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古龙 第4节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个怪物并未追逐奈萨里奥，它确实将头颅对准了奈萨里奥的方向，但并未出现攻击动作。

“莫非这家伙只是外表看上去凶悍？”

不管怎么说，两者不是一个物种，那家伙的样子就是危险的食肉动物，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乃是明智。

突然，原本的风向改变了，奈萨里奥进来的时候，谷风是朝着他的脸吹来的，此刻他也处于顺风奔跑的下风向。

上天可能是不愿看到他如此顺利的逃离，风向的逆转不仅让奈萨里奥凭空多了一分阻力，更主要的是风将他的气味吹了过去。

“吼——！！！”

地面发出尖爪的剐蹭声，身后传来嘶吼声，野兽开始了它的狩猎！

“操！原来是靠嗅觉索敌的！”

奈萨里奥在随后的第一时间便观察到那野兽头颅上灰蒙蒙的眼睛，原来那眼睛是瞎的！

奈萨里奥不是生物学家，否则他能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种昏暗环境下的生物一般都没什么好视力。

一阵强风朝着奈萨里奥的后背袭来，他跟随自己的战斗直觉朝着前方飞扑过去——撕拉！布料被利爪轻松撕裂。

奈萨里奥的肉体绝对没法挡住那样锋利的爪子，索性对方的体型较小，不然绝对能将奈萨里奥拦腰斩断。

当他焦急的想要爬起来逃命的时候——背后传来重量，肩膀传来刺痛。

‘完蛋，寄——’

小型的红色怪物飞扑到了奈萨里奥的背上，几支尖锐的爪子已经刺入了奈萨里奥的肩膀。下一刻，他会遭受什么？

“啊！！！”

奈萨里奥惊叫着从地板上爬起来了，他惊恐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睡衣之下的身体没有一丝伤痕。周围的环境也不是幽暗可怕的山谷，而是自己最为熟悉的房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梦中梦？不不不...这印象未免太深刻了。”

奈萨里奥从一边的抽屉中拿出一个陀螺，轻轻转动，最终在奈萨里奥的注视下，它缓缓减速、最终摔倒在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奈萨里奥还想深入思考一番，但敲响的房门让他没法忽视。

“姐姐？”

“上学要迟到了......奈萨里奥，你伤好些了吗？”

塞雷娅关心到，奈萨里奥很少出现睡过头的情况，他的精力十分充沛，一般都起的很早。

不过联系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塞雷娅很担心奈萨里奥的身体状态。

“没关系的，我只是因为太过兴奋有些睡不着。毕竟昨天发生了那些事。”

“快点吧，今天爸爸会和我们一起去学校。所以可以不那么着急。”

“嗯。”

刷牙、然后洗把脸，将早饭横扫一空后奈萨里奥居然觉得自己还能继续吃。

但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并不是自己的口腹之欲了，他迅速带上书包和塞雷娅一起走向车库。

塞纳特早已等候多时。

一家人搭乘在陆行器上却丝毫没有要对话的意思，气氛十分僵硬，但这对于这一家来说是常态。

“塞纳特先生，能请您和孩子们前去校长室吗？有些事情需要......”

塞雷娅的班主任早已在校门口等候多时，看得出来，这位中年菲林女士也很辛苦，她管理的班级上出现这样的事情必然有她一份责任。

这份责任她也没法逃避，霸凌现象本就是由教师负责的，不存在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诡辩。

“请您带路，女士。”

“好的，请跟我来。”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四人在其中畅通无阻，许许多多的目光看了过来。

少部分落在了塞纳特、老师、塞雷娅的身上，绝大部分视线都是冲着奈萨里奥来的。在小孩子的圈子中扬名的手段很简单，零食多、够聪明、跑得快、以及打架强。

奈萨里奥占据了其中三条，现在想不被注意都难。

他丝毫不畏惧这些目光，就当他们不存在；塞雷娅这次面对目光也没有露出怯懦的表情，她坚定的向前走去，强硬的面对每道视线。

看来塞雷娅也下定了某种决心，这副姿态虽然有强撑的嫌疑，但也是非常值得庆祝的进步！

校长室很快便到了。

一进去——好家伙，原本宽敞的校长室此刻居然显得有些拥挤。

校长先生、教导主任、六名家长、三名学生早已在此等候着。

‘来者不善啊......’

奈萨里奥很清楚，自己昨天虽然也受了伤，但和对手三人比绝对算是小伤，小孩子的鼻梁骨被打伤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比如鼻炎。

鲁珀的天赋之一便是灵敏的嗅觉，要是得了鼻炎，那完全可以判定为残疾人了。

“就是这个凶恶的暴徒打伤了我的孩子吗！？校长先生！您应该把他送入少年管教所！而不是还让他呆在学校内威胁其他孩子！”

“对！我的孩子昨天在医院处理了四个小时，医生还说可能留下后遗症。若不是他的年龄不足以被法庭审判，否则我就将他告上法庭！”

“......”

