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碧蓝航线 第111节

　　周贺没有猜错，塞壬确实慌了，或者说跟着他家一起被拉进镜面海域的净化者慌了。

　　“啧啧啧，这是什么状况？”

　　身边跟着两个小型鲨鱼浮游炮的净化者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亮闪闪的大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她身边的迷雾，以及迷雾深处的东西，内心进行短暂的权衡后选择了‘突进’，向原本周贺家的舰娘所处的位置突进。

　　“一直藏在后方不出面的家伙办事就是不可靠，构建者到底把这里跟哪里连接到了一起？”

　　净化亲白净的小脸上看的出有些紧张，但还没有丫到特别惊慌的程度——原本观察者的计划是利用她们分散站位吸引这个舰娘汇聚在一起的特异点，然后由构建者潜伏在海底展开镜面海域。

　　在观察者和她断开通讯前的那一刻，那家伙还在说着‘完成了’这类的鬼话，结果在镜面海域展开的那一瞬间她就和观察者，测试者乃至构建者失去了联络，最可怕的是原本听从她指令的那些量产型和执行者也纷纷脱离了她的控制，仿佛被更高权限的某种东西给接管了。

　　这种体验很少，但在主机的记载中存在，她很清楚地记得那是什么东西，是噩兆。

　　……

　　虽然看不到太阳，但是周贺家港区的上空是天气晴朗，跟港区外的迷雾重重完全是两个世界，这样的对比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吸引到了不少人的注意。

　　“还没有生成结束，塞壬的工作效率原来这么低吗？”

　　刚刚跟自家舰娘召开了‘镜面海域攻略’大会的周贺坐在发凉的走廊地板上，眺望着甚至高过大山的迷雾，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这个镜面海域的成色了。

　　“也许，她们也在思考该生成什么样的地形地势，或者在安插舰队抵达指定位置？”

　　轻盈的声音迎上了周贺的提问，是站在周贺身后的赫敏，她试图劝阻周贺别坐在地上但是失败了，作为女仆又不太方面陪着周贺一起坐地上，只能站在一旁等候。

　　相比之下，在周贺右手边大约两个身位差的位置，神通小姐非常自然地跪坐在地板上，身形笔直同样在观望着远方的雾气，展现出来的儒雅气质却高出了周贺几个境界。

　　“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是会高看她们几眼。”

　　周贺轻笑一声，塞壬这个玩意本身就是黑科技的产物，在游戏里面实验机关的诸位都是在严格执行她们的‘计划’，记得腓特烈大帝的那个活动，甚至还推演出了铁血最佳的反叛时间点，如果不是出现了数个meta船的计划变量，腓特烈大帝的反扑会以失败告终。

　　简而言之，观察者这些个体都是遵循着主机乃至更上级的命令执行任务，作出的行动都是早有预谋的，基本不会做出超出计划之外的行动，是名副其实的棋子。

　　当然，这些事情周贺只会在心里想，嘴上都是点到为止，少说少错，免得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水准。

　　将视线从远处收敛到跟前，草坪之上夕立很有兴致地围绕在雪风身边，看起来非常有活力，不过雪风好像也在思考这迷雾怎么还不散去，没怎么理会夕立，以至于夕立被端着烤肉故意路过的让巴尔给吸引了注意力，靠过去蹭肉吃了。

　　看到雪风，周贺突然想到了个事儿，偏头询问神通：“雪风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变化？”

　　“托指挥官的指导，雪风比起刚过来时，性情要更加开朗了。”

　　神通是周贺钦点的雪风监护人，尽管雪风一天到晚都没在她身边，但有些事情，只需要几句话，几个视线就能得出结论，说完她的话锋一转：“只是，这位雪风的作战能力实在是超乎我的想象，我这里根本没有能教她的东西，尽管她如今遵从指挥官的命令依旧会询问我行动之事，但平日里很明显地在疏远我。”

　　“这是正常的，这位雪风的见闻甚至要比你知道历史上的那个雪风更加波澜壮阔，说实话，我都有点担心她在这边呆腻了之后转身离开。”

　　周贺嗯了一声，从希佩尔海军上将到赤城姐妹，他体验并熟悉了到手的舰娘转身飞走的感触，面对从外面来的雪风，他不是以纯粹的自家人来看待，更多的还是以客人，或者朋友的角度进行交流相处。

　　“指挥官无需担忧，这座港区虽小，亦是可靠的归宿。”

　　神通平时很少发言，但面对周贺的主动搭话，她还是较为热情的，或许是担心自己说的有点太飘了，又翻译了一下：“以我们现在的港区，确实很难留下这样强大的舰娘，但是像雪风这样常年漂流在外的舰娘，心里一定也会想要有可以依靠的归宿，只要指挥官和港区在这里，就算今后雪风会选择离开，最后也会回来。”

