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这不是人生模拟器！ 第60节

　　“……可以。”

　　科斯魔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不得不长时间待在【至深之处】，不过逐火之蛾还是会在需要的时候来指派他出任务的，他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将画带给樱……不过格蕾修的画要先交给维尔薇处理，再用特殊的画框将其裱起来才能外带，不然逐火之蛾高层的精神又要绷紧了。

　　上前，帮格蕾修将画从画架上取下，科斯魔打量起怀中的画。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大面积的深蓝色以及点缀于其中的些许白色和粉色，似是樱花的花瓣落于海水之中，而在海水下有着一位不知名的女子，背生双翼，怀抱珍宝，戴着看上去有点像是狐狸的怪异面具，只是面具两侧的耳朵显得细长，而且面具本身还碎裂了一半，露出女子美丽的侧脸。

　　女子安然地闭着眼，泪水悄然从眼中浸出，但嘴角却带着微笑，她怀抱着破碎的珍宝，本应振翅高飞的羽翼也不再动弹，只是任由自己向海水的深处落去，唯有点点粉色的花瓣随着她一同落下。

　　“…………”

　　老实说，科斯魔看的不是很懂，明明铃的请求是拜托格蕾修给樱画一幅肖像画，但现在来看……格蕾修似乎又添了一些别的？

　　兴许是格蕾修自己的想法吧。

　　科斯魔这么想着，毕竟他之前跟随伊甸学习口琴的时候也了解过一些，在“艺术”这一方面，不论是绘画还是音乐，创作者总是会或多或少地为作品增添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阿波尼亚也说过，格蕾修为他人所绘的画，总是会带有一些别样的意味，兴许是和格蕾修的认知方式与寻常人不同有关。

　　不过科斯魔也不太在意那些就是了。

　　“下次出任务的时候，我会交给樱的。”

　　他只是将画收好，准备一会儿先交给维尔薇处理。

　　“……阿波尼亚？”

　　只是在中途，他又看到阿波尼亚的视线停留在他手中的画上许久，似乎很在意这幅画。

　　“……不，没什么。”

　　阿波尼亚缓缓收回了目光，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事都没有，惹得科斯魔一阵奇怪。

　　“格蕾修，小心不要踩到颜料。”

　　阿波尼亚望着从座椅上跳下，向着被堆放起来的画作跑去的格蕾修，柔声提醒道。

　　“好的，阿波尼亚妈妈。”

　　格蕾修只是轻声应道，从繁多的画作中里面搬出了一幅画，并在科斯魔的帮助下重新放到了画架上，而后又她被阿波尼亚抱起，让她重新回到了座椅上。

　　“…………”

　　回到位置上的格蕾修再一次打量起这幅她为曦望而绘的画。

　　这是一幅完成度极高的画作，一名男孩躺在星夜下的草地上，在微凉的夜风中安睡着，一旁的树梢上的淡粉色的花瓣悄然飘落，也有几朵完整花朵幸运地落在他的手心，远处的城镇亮着些许灯火，让这幅画的氛围显得宁静祥和。

　　但这幅画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位于画面中心上方，那星夜中最为闪耀的六角星，倘若其他的星星都仅仅是在夜空中用白色或者黄浅浅地点缀一下，那么这颗星星便是被格蕾修特地画出了形状，甚至特地用笔触画出了星星六个方向的光辉。

　　格蕾修为了这幅画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还经历过数次的调整和修改，每次当阿波尼亚和科斯魔觉得她已经画完这幅画了的时候，格蕾修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画还没有完成。

　　“……科斯魔，望哥哥还没回来吗？”

　　重新拿起画笔的格蕾修望向身旁的少年，轻声问道。

　　“格蕾修，望队长他……回不来了。”

　　科斯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再次和格蕾修说出了这个答案。

　　这已经不是格蕾修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而他的回答也没有变过。

　　因为穆大陆的破碎和沉没，相关的资料、资源打捞工作就没有停止过，连带着针对曦望和痕的搜救也没停过，虽然以当时的情况，两名融合战士的幸存概率很低，但……万一呢？对吧？

