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神开始的灵魂至高 第79节

【啊~数学邪神以禁忌的数式，演算着宇宙万物的结局，祂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所有目睹邪神真面目的信徒，都会沉溺于那禁忌、邪恶的知识之中无可自拔，主动舍弃自己作为“个体”的概念，融入那庞大且永恒的集体之中，成为其中最基本的演算单元，与邪神一道求解那注定没有尽头的唯一答案。】

在心里小小的中二了一下，编了一段数学邪神的设定，顾实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抬高嗓门，大声开口。

“三个相邻的数字相加之和是15，这三个数是什么？”

“14头虚站成一队听课，从前面数蝙蝠是第6个，从后数他是第几个？”

“顾实抓了10头虚，送给蝙蝠2只后，顾实和蝙蝠的猎物数正好相等，蝙蝠自己抓了几只？”

“二郎今天吃了……”

顾实用灵力震荡扩大的声音响起，随着顾实丢出的数学题难度越来越大，越来越需要认真思考，血肉地毯上的混乱无序的呓语，渐渐开始变得统一起来，这“庞大生命”中的每一个个体，都参与到了数学题的演算之中。

终于，随着顾实丢出一道六年级期末考试压轴大题，那些混乱发散的思想终于彻底统一了起来，最终异口同声的喊出了那道题的答案。

“10！以五角星的形状种10颗树！”

在喊出答案的瞬间，在所有混乱思想高度统一的瞬间，血肉大地剧烈的震颤起来，所有的血肉之山开始崩塌、融化，覆盖数十公里的血肉地毯开始收缩。

最终，一枚高仅五米的血肉球体裂开，一个全身包裹在纯白骨甲之中的纤细人影，伴随着令空气扭曲的恐怖灵压，从中缓缓走出，翠绿色的眸子，先是锁定了大狗外形的二郎，接着，又转向变成了螳螂的顾实，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你，是顾实吗？”

“哈哈，蝙蝠，欢迎回来！小学该毕业了，接下来是初中数学时间！”

第一百七十九章 瓦史托德

……

“近似数25.0的精确度与近似数25一样。”

“错，前者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后者精确到个位。”

“两条直线平行，则内错角相等。”

“对。”

“好了，第一次小测试结束！蝙蝠，不是，乌尔你的正确率不错嘛，一百道题就错了三道。”

顾实满意的拍了拍手，充分肯定了蝙蝠进化完成后就立刻开始苦学的成果，不过蝙蝠自己却不怎么满意，轻轻摇了摇头。

“顾实你要是不习惯，就继续叫我蝙蝠好了，反正只是个名字罢了，能拜托你再给我出一些题吗？我想再练一练。”

“别！千万别这么说！名字可不是没意义的东西，要是别人明知道我叫什么却不喊我的名字，开口就叫我螳螂、大虚，我肯定会不高兴，这是最起码的尊重问题。”

顾实挥了挥爪子，翻着白眼毫不客气的否决了蝙蝠的提议。

“乌尔你既然进化之后，已经有了乌尔奇奥拉·西法这个名字，那我就应该用名字来称呼你。还有，出题就免了，咱们好不容易重逢，你还真打算学一整天的数学啊？二郎都快憋疯了好吧。”

趴在一旁用爪子捂着嘴巴的二郎，闻言赶紧连连点头，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乌尔，眼中满满的都是强行压抑的兴奋。

和二郎对视，又有些不舍得看了看地上那些公式，乌尔奇奥拉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那……”

“乌尔！你终于回来啦！欢迎回来！要去赛跑吗？要吃丹药吗！？要听故事吗？要学武功吗？要听我吟诗吗？”

乌尔奇奥拉话还没有说完，二郎立刻就爆发了，之前乌尔奇奥拉刚一完成进化，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新名字，就立刻迫不及待的拉着顾实给自己上数学课。

二郎知道上课的时候不能捣乱，只能硬憋着自己快要溢出来的兴奋之情，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期间一度把爪子塞进嘴里咬着，才硬生生把兴奋的大呼小叫强行咽回去。

现在，课堂时间终于结束了，他也终于不用再忍了。

二郎爆发出的强烈热情，让乌尔奇奥拉一时间有些无措，不过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二郎，跟着一起兴奋地欢呼吗？还是应该笑一笑？

好在，乌尔奇奥拉不用纠结太久，二郎对伙伴的热情，可不会因为对方没有回应就冷却掉，体长超过五米，肩高超过三米的大狗一个飞扑，就把身高只有三米多的乌尔奇奥拉扑倒在地，然后就是一通长舌糊脸。

“呸呸呸，瓦史托德的味道怎么这么辣嗓子，乌尔你真的是瓦史托德吗？”

刚舔了一口，二郎就忍不住扭过脑袋，呸呸呸的连吐几口口水，有些嫌弃的瞥了乌尔奇奥拉一眼，然后也不等他回应，就又兴奋的把他拉了起来。

“快快快，我们来赛跑吧！让我看看瓦史托德的速度！”

