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158节

什么？你说为什么不和好人合作？

好人，要知道在这个大背景的世界政府都烂透了的世界观里，‘好人’，他就意味着弱小啊！

你要说四皇，除开到现在都没出过正式剧情的红发海贼团，就算是白胡子海贼团那也不是什么好茬儿，你不能说白胡子是个人渣，但他的那些儿子里是肯定有人渣存在的。

罗杰的船上都能出一个巴雷特这样屠过一个国家的绝世凶人，白胡子那么多的儿子团里没一些人渣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白胡子海贼团，那也是一座快沉的船了，和他们合作除了过早招惹世界政府之外毫无意义。

这片大海之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正义存在，海军没资格这么说，海贼更没资格，世界政府？那就是腐烂的中心源。

反过来说，你也无法指责BIG MOM是个坏种，这个疯老太婆本身不咋地，但她治下的万国绝对比这片大海上九成的国家都要幸福，而她的儿子们也可要比世界政府那些不做人的官员好上百倍！

但你能说他们是正义一方的吗？

似乎大部分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势力强大的永远是坏蛋，而实力弱小的才是‘主角’的一方，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主角战胜邪恶的‘不容易’。

然而云卷不是主角，他在这里可没有深厚的背景和锁血的能力。若是想颠覆世界政府这个他最看不上眼的玩意儿，总得需要更多的力量才行......

毕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简单道理，永远是适用的。

善与恶的标准总是这么的容易模糊并且难以判断，所以对云卷而言，他也只选择用自己的好恶去判断了。

比如现在，他就在提前接待一位他无法评价立场对错的男人。

“西纳普斯能够引来您这样的一位贵客真是蓬荜生辉，不知道您游览的怎么样啊？”

西纳普斯耸立在空岛之巅的大神殿，仿造帕特农神庙但却恢宏大气数百倍的空旷神殿，上万平方米的主殿唯有一座矗立在中央的白石王座，站在这里望向四周，只有那无尽天空飘荡的白云和日与月。

端坐在那雕刻了无数精美艺术的巨大王座上，穿着专门定制的，黑金华贵的教皇袍的云卷，手持迦娜那修长的权杖，对着走来的多拉格笑道

“......我没想到音巢居然是个宗教组织。”

多拉格沉默了片刻，淡淡道

“宗教？不不不不，宗教只是一种工具罢了，如果他切实可用，那么它就能被使用。制度并没有优劣之分，只有适合与不适合。”

云卷轻笑道

“但我看到了你修建这样穷奢极欲的神殿，堂皇却无用的宗教设施，即便是玛丽乔亚，也没你这般奢侈。”多拉格严肃道

“你是在批评我是个昏庸的统治者吗？”云卷歪头道

“我不责怪你多拉格先生，如果我是个正常的国王穷尽全国上下的人力物力为自己修建这样的城市的确罪大恶极，但如果这样的城市建成没有死伤任何一个人，甚至除了我以外，没有劳累任何人的话又怎样呢？”

多拉格沉默了，他在等待着云卷的答案。

作为第一个被秘密邀请的人，多拉格率先游览了整座西纳普斯。他不得不承认，这座占地面积巨大，被降落到阿帕多亚岛之上的城市上的城市，太过奢华了些。

虽然这里的黄金外表已经被云卷隐藏起来，但遍布城市的艺术雕刻，繁华建筑，高耸的神庙与神殿，还是让多拉格觉得不适。

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座云上神国。

但这并不是赞美，因为神国，是不适合人居住的。而这座西纳普斯之中，也只有音巢的神殿成员和那些天使，而很显然这样一些人根本无法填充如此庞大的城市。

多拉格一想到这里就联想到自己见过的太多海上的国家了，比如说哥亚王国，那个有钱人居住在繁华城市，而把穷人全丢去垃圾堆的国家......

然而空岛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极端，生活在阿帕多亚岛和天使岛上的空岛人，他们的生活虽然不至于有西纳普斯这般奢华，但却依旧可以宣称比大海上百分之九十九国家的人都过的好！

整洁的被铺平的道路，整齐划一的楼房，被建立起来的完善电力系统，充足的食物和饮水，甚至还提供了义务教育这种放在大部分国家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地方，若是同时在教育、民生、建设上做到这个地步，多拉格都得赞美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贤君！

但是这一切，若是在与西纳普斯做出对比之后，就显得‘不够’了起来。

若是一个君王用他百分之九十的资源去建造了一座奢华浪费却只供给百分之一的人居住的城市，而且却能用百分之十的资源为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提供超越这世上九成九的人的生活环境，这样的人，算是好的君王吗？

多拉格无法做出客观的评价，但若是将自己置身于这个国家的人的角度上来说，他一定会给一个否定的答案。

看待事物的角度不能以自己的标准衡量，而要以他人的角度衡量。幸福这种东西，也从来都是对比出来的。

而且，西纳普斯的教育也让多拉格觉得担忧。

他们的教育十分全面，甚至所谓义务教育更像是强制教育。不仅仅是单纯的课堂，甚至还要配合一些机器甚至是药物进行如填鸭式的大量的知识灌输......

