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我的百鬼绘卷 第327节

“轰！！！”

妖刀姬面色凝重，她已经进入了赤影状态，一身实力不在姑姑和自然化身之下，仅次于御馔津这样的世界意志。

“你的弱点，唯一可以对你造成伤害的途径…”

铃鹿御前看着这一幕，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是最野蛮的暴力！”

最野蛮的暴力，即纯粹而直接的攻击，包括斩击、拳脚，甚至是猛兽的撕咬啃食。

只有这些最落后，最原始的力量，才有资格对老扎撒造成伤害。

“任何诞生自文明的力量，都是你的手下败将。”

“你推平了祂们的神庙，摧毁了无数文明的信仰、文化，奴役了东方和西方。”

“文明的天敌，先进的对立面。”

“而你在人间的化身…”

铃鹿御前凝视着老扎撒，道出了他最广为人知的神之真名：“长生天！”

“哈哈哈哈。”

老扎撒大笑道：“对，就是这样，能伤到我的，只有最野蛮、原始的手段，至于魔法、法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无论多强，在我面前都没有任何意义。”

老扎撒的起源是什么，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当他诞生记忆的那一刻，这个世界还不存在‘文明’，也没有语言、文字、秩序和规则。

全世界都处于混沌之中，愚昧、疯狂、暴虐，目光所及，只有厮杀、死亡和吞噬。

而当文明诞生，老扎撒被无数诞生自人类的神明视作天敌。

他的力量会侵蚀文明，掠夺建立了秩序的国度，将其重新打落凡尘，重归古道。

然而，有多少人知道，老扎撒才是这个世界最古老的信仰。

数千年来，匈奴、突厥、蒙古，这些令无数文明恐惧的秩序的破坏者们的唯一信仰————天、苍天、长生天。

哪怕纵观整个世界的神话，也鲜有老扎撒这样的至高神。

没有具体的形象，没有具体的故事，不知道从神和神系，甚至连这位长生天到底在哪，具备什么样的力量都模糊不清。

可是，没有任何人敢轻视祂。

“东方的神明视我为天敌。”

“西方的神明于我眼中如蝼蚁！”

“任何宗教在我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而这，还是老扎撒身为神明时的伟力。

如今的他，更进一步，通过降天为人，突破了自己原本的束缚，达到了更高的境界。

与其他十二天一样，无数年来，老扎撒也曾降天为人。

而距今最近的一次，是在八百年前，他化名成吉思汗，率领蒙古族，几乎征服了全世界的文明国度。

第181章 诸神遗蜕

‘让你们的神，来拯救你们！’

道教，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拜火教，印度教…

‘让你们的神来直面我！’

即便是对自身文化有着绝对自信的华夏，都曾经被祂奴役，成了最最下等的南人，屈辱之极。

每一个十二天，在降天为人后都会选择一条道路，作为自己超脱、回归的途径。

其中最普通，最简单的，便是看清自我，向死为生，也就是上杉姐姐那样。

但是老扎撒不同，因为他选择了一条几乎不可能的道路。

“好硬！”

妖刀姬退回到了谷云身边，再看长生天，脖颈处竟是毫发无损。

“刀剑，不算野蛮手段吗？”

“算！”

长生天肯定了妖刀姬的攻击：“只是你的斩击太弱，不足以伤害到我。”

“我曾向全世界的神话体系发起挑战。”

那个时候，老扎撒没有从神，没有伴侣，没有任何的盟友和助力，只凭借一己之力，迎战几乎全世界的神明：“直至所有神明低头，承认我的伟业！”

然而，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这个世界的长生天，虽然是文明的对立面，但他并没有庇护过野蛮的游牧民族，纵容他们的烧杀掳掠。

