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310节

他几乎成为了迦勒底的那个Master。

如果说在这条中心有限曲线不断拯救泛人类史危机的迦勒底Master是抑制力最佳的代行者，那么基尔什塔利亚就是差点成为这个代行者的人类。

他是被钦定为即便只靠自己都能打通七大特异点的存在，是一个强大和统领能力兼具的男人。与‘平平无奇’的迦勒底Master相比，似乎是完美的上位替代。

但他注定永远不会成为抑制力的使者。

原因很简单，与强弱或者智慧并无关系，抑制力永远不可能选择他的原因，是因为‘野心’。

就像为什么卫宫士郎会是阿赖耶最棒的代行者的原因，因为他不会有太多的思考，因为他不会有过多的野心，甚至在完成任务的愧疚之下，他会选择自尽。

守护者和代行者们之与抑制力来说本就像工具之与人类，好用永远是在其次，可以被控制才是最重要的！

“意图将全人类神灵化，你觉得这样的野心有实现的可能吗？”云卷淡淡道

“我在他的蓝图中看到了可能性！”凯尼斯毫不畏惧的顶了回去

“我从不怀疑基尔什塔利亚的才能和容量，一个勇于拯救人类独自承担责任的男人永远比被动接受的人值得尊敬。”云卷淡淡道

“但是他的计划只是从另一个角度灭绝人类罢了。”

人类神灵化计划，将全人类变作神灵以实现人人平等，因认识到人类生命的短暂和脆弱，便渴求如此，而其则作为‘旧人类’去目送所有的‘新人类’成为神祇。

神灵在这个世界有很多的定义和分类，最起码南美诸神与奥林匹斯诸神就是两大异类，而基尔什塔利亚的计划核心就是让人类走向如机神一般的存在。

他的破神计划与天草那个利用第三法让全人类救济相似却绝不相同，因为他认可人类的进步与贪婪。

基尔什塔利亚之所以被人敬佩的最大原因就是他的破神计划相较于月世界其他那些二极管救世计划来说，起码是相对实际一点的。

他渴望达成的是让全人类如奥林匹斯诸神那样的机械飞升，是人类整体素养，生命，和精神的全面升华！是可以与奥林匹斯机神一般，不具备所谓神格，却能自称为神的‘生物’！

可这个计划的核心便在于，那所损耗的资源与所需要的智慧已经超出了这颗星球的资源总和，如果执行，那么必然会让绝大多数人处于被‘放弃’的地位上。

基尔什塔利亚渴望让全人类进化，从力量，从智慧，从眼界上都跳脱人类的存在，不在贪婪，不在争夺，而成为仰望星空充满希望的种族。

这样的梦想十分美好，但是仅靠着地球上的资源是绝对无法达成的，更别说是这个将死还打着把全人类拖下水的主意的地球了。

基尔什塔利亚没有看到钢之大地，他无法窥探到的是这颗星球其实已经将死的绝望现实。他的计划十分美好，却注定无法在灭绝之前就达成。

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这个世界的生命还能延续多久？这个数字长或者短都是一样的绝望，因为如果他足够短，那么基尔什塔利亚的计划绝不会成功。如果时间足够长，那么只能说明人类根本无法达到这种程度。

就算借助了第五异闻带的外星科技又如何？星间山脉都市的繁荣只能建立在那个人类‘恒定’的世界，建立在那个人类数万年都没有改变，没有成长，也没有衰退的‘乌托邦’。

泛人类史不可能达成如此的美梦，于是他选择了异闻带。可这般，不过是将多数牺牲，让少数晋升的，变了个说法的精英主义计划。

他的计划的可能性除非是出现一座如等离子火花塔一样的事物，或者机械降神那超越一切的存在，否则注定只会是无法达成的悲愿。

着目与过于遥远的乌托邦，却否定了人类的局限性，而在带领前进的脚步中走得太快落下了那些‘不优秀’的人。这样的理想家，在人类文明之中并不稀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基尔什塔利亚的能力并不足以执行如此宏伟的愿望，或许他那个以银河为魔术回路的表现力夸张的可怕，却依旧距离对抗抑制力拔高文明的人类帝皇相差甚远。

甚至就连那位40K的帝皇，也明白只有征服整个银河征调那数之不尽的资源，才能开启人类整体的飞升计划。

全人类的进化，多美好的理想，可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实在是太低了——比起种族的升华，云卷更相信人类集体脱离星球，航向深空去建立新希望的未来。