这无疑会大大提高教育成本，而之后‘诞生’的成果与其说是知识分子倒不如说一个个更接近于知识的载体。

教育是一件好事，但多拉格在这里的教育中看到的却是强烈的实用主义色彩——云卷要的不是国家人民的睿智，他好似再给自己挑选一些能用的‘知识工具’一般。

然后，还有在这一切之余，整个空岛，却是个神权国家。

他们信奉着那位风与潮之女神迦娜，并且是全国上下都住在信奉，态度无比的狂热。

也只有信奉迦娜，并且为‘音巢’做出贡献的人才能被获准进入西纳普斯，社会的晋升制度，居然有一半要依附于信仰之上......

游历过大海的多拉格也见过信仰神权的国家，但那些国家大部分都和幸福扯不上关系。那里的知识被教会垄断，神职人员的统治不仅没有他们经典里的慈悲，反而远比凡俗的君王更加凶狠！

可是空岛又不一样，这里的神职人员......或者说音巢的人并不直接参与到对国家的统治之中，大部分的时候，这里的统治都是被那些‘晋升’的空岛人管辖的。

那些经受‘升华仪式’变成更加完美的天使的空岛人，那些所有空岛人向往中的高等生命......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信奉的神并非是虚妄的幻想，而是真真切切的，虽然不科学，但似乎真的存在的某种‘东西’......

总的来说，整个空岛的人们生活平均十分幸福，但他们却置身于一个阶级绝对森严的神权社会中。把控社会各方面高级层次的都是‘音巢’的成员与那些晋升者，但他们却不断绝任何晋升流程。，甚至每一个人都被欢迎加入到晋升流程中。

他们的神似乎切实存在，但却像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傀儡，这里的一切都严重的反常理，诡异的让多拉格根本无法评价......

“多拉格先生，让我告诉你一个简单的道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且经济实力决定上层建筑。”云卷竖起手指轻笑道

“西纳普斯的发展模式是反常理的没错，但无论何等反常理的结合最不可缺少的东西就是‘技术’。你知道吗？我曾经去过一个国家，那里的人们生活的比这片大海上九成九的人都要幸福，衣食无忧，最起码只要愿意工作就肯定能吃饱穿暖。”

“但他们仍然会抱怨。因为分配不均，因为他们努力了十成却只能拿到一成，因为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挥挥手指就能剥削他们该有的利益。”

“于是大家就开始了集体的摆烂，但他们是错误的吗？并不，幸福永远是靠着对比出来的，在饥饿的时候吃饱就是幸福，吃饱的时候就会追求更多，一个社会的正常发展流程就应该是进步的，而停滞等同于退步。”

“但无论他们怎么说，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生活在相对于几十年前的先祖那困苦环境中的他们，在这种相对他们的‘天国’而言，想要爆发更大的改变却反而更加困难。”

“一个国家和社会的动乱几率是与他们的稳定成反比的。”多拉格沉声道

“你说的那个国家就算不公平，但因为足够稳定所以不可能有我们生长的土壤。而你说这么多，难道是想告诉我，世界政府打算让大海上的国家变成那样？”

“不不不不，他们没这个能力，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云卷像是被逗笑了似的摇了摇手指呵呵笑道

“五老星或许高瞻远瞩，但他们逃脱不了天龙人出身带来的那股傲慢。他们看不起玛丽乔亚之外，而且对一切政府结构来说，‘稳定’是第一要务，‘民生’最多只能排在第二。”

“你们和海贼的存在不就是证明了世界政府没有也不想这么做的最好体现吗？”云卷摊手道

“若这是一片稳定的大海，那么也不会有你们生长的土壤，流毒八百年的海贼也不至于现在还这么猖狂。人们总说世界政府就是这片大海中的‘正统’，但那是大错特错的想法，世界政府，不过是这军阀混战的世界中最大的那一股军阀势力罢了，不必将他们看做什么政府，这世上哪有正经的政府剿了八百年的匪还没剿完甚至越剿越大的？”

云卷的话让多拉格陷入了沉思，他似乎好像......真的和云卷说的一样想岔了。

“就像我说的，多拉格先生，我们大可不必将和世界政府对抗这种事冠以一个‘推翻’这样的词汇。”云卷笑道

“我们只需要在这片军阀林立的大海上成为更大的那股军阀势力就行了。”

多拉格陷入了沉默，良久后他摇了摇头，坚定道

“革命军是为了让受压迫的人们反抗暴权的组织，绝不是什么充满野心的军阀组织！”