说完，也不等蝙蝠回答，二郎四肢发力，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掀起大量烟尘向着远方狂奔。

乌尔奇奥拉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见顾实笑着对自己点头，稍微思索了一下，脚下轻轻一点，瞬间出现在抢跑的二郎身边。

乌尔奇奥拉不喜欢喧闹，如果是其他人在他身边大吵大闹，他肯定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但如果是二郎的话……

这种熟悉的感觉，其实也不坏。

看着被自己吓了一跳，然后爆发全身灵力疯狂加速的二郎，乌尔奇奥拉再次轻飘飘的瞬间追上，心中一片平静。

虽然不会感到欣喜、欢快，但，同样不会觉得无聊、吵闹。

这就足够了。

顾实随意的坐在原地，笑眯眯的看着二郎狂奔到吐舌头，以及旁边轻飘飘跟着的乌尔奇奥拉，心中暗暗感叹缘分的奇妙。

乌尔奇奥拉这个《死神》中的高人气角色，他当然不会不记得，他其实也猜测过蝙蝠会不会就是乌尔奇奥拉，却没有太过深入的思考，毕竟在《死神》的剧情里，乌尔奇奥拉应该诞生于虚圈深处，并且天生就是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才对，和蝙蝠根本不是一个路数。

不过，现在这个乌尔奇奥拉，也依旧和《死神》设定中的乌尔奇奥拉有不小的区别就是了。

设定里，破面之前的乌尔奇奥拉，面具除了眼部全部封死，五感之中只有视觉，听不到声音也无法说话。

但现在的乌尔奇奥拉呢，既能听他讲课，也能回答他的提问，和原本的设定完全不一样。

考虑到虚的形态受心灵影响的特点，剧情里的乌尔奇奥拉，觉得世间万物都没有意义，一切都是空虚，排斥与世界的交流，心中却又深藏着些许对“心”的渴望，诞生出封闭五感，只留眼睛的形态，合情合理。

而顾实认识的乌尔奇奥拉，虽然也曾经质疑世界的意义，认为一切都是虚假的梦幻泡影，但在接触了“绝对不会错”的数学之后，很明显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对世间的其他事物或许还有疑虑，但至少对数学，他还是愿意接纳的。

于是，为了继续学数学，听觉和说话的能力，就因为他心态发生了变化，被保留了下来？

唯一奇怪的，就是本应诞生于虚圈的乌尔奇奥拉，为什么最早会出现在现世了。

或许，在蝙蝠原本的命运中，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的他，在虚化并到达虚圈之后，很快就会放弃求生、狩猎，最终“沉降”到大虚之森的某个角落，成为某一场进化的质料、基石之一？

在虚类的第一次进化过程中，上百头虚混杂在一起的负面情绪和执念，本应是最大的阻力，结果因为蝙蝠那种“一切毫无意义”的信念，使得他完全无视并消磨了那些情感？

然后，就像之前发生的一样，本应诞生出基利安的群体，因为被蝙蝠磨灭了所有的情感、执念，变的一片虚无，进化的最后一步因此迟迟无法完成，只能源源不断的继续吞噬其他小虚、大虚，试图补全最后一片拼图，最终在某一时刻，在灵力堆积足够多后，量变引起质变，乌尔奇奥拉直接作为瓦史托德降生？

或许，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血肉地毯上那些肉山，最终就会变成乌尔奇奥拉记忆里全身漆黑，只有眼睛和嘴巴发光的“同类”吧。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总之，蝙蝠作为乌尔奇奥拉归队了！

第一百八十章 贴心的傲慢

“学长，这是给你的回信。”

浦原喜助用力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因宿醉导致的头疼，把一个薄薄的信封交给蓝染。

夜一那家伙，多少是有点暴力倾向在身上的，昨天喝到兴头上，明明都已经吐了三次了，还硬是拖着吐到发软的身体和他打了一架，还好他见势不妙，赶紧把自己开发的解酒药给夜一灌了下去，不然就夜一那种打法，恐怕四枫院家的大宅至少要被拆掉一半才行。

四枫院家的老爷子也是个不讲究的，明明早就发现了他们那边的动静，就硬是在旁边看戏，一点制止夜一拆家的打算都没有，结果等夜一总算安静下来了，又跳出来说什么拆家大部分责任在夜一，但他浦原喜助灌醉夜一，也得负一小部分责任才行，硬是把损失的十分之一算到了他的头上。

浦原喜助知道，老头子没打算真的让他赔钱，毕竟，以四枫院家那些藏品的价格，别说十分之一了，就算是百分之一，也不是他区区一个浦原喜助能赔的起的，老头子也说了，只要他去做夕四郎的老师，就可以免除这部分债务。

