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这不是人生模拟器！ 第124节

　　真是个好孩子啊——特蕾莎修女再次感叹着，逐渐温柔地抚顺他的气息，帮他将心绪抚平。

　　“……非常感谢您能来看望我，特蕾莎修女！”

　　兴许是将先前积压的情绪都发泄了出去的缘故吧，曦望很快就从特蕾莎修女的怀中挣脱了出来，眼角和面庞上还残留的泪痕擦拭干净，曦望又再度恢复了往常的笑容，用着轻快的语调说道。

　　“还有……抱歉，稍微做了有些失礼的事情……”

　　说着，曦望便找来了纸巾，递给特蕾莎修女。

　　“给予他人慰藉，令人们的心灵得到安宁是我们应行的义务……况且，顺应自己心绪表述情感，这并无错误，更无失礼一说。”

　　特蕾莎修女一边摇了摇头，否认曦望的话语，一边接过纸巾，将其摊开、重新折叠，而后帮曦望擦拭刚刚未能擦去的泪痕，为他打理他未能留意到的，稍稍变得有些乱的仪容。

　　“请继续前进吧，孩子，沿着现在你所选择的道路继续前行，你终将走向更加光辉的未来。”

　　“不必担忧，我、【祂】，还有去往【祂】身边的他，都将注视着你，为你送去祝福。”

　　帮曦望再度恢复到先前那清秀可爱的模样后，特蕾莎修女看着他那因为刚刚的举措而残留着些许微红的眼眶，柔声说道。

　　“我会的。”

　　曦望坚定地回应道，旋即留意到不远处正在朝他示意的老师，匆忙朝着她欠了欠身，以表感谢。

　　“非常感谢，特蕾莎修女，还有……这次，好好看着我吧！”

　　“我会让他，让你们感到骄傲的！”

　　说罢，他便匆匆跑到老师的身旁，一边听从老师的嘱咐，再度检查自身的仪容，一边调整自己的思绪与心情。

　　只是……这一次，他周身环绕的喜悦再也难以掩盖，本应郑重严肃的步伐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轻快了起来，哪怕再怎么去控制脸上的表情，但是不断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按捺不住。

　　一旁的老师见状，既没有提醒，也没有指责，反而同样回以微笑，于笑容中为他送去祝福……这孩子太难遇见这种情况，也太难见到他这么开心的情况了，就由着他去吧。

　　而且……曦望的天赋与努力，所有老师都看在眼里，此刻的他只会表现得更好。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从曦望登台开始，他便开始了属于自己的“表演”。

　　带着喜悦和愉快走上台前，与其他同学脸上的紧张和严肃不同，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就连脚步也显得轻快，没有其他学生那种因为过度紧张而导致步伐僵硬。

　　于舞台中央站定，以充满优雅又略带浮夸的礼仪向众人鞠了一躬，随之而来的便是众人表示欢迎和鼓励的掌声，此刻，所有的观众都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充满鼓励的，期待的，好奇的，也有厌恶的，嫌弃的，鄙夷的。

　　不过那些曦望都并不在意，只是悠然地来到钢琴旁，坐下，于纷飞的指尖中，令那乐声回荡。

　　是非常轻快的曲调，是非常欢乐的节奏，每当他敲击一个琴键，仿佛就会一个音符玩闹般地跳出，乘着礼堂中飘忽的微风来到众人的身边，从众人的耳中进入，于脑海中留下些许它们携带的喜悦，而后又再度离开，于这礼堂中欢快地奔跑、舞蹈。

　　尚在窃窃私语，议论自家孩子的家长都渐渐止住了声音，因为那愉快的曲调将他们的思绪带走。

　　口中下意识地顺着曲调哼唱，脚尖不自觉地抬起又落下，指尖也不自觉地律动，一同拍打着节拍。

　　喜悦的情绪无比鲜明地从乐声中传来，跟随着如同舞蹈一般的音符跳进众人的心间，以一种无比奇妙又无比清晰的方式让众人意识到，正在演奏的这个孩子……真的很开心。

　　他正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向所有人分享着自己的这份情绪。

　　当一曲罢了，曦望连退场的礼仪都已经做完后，众人似乎才略微反应了过来，掌声从零星般的稀碎，逐渐变为如雷般的热烈。

　　但那些，曦望都不太在意，他只是快步来到幕后，行至刚刚休息的位置，如愿地再度找到了在这里等待的特蕾莎修女。

　　“真是令人喜悦的声音，孩子。”