　　“说的也是。”

　　周贺笑了两声，碧蓝航线里面有能耐的舰娘很多，但其中大多数都是俾斯麦，胡德这样有气魄，不甘人下的女强人，像神通这样甘愿作为参谋而存在的谋士，在整个游戏中都是极少数的。

　　说简单点，就是他很喜欢这种设定，因为可靠又可控。

　　于是，他在斟酌后说了一句话：“往后我们港区的人员会越来越多，像今天这样全员在场的会议估计会越来越少，神通你觉得我该不该正式设立秘书舰的职务，由她们将我的命令传达给其他人？”

　　“小女子不才，不敢妄下判断，只是如今由夕立担任秘书舰这一虚位，并未展现出不妥之处，况且大敌当前，进行大规模的人事变动，恐怕会对后续作战有所影响。”

　　神通知道周贺这是在考验她，稍作思索便给出了答复。

　　从她的角度来看，现在各个阵营之所以相安无事，单纯是因为由周贺直接管理，假设周贺放权给其他人，那么港区的大团体瞬间就会变成多个小团体，这种变化或许能让周贺管理更轻松，对港区发展也没有太大影响，但落实到个人，后续再加入港区的舰娘会自然而然地进入自家阵营的团体——

　　每个人都有主观意识，她们的精力也不是无限量的，在认识的熟人和陌生人甚至以前是敌人这几个人际关系中选择，但凡正常点的都会优先选择跟熟人打交道，那么久而久之，越往后加入的舰娘，阵营意识就会越强，不说会发生阵营之间的冲突，单说有什么事情要跨阵营处理，入手就挺麻烦的。

　　“这倒是，是我没考虑周道。”

　　周贺嗯了一声，虽然他也没想现在就安排秘书舰，但不妨碍他赞同神通一手。

　　“神通知晓指挥官如今管理港区大小事务，自觉很难照顾到加入港区的所有人，但实际对于我们而言，只要指挥官坐在这里，就算只是偶然的三两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神通其实是想让周贺把事务分配给其他人帮忙，但是想想现在港区的后勤工作，不是她们不想帮忙，是所有后勤的关键点都汇聚在了周贺身上，她们根本帮不上忙！

　　“嗯，我知道了。”

　　周贺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自家这些舰娘就是说话太好听了，得亏他明白自己几斤几两，要不然还真就被忽悠，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

　　“……”

　　赫敏安静地站立在旁边，对秘书舰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她长期跟在周贺身边，约等于半个秘书舰，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

　　交谈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外面的迷雾肉眼可见地开始衰减，从半空垂落的太阳也已经隐约可见，而远在海湾门口01号航空母舰上面的灵敏几人也从上面跳了下来，她们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翔鹤两姐妹在那边没有动弹，而灵敏跟布什回来时跟在海上擦肩而过的胡滕说了几句话后，胡滕也直接动身往海湾外靠了过去。

　　“终于开始了吗。”

　　周贺拍了拍地板，双腿落在草坪直接站起身走向海岸边，神通和赫敏左右跟随，很快就跟跑回来的灵敏两人碰面。

　　“指挥官！前些天跟我们打架的那个塞壬停在我们家门口举起了白旗。”

　　娇小身材的布什很是高兴地冲周贺汇报了情况，她没有其他人想的那么多，只是觉得塞壬举白旗=她们赢了。

　　“举白旗？”

　　周贺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左右环顾后抬手指向雪风：“雪风你去看看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也很好奇。”

　　雪风听令后直接几步下了海，全速前进跑出了海湾，而周贺则是启动了视频功能，视角跟在了雪风身边，他盲猜是净化者举的白旗，因为其他实验机关的人都不会干这种跌份的事。

　　果不其然，雪风都还没靠近，周贺就已经看到了在变得稀薄的迷雾中举手抓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白布挥舞的净化者，画面过于滑稽，他差点没绷住笑，只能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指挥官，怎么处理她？”

　　周贺身旁的人看不到视频界面，但是雪风靠近后，翔鹤等人看到了周贺的投影，纷纷靠近询问，而周贺告诉她们不着急，先让雪风探探虚实。

　　而雪风也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直接跑出了安全区，面色冷淡地注视着睁大眼睛靠近的净化者：“你们在耍什么鬼把戏。”

　　“冤枉啊！这个镜面海域不是我干的，是观察者拜托构建者做的，但是她们现在都已经失联了，我也不清楚情况，所以来求救了。”

　　净化亲说话的声音比雪风还要大，精神饱满到完全看不出是个会投降的人。

　　“失联？求援？什么意思，说清楚。”