　　但在前不久，在逐火之蛾大体回收了资料，同时也确认剩下的部分都沉入海底难以打捞之后，逐火之蛾就放弃了继续这种工作，毕竟海洋里的崩坏兽还是太多了。

　　虽然一次损失两名融合战士让逐火之蛾很是心痛，但现在他们也无法继续进行搜救工作了，他们必须将重点放在如何弥补因穆大陆沉没而导致的工业能力大幅降低，一些原本的对抗崩坏的计划也需要重新考虑，甚至还得放弃一些计划……现有的工业能力和资源已经不支持逐火之蛾多个大型计划同时推进了。

　　而一直没有消息的痕和曦望……自然也被挂上了“失踪”这种近乎宣告“死亡”的状态，搜救工作也被停止。

　　当初知晓消息的时候，樱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虽然她在第二天也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不过任谁都能看出她眼里的疲惫。

　　不过即便这样，樱仍相信曦望还活着，而格蕾修的态度恰巧和她一样。

　　“望哥哥会回来的。”

　　格蕾修眨了眨淡紫色的瞳孔，语气中的平淡与坚定让人惊讶，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明明已经接受了痕无法回来的事实，明明已经接受了自己父亲大概率死去的事实，可面对同样没有音讯的曦望，格蕾修却坚持认为他仍活着。

　　仿佛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望哥哥一直都在的。”

　　她这么说着，抬起手中的画笔，在空中轻轻滑动了两下，显眼的蓝色颜料便出现在了画笔上。

　　稍稍低头，将画笔置于调色盘上，将上面残留的所有颜色都混在一起，中途格蕾修还又添了几个颜色进去，最终出现的，便是一种偏深、偏蓝绿的“杂色”，给人一种“不好看”的感官。

　　到了此刻，格蕾修才停下了下来，然后……举起被杂色沾满的调色盘，一把将其拍到了眼前的画上。

　　“格蕾修？！”

　　“…………”

　　没有回应科斯魔的惊讶，格蕾修将调色盘抵在画上，用手一点一点地挪动，将那肮脏的杂色涂抹到整幅画上。

　　最后当格蕾修将调色盘拿下来的时候，画已经被杂色所占满，几乎看不到原本宁静而祥和的美丽画面了，只有那淡粉色的花朵和那被格蕾修着重描绘的星星能摆脱杂色的干扰，隐约被人所辨认。

　　“画完了……”

　　看着被自己搞得一团乱的画面，格蕾修仿佛没意识到一般，只是轻声自语着。

　　又或者……这确实是完成这幅画的最后一步？

第四十三章 【斯卡蒂】

　　【海洋中，你和那只对你非常友善的虎鲸崩坏兽一同开始了极其凶残的“狩猎”旅途……嗯，对其他崩坏兽来说是极其凶残的】

　　【你们一个为了离开海洋而开始毫无顾忌地食用崩坏兽，而另一个本身就是个“大吃货”，当你们两个联合起来的时候又几乎没什么崩坏兽能够抵挡，绝大多数崩坏兽碰上你们两个只能四散而逃……这就导致海中的崩坏兽开始快速减少】

　　【虽然对比起整片海洋来说，这点减少的数量或许不值一提，但是如果局限到某片海域的话……嗯，那就非常恐怖了】

　　【很快，你们所在的这片海域就没什么崩坏兽了，就算有活下来的也会迅速离开逃往其他地方】

　　【你发现这点后，也重新尝试离开海洋，但结果还是不行】

　　【你并未气馁，只是和它一同前往另一片海域，继续祸害其他崩坏兽】

　　【你能感觉到自己和它都在一点一点地变得强大，尤其是你，你身体里的“加百列”基因开始变得活跃，并且一天比一天活跃，仿佛下一刻就会反过来将你吞噬一般】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你仍旧维持着人的身形，你仍旧维持着自己的意识，这便已经足够】

