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但家族又又又没落了 第21节

　　换而言之，在近地飞行器这么小，又这么遥远的作战平台上……依靠复杂的大型源石设备来降低对术士的要求不太现实；那些能够向数千米以外精准投射法术的强力术士，他们本身也不太可能与这种鸡肋属于同一个作战单元。

　　战争是保守的，也是激进的。

　　它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一切被实战证明的东西，同时又会鄙夷未经筛选的那些。

　　武装飞行器，这正是一种，未被泰拉这短暂的近代战争史所检验过的武器。

　　因为，以源石为基底的泰拉科技树上，武装近地飞行器，它要比它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它要比武装直升机在地球科技树上的位置，要靠后太多太多。

　　在坏小子号上，并非所有人都被投放下去。

　　“杰西卡，左侧火力太薄了。霜叶，罐体内液氮不稳定，快冷却！”

　　欧特盯着终端，微操着地面上的战斗，随口指挥道。

　　“明……明白！”

　　“明白。”

　　陨星和杰西卡一同扣动扳机，脱离液化状态的氮气快速膨胀，于狭窄的膛内冲击着弹头，临时挂载在坏小子号两侧上的机载机铳们发出一连串闷响。

　　最终，这种对使用者的源石技艺没有任何要求的血腥武器，借由欧特之手，重回这个世界。

　　尽管它现在非常丑陋，非常畸形，甚至要依赖源石技艺来保持整个系统的稳定……

　　尽管后续的问题还有很多，材料，枪械设计，甚至是哪种气体更加合适……

　　但这条技术路线的可行性已经得到了验证。

　　实际上，虽然另一种采用压缩气体路线的气动武器，1094号气动手铳，早已在黑钢国际的生产线上走下。

　　但考虑到手头的可用选项，欧特还是决定采用冷冻液化路线来进行原型机设计。

　　他馋雪怪小队，他馋霜星！他诚实！他高尚！他值得表扬！

　　迪伦驾驶着坏小子号在天际上划过一道弧线，基于原型机的简陋，它目前播撒的死亡微乎其微，但却可以说有效地打击了萨卡兹雇佣兵的士气。

　　这只本就散漫的雇佣兵部队已经开始溃散，但很快，地平线的尽头，一只早就被坏小子号投放下来的精英陆战小队封锁了他们的逃跑路线。

　　“保护难民！”

　　临光高举战锤，横亘于这些乱窜的萨卡兹与切城难民中间。

　　她这一回的队员们纷纷举起盾牌，顶住了萨卡兹们溃散的阵线，远远看去，仿佛一道印刷着罗德岛标志的城墙。与此同时，大量干员们借由这道活着的城墙掩护，向着萨卡兹们发起了冲击。

　　在绝对人数上，罗德岛干员们毫无疑问处于劣势。

　　可组织能力上，这只佣兵和欧特掌控下的干员们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欧特通过几次短暂的突击，分辨出了他们的指挥官，然后命令以临光为首的罗德岛重装干员们强行把他们和他们自己的士兵分割开来。

　　兵已不知将，将已不知兵。

　　明明萨卡兹处于人数的优势，但他们却愈发觉得，自己才是被包围的一方。

　　无论攻击谁，都会有另外两个人袭击他的侧翼……

　　远处的高地上。

　　身披伪装网的W，她放下望远镜，大呼小叫道：“做得不赖嘛！”

　　伊内丝抢过望远镜，道：“让我看看。”

　　“那个库兰塔……是新人？以前没有在巴别塔见过她。”

　　赫德雷则说道：“之前罗德岛‘突破’W的防线时，她就在营救队伍里。”

　　他皱了皱眉：“我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的脸。”

　　能够让赫德雷在荒野中都能看见她的脸，耀骑士确实多少有点声名远扬。

　　“不妙啊……”伊内丝说道：“罗德岛的进攻有些太过有效了……”

　　“这样下来，如果残余的萨卡兹数量太少的话，压根没办法……嗯？他们爬起来了！？”

　　“罗德岛到底在干什么！？”

　　W撇了撇嘴：“他们现在可是个医疗企业。非必要不杀伤那种。”

　　赫德雷也有些目瞪口呆：“抱着这样儿戏的心态走上战场，与萨卡兹为敌吗！？”

　　W抢回望远镜，嘟囔道：“抱歉啊，赫德雷。哪怕现在的凯尔希抱着这样儿戏的心态，那个混蛋依旧允诺，并带给了她胜利啊！”

