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288节

“废话，那当然是为了爬得更高！”成田悟三郎有些疯疯癫癫的说道

“而且我没有犯罪，我也没有触犯任何的规矩！我只是在偶然下撞了那个人一下，是他看到了我的脸，知道银行要来找他了！！！”

“这么说你的一切作为都是合乎规矩的，是正确的？”

“当然......我没有做错事！我是在合理的利用规矩！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啊蠢货！！！！”成田悟三郎面目狰狞的咆哮道

“虽然还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你，你也有很多‘邪恶’的事情没有说出来。不过我想我暂时有可以向爸爸汇报的结论了。”

妖精崔斯坦合上双手，看着面前的成田悟三郎歪头道

“你合理的利用了你们人类的法律和规则去做了许多损害别人的事情，你是个恶棍，但你是个合法的恶棍。所以......你可能真的不该死。”

“毕竟如果说有错的话，也是不完善的规则和法律给了你们钻空子的机会，呜......我现在明白你们人类为什么总会想这么多了。”

就在成田悟三郎好不容易松一口气的时候，妖精崔斯坦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脏骤停

“不过你或许不该死，但我还是看你过的这么舒服就很不开心啊。”

妖精崔斯坦十分诚实的说道，在她那将将建立起来的三观中或许没有判处这个人类死刑，但毋庸置疑，她很不喜欢这个家伙。

“所以，虽然不会杀了你，但你下半辈子就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吧。呜.....爸爸说过，人类的大脑很脆弱，要小心一些了。”

“我没有违法！！！”成田悟三郎无比恐惧的尖叫着

“可我为什么要遵守人类的法律？”妖精崔斯坦瑰丽而残忍的笑着，随后，轻轻握紧手心。

下一刻，成田悟三郎只感觉大脑一阵沸腾的灼痛，他看着视角转换，看着天花板，看着那一切，然后......无法移动哪怕一根手指。

只是看着，只是感受，却无法哪怕动弹任何一下。

清冷的月光之下，红发的妖精消融在夜色之中。

30.严苛要求

“对于遵守定下的规则，却利用规则的漏洞作恶的人，我觉得不应该给予过重的处罚。”

荒废的爱因兹贝伦城堡内，妖精崔斯坦带着一种邀功的态度佯装一本正经的对云卷报告这她的所作所为

“爸爸，我学会了人类的法律和正义之间的关系了，法律制定以后必须要严格的执行，而正义有时候又高于法律，对于不违反法律而又践踏正义的人，也要给予惩戒。”

云卷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面前一脸‘快夸我’表情的妖精崔斯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

“你学会了独立思考我很高兴，不过你的研究和学习还太过浅薄和稚嫩了些。虽然广泛取样也并不代表准确和真理，但那一定要好过数量过少的抽查结果。”

妖精崔斯坦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有些泄气般的小声道

“我做错了吗？可是我觉得我做的是对的......”

“我没有说你做错了，就像我曾经说过的一样，崔斯坦，重要的是问心无愧就行。”云卷捏了捏妖精崔斯坦的脸蛋笑道

“重点是，你只选择了一个样本，只做出了一次粗糙的调研便得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结果，并认为这就是真理——这种做法是非常不可取的，无论是作为一个学者，还是作为未来不列颠王国的公主，亦或者未来的司法官，你都应该秉持更加严谨与严苛的态度去更加深入了解你要做的事——不过，你今天做的事情，还是让我为你感到高兴的。”

“如果是爸爸会怎么处置那个银行家呢？”

“若是以前的我，会把那些他害死与伤害的人带来让他们处置他。”云卷淡淡道

“经由我私人的处置总会让我觉得这不过是我依靠着强权的自私决断罢了，当然，如果是现在的我，可能会......放着不管吧。”

“难道爸爸认为他是对的吗？”妖精崔斯坦有些不解的问道

“对和错，这世上恰恰唯独这两点是最不确定的。就好比你对那个人造成的处罚，对于他害过的人来说是正义，而对于他的妻子和他帮助过的人来说就是错误的。”

“没有绝对的正义，也不要自诩正义的伙伴。将自身置身于道德制高点随意谴责和处罚他人是不可取的。任何时候你都要明白一点，你的出于自己的想法去做，而不要去为了所谓的‘正义’。”

云卷语重心长的继续道

“就像你刚才认为的，如果你打算把这套制度在未来的不列颠行使，那么其实当你在法律之外选择处置那些非正义者时，你就已经最大化的践踏了法律的意义。”

“法律是规则，是笼络更多能接受的人必须遵守的规矩。若你不是立规矩的人也就罢了，你立下了规则却又带头违反规则，那么又怎能要求其他人遵守你的规则呢？”

“那......那就不处罚他们，补足规则就是了！”妖精崔斯坦思考了片刻道

“但是伤害已经造成的情况下，你所能做的只是阻止下一个被害者罢了。”云卷轻声道

“那么......就设立我之外的一群人，让他们去处置这些规则内的坏蛋！”