事实上，长生天是与蛭子神对抗的先锋大奖。

他守护着世界，守护一个个时代，让其不至于在蛭子神的脚步下，那么快的迈入下个时期。

除此之外，长生天还有一个使命，那便是清理堕落的神明。

这里的堕落，指的并非邪神，而是死而复生的蛭子神。

“我见过无数的死亡，无论是凡尘众生，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

神明与蛭子神的立场天然对立，他们中的大部分也确实是英勇无畏的战士。

可蛭子神的灾祸，真的无解。

死去的神明的尸体上，会诞生新的蛭子神，并且继承本体的力量，甚至更进一步。

“千年前，蛭子神曾向我们的世界发起进攻。”

“来自世界各地的神明们组成联军，携手对敌，”长生天仿佛再一次看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一战：“而结果，却是诸神黄昏。”

蛭子神太过强大，数量多，个体战力更是爆棚。

长生天是非常古老的神明，祂从世界诞生之初便开始与各式各样的蛭子神战斗。

祂拼尽全力，与蛭子神厮杀。

诸神赢得了战争的最后胜利，却只是惨胜。

各个文明所信仰的神明，十不存一。

“然而死亡并非终点，那些神明死后所化作的新的蛭子神，开始在人间肆虐。”

理论上，蛭子神不能出现在第七层以下的世界，但神明的信仰犹在。

这个过程，很难说是蛭子神的主观谋划，还是人类因为宗教信仰，为蛭子神建立起了降临的桥梁。

大量的蛭子神以宗教偶像的姿态，离开了第七层。

长生天意识到了任由蛭子神降临的后果，祂本就是创世神明，是‘古道之天’的象征。

“我多次抛弃神明之躯，以凡俗生灵的姿态，行走人间。”

不过那个时候，大地上还没有人类，长生天虽然降天为人，但并不是变成了人类。

他真正意义上拥有人类的身躯，还是八百年前的成吉思汗铁木真。

“而那一次，”长生天：“于我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与化作蛭子神的神明们鏖战，不断消除祂们在人间的信仰，拆毁神庙，屠杀信徒。

这种行为相当的残忍，说长生天双手沾满人类的鲜血都不为过。

然而他不得不这么做。

蛭子神的脚步越来越近，凡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所信奉的，到底是怎样的怪物。

一旦让他们降临，人间必然崩溃。

人间是最基础的数字1，她并不强大，却非常的重要，是所有维度的基石。

基石出现损伤，会动摇整个建筑结构，使其崩塌。

比如黄泉、来世。

没有这两个维度，众生死后，连灵魂、灵性都会消失。

长生天化身成吉思汗，他的确杀死了很多人，但在这个世界，生命死后还有灵魂，并非彻底结束。

反之，蛭子神一脚落下，人间崩塌，黄泉和来世最先受到冲击。

别的维度，哪怕基础的人间被毁灭，最多也就是从稳定的有序，变成混乱的无序，并不会真的湮灭。

但对凡人来说，这一脚的威力，堪比曾经毁灭了恐龙时代的小行星。

整个地表，自青铜时代以来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我成功了，踏着无数生灵的尸骸，走到了堕落的蛭子神面前，毁灭了它们的躯壳。”

长生天的强大，不只是谷云此生所见的极致，更达到了这个世界的巅峰。

他或许没有什么特殊的创造力，对文化、文明、众生的庇佑也不擅长。

可长生天是十二天里的战力担当。

他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能力，只要足够强，足够能打就行了。

“正是因此，我为全部文明所恐惧。”

不仅是文明，还有构成文明的国家、人文、民俗、信仰、传说、科技，这所有的一切，都无法伤害到谷云眼前的长生天。

也正是有着这份强大到变态的伟业加持，长生天才能连续在第七层之上，与蛭子神鏖战800年。

无休无止，一刻不停，淤血厮杀。

要知道，蛭子神中也是存在着创世级别的神明的。

可即便是祂们，依旧无法突破长生天一人的防线，触及到他背后的真实世界。

‘以一己之力，阻挡蛭子神脚步800年。’

谷云对这样的战绩并没有具体的概念，因为他从没跟真正的创世级别的神明交过手，长生天是第一个。

而且，长生天很难作为创世神明的代表，因为祂早已超脱了自己的神话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