阿赖耶无疑是否定基尔什塔利亚的计划的，那与人理而言没有益处，那不过是无数种被剪定的，所谓美好的理想罢了。

当然，云卷绝不会鄙夷基尔什塔利亚的做法，一个有着伟大理想并且愿意为之献身的人值得尊敬。他否定他的计划，却不会否定他这个人。

一个仰望星空的理想家不值得别人去嘲笑他，因为他付诸了行动。即便是注定破灭的愚行，也是为人类开辟出了一条失败的道路。

“呵.....他说过你不会肯定他的计划的。”凯尼斯咧了咧嘴，大笑道

“毕竟那是过于狂妄的幻想啊！不过......咳咳咳，他也说过，固然你们不会达成共识，但最起码，我们有着相似的过程。”

云卷没有否认凯尼斯的说法，她并没有说错，在各自走向对应目的之前，他们都有着共同的麻烦与敌人存在！

“我的‘隐匿者’会作为第八异闻带的代表加入你们的议会。”云卷淡淡道

“但是我们并不会负责阻击迦勒底的行动中，并且......我想他们也到达不了这里。”

这个世界并没有完全异闻带化，随着云卷解决了科尔努诺斯的问题后，阿赖耶停止了对境界带的剪定工作。

但是云卷清楚，阿赖耶早晚会开始进一步的异闻带裁定，以云卷和他准备要做的，这个世界逃不出被裁定的命运！

“嘿，给你工作的隐匿者还真是悠闲啊。”凯尼斯嘿嘿一笑

“但是第六异闻带现在也别你握在手中了，我想问一下，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即将到达的隐匿者啊......”

“他想干嘛就干嘛，但要试图去危害些什么，他自己就会死在摩根她们的手里。”

对于贝利尔·伽特这么一个月世界标准愉悦犯和杀人魔，云卷没有任何的评价。无非只是个本事并无太大用处的人中之屑，就算进入第六异闻带他也注定不会有任何的作为。

云卷对自己的教育还是颇有信心的，他相信妖精崔斯坦不可能在会被这么一个家伙所欺骗，更何况摩根即将要发展的妖精文明，是不会与其他异闻带产生竞争关系的。

在预定计划中脱离异闻带地位以独立世界线航向星海的不列颠不会与泛人类史有任何的纠缠，而即便他们失败，云卷也会用另一种方法延续妖精的文明。

和异闻带们一同谋取泛人类史的地位并不是明智的行为，这种明晃晃的‘反派’作风，可是容易招致FLAG的！

“那就好，我可是很讨厌那个狼男的。”凯尼斯狂笑着

她的身体正在逐渐化作灵子消散，无疑是基尔什塔利亚正在用大令咒将她召回。但这个世界重新稳定为泛人类史后，她多停留一秒都是有危险的！

“这个，就当做见面礼送给他了。”

就在凯尼斯即将消失之前，云卷随手丢了一颗黑色的偏三角立方体水晶过去，凯尼斯接住的下一刻，整个人也跟着这三角体一起灵子转移了。

“看来事情是暂告一段落了。”云卷轻轻的吐了口气，回头看着脱下铠甲的低下头的梅露辛，轻声道

“辛苦你了，梅露辛。”

53.事毕

“对不起父亲大人，我弄坏了你送给我的礼物......”

梅露辛低着小脑袋委委屈屈的说道，她身边摆放着的正是半毁的天彗龙装，在长时间使用的损毁与最后的冲撞后，这玩意最终还是被破坏了。

“没什么的，东西能造出来就能复原，只不过它的复原和再造工作将由你来负责。”

云卷看着梅露辛，淡淡的说道

梅露辛在云卷与未来的妖精社会的定义中不仅仅是强大完美的骑士，更是统御所有科技发展和纪录的‘移动信息存储装置’。

她有这个潜力，更拥有这个容量，从顶级幻想种的尸体中重生的梅露辛就是这个世界中仅次于神灵的‘星球终端’。

她的龙形态就是如此，相较于月世界的其他巨龙，阿尔比昂之龙的姿态更加接近与‘机械’的结构，或许是生来如此的特性，也可能是盖亚设计之后的结果。

“而且，天彗龙装不是适合你未来发展的形态。”云卷轻声道

翱翔天际而无人可以追上的天彗龙装虽然强大且华丽，但如果顾及到对人类群体，与对文明的‘镇压’，天彗龙装便不再合适了。

一架没人追的上的战斗机可以让国家胆寒，但不足以让整个国家面对无可匹敌的‘绝望’，所以，对梅露辛的下一次的龙装发展目标自然是——

“有关于下一套龙装的相关设计资料在这里，但这一次，我不会提供技术以外的任何支持，甚至这里面也有一部分的技术需要你自行补全。”