“那与你亲自动手有何差别？况且，你又该如何确保这些规则外的执行者不变成坏人呢？”云卷笑道

“呜~~~~”妖精崔斯坦有些痛苦的揪着头发，云卷见状马上拍开了她的小手，笑着说道

“怎么？是不是觉得爸爸有些像是个杠精？但这就是社会学的本意，不存在完美的制度和规则，只有合适的。甚至不存在最合适，只有相对而言的适合罢了。”

“臃肿的官僚主义会导致行政效率低下，简单的独裁统治又会让错误难以挽回，将商人捧高的国家要面临这群只看中利益者的卑鄙和短视，而完全由政府把控的国家，又面临形式主义和缺乏活力的问题。”

“你要知道，完美的制度往往只存在与设想之中，并且几乎让人难以看到实现的可能。我们要尊敬每一个敢于让社会迈向更好阶段的人，但不要一味的认为人群会按照你的意愿行走，正确与错误往往是伴生的。”

看着迷茫的妖精崔斯坦，云卷爱怜的捧住她的脸颊，轻声道

“爸爸的意思是，你要一直学习，一直去进步。社会学也是一门十分深奥的学问，因为社会永远是动态的，随着外部环境，随着内部状况，随着每一个拥有知性与欲望的生物任何一个行动而不断发生改变。你所要做的就是学习，去进步，去适应变化然后找寻更加合适的角度改变和完善，不要失去大胆进取的勇敢，也不要过度的追求理想的莽撞。”

说到这里，云卷有些带着歉意的看着稚嫩的妖精。他的这个要求，对于这个曾经一无所知乐呵呵的小妖精来说，未免有些太过困难了。

即便是对历史上的各种伟人们来说，这样的要求也可以说是太过苛刻了些。

“嗯，我知道了，我会去做更多的调查，继续更多的学习的。”妖精崔斯坦轻轻的点了点头，无比认真道

在她看来这就是父母对她的看重与宠爱吧，云卷和摩根给予了她这样的爱，而她也希望更好的回报她的父母

“但是爸爸，你说你爱着人类，希望人类能够变得更好，那么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我？我早已不指望可以从内部让人类变得‘完美’。”云卷摇了摇头，轻声道

“我不否认人类的好，我也不会忽视人类的‘坏’，我不会把他们都变成没有欲望和感情的机器，那样与杀死他们又有什么差别？我无法从社会上给予他们天国，因为我也思考不出所谓的‘完美制度’，那么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自己去做，自己去找，自己去发掘更完美的制度与社会吧。”

“我所能做的，只有逼迫他们前进，只有给予他们抛下沉重的负担与放弃那可笑的内斗而专注前进这一条路上。我会逼迫他们，强迫他们，用刀子抵在他们的背后，给予他们更多的生产力去改进一切。破碎他们现在拥有的，逼迫他们创造更多新的，我只会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妖精崔斯坦懵懂的点了点头，云卷也没指望她明白什么，只是打发她去云卷送她的那些玩具边自己玩了。

“你给她的期望未免有些太过沉重了。”

略带不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跟着便是环在云卷脖颈上白嫩如藕般的脖子，云卷抓住那仿佛要随时锁喉自己的手臂，轻声道

“是你太宠爱她了，既然她会是未来的妖精公主，即便她可能永远都无法继位，她也该有一个王国继承人该有的知识和能力。”

“我知道你是因为对她的愧疚而希望她无忧无虑随心所欲，但你不过是把她从一个极端带到了另一个极端，相信我，那样的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

摩根沉默了片刻，其实她也并不打算破坏云卷的教育成果，即便不想承认，云卷也比她更加适合担当父母和教育者的身份。

“空想树的成长已经差不多了。”

在一阵安静之后，摩根提起了这个话题

“空想树已经完全扎根在不列颠，树冠延伸的星空已经展开，其夹裹着真以太已经准备将星之理卷回大地。”

“是吗？那么看来我们暂时分别的日子快到了。”云卷抚摸着摩根的手臂轻声道

“我知道我们之间或许没有所谓的爱情，我的妻子。但责任督促者我们必须做得更好，摩根，在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后，你便回到你的世界去吧。”

妖精王国需要摩根，需要乐园的妖精去利用空想树的力量重塑不列颠曾经的一切。

将被毁灭的过去修复，将破坏的未来改变，将灭亡的一切重置到希望尚存的开始——然后，成为统治一切的冬之女王。

摩根早已做好觉悟与安排，但她现在已不是单独一人，她有了自己的王夫，有了一个与她有着类似目的的‘人之王’。

比起多变的爱情，维系夫妻和家庭的更多的是责任。摩根和云卷的关系，居然有种跨过了爱情直接一步进入责任和家庭的环节。

只是联系他们彼此的责任，或许有些太过沉重了些......