说实话，浦原喜助并不讨厌夕四郎，毕竟是夜一的弟弟，在他这天然就有加分，但那小鬼的性格，他是真的应付不过来。

浦原喜助的真的不明白，出生在四枫院家这么个全员“莽夫、糙汉”的家族，夕四郎是怎么做到身为男孩子，性子却比绝大多数女性死神都要软的。

软绵绵的性格，再加上夕四郎目前年龄还小，身体还没有彻底长开，小小的身体，整天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浦原喜助有时候和这个小鬼单独相处，脑子里不自觉就会冒出“好可爱”的念头，每每回过神来都能把自己恶心的够呛。

就是因为这个，浦原喜助虽然不讨厌夕四郎，但基本上每次来四枫院家，都是躲着那小鬼走的。

四枫院家的老爷子，可能是因此产生了什么误会，以为他对夕四郎有意见，所以才打算让他当夕四郎的老师，想让他在密切的接触中，认识到夕四郎真的是个好孩子，扭转他对夕四郎的态度。

考虑的深一点的话，老爷子说不定还打算借此机会，让他和夜一多一些见面机会，毕竟这几年他因为沉迷自己的研究，和夜一的接触确实有些少了。

可是！

老爷子！

你再怎么搞下去！

就不怕我从你大孙女婿变成二孙女婿吗！？

夕四郎那小子，真的比他姐姐有女人味多了啊！！！

浦原喜助内心咆哮，按压太阳穴的动作稍稍缓解了宿醉带来的头疼，但心灵上的头疼，却更加强烈了。

蓝染看着浦原喜助纠结到扭曲的脸，体贴的什么都没问，接过信封打开，刚看了一眼，就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毛。

“喜助，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字迹吧？”

被蓝染一句话唤回神，浦原喜助心里叹了口气，打算回去和夜一好好谈谈，然后坦然的点了点头。

“嗯，我那个朋友，算了，直接说名字吧，他叫顾实。顾实前段时间做实验，把自己的身体搞出了点问题，短时间恐怕都没法提笔写字了，这封信是由他口述我帮忙代笔的。”

蓝染恍然点了点头，倒是没怀疑浦原喜助自己随便写了封信糊弄他，毕竟，浦原家虽小，但好歹也是个贵族，家里也还是有几个仆从的，如果真想糊弄，完全可以找个仆人代笔，掩盖字迹的问题。

小小的疑惑得到解答，蓝染这才认真的开始阅读手中薄薄的几页信纸，表情在阅读的过程中，渐渐的发生了变化。

蓝染原以为，浦原喜助那位朋友，会以前辈、先行者的身份，给他提一些建议，但那个顾实，却在给他讲故事。

是的，只是故事，一个叫做“进化”的故事，大致讲述了在几亿年前，他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突然出现了简单的、原始的生命，然后这些生命在与彼此的竞争中，以千万年为单位，一步步进化出了更强大、更完善的生命形态，从海洋走上陆地，从大地飞上天空，从爬虫变成了巨龙。

几千万年前，巨龙统治整个世界的王朝在天灾中毁于一旦，曾经在巨龙统治下只能苟且偷生的小动物趁机崛起，成为狮虎豺狼、牛羊猪鹿等一系列动物，并且其中一批猿猴，进化成了原始的人类。

蓝染并不认为这个故事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实性，如果说那位顾实对“世界是个球”的预言，可能源自于细致的观测，或者切实的环游世界，具备“可能是真的”的基础，那这个故事可以“为真”的基础在哪里？

总不能说那个叫顾实的家伙，活了上亿年，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吧？

尸魂界的历史也才千年。

看来，浦原喜助这个朋友，只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个小丑或许告诉了浦原喜助成百上千个“预言”，只是其中对世界是个球形的妄言，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恰巧符合了事实罢了。

蓝染心中哂笑，刚想丢下这几张毫无意义的天方夜谭，就看到了最后一页上的文字，微笑的表情突然僵在了脸上。

在最后一页纸上，给出了几个大致的地点，以及大致的深度预测，并在最后直言“如果感兴趣的话，就去这几个地方挖一挖吧，应该能挖出一些史前生物的遗骸，虽说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们的骨骼已经变成了石头，但形态还是很明显的，不用担心和普通石头弄混。”

……

沉默着将最后那段话反复看了好几遍，蓝染突然有些想笑，他也确实真的笑了出来，并不浮夸，只是普普通通的浅笑。

蓝染突然明白了，浦原喜助那位朋友，性格恐怕不是一般的恶劣，他在空间尺度上明白了自身乃至死神这个群体的渺小，因此向那个家伙求解，可那个家伙非但没打算安慰他，还试图更进一步，在时间尺度上加深他的渺小感。

确实，如果这个世界生命的历程真的如此漫长，足有数亿年的历史，那么，诞生至今只有区区千年的死神，在这其中又算得了什么？

即便是传说中拯救世界，被死神们传唱千年的灵王，在这漫长的时间尺度上，恐怕也微不足道的一点罢了。

真切认识到自身的渺小，然后，自己选择未来，是就此彻底沉沦，还是因此更加奋发，让自己挣脱这份渺小吗？

【还真是个傲慢的家伙，傲慢的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