　　面对快步走来的曦望，特蕾莎修女并不吝啬自己的赞扬，一手轻轻握住胸前的十字吊坠，由衷地祝福道。

　　“请听那尚未停歇的掌声吧，你的努力终有回报，你的乐声早已得到认可……嗯？”

　　说到一半，特蕾莎修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向着她张开双手的曦望，愣了愣。

　　“唔！唔！”

　　曦望并未开口，只是眨了眨眼，似乎在示意着什么，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哈，真是可爱的孩子。”

　　特蕾莎修女笑了笑，伸手轻轻抱住了他，听着他那满足的笑声，脸上的神情也愈发柔和……现在，她又更了解曦望一些了。

　　“嗯……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老师？！”

　　略带俏皮的男声从后方响起，曦望惊喜地从特蕾莎修女的怀中抬起头，喊出了来人的身份。

　　“唉，还想着偷偷溜过来看一下你的，结果有人来探望你了啊，真好，还有就是刚刚你的表演的时候，有几段节奏太快了……噗！”

　　丒还没等他说完，一道身影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轻点，腰都要被你创断了……”

　　“老师，我好开心……谢谢你能来看我！”

　　“嘿，瞧你说的，这可算是我的学生第一次正式表演来着，我怎么能不来呢？”

　　他敲了敲曦望的脑袋，同时如同习惯一般开始数落曦望刚刚演奏时的问题。

　　“还有啊，你序章的节奏太快了，哪怕这首曲子的整体氛围都是欢快的，但是开篇太过欢快会让后面章节的节奏都被迫加快，以符合乐曲原本的节奏……这样反而会失去【欢乐】的基调，给人一种【焦躁】的情绪。”

　　“像在中间有几节你就是这样，用了比正常还要快速的节奏，再加上你开篇就加快了的节拍，中间那几段就显得更快了，虽然后续你有调整，但这还是个问题，你得好好注意一下……”

　　“还有就是你表述的情绪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这是你拉快整首曲子节奏的根本缘由，虽然知道你很开心，但还是要稍微克制一些，这次是表演就算了，考试的时候可不要这么做，不是每个老师都能接受那种个人风格过于明显的演奏的，成绩的评判标准也是如此，尤其是在你这个阶段……”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但最后，他的表情和语气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轻轻抱了抱曦望的身形，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道。

　　“不过，还是恭喜你演出成功了，我能感受到你想要传递出来的喜悦情绪，所以……我很开心，曦望，能有你这样一位学生，身为老师的我……很开心。”

　　“谢谢老师！”

　　曦望欢快地回应着，脸上的笑容与瞳孔中流露出来的喜悦怎么也止不住。

　　果然……他是被“爱”着的。

第九章 但“恶意”也如影随形（5427）

　　【这次的演奏非常成功，不论是喜欢你的，还是讨厌你的家长都无法否认你演奏出来的音乐确实打动了他们，并且还在无意识间顺应你的节奏，一同为你拍打节拍、哼唱曲调】

　　【喜欢你的家长带着孩子一同来为你献上祝贺，并表示希望你能多多照顾他们家的孩子，同时嘱咐自家孩子要多向你学习】

　　【讨厌你的家长嘛……反正你是没见到他们的，大概是先离开了吧】

　　【自今天过后，你的人气在学校中更上了一层楼，毕竟你的演奏赢得了大多数家长的喜爱，原本关于你的流言也在悄无声息中淡去，只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流淌……但至少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

　　【而在和特蕾莎修女见过面后，你也得到了一位“亲人”，每周也再度空余了时间，去和特蕾莎修女通话……老实说，特蕾莎修女的气质和恩里克神父有些相像，只不过要更加平和、温柔一些，模糊间总给人一种像是母亲一般的感觉……】

　　【不对不对，你在想什么啊……】

　　【总之，你在这般情形下度过了后续的日子，你愈发地努力，不论是在学习还是在音乐上，你都争取做到最好，去做一位只会被羡慕而不会被嫉妒的“好孩子”】

　　【于是，时间缓缓流淌，你逐渐成长成了一名少年，而你也要别离这间寄宿学校了——你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间名贵的音乐高中】

　　【在毕业那天，你一一与学校中的老师和同学们道别，并给予每一位老师一个拥抱，以感谢他们这些年来的照顾……作为回礼，你收获了整整一袋子的糖果，当初那名男老师更是扛着一背包的零食和糖果跑来，让你自行挑选，多余的他会分给其他学生】

