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余烬的提瓦特之旅 第41节

　　火星在余烬的手上压缩，压缩，再压缩！它们汇聚成了一个点，在努力燃烧着，钻探着。

　　终于，火光闪耀之处，一丝裂缝开始出现。它并不如维系者那样黑红，而是一片白，耀眼的白。

　　裂缝的出现就像是一个号角，某种坚固存在被击碎的号角。细小的白从此开始扩张，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最后，无尽的光芒出现，贯穿天地，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道光芒面前黯然失色。

　　在光芒中，余烬看见了，他看见有一群人来到这里，那时的蒙德还是一片严寒，他们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繁荣。

　　他又看见来自天空的寒钉坠下，银白的古树被摧毁。从此，就连神明的狂风也吹不走此地的风雪。

　　他看见了许多，从世界第一道光出现之时一直看到了现在……

　　光就是时间！它会记录一切！

　　余烬看着过往的一切，有悲剧也有欢喜。不过暂时他还不能干涉这么久远的时光，因为就连将乔瑟夫拉出来他都没底。

　　时机到了，余烬出手了。

　　锈迹斑斑的手甲伸入流动的光中，只一瞬之间手甲就在流光中化为了尘烟。

　　就算是神明造物也不能避免被时光侵蚀的命运。能在时间中安然处之的，唯有神明本身。

　　盔甲之下，是余烬不知多少年来都没有示人的手掌。

　　那能称之为手掌吗？无数人的面孔扭曲着，交融着，勉强形成了一个“手”的样子。

　　那些“人”的眼睛是溃烂的，是橙黄的，是癫狂的；“人面”之上，无数红白点缀其中，流脓蠕动的肉团就是这个“手”上唯一和生命挂钩的地方了。

　　人面与人面的缝隙中，不断有着火红的光芒浮现，看它的样子，光芒还在愈演愈烈。

　　“真是，有够丑的！”余烬看着自己的手掌，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手在流光中抓挠着，却如水中捞月，什么都没有捞住。

　　“呵呵，这点儿力量，果然不行吗？”余烬看着笨拙的在时光中捞些什么的自己，有些感慨。

　　可是很快他的眼神就为之一肃，大笑着喊道：“我曾经拨动过你，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会如此！”

　　“噼里啪啦！”更猛烈的火焰燃烧声从余烬体内传出。火的力量开始在盔甲上显现，大片大片的铁甲被融化，熔融的岩浆流动在余烬身上的每一处。

　　他的手臂上火光乍现，烈火覆盖了所有。他的手掌，此刻就是火焰凝练而成的！

　　燃烧着的手掌此刻彻底伸入了时光之中！

　　神会扭转时光，这很正常。

　　抓到了！余烬看见自己的手掌突然从空间中伸出，抓在了正在坠落的乔瑟夫身上。

　　“给我回来！”余烬大吼一声，他的手掌带着还在诧异的乔瑟夫抽离了时光。

　　在乔瑟夫出来的一瞬间，通天接地的光芒就消散开来，龙脊雪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嗬……，嗬……”在乔瑟夫从时光中出来的一瞬间，余烬体内的黑暗仿佛探知到了他的虚弱，一齐对着他发起了冲击。

　　余烬跪在地上，只觉得无尽的痛苦在他身上各处传来。他的血肉们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们撕咬着，挣扎着，想要从余烬身上逃走。

　　疯狂、暴虐、残忍……无数阴暗在余烬脑海中搅动，想要主宰他的行为。

　　“走……，快走……”余烬趴在地上。他的每一句话语都有无数的重音，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嘶吼。

　　“嘭！”乔瑟夫听见余烬的告诫，连叫喊都没有发出，顿时就炸裂开来。地面上只剩下一滩蠕动的肉团，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以及余烬的头盔。

　　“呵……，呵呵。”余烬发出几声渗人的干笑。他笑了好久，笑到肚子都疼了。

　　他也看了肉团好久，在他的注视下，乔瑟夫的血肉开始回流，肉团又重新化为了人的模样。

　　看着新生的“乔瑟夫”，余烬敲着脑袋，语调舒缓的说道：

　　“走，下去。你是乔瑟夫，是乔尔的父亲，你很爱乔尔，伱成功完成了雪山冒险，现在你要回去庆祝了。”

　　余烬身上的痛苦仿佛消失了，他就这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好像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纰漏，余烬对着“乔瑟夫”补充说道：“等到乔尔寿终正寝，你就自由了。”

　　说完这些，余烬就看着“乔瑟夫”慢慢走下山去，消失在风雪之中。

　　“喳——，喳——”深夜的雪山上只有余烬的铁靴践踏积雪的声音响起。

　　余烬走到乔瑟夫死掉的地方，那里现在只剩下雪的洁白。他挖起一捧新土，走上了悬崖，走到了洞穴，走到了乔瑟夫的坟包前。

　　余烬在坟包旁又重新挖出了新的大坑，他一言不发的将手中的新土放在了坟坑中。然后又一点一点的把它盖了起来。

　　很快，一个新的坟包就重新出现在了余烬的眼前。

　　他直接坐在了坟包前，此时余烬的身体已经开始平息了，他的身体不再互相撕咬，脑海中也不再充斥疯狂。

　　“哈哈哈，废物！”余烬笑了笑，每次都是这样，该说它们不愧为罪孽和人性阴暗面的集合吗？

　　毕竟，愚蠢也是一种罪孽。

　　“你们好像总是会忘掉，当初我是怎么把你们吸收进体内的。”余烬的声音一改之前的轻快，变得冷酷了起来。

　　“嗤——，也好，总憋着容易出事儿，刚刚就出事了，你们说是不是？”余烬好似反问，又好似自嘲。

　　“不要不说话啊？刚刚不是说的挺好的吗？”余烬像是疯子般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听众，又或者听众只是单纯只有他能看见而已。