　　雪风皱眉，抬手让座驾的白狼双腿上的主炮进行瞄准，对面的净化者吓得差点在海上跳了起来，把另外一只手也举过头顶：“别打别打，我慢慢说。”

　　“雪风小姐，你身边的是什么东西？”

　　净化者率先发问，砰地一声，她背后的海面有东西爆炸，海水溅了十米高，立刻老实了：“这里的其他舰娘不知道，但是雪风你肯定知道，噩兆出现了。”

　　“什么？”

　　雪风闻言大吃一惊，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周贺，而后者在听到这个词汇后也是吸了口气：“明明我们是被她们的镜面海域困住了，跟噩兆有什么关系？”

　　雪风觉得对，连忙质问净化亲，净化亲敢怒也敢言：“都怪构建者那个家伙，刚开始说好是以她为核心展开镜面海域，结果一下子就失联了，我的下属也都被抢走了。”

　　“说重点。”

　　雪风语气不善，她跟净化者交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家伙和观察者是实验机关最麻烦的两个人，一个神出鬼没，一个老是做意义不明的事情，都无法预测行为。

　　“这个镜面海域在展开过程中，在不知名原因的影响下跟其他世界进行了共鸣，截取了那边的一部分区域再现了噩兆。”

　　净化者目光有神，语气慎重。

　　“你们在搞什么，这种东西能随便放出来吗？”

　　雪风听完后磨了磨牙，所谓噩兆，是一种以非物质形态存在于世的概念性存在，仅仅只是靠近祂们就会遭受到不同程度的精神污染，是被绝对禁止扩散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啊！现在只有你我合力把北边的构建者击败，才能让这片镜面海域结束。”

　　净化者也急了，如果是平常，她大不了就死了算了，但这次事态极为严重，如果这片镜面海域被前线的噩兆发现，那么这片海洋又会多出一片需要封锁的禁区。

　　“你认为会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雪风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直接进入安全区才对周贺说道：“周贺殿下，我不否认净化者会说慌，但如果是真的，那我们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关闭这个镜面海域。”

　　“因为噩兆吗。”

　　周贺摸了摸下巴，他当真是没有在游戏里面提及过这个词汇，但是光听名字就感觉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是的，可以说噩兆是一切meta的源头。”

　　雪风认真地点头：“就让我和净化者去处理这件事吧，其他人都太危险了。”

　　“等雾散了再去。”

　　周贺隔着视频朝着雪风的额头点了点：“不用着急，我能解除你之前的那个状态，就有办法去除掉噩兆带来的副作用。”

　　不管怎么说，镜面海域都是要关闭的，但是在这之前。

　　他得好好压榨压榨净化者的剩余价值。

　　比如世界观，又比如时间日历。

第129章 叨叨叨

　　“首先，噩兆是什么。”

　　周贺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最终还是把第一个问题留给最基础的敌对认知上面。

　　“周贺殿下你原来不知道吗？不对，我也该听听塞壬那边是怎么定义噩兆的。”

　　听到问题的雪风微微愣神，很快反应过来再次穿过安全区分割线出现在净化者面前，把问题丢给了她。

　　“噩兆啊。”

　　净化亲这会儿倒是安定了不少，用手指摸了摸下巴，笑着伸出手指：“我的权限还不足以浏览那种程度的资料，但是根据我知道的内容，祂们的出现通常伴随着黑色风暴，最初期被定性为‘自然灾害’，会无差别地摧毁路过的舰队并且污染扭曲智慧生命的认知。”

　　噩兆出现的初期，是人类社会稳定且高速发展的时间段，是在‘大洋联邦’和‘前进阵线’两大阵营交汇在百慕大海域中争锋之后出现的东西，那段时间的噩兆经常以风暴形式出现在百慕大海域，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但是在往后的数年之间内，噩兆将百慕大海域改造成了适合祂们存在的区域，并开始对外扩散，因为其‘自然灾害’一般的实体和能够扭曲认知的特别污染，几乎没有舰队能够阻拦其扩张，人类阵营节节败退，甚至连最新兵器的舰娘都无法对抗噩兆。

　　就在这人类即将成为历史的时间段，塞壬出现了，她们中的特殊个体拥有着对噩兆污染的抗性，她们的背后有着强大的支撑，继承了当前世界的强大科技技术，她们的存在成为了阻拦噩兆推进的一道防线。

　　于此同时，残存的人类方联合推出了名为‘理事会’的组织，其中以已经完成了meta化的部分舰娘为支撑点，开发出了能够对抗噩兆本体的新型舰船，成为了又一道防线。

　　在噩兆的威胁下，最初的塞壬和理事会进行了短暂的合作，重拳出击将噩兆赶回了百慕大海域，但是在那之后，两者出现了分歧，开始了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