　　【你与它的相处也仍旧和谐，它对你的友善态度几乎没有变过，有点憨又有点笨的模样还怪可爱的，如果它是人的话，兴许你们会成为朋友……不，你们现在已经算是“朋友”了吧，只不过身份上有些奇怪】

　　【你仍不知道它对你的这种莫名友善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很在意这个了】

　　【就这样，你们“一人一兽”一边不断“狩猎”崩坏兽，一边逐步扩大“狩猎”的范围，就这样慢慢地变强，每天的生活几乎没有变化，从初晨开始不断“狩猎、进食”，等到了深夜才会在深海中稍作休整，而后在第二天继续】

　　【除却偶尔你需要去尝试脱离海洋外，你们几乎不会做别的事情，日子过得异常平稳】

　　【直到你的身上……出现了一点问题】

　　——————————

　　咕噜——

　　气泡缓缓上浮，而昏暗的海中，曦望睁开了眼，微弱的光从上方落下，显然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因最近一段时间而养成的生物钟意外地准确。

　　周围又传来了有些奇妙的情绪，似是温柔和关心，仿佛周围的海水都是活着的一般。

　　除此之外，曦望最近还经常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海洋生物，在海里度过了一生……什么都有，有时候是鱼，有时候是虾，甚至海豹、珊瑚这类的都有，像是刚刚曦望就梦到自己成了一头虎鲸，怪得很。

　　这些梦支离破碎，彼此混杂在一起，有时候又能连贯起来，偶尔还会混杂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里面，让曦望一阵头疼。

　　再加上曦望的记忆总是很好，哪怕是梦也能记下个七七八八，这就导致他最近都没怎么睡好，有关“海洋生物”的记忆总是混杂在脑海里，每次醒来曦望都得花费一段时间来梳理记忆，以防止自身的意识被那些杂七杂八的“梦”给冲垮，中途还得检查体内的“加百列”基因，防止自身被反噬。

　　有时候曦望都怀疑是不是因为“加百列”基因太过活跃而导致了这些梦。

　　不过这也不算是完全的坏事，虽然这些梦大多都很破碎，但是重新整理一下后，曦望还是得出了一个有趣的信息——那些“梦”都是某个海洋生物的过往经历，如果幸运的话，还可以从中梳理出某只海洋生物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又或者是成为崩坏兽，乃至成为崩坏兽之后的经历。

　　曦望原本打算找机会依照“梦”中得到的讯息去找那些成为崩坏兽的海洋生物，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周围的猎物还足够多，没必要去刻意找。

　　不过，昨晚的梦还是让他有些苦恼……梦中的那头虎鲸在最后感染了崩坏，然后将它的同族全部吃掉了……那种同类，乃至血亲相残的感觉让曦望很不好受。

　　虽然以往的“梦”中也会有一些情感残留下来，但是都很轻微，而昨晚的梦……老实说，情感太过鲜明了。

　　不过还好，曦望挺过来了，身体里的“加百列”基因虽然依旧活跃，却没有反噬的迹象。

　　今天又是好好活着的一天，真好。

　　曦望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快了，很快就能回去了，曦望这么坚信着。

　　而后，伴随着轻微的鸣叫声，喜悦的情绪从一旁传来，曦望知道它也醒了。

　　“嘤——”

　　【早上，两脚兽，醒了，可爱，狩猎，今天】

　　“……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曦望感觉它好像在说话……明明听到的仍旧是那如哨声的鸣叫，但是自己却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奇怪，两脚兽，问题？】

　　它散发出疑惑的情绪，而曦望又从它的鸣叫声中听出了较为具体的意思。

　　“你在说话吗？”

　　曦望发出了疑问。

　　【说话？不懂，意思，两脚兽，疑惑？】

　　“你能听懂吗？”

　　【两脚兽？】

　　“……让我摸摸你？”

　　【摸摸！两脚兽！好！可爱，喜欢！亲近】

　　它愉快地叫了两声，在你面前打了个滚，而后摆动尾鳍，凑到曦望身边，露出光洁的背部，让他摸摸。

　　“…………”

　　曦望一边伸手摸了摸它的背部，安抚着它的情绪，一边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