　　“好久没见血了。”余烬突然说道，然后他的声音又轻快了起来。

　　“反正你们也死不掉，我就再杀你们一次好了。”

第52章 生命

　　2023-08-28

　　初始火炉，此刻的四神正缩成一团，在篝火旁瑟瑟发抖。

　　而在祂们对面，正是刚刚去往初始火炉之外世界的余烬。

　　此时的余烬盔甲之上布满血迹与肉块，粘稠的血浆拉着丝吊在盔甲之外，迟迟没有落在地面上，

　　他刚刚从自己造就的尸山血海中走出来了。

　　“你们四个很好。”余烬盘坐在篝火旁，伸出手来烤了烤。在火焰的灼烧之下，血迹和肉块化为灰烬，不知消散在了哪里。

　　“它们乱搞的时候你们没有帮衬，不枉我对你们这么好。”余烬笑了一下，看了看对面宛如鹌鹑的四个家伙。

　　“很臭是不是？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惜它们是单纯的疯子，有机会就想逃。”余烬挠了一下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幽邃祂们看见余烬貌似恢复了正常，心里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缩着的身子也舒展了开来。

　　余烬的那种状态可怕的很，即使是祂，也只是见过寥寥数次而已。

　　“呵呵，既然伱们不想和我说话，我走就是了。”余烬看了一会四神，打了个哈欠，觉得无聊。

　　每一次他自己都能很快从这种状态中走出，但是他身边的人却不是这样。当然，见过他这种状态的活人也没有几个就是了。

　　很快，余烬的身影就从初始火炉内消失了。幽邃祂们见余烬彻底离开，算是彻底放心了。

　　刚刚余烬的气息之强，简直让祂们差点喘不过气来。可惜这股力量只能用来杀戮，余烬很不喜欢。

　　“走，去外面看看？”幽邃提议道，祂喜欢看到痛苦。同样的癫火和腐败也是。至于初火？祂是个傻子，傻子就要跟着老大走。

　　于是乎，四个万年老宅男(？)就跑到了初始火炉的外围。

　　原本的初始火炉位于世界的中心，同时它也是世界的最高点。在余烬体内，这点得到了完美的复刻。

　　初始火炉外的世界是一片废墟，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屹立于世界之巅的初始火炉。

　　幽邃祂们在初始火炉外围，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血与肉填满的世界。

　　被火熔炼成渣的家伙们将会带着它们纯粹的恶意被放逐到初始火炉外。

　　人性中最黑暗与最丑陋的部分沉淀下来就是幽邃，因为纯粹，所以它们能聚合在一起，最终产生幽邃这一个意识。

　　而火炉之外的它们，是余烬遇见的显露的，有目的的恶意。疯子各有各的不同，所以它们各有各的想法，也就不能产生幽邃这样的统一意识。

　　“啧，真是惨，这比不死聚落锤成肉酱的不死人还要惨。”幽邃看着那些蠕动着想要聚合在一起的肉块，嘲笑着感叹道。

　　祂向来是看不起这些家伙的，坏就罢了，还蠢的一批。和自己这种又坏又聪明的坏蛋简直不是一路人。

　　……

　　余烬睁开眼睛，他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坟包，又是一声叹气。自己还是有些弱了，仅仅将死亡不久后的乔瑟夫拉出来就已经有些吃力了。

　　加上体内的一群傻卵搞事，让乔瑟夫直接就死掉了。不过好在他的灵魂被时光吸走，避免了被污染的结局。

　　“唉，生死界限啊，难。”余烬只是感慨了一会就不再伤感了。将彻底死去之人拉回，这本就可以说是世间第一难事。

　　当然，要是有什么残魂之类的就要容易许多了。

　　不过好在乔尔的“父亲”确实回来了，也算是一个勉强可以接受的结局。

　　“糟糕，过去几天了？”余烬看着洞穴中透来的光芒，心中突然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我的委托！！！

　　余烬一溜烟的跑下山去，越过风雪和营地，向着蒙德城奔去。

　　现在的他只想着委托，就连路途上那变多的魔物也不在意——反正它们全被余烬创飞了。

　　一路上带着尘烟，余烬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冒险家协会。

　　“向着星辰与深渊！”看见余烬到来，凯瑟琳还是那副样子。

　　“凯瑟琳，我那个护送商队的委托时间过没有？”余烬趴在柜台上，急切的问道。上次他这么干，还是在误会幽邃跑出来时。

　　“嗯，委托时间没过，商队出发的时间正是今天下午呢。”虽然疑惑余烬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凯瑟琳还是如实告知他了。

　　然后凯瑟琳又转身拿出一袋摩拉，对着余烬说道：“余烬先生，这是上次龙脊雪山委托的报酬，您看看数目对不对。”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余烬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凯瑟琳还没看清余烬的动作，她手上的摩拉就到了余烬的腰间。

　　余烬财迷的打开一看，足足有20万！本来他都觉得自己这笔钱拿不到了，没想得到的钱竟然还比预定的还多了5万！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

　　余烬的身上肉眼可见的洋溢起了开心的情绪。在这股气息的影响之下，就连凯瑟琳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余烬很快就乐不出来了，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在龙脊雪山创造出来的那个生命。

　　就连余烬自己都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当时他只是看着，然后乔瑟夫就从肉团里重新站了起来。

　　“嘶——”余烬觉得牙疼，因为通过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样的生命如果不加以引导，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