆满的潜影步，让他轻松翻越。

第173章 海无涯之子

绵绵细雨随风落在河面上，打出一片片细小的涟漪。

乔木依靠着船栏杆，随意地远望向河岸方向。

雨势并不算大，只是河岸旁的小路已经被细雨打湿，打得一片泥泞。

虽然下着雨，路面也稍有些泥泞，却是有好些人撑着伞趟泥赶路，行色匆匆。

“行人倒是不少...”乔木若有所思。

他状态还不错。

在帝都他为了刺杀秦世青并逃走，是用了天魔解体这种自残秘法的。

离开了帝都之后，他找了个地方自杀刷新，以老化为代价，换取身体状态刷新到最佳。

“清明时节快到了，沿岸那些人行色匆匆的，应该也是要赶路去那安息关的陵园祭奠亡魂。”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是船老大在搭话。

异人战争后，安西城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方圆百里都化为荒漠。

后来，朝廷派人在荒漠交界地带建了一座关隘，本来应该叫安西关，只是此地又算是十万将士安息之所，一来二去的也就被称作安息关，连带着那座消失的孤城，也多了个安息城的名号。

乔木太老了，他的肉身年龄已经过百，十分苍老。

船老大知道乔木要去那安息关，只道这位老翁，是有亲属后人丧生在了四十年前的战争，所以才长途跋涉，前去安息关拜祭。

这么一想还怪可怜的，船老大也是出于同情，一路上对乔木这个百岁老翁多有照看。

此时见乔木依靠着船栏杆发呆，他也就走过来闲聊了几句：

“其实前些年，前来拜祭的人更多，还有许多人不信自家亲属已经丧生，要强闯安息关，入那大漠寻找那安息城的家眷呢...”

“这几年呢，天灾频频，常有饥荒，前往安息关的人也就少了许多。毕竟连自个儿的命都顾不上了，哪还来得及去祭奠亡魂呢...”

十万人这种规模的大型战争，一般是发生在九州的边荒地带的。

但四十年前的异人战争不同。

昔日的武圣人集结十万人马，才离开帝都几百里地，未出中州，便遭遇了仙门的修仙者，一战之下全军覆没，方圆百里化为荒漠。

当时的先帝差不多是一夜之间肝胆尽碎，原本一心主战的他转而对仙门卑躬屈膝....毕竟那消失的安息城，也就距离帝都几百里距离。

九大仙门能灭那安息城，想来要灭那帝都也不会很困难。

而恰恰因为安息城就在中州腹地，所以才常有民众自发前往祭奠。

“喏，到岸了，安息关也到了。”船老大在河岸口停泊，随手指向前方：

“老丈可记得别出关，出关进入荒漠的人可没有能回来的。安息关口就有陵园，若要祭奠亡魂，去那陵园便可。”

乔木随着船老大所指看向前方，顿时微微吃了一惊。

作为武夫他五感敏锐，所见所知到的可不只是远处的那座关隘。

关隘处的地势要足足低上数十上百米，从这里可以俯瞰前方那座安息关，以及关外的一片茫茫大漠。

低地已是荒芜一片，草木稀疏干枯，相当突兀，与乔木身后的草色青葱泾渭分明。

以安息关为界，前面草色青葱，后面是荒芜大漠，相当突兀。

..

安息关前是一座小镇，大约也就数百户人家，是过往旅人行商的落脚处。

乔木在小镇门口的客栈大堂坐定，按惯例点了碗长寿面，给自己过109岁生日，顺便打探打探消息。

“什么，老丈你想出安息关？还是弃了这条心吧。”店掌柜听见乔木如此说辞，连忙劝道。

“镇守安息关的，可是一位铁娘子，铁面无私的那种，她可不会放任行人过关。”

“若要祭奠亡灵，镇子北边就是十万将士的碑林...”

“为何不能出关？说到底，朝廷为什么要在此地设立一座关卡？”乔木疑惑道。

“我哪知道....”

掌柜显然有些忿忿不平：

“这座镇子可是最近二十年才有的，镇子里数百户人家嘛，几乎都是被挡在安息关前的将士家眷。”

“若是有办法出关，哪用等到如今？”

“其实出关也未必是好事。”隔壁桌是个眼睛大而明亮的圆脸中年人，他插话道：

“在安息关还没建立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入了大漠，结果有去无回，更有甚者还说在大漠中撞见了阴兵过境...”

“大眼，你搁这说书呢？哪有那么离谱？”店掌柜摇头：

“我看呐，也许是朝廷惧怕异人，生怕百姓去了战场遗址祭奠亡魂，怕触怒了异人，才在这设立关卡吧。”

这客栈不大，生意平时也比较冷清。

如今乔木与这几人聊开，倒是吸引了周围几桌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