叽叽喳喳的吵闹无比，但对方家长的意思都大相径庭，那便是要让奈萨里奥这个使用暴力欺压他人的坏学生付出代价。

“请安静一下。”

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落入这嘈杂的空间中——自然没人会注意到这样的反击。

但随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十秒后，六个成年鲁珀都收起了声音。

塞纳特是典型的文职人员，他也没有战斗的人生经验——但对方也是一样，天生条件下，瓦伊凡能将鲁珀的气势压碎。

“我是奈萨里奥的父亲，接下里有我发言。”

情绪的发泄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塞纳特不准备用刺耳的声音、夸张的动作去和对方争辩到面红耳赤；他要用行动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结果。

第六章 谈判

“根据奈萨里奥的讲述，他之所以与同学发生冲突是因为对方欺负了他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女儿塞雷娅。这一点也在她的口中得到了证实。霸凌是教学环境下绝不容忍的一种严重行为，这一点我相信校长先生作为教育者必然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霸凌现象一直是哥伦比亚教育部未能解决的棘手问题，因为这一现象背后涉及的领域太多。即便学校插手也很难有效遏制这种现象。奈萨里奥被逼无奈只能选择最为激进的方法，那便是自我防卫。”

“我的孩子只是选择了自我防卫，反倒是阁下的孩子们。霸凌行为可是要被严肃处理的。”

塞纳特语气沉稳，条理清晰，他没有颠倒黑白，只是单纯的将事实复述一遍。

炎国有句俗语：“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奈萨里奥的行为完全称得上是自我防卫，虽然被霸凌的不是他，但保护姐姐这个理由完全足够了。

“胡说八道！这位先生，请看看孩子们的伤势。霸凌确实是无可饶恕的行为，但那是只强势方对弱势方的欺压。您对比双方的的伤势，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校园暴力！”

对方有六个家长，基数较大，其中不乏有明事理的精英。

他必然从自家孩子口中得到了现场发生的具体事宜，其中就包括奈萨里奥先行动手的行为。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但是在法律的领域上，先下手的那个才要遭殃。

联系上双方孩子的伤势差距——奈萨里奥的正义性也许无法成立。

“况且，霸凌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疑点。您说从自己孩子口中得知，贵千金被霸凌了。这种单方面的言论可无法作为证据。我对我的孩子十分信任，他优秀的品德与素养是绝不会做出霸凌这种劣行的。”

剩下的最后一家开始发言，这一次的发言也抓住了重点。

塞纳特的发言都是建立在塞雷娅被霸凌的出发点上，可是这件事目前只有塞雷娅本人和奈萨里奥这位罪人作为证人。

若没有其他证据，霸凌事件的真实性也将动摇。

‘该死！这群混账！’

奈萨里奥在一边见证了这场交锋，很显然，塞纳特还没法做到舌战群儒。

对方有六张嘴巴，塞纳特根本没法与之抗衡。

这里是文明社会，文明社会有文明社会的做法。

揍了三个小混蛋，事后要面临的条条框框会十分麻烦，几方人要围绕在几张白纸边疯狂的对于某个定义、范围做核算，而那些能够带着镣铐起舞的家伙才能找到真正的漏洞和机会。

奈萨里奥显然做不到这样，隔行如隔山，他成熟的心智也拿法律这种专业性问题毫无办法。

接下来大概会要请律师吧，希望塞纳特有足够的人脉啊。

哥伦比亚这地方，最吃香的职业之一便是律师，那些KD够高的律师可不是有钱就请得来的。

“证据？校长先生，能够调取昨天的监控录像呢？”

社会现代化程度越高，犯罪的难度就越来越大；很多案件都能够在调个监控后得到解决。

“很遗憾，塞纳特先生——监控室那边系统维护，无法提供录像。”

“......”

‘操！被耍了！’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意外，无非都是精心策划的陷阱。

哥伦比亚的法律只能提供最表面的公平，但在那些大集团、大财阀眼中，法律都是由他们撰写的。

提卡伦多市是一座边境城市，那些超级富豪自然不会出现在这种穷乡僻壤，但当地的地头蛇仍是存在的。

这所学校质量不错，有些富贵人家选择很合理。

以势压人——对面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录像带早已被销毁了。缺少了这决定性的证据，拖得越久，对方就越有利。

塞纳特虽然有能力，但依旧是普通人的范围，面对有权有势的“贵族”，他也无法与之对抗吧。

按照塞纳特的说法，此刻他即将为自己的无能付出代价。

‘我不会坐牢，但会被少年管教所带走。’

一个想要上升的普通人在少年期便留下犯罪记录，人生大概就毁了一半了。

但这对奈萨里奥来说无所谓，他原本就不打算循规蹈矩的找工作；他担心的是塞雷娅和塞纳特——自己离开后，塞雷娅会被欺负的更惨吗？塞纳特会不会迎来报复？

该死！小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