云卷轻声说着，与掌心浮现的三角体水晶缓缓飘向了梅露辛

“这是对你的考验，梅露辛。仅仅只是学会复刻对于一个掌握知识的人来说是不够的。我赐予崔斯坦以女王‘司法官’的位置，给予高文以女王‘影子野兽’的位置，而你，将是妖精国未来的‘大贤者’。”

也就是说，让梅露辛顶上原本不列颠属于‘梅林’的位置。

这并不离谱，或者说梅露辛可哟啊比那个梦魔乐子人要合适多了。只是她不在掌握的是魔法，而是科技，改造世界的科技！

梅露辛接过了三角体，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云卷，似是有些孩子气般的小小不高兴

“父亲大人，您现在的样子......我不喜欢。”

“是吗？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种充满知识美感的形态。”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父亲大人，您不觉得您现在离我们有些远了吗？”梅露辛有些委委屈屈的说道

“因为现在不是演家庭喜剧的时候了。”云卷看着委屈的等待着云卷的安抚然后撒娇的梅露辛，没有安抚，只是平淡的说道

“梅露辛，你与我之间属于亲人的互动亲密真的重要吗？如若所谓的感情能够因为我们各自肩负的责任就淡了下去，那这情感与脑中分泌的激素所带来的错觉又有何区别呢？”

梅露辛肯定不会喜欢这番话，她的性格其实比起妖精崔斯坦来说更加粘人——她是三个妖精之中最强的，却也是最不在乎肩负责任的那一个。

对她的教育无法或者很难达成，因为她和妖精崔斯坦不同，是个生而知之的高阶生命。她的三观和情感，早已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恒定了。

所以云卷要足够的疏远和冷漠，因为责任比情感更重要，比起所要履行的义务，力图改变和统筹一切的他们还没有空下来享受情感所带来的欢愉的地步。

奋力前游者何时才能停下歇息？那不在乎个人，而在乎那从正面拍打而来的逆流何时停下。

云卷不知道逆流何时会停，毕竟不是逆流冲刷着他，而是他主动制造逆流的。

所以云卷没有任何的安抚，只是在淡漠的训导过后回到了那黑色的三角战舰内，有些失落的梅露辛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漆黑的三角战舰很快便带着坐在地上休息的妖精高文一起，飞离了这片多灾多难的冬木市。

终于，在迎来了这漫长的有些过分的黑夜后，冬木市的人们，终于迎来的白天。

......

搭乘了大阪最早的专机，韦伯提着手提箱走下了回到伦敦的飞机，回到雾都后的心情反倒是前所未有的安宁祥和。

作为魔术师他现在基本上已经被废了。

虽然因为刻印浅薄而且压根不在身上的关系，韦伯和魔术基盘的链接非常浅薄，但因为掌握魔术的稀少和质量的糟糕，魔术基盘停摆后他根本没有了释放魔术的能力。

但是......该怎么说呢？

在熬过了最初的空虚与难过的状态后，韦伯迅速的便重振了起来！

魔术？那种东西从来都不是韦伯生命中最重要的拼图。

其实虽然作为君主，魔术在韦伯的生活中从没有占据超过百分之二十的部分，他大部分时候都被各种各样的毛事儿和教室内的问题学生给挤压了时间。

他又不是那种平日里靠着特殊能力作威作福或者行侠仗义，结果一没了能力就和死了爹妈一样的人。

那只是一种便利的工具，有就好，没有也无所谓。况且他当魔术师的这十几年，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现代社会，金钱可要比魔术好用多了！

虽然身上仍然背负债务，但韦伯估摸着自己背上大部分肯尼斯老师的债主这次事件后说不定都挂了，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怎能不轻松呢？

虽然这次的冬木之行根本没能达成目的，但那也不过是非战之罪罢了。

那可是个外星访客，外星人这种东西就该让美国军队去对付，找他一个英国讲师可是专业不对口！

这次虎头蛇尾的‘圣杯战争’，虽然是无可置疑的反派大胜利，可说实话那些过于宏大的事情对韦伯来说属实有些太远了些。

他虽然经历过很多的大事件，可本质依旧不是和卫宫士郎那样‘一心为公’的人，他的心胸从来不是那么宽广的。

在与伊斯坎达尔告别，彻底了解了心结之后，那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也不可能会去背负什么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