　　在坏小子号上，欧特正在指挥着战斗。

　　在这个距离下，依旧能够把饰品随意装备到干员们身上……

　　眼下的战斗烈度正如同欧特预料的一般，强度很低。

　　地面上，在一处小小的包围圈内，伴随着几名干员的失误，一个高大的萨卡兹百夫长冲出了隔离。

　　这是整场战役里唯一的浪花。

　　但因为在受击的那一瞬间，欧特已经将“雷纳德的头颅”装备给了过去，其中一名被百夫长打倒在地的重装快速爬起。

　　他，再度堵塞了百夫长的去路。

　　没必要调动临光，否则防线可能出现缺口，届时小概率会有难民伤亡。反之，有临光做冗余和机动……

　　欧特心念一动，另外两名干员从防线上抽调下来，袭击了百夫长两翼。

　　局部战力优势。

　　他可太喜欢这一招了。

　　“医疗干员，向西两百五十米左右，有三名干员遭受钝器伤害，两名需要担架。道路已净空，前进。”

　　他一心多用，继续进行着自己的研究：可以得出结论，影响饰品装备极限距离的，不是我个人感官能力。

　　难道说，哪怕是借由PRTS终端，只要概念上的联系建立，我就可以把饰品装备过去，建立精神链接？

　　还是说……只要我能建立精神链接，就可以把饰品装备过去？

　　有待进一步实验。

　　伴随着数计背刺，最后一名百夫长轰然倒地，这只佣兵彻底失去了组织能力，全线溃败。

　　“令人惊讶”地是，居然有一只萨卡兹佣兵突然杀出，为这群丢盔弃甲的魔族佬断后！

　　其中一名萨卡兹少女，甚至还要率部冲阵，把那些倒地的同胞们一起救走！

　　太令人惊讶了，凯尔希你有什么头猪吗？

　　欧特向飞行器外看去，收起了终端。

　　干员的耳麦中，传来了欧特的声音：“已确保感染者难民，敌军大部溃散，不要追击，重复，不要追击。本次作战目的为营救难民。”

　　同时，他用精神链接传念道：“临光，分流难民。”

　　正如同计划的那样。

　　一场在加尔森的命令下，彻底失败的任务。

第二十五章 猞猁的肉垫

　　不久后，罗德岛。

　　“……欧特博士。”凯尔希看着作战录像，双手抱胸。

　　她的言语中充满了抗拒：“你本可以在其它领域大展拳脚，而非在这片本就充斥着苦难的大地上播种下另一颗死亡的种子。”

　　尽管，那台冷冻液化路线的铳械原型机在这场“营救活动”中仅仅起到了士气杀伤和袭扰作用，但凯尔希却与这片大地上短视的其它生灵不同。

　　绝大多数泰拉人都不会认为这种还要链接在液化气罐体上的畸形铳械有什么价值，更会对这在小规模冲突之中都只能当一当侦察兵的武装飞行器嗤之以鼻。

　　但凯尔希她可真认得这玩意儿！

　　她也对欧特更加心知肚明！

　　“此外，这也只会让我愈发怀疑，你自称失忆的可信度。”

　　“下午的检测结果已经表明，你的人工瓣膜运作良好，而大脑无任何器质性损伤。”

　　“从身体上来说，你失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凯尔希医生……Doc獭……”阿米娅焦急地看着莫名对峙起来的两人，试图阻止这场即将开始的争端。

　　而欧特只是对幽灵鲨心灵低语，让她暂时放开他的衣袖。

　　再三确认了一番“雷纳德的头颅”已经装备在身，然后，欧特走到凯尔希面前。

　　他摘下两只手套。

　　“……与我决斗，你毫无胜算。”抱着强烈的对抗心理，凯尔希大失方寸，竟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欧特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但他还是继续了下去：“咳咳，凯尔希，你或许习惯了用理性去分析。”

　　“Doc獭！”阿米娅担忧地看向欧特的胸膛。

　　尽管在不久前的体检中，凯尔希已经完全掌握了欧特的病情，但猞猁仍不由自主地有些关切。

　　“但你不得不承认一点……咳咳……倘若我没有失忆，倘若我有意编织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凭借理性、凭借逻辑本身，你是永远也不可能找出破绽的。”

　　“你……”凯尔希瞳孔地震。

　　欧特将饰品装备在凯尔希身上，左手轻轻依偎在她的脸颊上，又用右手抓起凯尔希的的柔荑，将凯尔希那相对娇小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心脏上。

　　精神链接已经建立。

　　力量仿佛从欧特的手掌流向自身，这对凯尔希来说是个全新的体验。

　　在过往，他并没有使用过这种技术。但并非不可想象……源石本身就有……

　　“不要用逻辑去思考……咳咳……”欧特卖惨道：“用心去感受……”

　　孤独，强烈的孤独。

　　凯尔希并不奇怪这一点，欧特他与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物种都不同。那些相似之处永远无法安抚他的内心，只会一再提醒他自身的处境。

　　长着兽耳的人类，似是而非的历史……这片大地不过是一块扭曲的镜子，一再剖开他的心脏，鉴赏他那令人怜悯的孤独。

　　这并不能作为他失忆的证据。