看到多拉格拒绝了自己的说辞，云卷也不恼怒，毕竟他不讨厌多拉格甚至蛮喜欢这个纹身脸的。

你可以用推进城里那帮听到路飞是多拉格儿子就帮他暴动越狱的革命军成员来指责他们，也可以指出这个组织实际上没干多少屁事儿的事实。因为这也是事实，他们的确不是什么‘纯粹’的革命组织。

但在这个比烂的大海上，革命军已经是少有的可以算大部分都踩在白色上的组织里。

他们组织人民反抗暴政，去推翻世界政府，掀开海底大监狱，类似的事情要知道很多还没有成为政府的革命组织也都干过。

要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只要做到这个简单的道理，并且在行动纲领上没有错的离谱就不算有问题。

革命军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们的大致纲领最起码还是没出错的。

事实上海军大概也算差不多的级别，但问题头顶上的世界政府和天龙人让他们背后的正义即便执行，也难免蒙上更深的灰色。

“但如果你们要击败世界政府，就一定要成为这样的组织啊。”云卷恶意的笑着

“这世上只有强者说话才有人听，弱者说话根本无人搭理。我老家有句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大都也由胜利者随意书写。”

“你们想要揭露世界政府的腐败，那么你们就要话语权，但是话语权是哪里来的呢？是打出来的，你看BIG MOM的万国上那些人是喜欢世界政府还是喜欢夏洛特家族？”

“退一万步来说。”云卷摊开手道

“你们就算击败了世界政府然后原地解散，后来还会怎样？不就是更多的混乱与更多的死亡吗？然后智慧生命总是趋向于秩序的，你们不做，有的是人会去做，只是那之后他们不会不会是新的世界政府就不好说了。”

多拉格这个人算是少有的革命军实干派，但大概是出身问题和见识问题，这人搞革命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小家子气......

要搞，那就要搞大新闻！要么乖乖积蓄力量等到一记重创的机会，要么就孜孜不倦的直攻敌人要害，满大海找那些不出名的小国去做只有暂时性没有任何纲领的‘革命’有什么意义？

在云卷看来，革命军虽然弱，但是被围剿几十年不仅没消失反而缓慢壮大的他们是一支潜力股。这不是从实力角度出发，而是从大海之上对他们的接受度的方向出发的。

而且他也实在找不出大海上比革命军更适合担当‘新政府’的人了。

一堆烂透了的柿子番茄里有一颗不那么烂的，你总不能因为洁癖也把他丢了。除非你自己下场干，但问题是，云卷觉得自己八成不会有这种机会和时间的。

看着沉默不言思考的多拉格，云卷笑着对他伸出了手

“我不是个干净的人，事实上在你走后有一群人渣至极的家伙要和我见面谈合作。我会面带笑容的和他们谈判，带着慈悲和善良与他们结为盟友，即便我很恶心他们。”

“因为我知道他们会为我提供想要的，给予我和世界政府对垒的能力，没有力量的正义只是空谈，而不够正义的力量虽然危险，但好歹我们有将他掰正的机会。”

多拉格的嘴唇微微蠕动，他看着云卷认真道

“那你们为什么选择我们！”

“只是合适而已。”

多拉格不再犹豫，他上前握住了云卷的手，两个组织的领袖或许心中并不和谐，但此刻，他们选择了合作！

“相应的物质很快会运输到白土之岛上，我们的专员会为你们做全套的技术支持和必要的帮助，还有，如果缺钱的话，你直接找泰佐洛就好了。”云卷松开手笑道

“黄金帝——他也是你的人？”多拉格愕然道

“不是，但他好歹算是合作伙伴，虽然也是个血妈人渣但在我的劝说下他起码暂时不做那些渣滓的事儿了。”云卷淡淡道

泰佐洛船上的奴隶在云卷的合作要求中属于要求释放的一环，泰佐洛也毫不在意的答应了。这混蛋就和天龙人一样只是靠着对那些不幸者的不幸来获得幸福，并不需要他们的存在。

“那些奴隶有些没有去向的家伙，你们可以选择接收一部分，我们也会接收一些，不过我得提醒你，泰佐洛的奴隶里虽然没有天龙人的狗，但是放出来以后就说不定了。”

用自己的金粉能力控制那些奴隶的泰佐洛基本可以确保CP组织没法在里面安插间谍，但是放出来以后泰佐洛可就保证不了了。

“没关系......我有辨别他们的能力！”多拉格严肃道

“那你自己决定吧。”云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善良是一种好的品质，但对于一个领袖来说就是过于奢侈的东西了。”

多拉格没有言语，转身准备离开这诺大而空旷的神殿，而云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他

“哦对了，你的儿子是不是叫蒙奇·D·路飞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