“告别只是暂时的，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摩根亲吻了一下云卷的脸颊，轻声道

“你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的伴侣。你让高文成为我的影子野兽，让兰斯洛特成为我的御前之刃，让崔斯坦成为我的司法官，你为我做好了一切，所以，我也已做好为你做好一切的觉悟。”

“等到这场不该开启的战争开启的时候，就是你帮忙的时候了。”云卷翻出了那闪耀的圣杯，淡淡道

“我会身融根源，这段时间需要你们守住我链接根源的物质实体。就在大空洞进行吧，摩根，我有预感，我们的麻烦不是那么几个御主一样简单。”

说到底，本世界泛人类史的时间线到底出于哪个阶段云卷都不清楚，无可置疑的是泛人类史的半数都必然会遭遇人理烧却及白纸化，迦勒底的故事必然会上演，这是泛人类史收束的必然。

至于另外的半个泛人类史，准确来说，那也不能算是‘人类的历史’，总之暂时按下不表。

关键的地方就在于，现在的迦勒底是还忙着收拾盖提亚的问题，还是已经准备进发收割异闻带了。

这个问题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云卷也没有能观测到迦勒底所在的可能。他只能等到迦勒底的到来，或者永远不曾到来。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问题，总能收拾掉。云卷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不过盲目的不做任何准备，就免不了落入那些其他BOSS类似的下场了。

“其实关于你赐给崔斯坦的力量，我一直有些问题.....”

“我正在让她朝着‘祖’的方向进发。”云卷轻声道

月世界的泛人类史其实可以被切割为两份，可以称之为Fate世界线与月姬世界线，而作为主干生长的两半历史都是正常的人类进程，但却因为某一件事而导致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个事件的节点便是作为月球UO的朱月是否降临过地球，若是降临，那便是月姬世界线，若是未曾降临，那就是Fate世界线。

两者之间的最大变化便是前者会让盖亚允许朱月制造出与其类似的‘真祖’，而这些自然调停者、星之触觉，盖亚的对人类直接自卫手段将会宣告盖亚对阿赖耶的‘压制’。

被制造出的真祖既是灵长之敌也是自然的调停者，因此阿赖耶对其保持着否定且容忍的态度。而因为真祖的原因，原本历史中的‘神灵’和‘英雄’这样宣告人理的产物会凋零，且后续大量繁衍的死徒在插入人类史的同时也在颠覆人理并用其特有的‘原理血戒’颠覆好不容易稳定的物理法则。

简单来说，拥有真祖的世界线，盖亚的默许将导致朱月制造的真祖压制阿赖耶的存在，并入人类历史的死徒让人理混乱不堪。

而这些世界线里的阿赖耶并会放弃在世界外侧固定那些本该回归根源的英雄灵魂并形成境界记录带——英灵座的想法，而本该位于世界外侧吸取每一个人潜意识思想的微弱魔力而设立的英灵们也将不复存在。

简而言之，有真祖存在的世界便不会有英灵，而有英灵存在的世界便不会有真祖。

这种强烈的割裂性让云卷既怀疑又有特别的想法，因为有趣的是，即便是第二魔法使宝石翁泽尔里奇，这个号称多元唯一的宝石老头其实也因为这个分裂的泛人类史而同时具备‘死徒版’和‘人类版’两种自己。

顺带一提，A组的隐匿者虞姬这个所谓的‘真祖’实际上只是误传的情报，在Fate世界不具备真祖，所以虞姬也只是自然界的精灵罢了。

她根本没有‘原理血戒’这一可以颠覆物理法则的能力，既不能算是真祖也不能说是二十七祖，而基与这个标准，月姬世界线的灵长类杀手也是会被开除死徒二十七祖的行列。

而妖精崔斯坦，其被云卷赐予的是蕴含斯巴达之血的红魂魔力和本质的引导与强化，就是试图让她掌握‘原理血戒’的一种尝试。

“然而究其根本，原理血戒始终是一种诅咒，其改变世界定则的本质，也只是诅咒带来的辐射罢了。”云卷轻声道

是否持有原理血戒，是判定吸血种是否为‘祖’的唯一标准。在月世界的‘吸血鬼’并没有一条清晰的等级上下，而在Fate的人理世界线中更是只有最基本的死徒存在。

但无论在哪个世界，只有持有原理血戒的吸血种才有资格称之为‘祖’都是铁打的事实，真祖和死徒二十七祖都好，唯一的标准就在于你有没有自己的原理血戒。

这个标准与强弱无关，否则在月姬世界线的原第一祖灵长类杀手也不至于被除名了，但毋庸置疑的是，性质与固有结界接近而更加恐怖的原理血戒绝对会为任何的吸血种一跃到来恐怖的力量加持！

“我希望崔斯坦可以成为属于这条泛人类史的死徒之祖，甚至是......真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