　　【嗯……按他的说法，是为了补上当初没给你的回礼，再加上要庆祝学生们毕业，干脆就买了一堆，让你们挑】

　　【你对此表示感激，轻轻拥抱了他一下，而后只拿走了几颗糖，理由的话……自然是因为你收到的实在是太多了！你带不了那么多啊！】

　　【而且那么多糖你也吃不完啦！吃太多会蛀牙的！】

　　【最后，在众人的祝福与欢笑下，你迎向了来接你的特蕾莎修女，并从她那里得到了来自教会的祝贺与告知】

　　【嗯……简单来说就是，你稍微遇到了一点比较……“现实”的问题——没钱，或者说，缺钱】

　　【虽然说你的成绩很好，那个高中也愿意帮你免除大部分学费，但问题是……作为名贵高中，他们的学费本身就很贵，再加上优美的校内环境和良好的校内宿舍，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教会能给你提供的资助基本用完了……】

　　【简单来说，就是你到高中后的校园生活可能会和你以前没什么两样，只能待在学校里活动，食宿啥的都在学校中……可这样明显是不行的，因为高中的人际交往和以往完全不同，除却友谊外，还需要付出一些更加……“实际”的东西】

　　【比如购买礼物，或者和朋友一起外出游玩之类的，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持友谊，甚至还需要这些来建立最开始的友谊，可这些都需要额外的钱，再加上那所学校所处的城市物价又贵……所以你在高中的生活，尤其是日常生活和人际交往方面……可能会非常困难】

　　【当然，现在的你还没有太过在意这些，毕竟你之前就一直生活在学校里，高中继续这样倒也无所谓，至于人际交往……你相信只要你表露出友善的态度，再多多帮助别人的话，你也一定能处理好，也能和以前一样交到很多朋友的】

　　【再不济，你也能以你那优异的成绩去吸引他人，成为一个“好学生”，去成为其他人的榜样】

　　【这样的话，就理所当然地，能像以前一样和大家交朋友了……吧？】

　　【然而答案是——不行】

　　【在升入高中后，你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学生们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子”，甚至可以说是……“阶层”】

　　【权贵和世家子弟组成了一个圈子；家里是普通家庭，但是却硬要来这里读书的人又组成了圈子；然后便是一些和你相似，因为成绩而得到特别招收的学生又组成了一个圈子】

　　【前者往往会对后两者表示出淡淡的鄙夷和一些天然的傲慢……再不济也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居高临下”的感觉】

　　【而后两者则是干脆地抱团取暖，并对前者表示出较为明显的厌恶】

　　【整个学校的学生隐约间分成了两个较为明显的，且在暗中互相争斗、相互针对的“大团体”】

　　【这让你稍显苦恼，因为你对任何一方释放善意，都会招致另一方厌恶，可面对他人的求助，你又不想拒绝……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助他人，这不是理所当然且值得赞扬的事情吗？为什么在这里，仅仅是帮忙搬一下东西，仅仅是顺手帮忙背个书包……就会遭到另一些人的指责和嘲笑呢？】

　　【你不太明白，只能向学校的老师发出疑问，只能向特蕾莎修女寻求帮助】

　　【而你最终得到的答案也相当一致——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做你自己便好】

　　【你有所明悟，于是继续依照自己原本的想法行动，尽可能地散发自己的善意】

　　【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你被两边都讨厌了】

　　【一方将你的帮助视作“理所当然”和“献殷勤”，对你的话语时不时就会带上一些“命令”的语气】

　　【另一方则将你视作“叛徒”和“墙头草”】

　　【你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仅仅是帮助他人这种普通的事情都要被人指责，甚至是……厌恶】

　　【不过你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你的举动让老师们很喜欢你，这算是唯一的慰藉了吧……】

　　【而抛却这一切，真正让你受到打击的，还是因为一个人——伊甸】

　　【她和你做着差不多的事情，不论对谁都是友善的，在力所能及的地方都会帮一下……再加上美丽的面容和身材以及良好的背景，几乎每个人都很喜欢她】

　　【权贵和世家子弟对她很友好，因为她也是世家出身的人】

　　【普通家庭的人对她也很友好，因为她对他们很友善，有任何关于音乐，甚至是艺术上的疑问都可以去请教她，她能以较为通俗，又颇具浪漫的语句为人解答困惑】

　　【哪怕是那些依靠成绩特招进来的学生，她也能说得上话】

　　【最为重要的是，她在音乐，在艺术上的天赋……实在是太过让人赞叹】

　　【“天之骄女”——大概只能这么形容她了吧，所有人都认为，她以后一定会在艺术界绽放出属于她的光辉】

　　【可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受打击……明明你和她做着差不多的事情，但得到的回应却截然相反，更重要的是，她在音乐上的天赋和才华明显比你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